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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
刚才外面那充满灰雾的世界,其实算是半个阳间,半个阴间,属于阴阳两界之间的交界处,那……阳间的电磁波能穿到那个世界,也是正常了。
李松石微微点头,指着坑道上的灵魂问:“那……那些灵魂,应该是要前往地府阴间的吧?但我听说,灵魂死后,是直接穿越到阴间的,怎么这些灵魂,还要走路去呢?”
第两百零八章 血海沉魂
那女子道:“以前阳间生命死后都是直接到阴间的,现在许多灵魂都只能穿行到阴阳交界处。但阴间对那些灵魂有种神秘的吸引力,所以它们都会自行走来。只有一些特殊的灵魂,才会有阴间鬼差前去缉拿。
“而且,我们位面雇佣兵为了安成任务,有时也需要到这里来寻找灵魂的。只要是未直正进入地府,许多灵魂都有还阳的机会。”
她解释着,引领众人也往那坑洞走去。
边走边说着,众人也渐渐了解,那女子名叫云清扬,因无意中闻到忘川河畔的回魂香而恢复神智,但前尘往事却是不记得了。
后来,为了延续阴寿,就成为位面雇佣兵。
众人一行来到那坑道附近,云清扬指着坑洞道:“若是跟着走,怕是要许走才能下去,所以我们往往都是直接往下跳的。”
往下跳?
李松石瞄了一下,发现坑道与坑道之间的落差就有数米高,而坑道的中心处,看起来更像是一处悬崖,直接往下跳,不会挂掉吧?
“下面就是血海,且有阴风不断往上吹,而阴间的灵魂又没有多少体重,所以是不怕掉的。”
云清扬解说着,便率先直线往坑道中心走去。来到最外层的坑道,她果然是直接跳到下一层坑道,直线前行。
李松石有些犹豫,他现在可是大活人啊,体重有一百几十斤,这么往下跳,就算下面是什么血海,怕也是没命了。
或许……该搞个降落伞?
想着,叫住云清扬,右手一挥,便要打开私人种植空间。
但是,他却惊愕地发现,那空间之门居然无法打开了。
他吃了一惊。
但是,忘川河畔是要去的。
于是,先与众女一起出了防护光罩,劝着她们先回了私人种植空间,他也找了块大床单,用麻绳绑着做个降落伞,才重新进入这防护光罩。
不过,因为担心他的安全,那风飘零硬是要跟着过来,以便随时施展御风之术,免得他摔着。
而冷香凝,非要去忘川河畔,在没有私人种植空间的门户可以使用的情形下,便也跟着李松石一起走着去。
于是,一男二女,便跟在云清扬背后,下了坑道。
每一层坑道不过区区数米,李某人跳来跳去是不成问题的。而那些押解着灵魂的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也古怪,居然只瞄了瞄他们,就拿出一块令牌似的东西,看了看,就不再理会了。
云清扬解释道:“每位鬼差外出,令牌上都会写着缉拿名单,若是碰到缉拿名单上没有名字的灵魂,哪怕对方是十恶不赦,正在为祸人间,也不会去理会的。”
李松石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云清扬道:“这很正常,阳间许多人在工作时,不也是应付了事么?这些鬼差,若是多事乱抓不在缉拿名单上的灵魂,那可能会干扰了其它鬼差的任务,可能会被说成夺人功绩。而在工作评语上,遇着不好的上司,还会说他不够成熟稳重,那相升迁,便麻烦了。
“更何况,有些鬼魂甚至是大人物们养在人间,让它们帮助一些后人谋取利益,或是等那些鬼魂造的罪孽多了,才去消灭,以获取功德……”
李松石听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阴间的人事,也跟阳间一般复杂,难得干净啊。
之后,四人来到坑中心附近,便径直往下跳。
说来也怪,四人身形一纵,下面便有阴风升腾,托着他们的身体,以减缓重量。
而李松石,却是迅速张开降落伞,身形也变缓了。
四人缓缓降落,其间,却久不久就看到一两个全副武装的位面雇佣兵从高处跳下,嗖的一声,就掉到下方看不见人影的地方。
看来,这些人也都是有肉身的,所以体重不轻,阴风托不起,就只能以自由落体运动往下掉了。
李松石见状,大吃一惊:“他们不怕摔死么?”
云清扬道:“有些位面雇佣兵拿有地府的通行令,在这通道中,可以自由出入,可以消减阴间的重力影响,自由减轻体重。所以为了加快前进速度,往往是等身体落到半途,才迅速降低体重,让速度变慢,待到落入血海时,基本也就跟我们速度差不多了。”
哦,原来如此……
但,李松石还有个疑问:“他们从这下去还要加速……那我们下去,大概要多长时间?”
云清扬略一沉吟:“以现在的速度,大约一个时辰吧……”
汗,暴汗。
李松石扭头看看旁边的坑道:“这么久?那……那些灵魂走着下去,要多长时间啊?”
不过,他是白担心了。
因为,到了坑道最下方,却是一个直径三十多米的洞,没有道路再往下了。那些灵魂也是直接往下跳的。
如此,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李松石等人才看到,下方隐约传来红光,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下方是漫无边际的血海。
这血海其中三个方向看不到边际,但另一个方向,却是有陆地的,而且,血水居然离奇地逆向陆地的方向流动。
诸多灵魂纷纷扬扬的从头顶掉下来,落入血海中。
那血海似乎富有黏性,大多数灵魂沾上去,手脚都是难以动弹,下意识地挣扎着。可是,不论它们挣扎与否,都只会浮在海面,而不会沉下去。而且,也只能随着血流,直那陆地方向流去。
李松石等人落到海面,发现云清扬居然两脚踩在血海上,沉不下去。
云清扬道:“阳气未尽的灵魂,是掉不入血海中的。”
而冷香凝却适时挥手释放出一股花之灵气,将一大块血水冰冻了,凝成红冰,浮于海面。身体沉重的李松石落于其上,就如同站在船上,也没沉下去。
之后,血冰随着血流往陆地飘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钟,才顺着血流来到陆地边缘。
这里的大地上,有一条宽达百米的河流,却是血海流过来的血水。无数灵魂在里面挣扎着,想爬到岸边,却是有心无力。不论怎么挣动,都像被浆糊黏住的苍蝇,飞也飞不起,爬也爬不动。
一眼望去,方圆上百米宽的河道,前后不见边际的长度,密密麻麻的灵魂不断地挣扎着,不断地想向岸边游动。但是,无论它们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看着成千上万的灵魂,麻木脸上渐渐布上惊恐与失望的种种神色,那情形,令人心神震憾不已。
看着它们的神情,略有侧隐之心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要帮上一把,可是,千千万万的灵魂都在那挣场,那种场景,只让人脑袋中空荡荡得,看着它们,忍不住有种有心无力之感。
这么多灵魂,救得了谁?
更何况,能否救起它们,或是救起它们之后该怎么办,那还是两说。
正当李松石惊憾时,一些灵魂看到他们站着的浮冰,便拼命地想要爬上来,可是,阴间血水的特殊性,黏得它们完全爬不上。
李松石心中不忍,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扶上一把,但是……云清扬却突然惊叫一声:“不要!!”
第两百零九章 初见忘川河
李松石回过头,诧异问:“怎么了?”
“不要碰它们!!”
“为什么?”
“这血海拥有让灵魂生前的罪孽记忆苏醒的能力,灵魂中罪孽越是沉重的,呆在这血海中越是难受,挣扎得越是厉害,但这血海对它们的黏力也越重,会不断地把挣扎的灵魂往下扯,身形会慢慢地下沉。如果在进入忘川河畔之前完全沉入血水中,那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云清扬指着血水中的灵魂,道:“你看,有些灵魂是完全不动的,或是挣扎得少的,那便是它们在这血水中不太难受,这些灵魂才是善良的,要拯救它们倒是不大要紧。而想要救刚才那些灵魂,却需要分担它们的大部份罪孽,大为折损阳寿,若是遇到地府判官什么的,说不定还会直接把你的阳寿消掉。”
李松石脸色骤变,看着那些想要爬上浮冰的灵魂,却没有想要伸手帮一把的想法了。
但,心底仍有些不忍。
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一旁的几位女子,虽未必都赞同这说法,但也都听着,没多说,只看着周围的灵魂,任由心中思绪飘动……
如此,顺着血河而行。
几人也没有上岸,就这么站在冰上沿河道飘流。
周围的河岸越来越窄了,初始时是上百米,最后竟是只有十余米宽。
据云清扬说,是因为下面变深了,所以血水没少,河道却变窄。
但令人震惊的是,之前的河面上,灵魂是满满的,却不太拥挤,但到了这里,依然是布满灵魂,仍是不太拥挤。
原因也简单,那是因为,十分之九的灵魂,都沉入了血水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么多的灵魂没有资格进入轮回?
李松石骇然,久久无语。
不过,也不是没有异数。比如,一路上,偶尔会出现一两个灵魂爬上岸。
而河底下,也偶尔会有一个灵魂挣扎着爬了起来,浮在水面。
不过,跟沉入河底的灵魂相比,却是太少了。
而且,那些沉入河底的灵魂,大抵心性阴暗,还不断地伸手把一些浮在河面的灵魂拉下去,要沉一起沉。
所以,减少的灵魂越来越多。
最后,前方出现岔道,那是一条宽达数百米的大河,血水滚滚倾泻而下,上面也有些许灵魂游动。
李松石等人所在的血水河与那大河交汇,最后合而为一,奔流直下。
如此,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周围不断有河流注入,这河面却是越来越大。直到最后,都看不到另一边的岸了。
可是,这一边的河岸,却渐渐出现了一种红色的花。
那花,极是眼熟,正是那彼岸之花。
又过了一段河道,李松石发现,这血河开始出现变化了,河面上渐渐有血气蒸腾,在半空中凝聚。
越是往前,凝聚的血气越多。
最后,那血气中,竟形成了幻象。
一看,竟是河对岸。
河对岸的景像形成海市蜃楼幻象,呈现在半空中。
从蜃像中可以看出,对面也满是彼岸花,红通通的,如果燃烧的地狱之火。
这里……应该是忘川河了吧?
只听得云清扬道:“再往前一点,就是直正的忘川河了,我们得赶紧上岸才行。”
于是,她便踩着河水,直往岸边疾奔而去。
风飘零与冷香凝御风而行,李松石却以风飘零和暮朝颜的融合灵气,以冰作舟,划向岸边。
到了岸边,却有种脚踏实地之感,李松石不禁松了口气。
这里的土地,是黑红黑红的,周围长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彼岸花,散发着浓郁的彼岸花香气,比凡间的彼岸花要香得多。
李松石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脑海中不经意地浮现起一位绝美女子的脸庞:“这是……曼华姐姐的气息……”
想着,好一会,猛睁开眼睛,目中露出一种决断之色。
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回魂香带回去,救醒曼华姐姐。
之后,又与众女前行。
约莫往前千余米,便听到阵阵轰鸣声。
因嫌走着太慢,李松石直接御风,加以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