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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感觉到生活仿佛落入了一个蜜缸里,成天都是甜得人迷迷糊糊的。但是对于这份感情,她常常觉得不真实。有可能是一向一来的自卑感又在作祟,她总是觉得像乔生那样的男子是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即便爱上了,似乎也不能奢望长久。
但是她也真实的感受到乔生的变化,他的眉头不再紧蹙,眼神里流露的经常都是安然和快乐。他对她真的很好,不管多忙一天都要跟她打三个电话。晚上应酬不回家,总是要提醒安安记得自己吃饭。他真的帮她当成一家人了,而且是很重要的那种。
时间不知不觉的飘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街上到处都是岁末打折的标语。霓虹灯闪得整个冬夜都是亮堂堂的,人们喜气洋洋的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安安快步走进公司,下午的新品发布会才刚结束,她将重要的资料过目完,然后今天乔生约了她吃饭。是的,乔生正在从新加坡回来的飞机上。
小洋楼里,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了。
“易小姐,回来加班啊?”门卫老王探头跟安安打招呼。
“是啊,王伯。”安安将手上的一个纸袋子递给老王,“我在巷子口买的猪耳朵,给你下酒的。”
“谢谢!谢谢!”老王接过纸袋,“易小姐,你真是个好人啊。”
“哪有?顺路买的,也不费功夫。”安安笑着向前,嘴里还轻声哼歌。老式的木质楼梯一直延伸到她办公室的门口。办公室的灯没有关,因为知道要晚回来,所以特意留了一盏。
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办公室透出的光线下。
安安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手捂住了嘴巴,仔细再看,不禁惊叫:“靖书!”她冲上前去,抓住莫靖书的手。他的手戴着皮质的手套,冰冷不已。
“你倒还记得我?”莫靖书的语气很遥远很平淡,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鸿沟跨在两人之间。
安安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手,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快,进来坐。”
她发现莫靖书晒黑了不少,人也消瘦了一圈。脸上略有风尘之色。
“靖书,我……对不起。”安安真的不知道从何启齿,好像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莫靖书径自在安安的办公椅上坐下,眼睛看着安安。好像正耐性等着她,看她说什么。
“靖书,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会不快活……”
“你不快活吗?应该说是你们吧,好像天天都很快活,你的心里还会记得我吗?”莫靖书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感情。
安安心慢慢的往下沉,她希望靖书骂她,甚至狠狠的搧她几个耳光,也好过这样冷淡的相对。
“不是这样的……”
“不是?”莫靖书问,“你敢说这段日子你不快乐吗?”
“是,我承认我很快乐……”
“那不就得了?”莫靖书打断她,站起来走到一边的吧台,到了杯酒一口喝光,“你们快乐就可以了。本来就是这样,老莫他一辈子也没有照顾过你,所以你也就倾刻间忘记了对他的承诺。至于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更加不劳你费心。”
“靖书,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一定会帮你,乔生他说……”
“又是乔生,他大概跟你说。他会帮我,对不对?”莫靖书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乔生他不会骗我。”
“易安安,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帮我。”莫靖书突然笑了。
安安看着他脸上陌生的笑容,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伤怀。她知道,从前的那个靖书回不来了。
“安安!”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乔生探出半个身子,当他看见莫靖书的时候原来充满笑纹的脸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安安微红着眼框,不知道如何收拾这样的局面。
“如果不介意,一起吃饭吧。”乔生去拉住安安的手,侧头对莫靖书说。
☆☆ ☆ ☆ ☆ ☆ ☆ ☆ ☆ ☆这是一间风格独具的日式料理店。灯光昏暗,三个人坐在榻榻米的包厢里,气氛莫名。
“靖书,我记得你顶喜欢鲥鱼刺身,我帮你点啊。”安安打破僵局。
“我们有多少年没有一起吃饭了?”莫靖书突然说,“大概有七年,不,确切的说是七年半了,对不对?”
乔生唇角微扬,眉头不由轻蹙,好像莫靖书的话让他想起了某些不愿回忆的往事。
“还记不记得你们大院旁边也有个日本料理店?那个假日本鬼子开的?”莫靖书将手中的清酒一口喝干,“他做的三文鱼和天妇罗挺正的。偏偏歆裴那个傻丫头只喜欢吃海鲜蒸蛋和牛蒡,最最廉价的东西。”
谈到歆裴,乔生面部线条柔和了。仿佛回到了某个快乐的回忆中。
安安的手微微一抖,不由自主的望着乔生。他的表情让她的心一阵抽痛。
“恩,她喜欢日本的海鲜蒸蛋、铁板豆腐、清醋牛蒡……”乔生喃喃道,突然轩眉一扬,“你今天应该不是来和我谈往事的吧?”
“不错,我也不觉得我们的往事有什么可谈的。”莫靖书点燃一根烟。“我们之间一本账不得不从以前说起。”
“这么说,你是来跟我算帐的?”乔生的声音微微发冷。
“乔生……”安安不由扯了扯乔生的衣袖。
乔生轻轻握住安安的手,对她笑笑,好像在安慰她。安安觉得他的手心温热,心也定了。
只听莫靖书继续说:“我们本来是很好的兄弟,就是为了一个朱歆裴……”
“不要再跟我提歆裴,你不配!”乔生冷冷的说。
“你说我不配?哈哈哈……”莫靖书突然放肆的笑起来。
“靖书,你喝多了。”安安推着靖书的手臂,潜意识里有一种恐惧,那种恐惧随着靖书的笑声逐渐蔓延全身。
“你知不知道歆裴怎么死的?”莫靖书森冷的问。
乔生放开了安安的手,声音也是同样的冷如玄冰:“你不要逼我揍你。”
“揍啊!”莫靖书猛的跪地而起,脸凑到乔生勉强。
“砰”的一声,乔生挥拳打在莫靖书脸上。
“不要!”安安伸手拉住乔生,乔生一把挣扎开安安的拉扯,冲过去又想再打。
“歆裴是车祸死的,但是,就算不死,她也过不了那年的冬天!”莫靖书红着眼睛看着乔生,唇边鲜血直流,面色惨无人色。
“你说什么?”乔生放下拳头,瞪着莫靖书。
“歆裴早就得了骨癌晚期,就算不出车祸。她也活不过两个月了。”
“你胡说……因为你对不起她,所以编造这样的话来骗我。”乔生声音微微颤抖,“你想叫我后悔对你们莫氏的报复,你想让我帮你,连这样下作的谎话都能编出来?”
“我本来就不想告诉你。我要让你在死的那一刻都只知道歆裴爱的是我,她爱的是我……”莫靖书眼眶更红了,像一只被围困的野兽,“但是,让你知道比不让你知道更能让你痛苦,不是么?”
“不错,歆裴一直爱的是你。因为得了这种病才不得不求我跟她合演这场戏。但是,即便是嫁给我,她都不曾做过我实际上的妻子。她睡梦里喊的都是‘乔生’……”
“不可能……不会的。”乔生慢慢的往后退,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乔生!”安安冲上去摇撼着失魂落魄的乔生,心脏一路往下坠跌。
“这件事安安也知道,不是么?安安?”莫靖书说。
“是吗?你一早就知道?”乔生颤声问安安,瞳孔一如深井之水,一望无底,让人心生恐惧。
“歆裴临死的时候只说过一句话‘乔生……乔生……原谅我……’”莫靖书凄绝的说,仿佛时光真的回到往昔。
乔生腿一软,单膝跪地,安安扶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跌坐在地上。她的手上渐渐湿漉,乔生低垂着眼睛,一颗颗的眼泪往下落。好像一滴滴灼烫的沸水浇在安安的心口。
他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乔生……”安安唤他。他微微佝偻着肩膀,对安安挥手,“不要跟来。”那声音仿佛已经破碎了。
安安追到门边,看着他远去。早知道都是梦,但是没有想到,梦醒得那么早。天还没有亮,沉沉的,都是漆黑,梦却这么快就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有半刻的纠结……
两难
昨夜狂风大作,门口的几颗新种下的小槐树都倒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山上仿佛又下了雨。朱伯担心歆裴的坟上几颗樱花树不知被这风雨摧残得怎样了。两年前,就被风吹到过。后来乔生派人重新植了。
他的女儿生前就多风多雨,他不想在她死后也不能安生。虽然说不相信幽冥之事。但是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唯一的亲人。他希望在冥冥中有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歆裴过得很好。
朱伯手里提着锄头等工具一路上山。他穿着橡皮胶鞋,踩在山路上发出“咯呲咯呲”的声音。一到刮风下雨,这条小路就不好走。但是小路离歆裴的墓地很近,否则就要绕道陵园的正门走台阶,那就太远了。
还没到歆裴墓前,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半坐半靠的在墓碑旁。那高大的身影朱伯太熟悉了。
“乔生!”他慌忙扔掉手里的工具,跑过去。
乔生双目紧闭,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朱伯的心一阵阵发冷,一摸乔生的额头,直烫得手心发痛。乔生的一件灯芯绒的外套已经完全湿透了。
朱伯用力推他想将他唤醒:“乔生!乔生!”
乔生终于微眯着张开了眼睛,他的眼里全部都是血丝,他沙哑的说:“你也知道歆裴生病的事?”
朱伯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一阵心痛泛起,颤声问:“是谁告诉你的?”
“原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乔生绝望的苦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 ☆ ☆ ☆ ☆ ☆ ☆ ☆ ☆乔生从小就是个无比坚强的孩子,他聪明、骄傲、倔强,还带着一些桀骜不驯。这是朱伯第一次看见他流眼泪,就连歆裴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在人面前哭过。
但是,今天,他却掉眼泪了。朱伯望着床上高烧不退的乔生。苍白的脸上,浓眉紧紧纠结着,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青青的胡渣长满了整个下颚,看上去形容枯槁。他不能不心疼,不能不怜惜。
这个孩子,他差不多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来看待。所以当初歆裴要变心嫁给莫靖书的时候,他怒气冲冲的找到歆裴。
但是当他看到虚弱苍白的女儿后,才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歆裴跪在地上求他:“别让乔生知道。我不想他痛苦一辈子……如果他恨我,就很快会忘记我了!只要他能幸福,我死也瞑目。”歆裴就是这样哭喊着,绝望着。他没有办法不心软。
歆裴一死,他知道以乔生的个性一定会报复莫家。他想说出真相,但是已经太迟了。乔生的动作太快,莫洪飞已经心脏病不治而亡。当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再告诉乔生真相,那真是太残忍了。
但是,他还是知道了。他真的不知道以他的个性,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歆裴死后,乔生一度很消沉。即便是报复了莫氏也丝毫没有开心的样子。
乔生差不多月余就会来山上给歆裴的坟上送点花,陪朱伯喝喝酒。他曾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即使是生意上受到多大的阻挠和挫折,他都可以一笑置之。但是现在,他的眼底全部都是寂寥和落寞,偶尔一笑,也是最最苦涩的笑意。这一切让朱伯痛彻心扉。
上个月看见报纸上乔生要娶易安安的时候,他也着实高兴了好几天。那个易小姐,他打心眼里觉得好。不光是她美丽婉顺的外表,最重要的是她的单纯和聪慧,和乔生身边的任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