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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手里拎着塞满绣品的包,她将包举了举,喉咙口却如同堵着个硬块,半晌才说:“我来拿东西。”
乔生一定,表情失落下去,但是,很快就轻快的说:“这些日子挺忙的吧?听说有新品发布会要开?”
“是的。”安安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和眼神,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又会失足掉进那个漩涡里去。
“你要走了吗?要不要一起吃饭?”乔生问得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请求。
安安摇头,“我还有很多事,先走了。”说完就急急的朝门边走去。
她觉得脚很沉,跨每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力。
“等一下。”乔生拉起外套,“我送你。”
“不用了。”安安一口回绝。
乔生追到安安跟前,“现在下班高峰,很难打车。”定了一下又说,“我只是送你,你到了我就走。”
☆☆ ☆ ☆ ☆ ☆ ☆ ☆ ☆ ☆ ☆ ☆安安还是上了乔生的车,车上的暖气开得很大。不一会就感觉有些热。
上高架的四岔路口很拥堵,每辆车都像蚂蚁似的缓慢前行。车子的隔音很好,明明是热闹的景象,车里却是一片宁静。
两个人都不说话,安安看着前方长长的车队,秀眉轻蹙。
乔生伸手打开音响,悠美的小提琴声荡漾四周。小提琴的旋律总是悠扬,但悠扬中总带着一些悲凉。外婆的老唱片里也有几张小提琴曲,安安不喜欢,总觉得那音符很像收势不住的湍急流水,义无反顾的忧伤下去,直到无可救药。
上到高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华灯初上的都市有一种狼籍的繁华,乔生的车速很快,两面都是被他抛在后面的车,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星星点点。
“你去玥帛坊,对吗?”下到分叉路口,乔生问。
安安这才想起,上车以后她就忘了告诉他目的地,“是的,谢谢。”她轻声说。
玥帛坊如今还是开在那里,生意也不错。安安晚上经常喜欢住在店后面的房间,那里虽然小,但总透着暖意。
马路上依旧很堵,乔生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对不起,我抽支烟。”他朝安安微笑,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灰暗的夜色中,烟头袅袅升起的烟成了深蓝色,那桔黄发光的烟头微微的抖动。
安安不敢再看,将头转向窗的另一边。窗外的车流好像都在自己的心上碾过,痛得无以复加。但她告诉自己,不能软弱,不能回头。
车子终于到达玥帛坊,安安打开车门,道了声“谢谢。”就往大门走去。
她去开门的时候,门前玻璃窗的反光下看见乔生站在车旁,灰色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但是她没有回头,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掉。
门锁突然变得很紧,她的手不停的发抖,用上了全力才将门打开。她低着头进去,转身关门,突然门被一双手一格,她吓得退后两步。
“安安。”乔生哑声说,“我们不能就这样结束。”
“你想怎么样?”安安本能的望着他问。
“我努力过,但是做不到。安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乔生的眼睛布满血丝,眉头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他的一只手抓住安安的手臂。
安安不看他,只是摇头,“你走吧。说好的,我到了你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乔生的眼里透出深深的悲凉:“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做到,但是今天你把一切都带走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拿什么去怀念……我受不了,真的……”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安安一把挣脱他的掌握,声音变得冷冰冰的。她必须立刻结束,否则她会忍不住掉下眼泪。
“安安……”乔生的声音如同梦呓,他的嘴唇干裂,眼睛却犹如火烧,他的头俯下去,一下子吻住了安安,激烈而失去控制的吻住了她。
安安一阵心慌,那样熟悉的温度,让人心魂俱碎的吻。她一路崩溃,无所遁形的想念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能这样!她不能再一次沉溺其中。
她睁开眼睛,犹如一团火直冲脑门。她用力推开他,但是他的力量太强大,只用一只手就让她无法反抗。她伸出手狠狠的往他脸上扇去。
“啪”!她的手掌清清楚楚的打在他脸上,“岑乔生,你还要不要脸!你说过不再打扰我的生活,现在算什么?”她的胸口因为喘气而不停的起伏。
乔生放开了她,脸变得雪白无比,唇也瞬间失去了血色。乌黑的眸子渐渐的渗出一丝惊痛的绝望,他额前的一缕头发贴在额头上,冷汗还在不停的渗出来。他的嘴唇动了动,但却说不出话。脸上隐隐的浮现出几个手指印。
安安的手心辣辣的痛,她这一巴掌使足了全力,她知道一定很痛。但是,不可以,她不可以让他再予取予求。
“岑乔生,你还有没有风度?你为什么不彻底从我生活中消失?”安安拿起包里的绣品倒在地上,随意扯起一块帕子,“怀念?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是值得怀念的吗?”她用力一撕,帕子就破了。她的心仿佛在油锅上煎着,痛得她只能用激烈的行为来止痛。
她又拾起一块,绿色的底子,上面绣着马蹄莲,是她送给他的,不知道怎么的也混在了这一堆里。她用力一撕……
“不要。”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伸手过来抢夺,但是已经迟了,破碎的帕子从安安手中飘落。
他急急的俯身去捡,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安安隐约听见他喉咙口发出粗粗的喘息声。他左手拾起两半破损的帕子,帕子上雪白的马蹄莲一分为二。
安安站在原地,看见他手中的绿色帕子一点一点的变得斑驳。她知道,他流泪了。虽然他将头低得很低很低。
她假装看不见,“你走吧,如果可以,希望我们再也不要有交集。”
乔生没有抬头,他慢慢的转身往外走,宽大的肩膀此时往两边下沉。他的左手还紧紧抓着那快碎了的帕子。平时魁伟而锋锐的男人,此刻萧索得让人可怜。他右手垂在身旁,戴着一只黑色的皮手套。
安安抬头,泪水还是从眼角滚落。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为什么心痛得比死还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近来会努力码字,将它完结……
维艰
她将大门关上,坐在黑沉沉的店堂里也不开灯。隐约听见马路上车辆往来的声音,她动也不敢动,想也不敢想。仿佛置身在一个布满机关的房间里,一动之间身体就会被乱箭射死。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屋子外头是闪亮的霓虹,安安觉得眼睛有些许的刺痛,原来她一直在哭,哭得眼睛发胀。
“你在这里?我总算找到你了。”倩玲气鼓鼓的说,一边打开大灯,“怎么不开灯?”
“怎么了?”倩玲看见脸色苍白的安安以及散了一地的各种绣品,还有被撕碎的帕子。“安安,你怎么了?”
安安的眼睛无助而充满疲倦,“姐姐,怎么办?我好难过……真的难过……难过得受不了了。”她的手攀住倩玲的肩膀,身体止不住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倩玲伸手拂去安安额前的乱发,发现她的额头都是汗水。天那样的冷,她却满头大汗。倩玲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安安的眼底是细碎的星光,闪着痛楚:“他刚刚来了……”
“谁?乔生来过?”倩玲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他人呢?”
“我把他赶走了……”安安汹涌的泪水布满了脸颊,“我打了他……撕碎了我送给他的帕子。我不知道,只想他在我面前消失……”安安用力咬住嘴唇,隔了一会儿才说:“他走了,但是……我难过得不得了……?”她的声音带着无力的呜咽。
倩玲的心里一阵刺痛,“安安,你怎么能……你太残忍了。”倩玲轻轻的在安安身边坐下,“乔生他……”她叹了口气,眼眶也红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前不是这样的。”安安注视着倩玲,“大概是痛得怕了,我真的不敢再和他一起。不想再一次的绝望。但是他走了,我还是那么难受。”
“你以为他不难过?”倩玲吸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在里面动手术,他在外面站了一个晚上。他的手伤成那样也不及时就医。现在他的右手已经无法用力,等于残废了……”
安安的心脏一阵紧缩,怪不得他戴着手套;怪不得他抓住她的时候只用一只手;管不得他那么努力的想将破碎的帕子拼凑起来,却做不到。
“那天,好不容易等到你醒来。你却叫他走……”倩玲握着安安冰冷的手,“你以为他走了吗?他一个人坐在你病房外面,一直没有走开,也不说话。他一直在等,等到你想见他。”
“你说要喝红枣粥。其实只有城北有一家粥铺有甜粥卖,我告诉乔生,他立马就去了。”倩玲的语气带着无比的哀伤,“回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太累,竟然在台阶上绊倒……他的手腕上擦破了皮,脚也扭伤了。为了护着那盒粥……”倩玲眼泪大颗的往下掉。“安安,这次你流产是因为我,你恨我吧!原谅乔生……他那样爱你……我看见他这样,我真的受不了。”
☆☆ ☆ ☆ ☆ ☆ ☆ ☆ ☆ ☆ ☆ ☆子涵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那株灰白的槐树树干。她看着他随易安安出去,看着他暗沉的脸色重复光采。这次,大约是真的爱上了吧?
从前,即便是他和陈倩玲结婚,她也不太在意。因为她知道乔生根本不爱倩玲。但这次不同,她蹙起眉头,无声的叹息。一颗心仿佛掉进一个很深的寒潭,又冷又绝望。
桌子上是刚煮好的粥,因为医生说乔生应该多吃清淡的东西。她特意央家里的阿姨教她,好不容易学会了煮几样粥,却等不到他回来。
她犹疑了一会,拿起外套和包准备离开。大门却先她一步打开了,外面的寒风引得她打了个冷战。
“乔生!”她看见乔生手上挽着外套,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墨绿色毛衣。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眉头紧紧的纠结。
“恩。”乔生的目光轻轻扫过她,有些空洞。他靠在身后的门上,闭了闭眼睛然后说:“请帮我拿一下书桌上的药。”
“你又胃痛?”子涵边说边匆忙的往书房走,回来的时候发现乔生做在沙发上,左手紧紧捂着腹部,呼吸沉重。她帮他倒了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
“去医院吧。你堂姐说,应该尽早动手术。”
“我知道。等我这次西北回来吧。”乔生微微张开眼睛,专注的看着她,突然说:“子涵,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这么好,应该很容易找一个爱你的男人。”
子涵的身子一抖,强笑着说:“说什么呢?你以为我一直等你啊?臭美吧你!”眼眶却红了。
乔生低低的笑了一下,浓眉因为疼痛有皱了起来,戏谑道:“我这还不是怕耽误你吗?”
“少来了。我早先是对你动过心。但现在,我早就对你死心了!”子涵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觉得脚有些发软,“本小姐要是想嫁人,还不从美林路排队到西山去?”
乔生抿嘴一笑,“我也觉着是。”
“岑乔生,我现在特看不起你!以前的事不去说他,现在连一个易安安都搞不定,也亏你是城里无数女子心里的青年才俊。”子涵吸了吸鼻子,“这女人啊,死缠烂打总有感动她的一天。这都要我教你?现在不兴你这套含蓄的,要集中马力全力进攻……懂不懂?”
乔生凤眼扫过子涵,脸上泛起一个很淡的笑意:“我还青年才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