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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蜷坐着的小男孩,十岁左右,两颗忽零零的大眼睛中布满了痛苦的泪水和无尽的惊恐。从我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小男孩两条血肉模糊的细腿,看样子是被炮火误伤的。就在那个背影手拿着绷带蹲下查看小男孩的同时,一声巨响,“轰!”,入目的只是飞回来的一件破烂的防弹衣,挂在树枝上的破碎血肉,和那被爆炸气浪掀的飞飘在半空中的白色绷带布条……
愤怒、悲伤、失望、痛苦、懊悔……,种种情绪疯狂涌入我的脑海,悲痛惨厉的嚎叫声也丝毫宣泄不出那割裂心腑的巨大悲哀……
时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我陪着白衣人走过了他记忆中的几乎所有的战斗细节,品味了他无数种情况下的心情,感同身受了他近百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当再次看到眼前的鸟语花香时,涌上心头的只有淡淡的疲惫和恍若隔世的欣慰……
“刚才的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现在再感受下我的心情!”脑海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眼中的景象未变,心中却涌起了无尽的波涛。一股至真至纯的强烈情感包围了我,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至诚炽烈的热爱,是对祖国,对为之战斗的人们毫无保留的热爱!时间虽然短暂,可遗留的激荡却令我的心绪久久难以平息……真的难以想象世上还有这么爱国的人存在,在最真切的第一线感受他的情感,让我这样的人也不由得对自己以往的一些想法惭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战士,他的胸中澎湃着我所从未拥有的激荡豪情!
周围的景象已经小到只可以站的下两个人了,四周全都变成了黑暗的空洞,白衣人又一次站在我的面前,目光中透露出无限的欣慰。
看着他的目光,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但真的让我感受良深、受益菲浅;我是不可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但你给我的启发或者会改变我的一些看法也不无可能!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不是要消失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吧?”从他的角度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最后的分别时刻,语气中竟不禁夹杂了一丝惺惺相惜的不舍。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你已经是个勇敢合格的战士了,可惜我没办法亲眼见到你的辉煌。努力吧!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却多了分淡淡悲怆。他的精神烙印让我跟着他经历了众多往事,那种心灵间无空隙的交流,意识间无你我的融和,令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他的离去让我产生了仿佛是在与一个多年好友互道永别的感觉。
“那……你,你有什么话要向外面的故人说的?我可以代为转达。”我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悲凉的味道。刚才意识交融的时刻,我隐隐感觉到了他有一股割舍不断的牵挂思绪盘绕心间,只是他一直在刻意隐藏,我的感觉模模糊糊,并不是很真切。问出这一问题,只是想到他已经大限临头,应该会想对自己执着思念的那个人传达几句话吧。
白衣人并没有答话,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道:“何必呢!在外面的人看来我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我现在是确确实实的要彻底死了,让他们知道又有什么好处?徒增他们的困扰罢了!”声音顿了顿后,白衣人换了一付严肃的面孔,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道:“答应我!不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强忍着鼻子的酸意点了点头,渐渐的,眼前的身影被周围的黑洞所吞没,而我也随着黑洞的吞噬完全失去了知觉……
第三十一章往事如烟
“你不要死呀!呜呜……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呜呜……”
是谁呀?为我哭的这么伤心?听声音好象不怎么熟呀!没想到象我这样不喜交际的人“死后”还能惹的人如此悲伤的痛哭,真是不可思议!
睁开眼睛一看,趴在我床头痛苦流涕的家伙并不是陌生人,可也远算不上熟人,是金丝眼镜!真奇怪,我跟他好象没亲近到这种如同痛失至亲的程度吧?这家伙的‘自来熟’真让人有点厌恶!
我皱了皱眉头骂道:“靠,哭什么?老子又没死!”
看到我坐起身,金丝眼镜双目顿时一亮,整张脸瞬间阴雨转晴,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喜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
“喂!不要再摇了!再摇的话我就让你下次去为你自己没死高兴去!”我冷冷的道。
金丝眼镜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威胁意味,讪讪的放开了手,诺诺道:“我太高兴了!不好意思呀!”
“我刚才是不是昏过去了?”我烦烦的问道,想到那一段奇异的经历,我不由得想知道自己刚才那段时间的身体是什么状态。
金丝眼镜几乎一跳而起,瞪圆了眼睛大声道:“哪有那么简单?要是昏过去我也不用哭了!你已经脑死亡接近八分钟了,我们只是用心脏起搏器控制你的肉体不死,如果过了八分钟后你还没醒来那你就彻底死亡了!”
听到自己的情况这么严重,想到金丝眼镜为了我那么伤心,我也为刚才责怪他的语气感到有些歉意,就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用为我担心了!”
金丝眼镜哭丧着脸道:“可不是嘛!如果你也死了,那我近十几年所耗费的心血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什么?这家伙让我白白感动了一番,原来不过是在哭他的实验材料?我靠,以后一定不能再相信这些科学人员有什么人类的真挚情感,他们简直是为了实验就变成疯子的异类!听他话里的意思杀戮机器已经死了,我的心底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点异样的感觉,杀死朋友所结下的仇恨因白衣人的出现淡化了许多,现在的我倒因那家伙的遭遇而从心底泛起了点儿怜悯的味道。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上次我那么重的伤,通过‘完美生命体实验’后不也完全恢复了?你可以再试一次呀!说不定可以让杀戮机器活过来也不无可能!”
金丝眼镜满面狐疑的看着我道:“你这小子到底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不让你动手,你非要把他杀死,现在又想救他?如果那么容易就可以启动‘星期六’计划的话,那么现在也不止你和杀戮机器两个成功的实验品了!”
他的话令我非常好奇,立即追问道:“为什么?因为耗资大吗?可是你们的那些宝贵液体不都回收了吗?”
金丝眼镜看了看我,苦笑着道:“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星期六’计划的实验成功率很低,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那种程度的改变,本来我们是选择了林东的,他的特殊精神力体质可以将这种失败概率降至最低。可惜他在我们的预料之外为了你而不幸遇难了,而上面也威胁说近期再不出现成果就要停了这个计划的专项基金,我们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来找你顶数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你竟然顺利成功了,于是这个计划就得以顺利的继续进行,但假如你们两个这次都死了,那这个计划就肯定被终止了!以前之所以一直保留着对这个计划的研究就是因为有杀戮机器恐怖的威力在那里作为明证,而现在的你却亲手杀死了他,不更证明了实验的进一步成功?所以你放心好了,没有人会为你杀死他的事情追究你责任的,你也不用再假惺惺的要求他复活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如果受了重伤也根本不能通过那个实验程序恢复?”我根本没顾的上对金丝眼镜的误会做以解释,而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心,本来我以为可以通过恢复程序造就自己的不死之身的,现在看来那只是我的妄想而已。
“是的!你以后受伤只能通过正常的医疗手段来治疗。我们只是激发你的身体潜能,并没有改变你的细胞基因属性,你不过是个超出正常范围强的‘人’而已,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跟电影上的外星人一样,受了伤还可以瞬间愈合,那是科幻故事中出现的罢了!经过生体实验,如果成功,确实可以消除你以前的旧伤;可是我不敢保证再经过一次实验的你会不会变成一团没有知觉的人型肌肉。”金丝眼镜的语气沉静而又缓慢,可说的句句有理,也彻底打消了我的幻想。
看来现实与理想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我失望的挠挠头,把金丝眼镜赶了出去,一个人独自留在房间里品味研究白衣人所烙印在我脑海里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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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一般沉静,远处还能隐隐传来新进学员训练的扰攘声音,面前的人造海洋衬着暗灰色的沁蓝,犹如夜之女神,高贵、神秘、美丽……海浪的哗哗声,掺和着海水特有的闲腥味扑面而来,清凉轻盈的海风之舞在这个几乎全封闭的地下基地尤为珍稀,连暗夜也为此发出清音的悸动,和着风声、海浪声……糅合成一曲清丽、舒缓的乐章。
经历了白衣人传输给我的众多次出生入死、生离死别的经验,我早已不再为朋友的逝去而痛哭流涕。朋友为了你牺牲,并不是要让你时时刻刻背负着亏欠他的痛,他如果活着,最欣慰的事情恐怕就是看到你阳光灿烂的笑脸吧!想到这里,我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鼻子中泛起的酸意,双目中渗出了莹莹的泪光……
咦?怎么好象有哭声?虽然不是很大,可是还是能够听到断断续续的细微哭声从岩石后传来。好奇心驱使下,我转过了前方的那块大岩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杜教官?我吃惊的张大嘴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事实——杜教官竟然在哭?以我以前对他的性格所具有的深刻了解,我敢断定,这家伙就算是亲妈死了也说不定会摆出一付嬉皮笑脸的神情,实在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哭。也没有可能是在故意做戏,因为周围很明显的只有他一个人。
杜教官见到我后,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在脸上擦了一把道:“9047,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诧异的反问道:“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刚才在哭什么?”
杜教官面色一正,沉声道:“我在用悲痛的哭声悼念我一手教过的十九名勤奋、认真、刻苦的学生,每每夜深人静,我都因思念他们的欢声笑语而夜不能寐,痛苦与悲伤纠缠的我无法成眠,惟有在此痛哭一番抚慰自己那饱受哀恸摧残的心灵。”
我虽然有点不太相信教官的话,但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和眼睛中掩饰不住的悲伤情绪也令我不由得相信了几分。而且他说的话在我的心目中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共鸣,让我也不禁凭空长叹、感慨良深。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伤心他们也不会活转过来,我们活着的人应该更好的生活,这样才对的起已经去世的人呀!”
教官哭丧着脸道:“可我还是想哭呀!”话一说完就一头扑到我怀里痛哭起来。
奇怪?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我顿时火冒三丈,这家伙根本就没哭,而是在用我的衣服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呢!
“我靠!你当我不用洗衣服吗?我呸!”骂完后,我立即在他衣服上吐了口痰还以颜色。
“你这小子连教官都敢吐?教官用你衣服擦擦鼻涕怎么了?不行吗?”杜教官说完后,顺手一扯‘哗啦’一声,把我身上的衣服整个撕下了半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