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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的施洋也看见了我,他挥手向我打了个手势,不知高蓉出了什么状况,显然他应付不来,要我过去。
我也不跟赵翰墨多废话,立刻跑去,但赵翰墨却紧跟在身后也跑了来。
“高工!高工!是我!辛澜。”不顾赵翰墨的阻拦,我对着洞里喊道:“别怕,我马上进来救你!”
“辛澜,我不能有事!他早晨跟我求婚了!我答应这次任务完成就跟他回老家见父母的!你快让人来救我!他们怎么还不来救我!”高蓉的哭声颤抖沙哑,显然这样歇斯底里的状态已持续了很久。我有些责怪地看了施洋一眼,他的专业能力都跑哪儿去了?怎么这半天的开导一点都不见效。
施洋冲我苦恼地笑笑,笑容里满是抱歉和自责。我见他自己也擦伤了好几处,形象委实狼狈得厉害,那半点责怪的意思便也没了。
“高工,我马上来救你!你先冷静一下!十分钟之内你就能看见我!”
这最后一句分外有力,洞里终于安静了数秒,但很快,她却又喊了起来:“不行的,辛澜!没有男人了吗?你别进来!这里面有好多爬虫!你不行的!”
听到这句话,我也瑟缩了一下。说实话,我尽管独居这么久,但连只蟑螂都是不敢拍的,而这种阴湿洞里爬虫,不用想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而这时赵翰墨也已不由分说地把我拖到了一边:“辛澜,你立刻给我回去,别在这添乱!”
也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下来了,急的,气的,紧张的,害怕的,或许更多是被句“添乱”给伤心的。我挥开他的手,但到底考虑着他的影响而压低了声音,却听着更添了几分凄苦的意味:“回去?我怎么能回去?别的不论,你倒是说说,堂堂赵副市长把唯一能营救的人给劝走了,这算什么?”
他想帮我擦泪,伸出手却又收回,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角:“这是我的事,你别操心。我保证帮你把她救出来!好不好?”
、奇、他半劝半哄,边拍边推地要赶走我。我打掉他的手:“赵翰墨!到今天你还要跟我分得那么清楚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操心?”
、书、“喂……我能说一句话么?”一个声音插进来,我们同时回头,却是被污泥花了俊脸的施洋。
、网、我期待地看着他,巴望他这个师兄站在我一边帮我说说好话。
谁知这家伙开口却是:“赵副市长,这丫头倔,自己不肯回的。这里又少不了你,不如我帮你把辛澜送回去吧。”
我瞪他,简直连用目光杀死他的心都有。
“拜托你了,施先生。”赵翰墨立刻拉住这救兵的手。
“我不回去!施洋你也不行!这么多人受了伤受了刺激,你怎么能离开?”
面对我的质问,施洋立刻拱手求饶道:“好好好,我错了,我留下我留下。”说完,他向赵翰墨无奈地摊摊手:“赵先生,敬业的女人真可怕,对吧?那不如就让她试试看嘛!”
这个墙头草。我差点气得吐血,冲他白白眼,他只当没接收,背手又溜走了。
赵翰墨似也被他搅合得有点头大。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对峙的气氛倒是和缓了许多。我拉住他的手,用最软的语气恳求道:“赵翰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吗?因为若不是我的缘故,高蓉她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尽力把自己的责任说得严重些。“她本已为了自己的爱情决定要退出了,是我劝说她留下,先实现自己的事业理想。所以,她的出事是我的责任!是我为了帮你顺利留住项目组的人员而怀的私心。若她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会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她若失去了爱情,你觉得我的良心能让我下半辈子安心享受我们的爱吗?我不能的,你也不能!所以,让我去吧,好不好。这是我为我们三个人的今后必须担起的责任!”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因为我说着说着早已哽咽了起来,一想到我和赵翰墨的今后会因为这样的心结而无法幸福美满,我便痛苦难当。分开的这短短几天里,我已为我们俩设想了最美好甜蜜的未来,怎么可以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赵翰墨用力地抱住我,叹息声中有我不能忽视的脆弱与无力。这样的一个沉着坚强的男人,被我逼得好苦。我自责心痛,却不能答应他,因为我无比坚信自己的选择,对谁来说都是最好最对的。
“辛澜,你想过我没有?若是你有一星半点的闪失,你让我下半辈子如何能活?你也知道那洞里什么毒物脏货都有,我根本就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你踏进去!”
我抚摸着他宽厚的背,努力地软化他,安慰他:“那你走开点,别看,成不?”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稍稍把我松开,看着我的脸,表情很复杂,我知道他此刻心里挣扎得厉害。
我连忙趁热打铁地哄他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吗?即便我进去了,你也不会让我受半点伤的。”
他望天摇了摇头,完全拿我没辙了。“丫头,你当我是神吗?”
“你是神,是我的守护神!我相信你!赵翰墨,给我勇气和力量,好不好?”我用最坚定认真的语气说着貌似幼稚的话,但我知道他听得懂我的心声。
他终于表情松动,十分勉强地几乎看不出来得把头低了低。
我立刻踮起脚,轻轻贴了贴他严肃抿紧的双唇,而后搂着他的脖子,擦着他的耳垂轻声说:“谢谢你!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他不顾一切地把头埋入了我的脖子,炽热地吮吸着我的颈窝,又向上寻找我的双唇,暧昧交缠地间歇,我听见他含糊却坚定地告诉我,他有多么地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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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拴着五米长的粗绳下入洞中,手上还有一捆,是给高蓉的。现学的捆绑技术,我不知道自己学得扎不扎实,但我腰上的结扣却是经过赵翰墨再三检验,确保万无一失的。
他给我检查结扣时的目光严肃地能够杀死人,害得一旁专业的人员都缩手缩脚地不敢靠近。反倒是我,只能冲人抱歉又尴尬地傻笑:不好意思,你们都系好了还要这么折腾。不过不是怀疑你们的技术问题,而是……好吧,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个非专业人士,让我更放心。
头脑中这般胡思乱想,难得与赵翰墨目光交汇,又佯怒地瞪他一眼,他这样在众人面前把我当他家小孩般摆布,今后可让我这个心灵导师如何继续工作?威信都扫地了嘛!
赵翰墨却全不理会我的挤眉弄眼,一会儿又看看安全帽有没有戴好,一会儿看看灯帽能不能工作。那认真的的样子近乎虔诚,让我心动又有一点点酸酸的痛楚。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我会与他一次次错过,直到获得今天这样的幸福,已经历了这么多年。
我郑重地告诉自己,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赵翰墨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检查的间隙终于抬起头,深深望入我的眼中,对我露出一笑,那一笑恢复了他一贯如水的温柔,连接着经年难计的缠绵记忆,融化入我的眼眸,融化进我的心底。
那一笑有最广博的力量,熨开了我心中每一处紧张的褶皱,千山万险都已然云淡风轻。
他终于检查周全能够说服自己万无一失,放下拘起许久的双肩,长长地松了口气。而我则感觉自己的心灵和情感都在这片刻的工夫上升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最后握一握他的手,跨出了迈向洞口的第一步。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在我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能为我见神杀神,遇佛灭佛的男子啊!
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尽管有灯帽照亮,但依旧看不清晰。最初的估计显然有误,五米长的粗绳几乎放尽,我才险险到达洞底,还好高蓉所在的地方离我不远。
她显然情况很不好,之前的情绪爆发已让她几乎虚脱,而更为棘手的是,她的腿似乎已不能动弹,应该是落地时骨折了。
见到我,她张口欲言却已发不出声音,目光无神涣散,但我能够看出那微弱的希望光芒。
当亲眼见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奄奄一息,我发觉其实当英雄的滋味并不好受。几乎毫不犹豫的,我改变了计划。我把自己腰间的绳索与帮她准备的那根换了下,让她可以先被拉上去。
“可以了!拉吧!”我抬头大喊了一声,几秒钟
肆六
阳光射进房间,彼此交握的手,两颗钻石闪烁的光芒如两颗颤动的心,扑通扑通。赵翰墨就睡在我身边,支着头含笑看着我摆弄他十指的样子。
我举起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凉凉的指温愈发衬出我双颊的热度。“别看了,都没洗脸。”
“我帮你去拧块毛巾?”他哑哑的嗓音带着慵懒的性感,凑在我耳边说道。
“别。”我急忙拉住他,“你一会儿走了,我自己弄。”
我的身体其实已好了七七八八,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过,父母得到我受伤住院的消息,还是着急地要赶来。因此赵翰墨一会儿便要去接他们。我抓紧享受这二人世界的珍贵时光。
“这么想嫁给我?”他看我对彼此带着婚戒的手爱得不行,坏坏地调侃道。
“谁说的?每个女人都有个卡地亚的戒指梦。何况这一来就成对的!要不你的也给我戴,我当扳指用。”我赖皮地说,却不敢看他。羞涩与幸福已让我的眼中有了些氤氲的水光。他便这样探过头来,吻掉了眼中的湿气。
我被他吻得晕晕乎乎中,他的戒指已在我的手中。
我委屈地看着他:我说摘,他就这么轻易地摘下来了?我这么宝贝的东西他都不珍惜吗?不仅仅是戒指而已啊,是它代表的涵义!这戒指的后面还刻着德文的爱,和彼此名字的缩写。
赵翰墨捏了捏我的鼻尖,迫我拿着他的戒指,看着它,目光像羽毛的小扫把扫着我的手,“帮我戴上吧!这一步骤你可赖了好久了。”
我闻言一愣,转而被甜蜜淹没,互换戒指的仪式我自然是懂的。疑惑的警报解除后,我便又开始耍赖:“小气,不给我当扳指吗?”
他眼睛都笑眯了起来,眼角细细的纹路是我们爱情岁月最迷人的证明。“这个不行。以后给你个更粗更有气场的。”
“那我要纯足金镶玉的,还要嵌一块鹌鹑蛋大的祖母绿!”
他哈哈笑得咳嗽了起来,又似想起了什么,挑眉神叨叨地看着我,语气还带了点威胁的味道:“行!不过到时候你可保证不许不戴的啊!”
我看他这架势还真会给我搞来那么一个土财主婆的标志,不由得咬唇懊悔,却还嘴硬地说:“当然要戴,到时候人家一见我举起手来就知道是赵副市长太太。”
哼,丢人我也拉着你!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帮他把戒指重带回左手无名指上,但动作却是分外认真温柔的。
“不是赵副市长太太。”他的声音如蒸馏的酒,醇厚醉人,烫着我的耳垂,“是赵家的孙媳。我赵翰墨的妻子。”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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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别人见家长有没有像我一般紧张,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妈妈叫我好好收拾打扮,但我该如何收拾,如何打扮?会对老人家胃口,而不是弄巧成拙。
直到现在我方才开始后悔由于潜意识里对豪门深宅的抗拒,而从来没有问过赵翰墨家里的情况,除了大嫂,我根本不了解任何赵家人的脾气。
我一直觉得只要心中装满了赵翰墨就足够了,但现在才发现其实这是不对的。什么叫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