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围的群众傻了眼,连忙散开给他让出一条道,他一个招呼也没打,索性照直往前走。
沈源在远处看着,默默跟在后头,他走得略微有些跛。
老远看尹杰上了辆大巴,赶忙一路快步跑上去,坐上车子。
他们乘坐的269B,从尖沙咀开到天水围市中心的嘉湖银座广场,大约需要一小时十五分钟左右。
这漫长的一小时十五分钟,坐到后来,车上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他俩坐同一排各两边,旁边座位空无一人。途中他们全程没有交流,撇着头各自望着窗外。
下了车,沈源根本不用急忙跟过去,他那样一瘸一拐的确实走不快。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直到他呆在家门外愣愣的站住,始终不进们,她才好奇地走上前。
门似被砸开,歪斜地大敞着,家里东西被砸得砸,搬得搬,一片狼藉。
尹杰瞬间恢复意识,疯了一样在屋子里翻找,
“啊Ben,你在找什么?我帮你。”
他自顾自地乱翻一气,仍旧不理会沈源的好意,
“你受了伤,要小心点。”
终于在七零八落的一堆中,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一本陈旧的相册。他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床边,倚靠着翻看手中的相片。
侧面看他,俊挺的鼻梁精致深刻,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朦胧了眸中的忧伤。
第七章:身世之谜
这本相册里放满了杨芬身前的照片,一些是她单人的,一些是和母亲抱着两个孩子照的。
如果罗仁良的儿子只有一个,那么尹杰是谁呢?
“这封信,是罗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沈源来他身边席地坐下。
尹杰默不作声地拆开来,沈源在一旁看着,他没有避开,似是得到允许。
这是一位老父亲于病榻上写的,诉说自己真情的思念,他一字一句的呼唤,只希望,他的孩子早点回家。
儿子,应该平安回到香港了吧。
外面的日子不比家里,你要自己打拼,没有佣人照顾,没有车子给你开,没有足够的钱用。更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不要意气用事和别人口角,能让,就让让人家。当然,前提是不能让自己受欺负!
哎,可能的话,早点回来吧,家是一个人最温暖的港湾。在家里,你是少爷,他们都听你的,现在回到香港,爸爸就庇佑不到你了。
但是,你要知道,家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尹杰啊,就这样不告而别地离开老爸吗?连声招呼也不打,不是说好要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嘛?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不妨碍我接受你,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对于这样一个孤独了半辈子的人,能够遇到你这样的好孩子,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
我认定,只有你可以接手我的事业,只要培养你,将来就可以放心,将一切交付。你是杨芬带大的,不是么?
孩子,其实你本性纯良,那个倔强的脾气,和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个性,一半像她,一半分明像极了我。
你是我的儿子没错。尹杰,我说你是,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的儿子,优秀、坚忍、善良、讲原则又有处事能力,
他只是缺了一个能给他提供资源、给予帮助的父亲!
只是,
我的儿子,倦鸟知还,玩够了就回来爸爸身边,好吗?
。。。。。。
全部看完,沈源已经泪流满面,尹杰双臂伏在膝盖上,撑着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呵,他说他要认我?这不是很可笑么?”
因为这封感人至深的信,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种滋味从未有过,母亲死后,他就不曾感受到亲人的温暖了。
“他甚至不知道我的来历,不知道我是谁的孩子?”
“罗先生他不在乎,要不然他也不会费力,去为亲子鉴定作假。
以前他是要接受自己的血脉,现在,只能是你!
尹杰,我猜想,你虽然不是罗先生亲生,但你一定是杨阿姨亲生的,对吗?”
说的不错,尹杰不禁心想:沈源,果然是很聪明。
李柏翘和罗仁良都没有看错人。
他眉宇间浮动着淡淡的思虑,犹豫着不知从何说起。
杨芬曾经嫁过人,并且瞒着罗仁良家人,改嫁跟他去了内地发展。
不到一年,这件事被罗家老太太知道了,认定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罗仁良亲生,
趁其在外时,将杨芬赶出了门。
杨芬无路可去,只能挺着大肚子只身回到香港,到了娘家。
发现原来自己去到内地后,之前那个好赌的前夫,就把刚刚两岁多的孩子丢给外婆抚养,
本以为杨芬再不会回来,尹杰便在那时候跟了外婆的姓。
罗仁良那会事业刚刚起步,也不富裕,靠着他每月些许的接济,日子还不算糟。没想到,杨芬怀胎十月出生的孩子,竟然不到五岁就不幸夭折。
杨芬连续在情感上、亲情上遭受打击,精神彻底崩溃,患上严重的忧郁症,无法出去谋生。
只有面对孩子,她才会微笑,才会正常的说话。
她终日呆在家里,教尹杰读书认字,陪他玩耍,给他讲故事,经济来源全靠外婆一人,在外为人做饭维持生活。
回想起来,一家三口挤在狭小的屋内,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来自于家庭的温暖。除此之外,一切均是痛苦,呼吸的每一寸空气都是污浊的。
他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到吃垃圾堆里捡吃的,结果中了毒。
外婆急坏了,冒着雨一路抱着他,跑去附近的医院就诊,担心的几天不敢出去工作。
妈妈日夜守候在病床边,连觉也不睡,好几次站起来,差点晕过去。
他知道,她们俩身体都不好,但还是省吃检用的努力将什么都留给他。
尹杰记事后,杨芬又渐渐出现失语症状。
1996年,他才10岁,辛苦奔波了一辈子的外婆,带着一身的病,一身的痛苦,撒手人寰,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他当时告诉罗仁良,外婆是在母亲之后去世,那是骗他的。
若是外婆在世,不会允许他不认真上学,年纪轻轻出去干活,也一定不会任他听从杨芬的意思,学习烹饪,更不会由他费心计划着冒认弟弟,代替母亲回到那家,讨回公道。
外婆活着,常对他说:“人穷,志不能短,否则,宁愿穷苦潦倒一辈子。”
那会儿的尹杰,则认为不然,为了成为人上人而所做的努力,哪怕再卑鄙,也是值得的。
他有时在想,也许外婆早点离开是对的,只有彻底告别这个痛苦的人间,她才会轻松,才能好好休息,获得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外婆走后,他一力承担起照顾母亲,维持家庭的责任。小小年纪就背着布包,出去卖报纸,捡破烂,去杂货店打工,
他说:“我才是我妈,今生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这些经历丰富了他的人生,磨练了他的意志。
所以,即使在母亲4年后离开自己时,他就算再伤心、再痛苦,也会正常出去工作,赚钱完成学业。
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像母亲说的那样飞黄腾达,再也不用过这种生活。
杨芬临死前,仍旧放心不下,仔细叮嘱他:如果有一天,罗仁良来找她们,一定要认他。
跟他回去,尽心讨到那个老太婆的欢心,继承罗家全部的财产。
这些年,她早就为他铺好了路,可惜,她等不到那一天,看不到儿子得到应有的一切了。
她还告诉尹杰,等到那一天来临时,他一定要足够优秀的站在那家人面前,那个罗老太太,没那么好糊弄。
20岁,他通过酒吧认识的朋友牵线,搭上一个有钱的阔太,做她的情人不到一年,还是选择离开了那个女人。
因为他决定,花时间去攀上那些年轻的富家千金,她们大多傲慢天真,没什么社会阅历,也不需要他付出太多。
半年前,刚和一个劈腿跟他交往的女生分手,随即被对方男友找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也就是那天晚上,他遇上凯特,
而凯特早就对他一见倾心。
尹杰起初并不知道她的家世,只是见她总缠着自己,勉强和她交往。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等到,报纸上登出罗仁良的访谈,他说在寻找自己的亲生儿子。
另外,他和凯特交往的事,遭到万豪的董事长赵志祥出面阻拦。
他这才知道,原来赵董是凯特的父亲。
于是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结结实实捞一笔,然后跑路,包装自己,实施计划。
事情接着,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地发展下去。
第八章:倦鸟知还
今年6月10号,杨芬去世整整十年,离今天还有不到8天的时间。
他和母亲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去谋划,之后他摸扒滚打、胆战心惊地度过每一天,甚至到处欺骗别人的感情,换来改造自己的资本。终于抹去前半生的历史,彻底摆脱了穷苦命运。好不容易进入豪门,一朝青蛙变王子。
可是,最后呢,他为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光自愿放弃,选择离开。计划也因为沈源的插入,而整个失败。
他完全可以不停止那次的行动,彻底除去沈源这块绊脚石,或者在一早看到手链之后,沈源逼问他承认与凯特的关系时,就应该有所行动的。可是,他没有,他没有调查她,他没有刻意与她保持关系,甚至还总牵扯在一起,更没有处心积虑的去对付她。遇到她,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心软。
当然,如果这之后,他没有识相地自己离开,也许现在,已经被李柏翘送进监狱了。
不论怎样,结果,王子被打回原形,又变回了青蛙。
只是尹杰确定的知道,那天如果沈源出了事,那他更会一辈子,也不安心。
有时,他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对沈源那么宽容,那么于心不忍?自己这辈子伤害了多少女人,她又有什么特殊的呢?
再看看,现在的日子,家里还弄得一团糟。想到这儿,尹杰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那个嗜赌如命的亲身老爹,
自从回来香港,被他缠上,从未间断过帮他还债,经常遭到恐吓,有时家也不敢回,在外东躲西藏。
感情上一激动,导致他手臂上大道伤口裂开,止不住地流血。
沈源去隔壁家借来医药箱帮他清理伤口,明明会很痛,他却像不知疼痛一样,眉头皱也不皱。
她凑近他的脸,为左脸颊的那条细细的刀口上药。
尹杰深邃的眼眸,盯住她,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侧到一边,回避他的目光。他忍着身体的伤痛,将她扳过身,拉近自己,两个人呼吸都有些急促,尹杰一时间情不自禁。她感觉到他略略俯身探下,鼻息暖暖的拂近她的脸,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带着倔强地压来。来不及出口的拒绝,被强硬却温柔的吻,封缄在唇齿间。
就这样,好像很久,又好像一瞬间,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刹那间的凌结。谁知,睁开眼,她推开了他,跑到一旁,竟然出现恶心、想吐的反应。“你怀孕了!”他只是有所怀疑,不曾想,原来真是这样。
尹杰大受打击,“是李柏翘的?”
沈源也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怀孕了。生理期一直没来报到,疲惫乏力、心情烦闷,饥饿时容易出现呕心。这个时候,怀孕基本比较容易肯定了。
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个孩子,他来的真不凑巧。
整晚,尹杰将自己锁到房间里避而不见。沈源只好到外面找了家旅馆住下。
第二天来敲门,人已经出去。沈源打听到,他还在附近一家汽车清洗店打工。
钥匙不经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