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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女子讲:以前,我曾在山脚下见过你。那时候,我叫如意,是一只松鼠,你明白吗?
女子说,你不是松鼠,你是白素贞,当神仙当腻了,下凡当俗人,对吗?
我尴尬地一笑,也许你已经记不得我了。
不,女子笑着说,不不不不不,我记得你,你是松鼠如意。
我感觉到眼睛变得朦胧了。
(之八)
我和陌生的女子在海边疯狂地拥抱、接吻。
我听到我的骨节被挤得咔咔作响,看到女子泪流满面。
我想这不是梦吧,女子对我轻声说,我对你有说不出的熟悉,每一个细节我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过。
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我痛哭流涕,紧紧地抱着她。
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女子说。
永远~~~~永远~~~~永远~~~~
我转过头去,把含有泪的血块咳到海里。
在夜晚,我背起旅行包,望了一眼熟睡的陌生的恋人,悄然而去。
(之九)
当我转身离开女子,或者说离开我的爱人时,脚步恋恋不舍。
然后我听到后面的声音,如意,如意,如意~~~~
我回过头,只看见苍茫的夜色,如一只乌鸦。
(之十)
我现在坐在精神病院的大堂里,空调很舒适。
我正在整理一些关于情感方面的东西。
我没有精神分裂,这我感到很高兴。
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他们找到我时,是在北京的一条陋巷里。
他们说我抱着一个死去已久的老者,目光呆滞,犹如一具美丽的雕塑。
(完)
《关于我的剑》
之一
我曾经拥有过一柄剑。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旋风。每当我舞起我的剑,我就看见眼前闪耀着片片的白光,白光在我眼前飞舞,象一袭美丽的旋风。
我以前常常抚剑沉思或者长吟。剑身闪着使人发冷的寒光,我在剑身上常能看到自己的容貌——有时深刻,有的时候浅薄。
我爱我的剑。曾经携剑游江湖的日子里,我给旋风做了一个美丽的罩子,是用黑色的蚕丝编织而成的。远远望去,黑色的蚕丝无论是在炎炎烈日下还是在月明之夜都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一些江湖宵小望见我的黑蚕丝套就四下散逃,敬而远之。这让我心里面产生了一种近乎骄傲的尊严。
江湖中人给我起了个绰号叫“黑旋风”,这个名字一半是由我那柄带着黑色蚕丝套的旋风剑而来,另一半是由于我做事情不拖泥带水,来去如风,还有我直率的性格象旋风一样令人无法抵挡。
可是这柄使我名声远扬的旋风剑却失踪了。失踪得莫名其妙,无影无踪。
我从一名剑客转眼变成了一个手无寸铁的莽汉。
因为我除了用剑,别的武器都不会用。
另之一
我准备要写一篇关于剑的小说。一提起剑,我就不禁热血沸腾,脑中立即浮现出古代武林中仗剑啸傲江湖的侠士们。他们或衣衫褴褛或鲜衣怒马,以一柄剑惩奸除恶,威风凛凛。
小时候,我有一柄木剑,是我费了好几天时间用削铅笔的小刀刻出来的。当大功告成的那天,我持剑而立,感觉到木剑上散发出万丈的雄心壮志。我俨然已成为一名大剑客,携剑游江湖,在邻居的小朋友圈子中很是出了一阵风头。
我一直对剑有一种莫名的崇拜,这种崇拜近似于疯狂。在我的房间里,你随处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剑,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它们在我的房间纵横交错,乱七八糟却又十分和谐。整体上显露出来我产关于剑狂野的崇拜,以及剑本身美丽脆弱的姿态。
我所佩带的各种饰品也都是与剑有关的。我戴的项链的坠子就是一枚青铜色的小剑。无论春夏秋冬,我的第一颗扣子总不系上,这样这枚小剑就一年四季在阳光下闪耀着古朴的光泽,使我整个人都显得与众不同,同这个缤纷的世界格格不入,让我耽于幻想远古时期美丽又平静的世界。
我的钥匙扣上也有一柄小剑。它是玉的,绿色的不知何种名目的玉剑。钥匙扣上有十几把钥匙,这是我身份的象征,它们代表着我可以在某些地方可以自由出入。
这篇小说其实想写的就是这柄剑。它丢了,丢得莫名其妙,无影无踪。
我从一个有房子的人成了一个流落街头的流浪汉,因为我的钥匙扣丢了。
之二
做为一名剑客来说,剑就是他的命根子。如果他的剑丢了,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从我的旋风剑失踪以后,我就象变了一个人。当我再次面对山贼野盗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给老子滚!”
有一次我住到一家客栈里,半夜的时候响起了捉贼的喊声。我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穿好衣服,习惯地摸我的剑,可是身旁空空如也。我愣了半天,苦笑了一声,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一会儿,房主领着一群手持棍棒的汉子拥进我的屋子,嚷着我就是那个贼。因为据所有的住客反映,我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缩头缩脑的家伙,有人丢了东西,那么贼除了我没有别人。
我哈哈大笑,说:“你们这帮蠢才,丢了东西,不去抓贼反来诬陷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说出来吓破你们的狗胆,告诉你们,老子就是——黑旋风!”
那帮人被我的名字吓退了好几步,之后,一个小伙计凑到房主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房主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你不是黑旋风,你没有旋风剑!你就是偷东西的小贼!伙计们,给我打!”
我一下子傻了!没有旋风剑的我就不再是黑旋风了吗?
另之二
那天,我准备下楼给一个朋友回传呼。我拿了一元钱就往楼下跑。电话里那个朋友告诉我他特别苦闷,刚刚和女友分了手,打算到上海去发展,忘掉在这座城市的所有记忆。我说那好吧!祝你上路顺风,在上海找一个说叽哩咕噜鸟语的上海妞,领回来让俺看看。
打完电话我往家走。正是傍晚时分,天色阴郁。我无精打采地踢着地上的空易拉罐,叮铃当啷,象音乐一样美妙。
我心里想,真他妈的好!又走了一个,现在只剩我孤家寡人啦!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谁也管不着我,我也懒得理任何人。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钥匙丢了,后腰上空空如也。我愣了半天,苦笑了一声,坐在路边发呆。
这之后,我扭过头去开始一路寻找,按着原来的路线又回到了电话亭。我在电话亭边恨恨地想着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你被别人甩了去上海该我鸟事,害得我丢了钥匙。
我回到楼上,对着关得严严实实的防盗门发呆。以前我拥有一个自己的天空,现在我成了一个流浪汉了。
兜里还有六毛钱,那是打完电话剩下的。我需要凭借这六毛钱渡过我的下半生。今年我二十六岁,如果我活到六十岁的话,还有三十四年,如果我活到七十岁的话还有四十四年。
现在呢,我仅有六毛钱。
之三
那帮汉子一拥而上,棍棒齐下,朝我没头没脸地打过来,幸亏我皮粗肉厚,抱起脑袋夺门而出,一路逃了出去。
我拼了命地跑,也分不清道路,只顾着跑。后面的吆喝声渐渐弱了下去。
看到前面有一个柴房,我一头钻了进去,掩上柴扉真喘粗气。忽然发现一个獐眉鼠目的家伙在我面前,他的两手正在系一只体积庞大的包裹,看到我进来,他的这个姿势成为定格,只有两耗子眼叽哩咕噜地转着。和他对视了半天,我才恍然大悟,就是这小子使我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呔!我一声大喝,由于怒火冲天,这声大喝使柴房民出了嗡嗡的回响。那小子一激灵,慌得站了起来,手里的包裹一下子散开了,客栈的金银器皿就洒落在我眼前。
我一脚踢开门,喝道:“你给我滚出来!”
正好那帮汉子正蜂涌而至,在门口围成了半圆。
店主一边喘气,一边冷笑,哼哼,还有什么狡辩的你,你们两个?!分赃不均,窝里头起来啦!
我一下被噎得差点上不来气。我说,你他妈瞅瞅,是这小贼偷了你的东西,关我鸟事!
那小贼嘿嘿一笑,说,哥呀,这时候了,你还想充好人呐,咱们顶天立地好男儿,敢作敢为。没错!就是我俩偷的,你们能怎么样?!
我瞅着那小贼,恨得牙根痒痒,一巴掌抡过去,那小贼低头躲了过去。那帮汉子开始嘿嘿哈哈地笑起来,同时手抡棍棒冲了上来。
我大吼一声,操你们奶奶的!
四下看了一眼,只有柴房门口立着两柄锈迹斑斑的斧子,我冲过去,拎了起来。
没有了剑,我就用斧子,老子还是黑旋风!
我的斧子冲那帮汉子没头没脑地抡了过去。印象当中的舞剑的曼妙姿态统通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是闷着头挥动巨斧。
在一片闪动的血光之中,我又看到了自己,威风凛凛,还是原来的黑旋风,但是在我身体上发生了一些变化,被禁锢多年的条条框框随着我挥动斧头的动作而四处飞散。
再后来,我和那小贼成了莫逆之交,躲到一个叫梁山的地方,开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做起了山贼。
曾经,我在那小贼偷的百宝箱里见到了我那柄旋风剑。我拿起它,觉得特别陌生,就随手又丢了回去,从此再也没用过剑。倒是柴房里的那两把斧头,我随身携带,有什么需要动武的时候就从后腰拿出来,大喝一声,操你们奶奶的!
另之三
我在外面流浪了大半夜。过了零点之后,这座城市已完全在沉睡中了。这时候它象个婴儿一样天真、可爱。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嘿!哥们儿!背后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贼里贼气的小伙子。
打哪儿来的?闯世界来啦!这是我的地头!
我凝视了他片刻,问,有烟吗?
他也看了我一会儿,扑哧乐了,从兜里掏出一盒大中华,拍出一根来递给我。我接过烟来就在路边坐了下来,那小伙子挨着我坐下,给我点着火,自己也点了一根烟。
我俩默默地吸了一支烟,然后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以后跟我混吧!
后来在另一个深夜,我同我的老大来到我的家门前。
我说我都注意这儿好久了,最近老没见人来去的,估计主人出差了。
我的老大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话卡,伸到门缝里,轻轻一划,门开了。
我俩进到屋里,我看到钥匙扣在门口的鞋架上,那柄玉的小剑晶莹剔透,非常惹人喜爱。
(完)
《天空中的声音》
我从六岁那年就知道自己是个恶魔的化身。龙有九个孩子,其中最坏的那个就是我的前身。
知道这个秘密就象拥有了一座宝藏,让我既感到恐惧又有一种难以渲泻的幸福。
我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是一个清晨。
那个清晨清新亮丽。我穿着小裤衩站在院子里抻了个懒腰。茫然之中,头脑里忽然清晰起来,就在瞬间,我明白了不少道理。
这些道理都是我以前连想也没想过的,就在这个清晨,我全明白了——我是一个有来历的人。
我舔了舔牙床上刚露出尖的牙齿,咧嘴笑了笑。之后我回到屋里对着镜子,照见自己恐怖的面容和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牙齿。我想这个完了,谁见了我的容貌,谁就明白了,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他们为了防止我锋利的牙齿咬穿他们的喉管,会不择手段地来扼杀我。他们包括我的父母,还有比我小一岁的弟弟。
这一天,我总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