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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她嘶哑的声音显得那么憔悴,仿佛历经了千难万劫才到了这里。
女人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吗?
我说:回到哪儿去?
女人说:回到我们的开始,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看见女人泪如雨下。
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我是一个心软的人,见不得这些。
我说:我能做点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尽管我好象不认识你。
女人凄惨地笑了:你好象什么都忘记了。
我说:不是说好了重新开始的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象是我们之前确实有过什么似的。
然后女人消失了,象个气泡一样“啪”,就没有了。
(18)
佛说:那个人求了五百年了。
我说:五百年前我是什么样子的?
佛说:那个人求和你有一个轮回。
我说:一个轮回有多长?
佛说:很长,也很短。象永恒那么长,象弹指那么短。
(19)
纯美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边搂住了她的腰。
纯美说:你怎么象有很多往事似的。
我一笑,然后面容变的象岩石一样。
纯美说:我喜欢和你接吻的感觉,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纯美说,再来一次?“再”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有过一次?
(20)
纯美说: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你知道吗?刚才接吻的时候你哭了。
我惊诧。我说:我不知道,而且那是不可能的,我堂堂男子汉怎么会哭呢?!
纯美描述说,当时我闭着眼睛,眼皮微微地抖动着,睫毛也象松枝被风吹动了似的。
纯美说:这时,从你的眼角象是冒出来似的出现一颗眼泪。
纯美说,那颗眼泪由小到大,从我的眼角冒出来,然后顺着我的脸庞滑落下去。
纯美说:“啪嗒”一声呢!你没听见?
(21)
有些事情注定要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发生。
我知道,我二十五岁了,正象一棵茁壮的向日葵。
每天都精力旺盛,灵感迸发。
佛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告诉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当时我正叼着烟卷喝啤酒,我醉眼斜着佛说:你去吧。
佛对我宽容地笑了。
(22)
喝完酒后,我觉得自己长了一双翅膀。
我扇着翅膀,看着高楼大厦渐渐地萎缩到我的脚下。
我飞过了千家万户,他们在亮着的房间里吃饭,欢笑;在黑着的房间里看电视,做爱。
(23)
我总是想不出来每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可能是倒头就睡?
不过我经常在清晨的镜子里看到布满血丝的眼睛,偶尔在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
我知道,那可能是经历了一个伤心欲绝的梦境。
(24)
认识了纯美之后,我就成人了。
整个夏天,我都汗如雨下。我把它理解为类似任督二脉打通了的反应。
我们迷恋上了使我成人的那件事情。
它无时无刻的不准备发生。
有一次,纯美从后面抱住了我,柔软的身体贴在我的后背上,使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我捻着念珠,笑着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
念珠就是在这个时候断裂的,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然后就都看不见了。
(25)
早晨醒来后,我感觉到脸上温热的手,睁开眼睛,看见了纯美怜爱的目光。
纯美的手在我瘦削的脸庞上抚摩着,嘴里呢喃着:浪子浪子浪子浪子……
我微笑着捉过她的手吻了一下。
于是,天就亮了。
(26)
我们在床第之间又缠绵了很久。
激情过后,我陷入了梦的边缘。
我仿佛穿过黑夜,到达了昨晚的梦境。
我对纯美嘟囔着: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27)
我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
梦见了一个女人……
我看不清楚她的脸,我就使劲想看清楚。
最后她的脸终于模糊了,模糊到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好象要紧紧地抱住我,可是总也使不出力气。
不知怎么的,我就很怜惜她……
我抱着她,她说……
纯美问:她说什么?
我说:她说……真好!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28)
佛在我把十八颗念珠重新穿好之后又出现了。
佛说:从结束时开始。
我就拨动念珠,十八颗,十八颗,十八颗……
我又喝酒了。
在迷朦的醉眼中,我看到脚上的鸡眼渐渐扩散。
象一朵曼妙无比的莲花。
(29)
醒来之后,我头痛欲裂,搓了搓眼睛。我翻身下地。
我要找出散落的十八颗念珠。
然后我就可以看见一朵盛开的莲花。
这是我残存的梦迹告诉我的。
我摒住呼吸,生怕一张嘴,梦就象烟雾一样淡淡散去。
(30)
恍惚中,看见纯美坐在床上。
目光清澈。端坐如佛。
我一愣。纯美说:那个人是我吗?
我说:什么人?
纯美说:你说你梦见的那个人。
我说:我梦见的人?我梦见什么人了吗?我不知道。
纯美说:你说的,你梦见了一个女人,她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她叫什么?
梦的记忆正象烟雾般缥缈淡去。
我说:她……她叫……莲花?
(31)
若干年后,我娶了一个叫莲花的女子。
可是我还是整天浑浑噩噩。
(32)
有一天,佛跟我说:你看,我说对了吧!奇迹最后出现!
我当时斜着醉眼,吐出一口烟雾。
我说:靠!你说了算哪?!
~~完~~
~后记~
故事草草就收尾了。
于是你发现我只是试图在描述一些梦境和一点禅意。
是的,对于双鱼座的人来说,梦远比现实要重要得多。
《飞速逃离》
(一)
你没准真见过我,在城市的地下通道里,光滑的仿大理石瓷砖上你能见到我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一把美声吉他。我的旁边放着一个十六开的展开的歌本,我就不停地弹唱上面的歌曲。每唱完一首我就翻过一页,并不抬头看围在我身边的人,我知道她们能边抹着眼泪边往我身边的旅行包里扔一点零钞。有的时候,在里面我能找到十块甚至五十块的大面额的钞票,我由衷地感谢那些被我歌声所打动的人,更感谢他们扔给我钞票。
我总是一首接一首地唱着那些关于爱情的美妙的歌曲,有的伤感,有的感伤,没有一个是欢快的,因为欢快的歌曲引不出人们的共鸣。
我是一名街头艺人,像我这种人自古就有的,在古代不就有公孙大娘舞剑吗,我和她的性质基本上相同。
话说有这么一天,大约23点左右,我卖唱完了之后,感到心力憔悴,扛起那把破吉他往回走。
我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耳边是自己的脚步声:踢踏踢踏——
忽然,耳边的脚步声变得复杂起来。我猛地扭过头去,在我身后十米远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朦胧凄迷的路灯下面犹如美丽的女鬼。我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小姑娘低着头,抬着眼睛望着我,唇角含着笑意。我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过身继续往回走。
当我又走了十几步回头看时,还是刚才的情景。有意思!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爱上我了?要不深更半夜笑嘻嘻地跟着我干吗?我舔了舔嘴唇,嘿嘿笑了几声。
当回到寓所的时候,在门口转过身去,我再次看到了那个傻丫头。
我冲她招了招手,然后坐在寓所旁边的石阶上。女孩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我侧头细细打量身边美丽的女孩:这是一个什么怪物?半夜三更跟踪我!她的大脑里装的是无穷的智慧还是一堆大粪?!
这时候女孩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吗?”
这正是我想问她的,于是我说:“为什么?”
女孩说:“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到一家大型的夜总会去唱歌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你是说我吗?”
女孩笑了:“当然是说你,难道我在跟鬼说话吗?!说真的你的歌声真是好听极了。我都快感动得哭了。”
我得意地一笑:“嘿嘿,多谢夸奖!”
女孩说:“我认识一家挺大的夜总会,那里的歌手唱的比你差远了,你要是去那准行。比那个好多了!”
我的心怦然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以前我怎么就没想过呢?!
女孩继续说:“我认识那里的老总,你如果愿意的话,我跟他说一说,你就可以到那里去唱歌了。”
我说:“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呀?”
女孩说:“你不是在做梦,我也没有阴谋,这——是——真——的!”
我打量了女孩半天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二)
城市在夜里五颜六色,灯火辉煌。葡萄夜总会坐落在这座城市的繁华地带,是城市里面上流人物在夜里经常出没的地方。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一个身穿一套笔挺的保安服装的小伙子拦住了我,他撇着嘴,斜着眼睛瞅着我说:“你干吗的你!”
我开始结巴起来,边说话边从兜里掏那张女孩给我的名片。我说:“我是——来——来——来找——找——那个——总经理的,有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
我说完之后终于从牛仔裤的后屁股兜里找到了那张被我揣了好几天以至于面目全非的名片。
我把名片递给门卫,他看完之后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对待客人一样低头哈要把我请了进去。
进门后,我见到金碧辉煌的象宫殿般的大厅,心里不禁直打鼓。
在办公区,我抬着头,瞅着门框上面的标牌,一路走过去。在走廊的尽头,我看到总经理的牌子比别人的大一号。
我敲门。“进来!”声音悦耳且熟悉。
我推开门,看见了那天晚上一直跟踪我的小姑娘。
(三)
我现在是葡萄夜总会的歌手。每天晚上我都来这里唱歌。我的月薪是八千元。我的领导就是那个小姑娘,也就是这家夜总会的总经理。
她的名字叫梁晶。
那天,我推开门之后,见到梁晶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见是她,心里一放松,坐在沙发上,四周看了看,问她:“你怎么在这儿?!那个总经理不在吗?”
梁晶说:“我不就是吗?!”
我笑说:“那我就是董事长喽!”
梁晶说:“董事长轮不到你,另有其人。”
“噢。”我说,“那我当什么呢?”
梁晶说:“不是说好让你来我这唱歌的吗?”
“真的假的?!”我问。这时候我发现梁晶的脸上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挺严肃,像那么回事。
“我一个月给你八千元的工资,你看合不合适?梁晶问。
“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是少了点。这样吧,三个月之内,是八千元,三个月后,给你涨到一万。”
我说:“不是,是你给的太多了!”
梁晶笑:“我以为我的这座小庙屈才了呢!”
我说:“好啦!大老板,以后我就是你的部下了,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梁晶的神色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有一抹绯红在她的脸上一闪而逝。
(四)
“走进城市,空空荡荡,我就这样离开我的村庄。
没有鲜花,天气太凉,疼痛短促如死道路太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