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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锭桥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水中的荷花它的叶子已残
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灯谈判
说着明儿早晨是谁生火做饭
说着明儿早晨是吃油条饼干
钟鼓楼吸着那尘烟任你们画着他的脸
你的声音我听不见现在是太吵太乱
你已经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面
我的家就在钟鼓楼的这边
我的家就在这个大院的里边
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就在这个地球的上边
——何勇《钟鼓楼》
(十七)
有人说,王庄老滕家的狗剩子有病了,是脑子有病了,进水了。
王庄的人都姓王,除了滕家,因此更引人注目。
有人说,狗剩子在庄上的砖厂干活时,突然开始拽自己的头发,擂打自己的胸口,扔下手里的活,大叫了几声,转身跑掉了,这之后没人再见过他。
那个人说,听狗剩子的叫声象是一只受伤的狼似的。他确实有病了,砖厂那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接着是王老四家的小鼻子接替了狗剩子的活。
狗剩子至此在王庄音讯皆无。
(十八)
说了这么半天,也没自我介绍一下,不错,我就是那个从王庄跑出来的滕狗剩。
我再也无法忍受一成不变的乡村生活了。天就像一个大锅盖一样把我罩在里面,我压抑得不行了。
其实我喜欢在路上的感觉,你不知道你要去哪儿,而车一直开着。
我就出发去找这种感觉了。
(十九)
我在这个城市晃悠了很久,可是至今一事无成。
城市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万花筒,看得见摸不着。
“想看最极致的风景,却发现总是在边缘,要不要继续下去,就在一瞬间的转变~~~~”
(二十)
好像我应该讲一讲和兰的故事了,可是我并不想讲。像这样的事情现在就像洪水一样泛滥着,散发着毒蘑菇般炫目的色彩,让人恶心。
而且我现在有些头疼,可能是喝多了~~~~
(二十一)
说着说着好像有点说漏嘴了。其实我压根儿也没离开过我现在工作的地方,不是在王庄,而是在泉镇著名的啤酒厂。
我一直向往着离开,可从来没做到。
我甚至都没想过要离开啤酒厂,因为我不知道到哪里去还能喝上这么原汁原味刚出炉的啤酒。
今天我喝多了,在啤酒包装物的后面睡了一下午,就像南柯一梦一样,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知道,只要我闭上眼睛使劲地摇摇头,就什么都忘了。
而且啤酒厂里也不象我说的王庄那样只有我一个姓滕的。
我看见滕一和林小朋他们象耗子一样钻进了另一堆啤酒包装物的后面。
第三章
我经历的故事
(一)
林小朋是第一个看到那个黑色皮包的人。他看见皮包躺在那儿象是一滩变硬的牛粪。他从四轮车的箱盖上窜下去一把捞起来,又紧跑两步蹦回至车箱盖上。
滕一正突突地用四档开着四轮子,车身一颠一颠,屁股后面扬起一片黄色的尘土。
林小朋抹抹包上的灰尘,拉开一看,好家伙,得有两三万。
我蹲在车斗里说,小朋,我看看。
林小朋做贼似的把包拉上捂在怀里,看个屁看。
滕一的眼角看到了这一切,把四轮车靠边停下。我们三个象兔子一样溜进了丛林似的包装物后面。
我们三个围着包,心情异常激动。
滕一抢过去包,拉开,用手在那些钱上摸了摸,捏了捏,然后抬起头。
(二)
我们三个的目光都在询问,怎么办?
这个包装的肯定是酒款无疑,因为它躺在周转库通往财会室的路上,它有可能就放在窗口,车开得太猛,颠下去了。
弄不好是白三儿那小子的。小朋说。
分了吧!我说。
去个屁的吧!肯定能查出来是谁。滕一说。
还回去。林小朋说,肯定能甩红包,再不济,也得一人甩一条烟吧!心安理得,这样。
林小朋看了滕一一眼,滕一点点头。
于是我们三个上了车,突突突,掉过头来直奔财会室而去。
(三)
财会室有好几个人在排队交酒款,都是几个司机,所以白三儿夹在中间非常扎眼,人家是老板嘛!
会计是望天儿他姐小六子,正在嘟嘟囔囔和司机们生气。
白三儿对小六子说,小六子啊,晚上去你家饭店喝酒去,欢不欢迎呀!
小六子说,又不是我开的,你问我干吗?
白三儿就和司机们一块儿大笑,笑声清汤寡水,还带着点套近乎。
滕一冲林小朋挤挤眼睛,林小朋就凑过去到白三儿旁边说,白哥,是不是你的包丢了?
白三儿一愣,摸摸腋下,啥也没有。瞅着我们三个装卸工在那儿站的理直气壮,心里明白了一大半。
白三儿脸上堆满了笑,和蔼地拍了拍小朋的肩膀说,小朋啊,哥哥我没看错人,咱们改天聊,聚一聚,哈!
林小朋就把包递过去了。那我们走了,白哥!小朋说。
我说,就这么完事啦?!也没甩呀!
林小朋说,你等着吧!不表示表示,他以后做不做人了?!
滕一说,对!
(四)
滕狗剩在听我讲完之后对我说,你真**不够意思!也不带我一个。
我说,是小朋捡的,又不是我!再说了,喝酒的时候肯定拉不下你。
滕狗剩就再没说什么。
滕狗剩拎起一个酒瓶子,远远地冲着墙壁摔过去。
无聊。滕狗剩说。
怎么了?我问。
滕狗剩说,刚才做了一个梦,憋得慌!
(五)
队长张小东对着全体好几十人说,都说装卸队是社会渣子,咱就偏给挣挣脸!林小朋,你出来!
林小朋捡了个包,是白三儿的,还回去了。这事儿让庞厂长知道了,给咱们好顿飘扬!
行了,都知道这事儿了,散了吧,干活!
虽然没说别的,但都知道这是张小东队长在飘扬林小朋呢。
林小朋脸红了,站在那儿。谁路过都捅咕他或者拍他一下。
行啊,小朋。孙小米说。
行啊,林秀才。李旭峰说。
好好干吧!小朋。老六说。
你这个傻叉。任西文说。
操!贾隆水说。
嘿嘿!林小朋说。
(六)
张小东说,小朋,晚上白三儿在登瀛楼请客,你和滕一还有潜艇都去吧!我也去。
哦!小朋说,滕狗剩也想去。
操!哪儿**也拉不下他,去吧!
(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三儿再次举起酒杯,面对众人说,我白三儿也闯了这么多年了,全凭各位哥们了,话我就不多说了,全在酒里了。
我们都说不行了,不行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张小东说,都喝!喝醉了明天酒休!
我们几个端起杯,透明的白酒顺着嗓子一路向下。
队长发话,再不喝就装假了,几个人连番举杯对白三儿的盛情表示感谢。
白三儿说,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怎么反过来谢我了?!
(八)
哥几个,白三儿说,你们是好人!他的舌头大了,开始语无伦次。
你哥哥我跟庞厂长说了这事,你们也别嫌我太张扬。老庞说了,应该树立这么个典型,多不容易!啊!发生在装卸队!
张小东说,装卸队咋啦,别**瞧不起!
白三儿说,哪敢哪敢!
白三儿说,你们等着瞧吧!我把这事和老庞说了,他肯定就办!
张小东说,都是干活的人,弄那些虚景没意思。
白三儿说,虚的也得弄,实的也忘不了。从旁边甩过来几条烟,说,哥几个,小意思。
林小朋说,白哥,不用了吧,这是干什么呀!咱谁跟谁?!
白三儿说,小朋,就那么个意思,你别打哥哥的脸。
滕一说,白哥,不是,请我们吃顿饭就够意思了,还甩烟,受不起呀!
张小东说,行了,都收起来吧!也是白哥一点意思。
大家都把烟收了。
看看窗外,已经黑了,都散了。
(九)
厂里大张旗鼓地在板报栏宣传林小朋和装卸队,彩色的粉笔把个大标题写的生动活泼,气象万千。
“向装卸队学习,向林小朋学习”
大标题的下面是小朋捡包的故事。在这篇故事里,林小朋同志想的很多,也挺崇高,按英雄的路子发展下去。
张小东队长开了个全体大会。会上他说,大家都看到了,厂子里让全厂向装卸队学习。大家知道了吧,这是给你个杆,让你爬,不爬还不行,把自己捆住。都他妈听好了,以后干活的时候,要对司机这个这个文明……用语,文明卸车,文明装车。好了,都他妈干活吧!
张小东又说,都**是林小朋惹的!
(十)
庞六厂长笑眯眯地背着双手踱到周转库。他后面跟着主管周转库的高主任。
我们正在卸车。滕一低声说,庞六来了,快把烟掐了!
就你眼尖?早**看见了!滕狗剩说。
林小朋走到驾驶室旁,敲了敲门说,您好!司机同志,打扰您一下,麻烦您把车向后倒一倒好不好?
司机张老德睁大眼睛,被林小朋这出奇好的服务态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眼看了一圈,发现了庞厂长和高主任,才明白过味儿来,笑嘻嘻地说,好,我配合工作。
庞六厂长看到这一幕,很赞许地点点头走了。
(十一)
林小朋看庞厂长走远了,说,快他妈倒车,在那寻思猪尿泡呢?!
张老德象做了一场梦似的,连声应着。
倒,倒,倒,回轮,倒……好了!
林小朋在听到唏哩哗啦一阵瓶子破碎的声音后说好了,好了。
我和滕一、滕狗剩在剩下半车包装物的车箱里看到车的尾部撞倒了一排包装物。里面的啤酒瓶象爆米花一样爆裂。几个人相互挤挤眼睛。
你完了,老德。小朋说,你赔吧!
张老德快哭出来了,嘟囔说,你让我倒……
操!林小朋说,你眼睛是尿尿用的?!你不会看倒车镜哪?!
第四章
结束
(一)
我听到一声巨响,抬起头。
正如唐僧说的那样,要下雨啦,快收衣服啊!
我慌忙收起看了一半的故事。
在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曝晒后,它们将被我束之高阁,再也不会去轻易碰触。
想到这,我犹豫了一下,翻到了最后一页。
(二)
后记:
一九九五年十月八日装卸队被划为两部分,一部分归生产车间,另一部分划归周转库,从此,装卸队的名称不存在了。
一九九六年十月二十日,潜艇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同年十一月五日,滕一第一届啤酒节上喝啤酒夺得冠军,并深情演唱了《万里长城永不倒》。后被疑为偷喝啤酒惯犯,开除厂籍。
二零零二年,林小朋结婚生子。
滕狗剩,至今未婚。
至此,应了一句话: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只留下一些故事,在不咸不淡地流传。”(完)
《神梦》
我躺在床上,轻轻地呼吸。
我是这样做的:钟表嘀哒一声,我开始吸,吸到第四声或者第五声嘀哒的时候,感觉肚子里是饱饱的,而且再也无法再饱了。在接着的下一秒,我开始呼,呼的时候,我尽量均匀地把肚子里的气呼出来,这样就能延缓时间。在第七或者第八声嘀哒的时候,我感到有微微的眩晕感,身体像被一只压扁的气球。
这时候,我就开始体会虚怀若谷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后面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使人恐怖的死亡。
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