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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还保留着那一战的损伤,一草一木无不昭示着战斗的惨烈。君夜寒默默的看着草木枯萎的地方,看着树身上所留下的兵刃划过的创伤,忽然就想知道,那一日的君祭酒和野山遗老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迎接死亡。他们应该是很清楚的,雷火弹集中爆炸是绝不可能让他们有活命的机会。就算是为了吓退狼牙保全大家,可真的有必要选择这么一种死无全尸的方式吗?还是,一如那个妖孽女人过去所想的那样,就算是死,也要选择一种不留痕迹的死法?呵,你这个妖孽,你这不是人的女人,你竟然可以对自己这么狠!苦涩的扬起嘴角,君夜寒攥紧了拳,心下凄然。放心吧,我会像你一样,即使失去所有也坚定不移的朝着自己选择的方向前进,无所畏惧。
眼神晦暗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花谨言紧紧的抿着唇,努力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想狂吼,问君祭酒为什么这么决然的抛下他们。她想痛哭,让君祭酒知道什么天下什么大局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可是,她的狂吼她的痛哭,君祭酒已经不可能听到了。纵使人死之后真的有灵魂存在,只怕君祭酒也不会停留在这里,而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往冥界,永生永世的徘徊在忘川。何况,就算君祭酒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花谨言很清楚,对于自己的质问,君祭酒顶多只会一声叹息。解释?那个妖孽一向认为解释是一件无用且幼稚的事情,纵使被所有人误解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所以,失控或者眼泪都是没有用处的,乱世不需要这些无用的东西!她的主人就是个妖孽,所以她不能给君祭酒丢脸!
站在君夜寒和花谨言身后的众人,默默的看着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从悲痛转为坚定,也坚定自己的心。存在于这样一个乱世,没人有逃避的权利,那样奢侈而愚蠢的想法最终只会得到无情的嘲讽。君祭酒和野山遗老已经死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死,但他们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既然现实已经摆在面前,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面对?直面战争,直面死亡,抛弃所有的侥幸,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活下去,活到山河安定的那一天。
蹲下来,君夜寒打开腰间的葫芦,抓起一把泥土慢慢的灌进去。“酒娘,我找不到你的尸骨,但这里的土都浸染过你的血。我知道,如果不是战乱,你更愿意游走四方,最后葬身纯阳雪。到了长安,我会去找燕小铁,托他带你回纯阳宫,让你睡在坐忘峰上。你过去总是把我丢在那里,因为那里能让你心内安定。其实,我不喜欢你那时的表情,会让我觉得不安。可是你喜欢,我也没办法,我总是拿你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妖孽主人呢。”
听着身边君夜寒的话,花谨言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好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这里不止浸染过她的血,还有野山的。把他们葬在一起,这样酒娘就没办法摆脱野山了,野山也不用再担心被抛弃了。真想看看她被野山缠得没办法的郁闷表情啊,一定会很有趣的。”
君夜寒和花谨言的言行,让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小小的葫芦上,仿佛君祭酒和野山遗老真的就安睡在那个小小的葫芦里。所有人的眼眶都是湿润的,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眼泪换不回死去的人,只会让他们睡得不安宁。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没有了哭泣的权利。
[密聊][君照影]悄悄的对你说:师兄,我在龙门,要去恶人谷为长安义军联盟传信。燕小铁师兄交给我一样东西,是谢大师伯的武学心得,原本是想要交给你和酒娘的。我会先去恶人谷传信,然后去找你们。
将葫芦挂回腰上,君夜寒猛然看到这样一条消息,怔愣在了原地。呵,当初君照影可以穿上酒娘的装备时,他就应该想得到的,这根本不可能是所谓宠物能做到的事情。只是那时的自己不愿意去怀疑,宁可抱着一线希望,自欺。索幸,他已经醒了,不会再被一个美妙的梦蒙住眼睛。
武学心得……,谢云流的认可吗?这还真是酒娘会高兴的事呢。轻轻的抚摸着腰间的葫芦,君夜寒唤出素月,看了大家一眼。“各位,走吧。”
纵马奔往长安,[忘川]所有人的背影都显得那么决然,一如当初的君祭酒和野山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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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金香玉,再一次踏入密道,君照影小心翼翼的举着火把前行。发给君夜寒的密聊没有得到回应,但她并没有为此介意。纵使君夜寒原谅了她,也不代表可以这么快的接受她,她想她应该理解的。毕竟,自己所冒充过的是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
前往恶人谷的君照影并不知道[忘川]此时已经奔向了长安,不知道他们带走了浸染过君祭酒和野山遗老鲜血的泥土,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去恶人谷,让王遗风知道他和君夜寒的计划得到了长安各路义军的支持。而后,她要沿着玄宗西逃的路线去找他们,她会用自己的行动取得他们的谅解和接纳,以君照影的身份真正的加入[忘川]。君照影深信,已经故去的君祭酒不会喜欢看到自己和君夜寒他们只是陌
第83章 [卷四第十三昆仑噩耗]
[卷四第十三,昆仑噩耗]
表情淡然的看完了手中的信;王遗风动作优雅的将信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这才抬起眼看向面前有些忐忑的君照影。微微眯了眯眼,君照影与君祭酒相似的眉眼;让王遗风有一瞬间的矛盾。虽然在初见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眼前这女子的违和感;但他其实是希望自己直觉出错的。
同君祭酒打交道并不多;却让王遗风忍不住惋惜。若是早一些遇见,或许他就会改变主意;让红尘一脉继续传承下去。因为,那是一个真正有机会达到红尘心法最高境界的好苗子。尽管只是一个身高只到腰际的小丫头;却偏偏拥有一双看遍了人心的眼睛;而在看遍的同时既不像萧沙那样憎恨一切;又不像自己这样厌倦一切。他看得出;君祭酒有一颗因为过早苍老而孤独的心,可并没有因为苍老和孤独就丧失情感,还用近乎绝对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守着底线,不让自己变成一个泯灭人性丧心病狂的疯子。那是一种对自己的绝对掌控,也是一种挺直了脊梁拒绝妥协的高傲。
可惜,斯人已逝。心底轻笑,看来红尘一脉的断绝还真是天数注定。
“这封信来得很及时。”心里那些想法不过是倏忽之间,王遗风丝毫没有让君照影看出任何端倪。“你回去的时候正好可以告诉他们,明教已经派来了使者,要和恶人谷联手将昆仑的狼牙撵回龙门。等到他们退回去,恶人谷和明教将不会让半个狼牙逃回长安。”
尽管王遗风的语气很平淡,可君照影还是从对方一瞬间冷厉的眼神里看到了浓重的杀机。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君照影突然就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上去像是一位儒雅文士的男人的确是有资格坐上恶人谷第一把交椅的。不论是力量还是智慧,王遗风都是一个堪称大boss的存在。“谷主需要传信吗?我觉得,细节上的东西还是写下来比较好。”
看了君照影一眼,王遗风点点头,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一个信封,递出去。“交给他们吧。你补充一下物资就马上出发,我就不留客了。”
这样直截了当的逐客令,让君照影一下子有点无所适从。一边小心的将信封藏在身上,一边忐忑不安的想到,也许自己的欺骗也惹到了这位谷主?想起自己在路上遇到的情况,君照影默默的压下心底的不安。“谷主,我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大队狼牙向着昆仑派去了。他们人数太多,还带着猎狗,我不敢靠得太近,但我觉得他们不会是去做好事。”
看着君照影说完之后向自己行了礼转身退出去,王遗风突然低声开口。“等等。”见君照影转回身疑惑的望着自己,王遗风看向窗外。“等我确定了他们要做什么你再走,狼牙只怕是要有大动作。”
“是,谷主。”尽管完全不知道王遗风想到了什么,君照影还是乖顺的服从了命令。跟王遗风对着干?拜托,她只是继承了君祭酒的一部分记忆,可不是继承了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孽造诣。
“谷主,不好了。”
不等王遗风叫人,烟的声音就出现了在门口。
“怎么了?”略有些意外,常年相处,王遗风自然听得出烟的语气有些不对劲——那种被压抑着的愤怒在烟的身上可不多见。
“昆仑派的方向起了大火,我恐怕……。”说不下去,烟怎么也没想到狼牙会突然对昆仑派产生了兴趣。要知道这个昆仑派经历了内乱之后几乎已经低调得淡出了江湖,就算狼牙大军在小苍林扎营也没出动一兵一卒下山打探。
烟的话出口的一瞬间,王遗风迅速的腾挪到了窗边,死死的盯着昆仑派所在的方向,袍袖下的手慢慢握紧。狼牙想要做什么?王遗风在短短的时间里想到了好几种可能,但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是好的。可是,现在不论他想做什么,都为时已晚。明明早就给昆仑派发出了警告,可他们竟然不听劝告依然留在山上,难道他们真以为那些狼牙杂碎是讲道理的吗!
“第一,他们可能是要抓捕昆仑派的人用来试毒。第二,用昆仑派的俘虏作为攻打恶人谷的炮灰。第三……。”君祭酒记忆里的某些画面一闪而过,君照影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没办法让声音不颤抖。“围攻天策府的时候,狼牙曾经将俘虏……当做口粮。”
君照影的话,即使是自诩处变不惊的王遗风也禁不住不寒而栗。口粮?!那些杂碎甚至连这样的事情都做过了吗!一旁本就压抑着愤怒的烟,此刻也惊疑不定的看向君照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顶着恶人谷两大巨头的目光,君照影默默的垂下眼睑,艰难的开口。“……这是师兄他们曾经亲眼看到过的。如今狼牙大营三天两头被我们袭扰,补给部队又十之j□j都被我们截获,如果他们想要继续围困恶人谷,粮食……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屋子里一瞬间充满了冰寒的气息,那是王遗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广袖无风自动,脸上终于不再是云淡风轻。片刻之后,王遗风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烟,马上带人去探明情况,如若那些杂碎真敢那么做,我要他们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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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流民巷,君夜寒郑重的将腰上的葫芦交到燕小铁手上,略略弯腰,行了一个郑重的师门礼。“雷火弹之下,尸骨无存,只有这些浸透了鲜血的泥土。麻烦师兄找人带酒娘和野山回纯阳宫,让他们安睡在坐忘峰上,拜托了。”
一瞬间,燕小铁觉得自己手中的葫芦重如千钧,竟有种拿不住的错觉。想到那个鬼机灵的小师妹,以及围着小师妹团团转的天策,燕小铁长叹了一口气。“明天我就要回师门,禀告龙门的事情。放心,我一定亲自办好。”看着眼前[忘川]的每一个人,燕小铁发现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坚决,再找不到昔日插科打诨时的天真和活力。战乱,抹杀的不只是人命。燕小铁情不自禁的想到,等到这场灾难结束,幸存下来的人还有多少能发自内心的笑?想到这一群人即将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