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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学子顿时轰然叫好,当下便互相推举选出了十个棋力高深的学子,棋舍东主更是早已经让棋童、棋娘搬来十张棋案在大厅里摆好,很快,毕书要一人对弈十人的消息便像风一样传了开来,爱好棋道的学子便蜂拥进了清风棋舍。
清风棋舍还兼营客栈,一楼除了大厅外,还以屏风分隔出了十几间静室,可供棋手单独对弈,二楼却分出了几十间上房,专供学子、客商歇宿。
正在上房小憩的许负、小青被大厅里传来的吵杂声给惊醒了。
当下小青走出房门察看,不到片刻功夫便又入内跟许负说道:“公子,下面有个叫做毕书的学子要同时跟十个人对弈呢,可热闹了。”
“哦,同时跟十人对弈?”许负美目一转,道“走,瞧瞧去。”
许负、小青走出房间时,二楼护栏后面已经站了不少学子了,这些学子大多都是投宿在棋舍里的士族或者富商子弟,看到许负、小青,众学子纷纷投来惊艳的眼神,尽管二女脸上蒙着青纱,可灯火朦胧下,那窈窕的身姿却是毕现无遗。
对于诸多学子的注意,许负、小青并不在意,当下落落大方地走到了护栏后。
站在护栏后往下看去,正好可以将一楼大厅的情景尽收眼底,只见一个年约三旬的白衣书生手握酒觞,正在十张棋桌之间来回穿梭,而且每到一桌,便会潇洒地拍下一子,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反倒是那十个学子,一个个都陷入了长考。
一楼静室,破军正据案独饮,对外面大厅里的吵杂声却是充耳不闻。
不稍时,青皮便推开移门走了进来,向破军禀报道:“将军,都摸清楚了,那小子是江北来的士子,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为人倒是挺谦虚,见人都笑眯眯的,好像棋力还挺高深的,这会正同时跟十人对弈呢。”
“跟十人对弈?”破军眸子一转,忽然计上心来,问青皮道“青皮,从庐江来的那批学子里面,那个叫徐什么姜的,好像也挺会下棋的吧?”
皮当下点头道“是有个叫徐姜的棋力不俗。”
破军搓了搓手,说道:“这样,你赶紧派人去把那个徐姜找来,要快!”
“喏!”青皮虽然不知道破军想干吗,不过还是轰然应喏,屁颠屁颠去了。
目送青皮出门而去,破军又大大咧咧地坐回了案前,一边举起洒壶往酒觞里倒酒,一边狞笑道:“小子,今儿个就让你好好地露露脸,哼!”
青皮在棋舍大门外吃了暗亏,破军说要替他找回场子,可不是要像市井无赖那样把那学子揍一顿,不管怎么说,破军如今都是将军了,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可真干不出来,他说不能轻了,就是想让那个学子出丑露乖,仅此而已。
考监行辕,项庄、项他、百里贤、武涉等人已经传阅了毕书的考卷。
最后传阅考卷的武涉抖了抖手中的试卷,苦笑道:“大王,这都哪跟哪呀?该答的题他一题都没答,就在背面写了这廖廖百十个字,而且,这毕书写的都是啥东西呀?根本不知所云,这家伙,多半就是存心的,哼!”
项他皱了皱眉,也道:“这个毕书,的确有些过份了。”
说此一顿,项他又道:“自从他来到吴中,我们每天都是好酒好肉地招待着,甚至宫廷御酿的烧酒都让他喝了好几大坛了,大王以国士待他,可他呢?不应考也就罢了,既然进了考场那就该好好答题,可他又干了些什么,可有一点国士之风?”
不过,项庄、百里贤却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看两人表情,好像是在深思,直到过了好半晌后,项庄才问百里贤道:“子良,你怎么看?”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答道:“大王,毕书考场酣睡,又不认真应试,有恃才傲物、哗众取宠之嫌疑,不过,他在试卷背面所题这廖廖百十个字,却是犀利已极,对秦法的针砭尤其激烈尖刻,只是,似有未尽之意……”
项庄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百里贤是古人,所以看不出这百十个字的厉害,可是作为一个穿越者,项庄却从这百十个字里看出了厉害,毕书所写这廖廖百十个字,竟然探讨了均瑶役、平算赋的可能,让项庄深受启发。
项庄并不知道,毕书所写其实就是原始版的摊丁入亩总纲!
历史上,摊丁入亩直到满清的雍正年间才得以真正推行,地丁税的统一征收极大地缓解了统治阶级对平民百姓的人身控制,从此之后,隐蔽人口的现象才真正得以根除,这极大地促进了人口的增长和经济的发展。
摸了摸下巴,项庄忽然说道:“看来,这个毕书是在试探寡人哪。”
百里贤笑道:“君择臣,臣亦择君,大王若是没点识人的眼力以及容人的魄力,他又岂肯轻易投效?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鬼谷传人哪,呵呵。”
项庄轻轻颔首,又道:“去,查一下毕书现在哪里?”
很快就有乌木崖的人入内禀报道:“大王,毕书正在清风棋舍跟十人同时对弈。”
“跟十人同时对弈?看来这个毕书的棋力还真是非同一般哪。”项庄拈了拈唇上浓密的短须,又回头向项他、百里贤等人说道“走,咱们也瞧瞧热闹去。”
清风棋舍,一楼静室。
一名三十来岁的瘦削书生已经站到了破军面前,看得出来,这书生对破军虽然尊敬,可眉宇间却并没有一丝的谄媚之色。
这书生就是庐江来的寒门学子徐姜。
破军询问书生道:“徐姜,怎么样,能不能赢他?”
“不能。”徐姜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道“在下棋力颇有不如。”
虽然破军说得含糊,可徐姜却知道指的就是毕书,刚才在大厅,毕书同时对弈十名棋道好手,结果却十盘全胜,这一幕徐姜可是看得真真的,单是这超强的记忆力以及算力,徐姜自忖就颇有不如,跟毕书对弈,他胜算渺茫。
“赢不了?”青皮皱眉道“这可怎么办?”
破军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道:“这清风棋舍有没有大盘灭国棋?”
“自然是有的。”徐姜点了点头,道“不过在下从未见人下过灭国棋。”
破军嘿嘿一笑,吩咐青皮道:“去,你这就去把这鸟棋舍的东主叫来。”说罢,破军又对徐姜说道“还有你,准备准备,跟这个毕书下一盘灭国棋。”
“啊?灭国棋?!”徐姜闻言吃了一惊,道“将军,在下棋力不足……”
“行了行了,让你下你就下,罗嗦什么?!”破军没好气道“总之你放心,下输了本将军也不怪罪于你,若是侥幸赢了,重重有赏!”
“喏!”徐姜还能多说什么,当下揖了一揖转身去了。
目送徐姜的身影远去,破军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奸笑,低声自语道:“小子,你棋力过人又如何?还真敢灭了我大楚不成?哼哼!”
一楼大厅,十盘对弈相继落幕。
诸多围观学子却是意犹未尽,仍然围在四周谈论刚才的棋局。
毕书领了棋舍东主开的赏金,正欲转身离开时,一名年轻美貌的小娘忽然袅袅婷婷地走上了大厅正中的列国棋台,略显激动地大声宣布道:“各位看官,刚刚有位名士提出要跟毕书公子下一局大盘灭国棋,不知道毕公子可肯应战?”
“嗯?大盘灭国棋?!”
“竟然有人要跟学剑兄下灭国棋?!”
“这下有好戏瞧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哪!”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此人也是个棋道高手哪!”
棋娘话音方落,大厅里的诸多士子顿时一片哗然,一个个全都激动了起来。
需知灭国棋可比寻常对弈刺激多了,这不仅因为灭国棋会专门有棋娘报棋、摆棋,更因为灭国棋的棋手必须代表诸侯国来对弈,输的一方即意味着被灭国,虽然这只是下棋,并没有现实意义,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无疑也是极刺激的。
“毕兄,没说的,应了!”
“学剑兄,以你的棋力必胜无疑!”
“说的好,毕兄,今儿就下盘灭国棋给大伙开开眼。”
当下便有学子开始鼓噪起来,毕书团团作揖,又微笑着转身,向着列国棋台上的美貌棋娘揖了一揖,说道:“在下乐意奉陪。”
第267章 灭楚
等毕书施施然走上了列国棋台,那美貌棋娘这才转身向着大厅的北角浅浅一福,娇声高喊道:“有请徐姜公子。”
话音方落,一道瘦削的身影便从厅角静室里走了出来。
四周围观的学子定睛看去,却是没一个认得他,那瘦削学子从容上了列国棋台,向着毕书深深一揖,道:“番邑徐姜,请指教。”
毕书微笑肃手,那瘦削书生便盘腿坐到了棋案一侧。
待毕书入了席,那美貌棋娘才托着国篓上前说道:“有请两位公子就国。”,毕书肃手示意徐姜先选,徐姜也不客气,当下伸手进篓拈出一块木牌递给了棋娘,棋娘举起木牌高声宣布道:“徐姜公子,就国大楚!”
“好,泱泱华夏,唯我大楚,大楚必胜!”
“对,自王掌军,我大楚就鲜有败绩,必胜!”
“徐兄,你可千万不要落了咱们楚人的脸哪!”
棋娘话音方落,四周围观的学子顿时轰然叫好。
喧哗声中,棋娘又把国篓递到了毕书面前,毕书信手拈出一牌递给棋娘,棋娘再次举起木牌高声宣布:“毕书公子,就国大汉。”
整个大厅里的学子先是猛然一寂,遂即窃窃侍ī语起来。
坐在列国棋台上的徐姜也是猛然一怔,顿感压力培增,需知楚汉相争已经持续了整整七年,迄今尚未分出胜负,所谓棋运即是国运,他这次以棋代楚与汉争锋,若胜也就罢了香,若是败了,岂不是有损大楚国运?
反观对面毕书,却是神情自若。
一楼北角,静室。
破军嘴角霎时绽起了一丝奸笑低声自语道:“本将军倒要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胆量代汉灭楚若是没那胆量,嘿嘿,今儿你就等着露脸吧!”
二楼南厢,某间上房的几扇窗户已经全被推开里面隐隐站了不少人,可由于大厅里灯火通明,上房里却没掌灯,因而看不太清。
黑暗中,一个粗犷的声音忽然响起:“大王,臣这便去让他们换个国。”
“不必。”,另一个威严的声音马上制止道“‘虽说棋运即国运,可我泱泱大楚若真能因为一盘国棋而亡,那也太荒唐了。”
列国台上美貌棋娘问道:“两位公子是猜先,还是自行商定?”
徐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个,毕兄棋力深厚,还是在下执白先行吧。”,毕书看看徐姜,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
美貌棋娘嫣然一笑当下从棋篓里分别拈起两枚黑子、两枚白子摆到了棋抨对角的星位上,是谓座子,与此同时,又有两位美貌棋娘款款走上棋台,拿起木竿将黑白四子分别悬挂到了竖立在棋台北侧的大棋秤上。
徐姜略略有些紧张第一手便长考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轻轻拍在了棋秤上。
“大楚先手,上三三。”美貌棋娘高声喝完刚一回头只见毕书已经落了一子,便赶紧又转身高声唱道“‘大汉后手,入四二。”,列国棋台上,两位棋手很快进入了对弈,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徐姜明显就是信心不足,几乎每手棋都要蹙眉长考,反观毕书,却是成竹在胸,每手棋都是信手拈来,几乎都不怎么看棋抨。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毕书敢不敢代汉灭楚?
不过,这个悬念并未持续太久,仅仅下了六十余手,徐姜便陷入了空前的长考之中,好几次拈起白子,却迟迟不敢落子。
二楼南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