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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看!”铁牛失声惊叫起来,“联军两翼在往北快速迂回!”
毕书两眼微眯、目光清冷,韩信,你这是想把我军的整个乌龟阵都裹起来么?没那么容易!毕书一阵令下,楚军的乌龟阵遂即再次发生变化,原本只是微微抻出的那对后爪突然间向着两翼急剧抻开,一下就遮挡住了扬起的巨鹤双翅。
而且,无论巨鹤的双翅怎么扇动,就是无法撼动这对龟爪。
由英布禁军、韩阖敢战军组成的巨鹤铁喙,的确可以啄开楚军巨龟的龟头,因为他们不仅仅是百战精锐,且养精蓄锐了好半天,可是,组成巨鹤双翅的只是普通更卒,而且已经跟楚军激战了半日,要想突破楚军就力有不逮了。
局面稍定,毕书冷然笑道:“韩信,你还是留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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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样也行?”
“这又是什么阵法?”
联军的指挥巢车上,赵炎、蒯彻面面相觑。
韩信再次蹙紧浓眉,好半晌之后,韩信的浓眉才次弟舒展开来,淡然道:“也罢,既然无法速战速决,那就跟楚军耗下去吧。”
仗打到现在,联军已经完全占据了战场的主动,联军每使出一分力气进攻,楚军就必须花上两分力气来防守,而且联军的兵力调配比楚军更自如,转圜的空间也更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面对于楚军而言只会越发的不利。
最多再过个把时辰,天色就会黑下来,到那时候,楚军的劣势就会变得更加明显,继续耗下去,最后崩溃的只能是楚军。
淡淡一笑,韩信自信地道:“毕书,你还是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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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寡人去死!”
英布大喝一声,长戟一记横扫八方,顿时将七八名楚军重甲扫翻在地。
然而,不等英布催马上前,又一排手持大盾的楚军重甲就已经挡在了他的马前,望着那一排盾墙,英布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些该死的楚国蛮子还真是顽强得超乎想象啊,他们的重甲步兵阵仿佛永无穷尽,怎么也凿不穿!
英布已经记不清往前突进了多远的距离,更记不清突破了多少重重甲步兵阵,可是,挡在他面前的楚军重甲还是一重重、一道道,无穷无尽!抬头望,视野所及尽是神情坚毅、负盾持刀的楚军重甲,就像延绵无际的汪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细密的雨丝。
英布猛然仰起头,近乎贪婪地嗅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快要窒息炸开的胸膛终于稍稍舒服了一些,振作精神,英布又是一戟飞撩,将挡在面前的楚军重甲挑起空中,然后迅速打马向前,再次往前突进了四五步。
“噗哧。”战马的马蹄似乎踩进了积水中,一声闷响。
英布却毫不在意,江淮原本多雨,何况眼下正值雨季,野外有积水再是正常不过。
英布身后的禁军将士同样没在意,地面的积水才刚刚没过脚踝,绝大多数淮军将士都穿着草鞋,这么点深度的积水根本就不足以影响他们的移动。
高耸的巢车上,韩信、赵炎、蒯彻同样没有在意地上的积水。
韩信他们也根本不担心会中埋伏,附近都是一望无垠的旷野,而且没有河流,这里的地势甚至还要高过泗水,水淹绝无可能。
联军已胜利在望,现在,就等楚军崩盘了。
只等天黑,韩信就会下令总攻击,届时,楚军必然崩溃!
韩信绝不相信,在黑漆漆的夜晚,毕书还能够掌控局面。
时间悄然流逝,天空越发的低沉阴暗,距离夜幕的降临已经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两军激战犹酣,咆哮着、咒骂着、厮杀着、卷裹着一路向北,地面的积水仍只到脚踝附近,并没有一丝的加深,但是,某种变化却正在无声无息地发生。
某一刻,毕书突然扬起右手又狠狠握紧成拳,喝道:“号令全军,停止后退!”
铁牛闻言一愣,遂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扭头怒吼:“上将军有令,各军止步,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第431章 决战之泥泞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中,原本正缓缓后退的楚军将士便纷纷退下来,从高耸的巢车上往下俯瞰,楚军巨龟伸出的那对后爪也缓缓缩了回来,失去了龟爪的压制,联军巨鹤的鹤翼反卷而上,很快就将楚军巨龟整个裹了进去。
“咦?”蒯彻惊咦了声,说道,“楚军不退了?!”
“这?”赵炎也道,“这是要跟联军做最后的决战了吗?”
“没错,楚军这是要绝地反击了。”韩信的嘴角却绽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换成他是毕书,也绝不会甘心就此束手待毙,在全军覆灭之前,定要绝地反击,既便最后仍然难逃败亡的结局,也绝不能让联军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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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书握紧的右拳又猛然松开,喝道:“大纛向前,六军齐出,攻!”
所谓六军是指前、后、左、右、中军外加西乞烈的虎贲军,大纛向前,六军齐出,毕书这真的是要跟联军殊死相博了,不过晋襄所率的真正的虎贲军却不在其列,真正的虎贲军仍然守候在毕书的指挥巢车之下,冷眼观战。
“大纛向前,六军齐出,攻……”
“大纛向前,六军齐出,攻……”
“大纛向前,六军齐出,攻……”
伴随着铁牛以及传令兵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应和声,上面绣着“大楚上将军毕”的黄色大纛骤然向前倾斜,遂即守候在巢车下的上百名号角手便同时吹响了悠远绵长的牛角号,下一霎那,小二十万楚军将士便同声怒吼起来。
“泱泱大楚。赳赳死士!”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一浪高过一浪的咆哮声中,早就厮杀得筋痞竭的楚军将士纷纷返身回头,扛着沉重的大盾,举着长长的铁戟,擎着锋利的短刀,踏着血浸的步伐,一寸寸、一步步、一丈丈向前推进,推进。继续推进……
齐淮联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他们刀剑并举、戟矛乱刺,奋勇向前的楚军将士霎时间一排排地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中,但是很快,便有更多的楚军将士替补而上,他们踏着鲜血浸染的荒原,继续向前,向前,再向前……
“泱泱大楚。赳赳死士!”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楚军将士怒吼着,咆哮着,奋勇向前。誓不回头。
英布眼神冰冷,手中的铁戟已经沉重到快要举不起了,胸膛更是窒息到快要炸开,可是前方拼命反扑、蜂拥而来的楚军重甲却如恒河之沙般无穷无尽,这些该死的楚国蛮子,怎么就恁的顽强?怎么就恁的杀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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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军在绝境之中爆发出来的惊人能量。听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号子声。薛欧、赵炎还有蒯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说一人拼命,十人难当,现在可是将近二十万楚国大军一起跟人拼命,其锋芒又岂容小觑?!
韩信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韩信很清楚,这已经是楚军临死前的最后反噬了,联军只要熬过去了,就必定能够迎来最后的胜利。
深深地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韩信喝道:“大纛传令,退!”
楚军临死反噬↓在势头上,当此之时—军绝不能跟楚军正面硬撼,而应当进行恰当的收缩后退,然后通过阵法之道消耗掉楚军最后的这点锐气,一旦楚军势竭,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将是被屠戮的命运。
“大王有令,全军后退!”
“大王有令,全军后退!”
“大王有令,全军后退!”
声声应和声中,高高悬挂的齐王大纛忽然间向后微微倾斜,霎那间,原本正与楚军殊死博杀的联军将士便纷纷收缩后退,在楚军猛烈的进攻下,不断有联军部曲被打垮,冲散,但是很快,又有阵形完整的部曲重新挡在楚军面前。
无论哪个方向出现了险情,韩信总是能够提前发觉,并及时做出反应,迅速从其余方向调配兵力进行堵截补漏,楚军的临死反噬虽然犀利迅猛,却始终无法凿穿联军的包围,随着时间的流逝,楚军的攻势终于渐渐地衰弱了下来。
激战中,很少有人留意到脚下的地面正逐渐变得泥泞。
在几十万大军的反复践踏之下,荒原上的草皮早已经破碎,底下原本还算结实的泥土也逐渐变得松软,再被积水浸润之后,就逐渐变成了一潭烂泥沼,一脚踩上去,便滋留陷到了小腿肚,再要把脚拔出来时,就得费老大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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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着沸反盈天的战场,晋襄几乎咬碎钢牙。
猛然回头,望向毕书时,晋襄的目光直能把人生吞掉!
毕书的目光早已经不在战场上,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绝境反击虽然悲壮、虽然犀利,却是要以人命为代价的,楚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成百甚至上千将士的性命,早已经精痞竭的楚军将士一排排、一片片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毕书却根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无情的!
胜利,又怎么可能不付出血的代价?!
眼看联军就要被楚军挤出洼地,毕书再次扬起右手,喝道:“大纛传令,退!”
铁牛有些发懵,他是真的懵了,完全就搞不懂上将军是什么意思,此前明明已经落入了下风,不退回大营也就罢了,不出动虎贲军也就罢了,现在绝境反击,眼看着就要突破联军包围,就能逃回大营了,却为什么又要后退?
难道说,直到现在,楚军都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铁牛绝对不敢相信,不过他还是本能地传达了毕书的军令:“上将军有令,大纛向后,全军后退,全军后退……”
令下,楚军全军懵然。
不是绝境反击么?怎么又要后退?!
子车师、西乞烈同样不知道毕书的打算,在万军之中气得直骂娘!
不过这时候,楚军良好的训练终于发挥出了决定性的作用,尽管毕书的军令很突然,而且非愁人费解,但全军将士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他的军令,换成别的军队,这口气一泄恐怕当场就崩了,楚军却还能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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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军突然由进攻转入后退,联军无不愕然。
“这这这……”薛欧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怎么回事?”
“楚军可真是强悍哪。”赵炎神情凛然,“这还不崩溃?”
“是啊。”蒯彻深以为然,喟然长叹道,“楚军,可真是训练有素哪。”
韩信也是心头凛然,不过在惊叹楚军的顽强之余,韩信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一次,无论楚军再怎么顽强,也绝对逃脱不了全军覆灭的结局了!当下韩信扬起手往前轻轻一压,厉声大喝道:“大纛向前,各军齐出,攻!”
令下,原本交替后退的联军便迅速返身回头,咬着楚军又追了回来。
几十万大军再次乱哄哄地践踏而过,整片洼地顿时变得更加的泥泞,等到联军追入洼地中心地带时,原本只陷到小腿肚的泥淖,这会都快陷到膝盖了,人马一脚踩下去,得费老大气力才能够拔出来,动一动、转个身都开始变得费劲。
“滋溜!”高耸的巢车猛然一个侧倾,站在顶上的赵炎、蒯彻顿时摔倒在地,韩信反应还算快,一把抓住了护栏才没有从四丈多高的巢车上摔下去,否则直接就完蛋了,不过还是有几个传令兵从顶上摔下,不死估计也残了。
“怎么回事?”程黑抢前两步护住韩信,又从护栏上探头出来朝下面喝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是不是陷水洼里了?唵?!”
巢车下,百十个负责拖拽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