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左挺是一等的镖头,因此也有属于自己单独的房间,其他的房子都被挑完了,他的比较偏僻,在一丛竹林后面,许八给他介绍,说这里原来是个花园,后来被总镖头拆了建房子,这片竹林被保留了下来,过去逢年过节,大家都来这里赏月喝酒。
林少镖头
左挺的房子虽然破旧了一点,但胜在宽敞,许八领来几个趟子手帮着打扫干净,他们大多是周围的穷汉子,想要学武也是没有门路,对于“武艺高强”的镖头们怀着深深地敬畏,但有机会便上前讨好,说不定人家哪天高兴教上自己几手,将来也能做个镖师,领上每个月五两银子的薪水,回家也好让老婆孩子吃两顿好的,况且即便不能学到功夫,也不能得罪这些镖头,否则将来保镖上路,被人家给小鞋穿,净分配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可就算是落在后娘手里了。
左挺挺喜欢领导分配的住房,那丛竹子好好饲弄饲弄,再茂密些,就相当于单独隔出来一个小院了,这又比其他镖头强些,他们是单独的房间,自己是单独的院子!房子好好修葺一下,洒扫整理,仍是极好的。
一宿无梦,第二天早上,他要去总镖头院里点卯,还没等出门,就听见一群人稀里哗啦涌进他的院子里来,为首一个少年,秀眉俊目,贝齿红唇,身上穿着翠色长衫,外罩纱袍,腰上系着荷包玉佩,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正是林平之,他快步绕过竹林,看见左挺,兴匆匆地问:“你就是昨天新来的左镖头?”
左挺笑着点点头:“少镖头早上好。”
林平之有些不相信地问:“你只用十招就打败了季镖头?”
左挺想了想,然后说:“我不知道季镖头是哪个。”
林平之冲后面招手:“季镖头,你过来。”人群里极不情愿地走出一个矮胖汉子,林平之指着他问左挺,“昨天被你打倒的是不是他?”
左挺点头:“是了,原来是季镖头,昨天小弟初来乍到,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林平之听完大是高兴:“季镖头功夫是很好的,我要打败他最少也要到五十招开外,你竟然只用了十招,岂不是武功还要高过我?这个我却是不信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扇子递给身边的跟班,又将穿在外面的纱袍脱了一并递过去,捡起青袍前摆掖到腰带里,又挽起袖子,“我要来跟你比试一下!其实我昨天晚上就要来了,只是我爹说你第一天来,打扰你很不礼貌,这不一大早从起床,我就奔你这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一个架势,“你先出招吧!”又冲其他人喊,“你们都往外让让,小心一会拳脚无眼伤了你们!”
看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左挺感觉挺好笑,倒没有反感,只是惋惜。他看林平之屈膝下腰的姿势便知道他没有练过什么正经内功,而且下盘也不稳,可以说外功也不怎么样,那个季镖头虽然不怎么地,但拳脚上的功夫还是挺硬的,林平之如果说能打赢他,根本不可能。看来林平之平时应该经常跟这些镖头镖师们比武,这些人都是谦让得多,大家都要讨好少镖头,你被他十招打败,我就被他五招打败,到最后就把好好一个孩子给捧杀了。
左挺也摆出一个罗汉拳的起手式:“我比你大,还是你先出招吧。”
林平之看他一摆出架势,周身气势凝重沉练,跟自己过去所遇到的对手全都不同,心底下也有些没底:“既然这样,待会你要是输了,咱们再比一场,我让你先出招便是!”说完抢步上前,左掌猛击左挺的面门,不等招式使老,右掌从左掌地下穿出,打向左挺的胸口,正是林家祖传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
左挺早看出他的虚实,向后微微退了半步,伸手抓住林平之的右掌手腕,右手顺着他的胳膊向前猛劈,林平之急忙用左臂格挡,却被左挺右手顺势在右肘上推了一下,便落在外门,紧跟着对方的手便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左挺并不发力,轻轻一按,笑道:“怎么样?”
“不可能!”林平之右手用力挣了挣,被左挺的手抓住,可是连令狐冲都抽不出来的,他就更无济于事,气得左臂画弧,切开左挺右手,之后猛地向上插向左挺咽喉。随之刚一动,就又被左挺在肘上按了一下,整条左臂便又给推开,再要还招,脖子已经被左挺抓住。
林平之又羞又气,白皙的俊脸涨得通红,一咬牙,抬起左脚去踹左挺小腹。
左挺松了抓对方脖子的手,又攥住了他的脚踝:“少镖头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住手吧。”
“未必!”林平之左脚抽不回来,气得奋力跃起,右脚去踢左挺的裆部。
左挺右手一送,林平之便倒跌出去,一脚踢空不说,还失了重心,狠狠摔在地上。
“你敢打伤少镖头!”一群汉子围上来,有的去扶林平之,有的指责左挺,“还不快点向少镖头赔罪!少镖头若是掉了根毫毛,你便是脑袋掉了也赔不起!”
左挺微微皱眉:“林总镖头请我来,看重的就是我的武功,别说是胜了少镖头,就算是我打赢了总镖头,他也应该高兴才对,毕竟我的功夫越好,将来为他保镖就越安全。至于你们!平时没少跟少镖头比试吧?却都故意输给他,现在他跟你们打,输赢都不重要,将来若是真的遇上拦路抢劫的亡命之徒,他还以为自己武功很高,跑上去跟人家搏命,到那时候,谁又会让着他?你们这样捧杀他,简直就是要害他的性命!”
林平之从地上站起来,脸色依然很红,指着左挺说:“我该怎么样,不用你管!”说完转身就走,走着走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毕竟还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没经受过挫折,今天比武,一招就输给对方,这也还罢了,还被对方当众说自己实在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过去那些辉煌的战绩不过都是别人看在福威镖局少镖头的面子上让着自己,这种人前接脸皮的污辱,实在是让他难受,更不愿意被身后的人看到自己哭泣,便越走越快,最后跑到母亲院里去了。
林夫人正坐在房中,拿着账单反复盘算填改,忽然看见宝贝儿子哭着跑进来,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先看儿子有没有受伤:“平之,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谁欺负我。”林平之抹了把眼泪,“就是刚去找昨天新来的左镖头比武,结果比输了。”
林夫人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左镖头功夫不错,你爹昨天对他赞不绝口。”
“他功夫好,我已经知道了,只是……只是……”一提起这事,眼泪又不争气地往外涌。
“只是什么?他打伤你了?”
“那倒没有,他说,他说我练的功夫根本不怎么样,平时在家里跟镖师们比试,他们都是让着我的。我……我。”他越想越委屈,“娘你知道吗?他只用了一招就赢了我。”
“就算他一招打赢你,也不能这么狂妄无礼!”林夫人出身洛阳王家,老爹是赫赫有名的金刀无敌王元霸,也是武林世家,怒气冲冲地从墙壁上摘下长短双刀,“走!平之,娘去会会他,看看他小小年纪,到底狂妄成什么样子!”
林平之本不想去,不过母亲这个态度,他也阻拦不住,况且他甚至母亲家传双刀也是极厉害的,整个镖局里,除了自己的父亲就属母亲武功高,要他去教训教训那个狂妄小子也好。
母子二人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林震南回来,一见娘俩这副模样,便笑着把身后抬箱子的人打发了,然后将妻子让进屋里,关上房门,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磕打烟袋:“你们可是要去找那左镖头比武?”
“爹,您都知道啦?”
“当然啦,刚才陈七跑去找我,说是新来的左镖头把你给打了,又添油加醋说了那左镖头好些不中听的话。”
“什么中听不中听的,那姓左的也太狂妄!”林夫人愤愤地说。
林震南慢条斯理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那少年我看着挺有礼数的,并不是狂妄的人,况且人家头一天来,你这个少镖头就领着一群人去找人家比武,人家又是靠手上的功夫吃饭的,若是被你比下去,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狂妄了,可是人家手上有真功夫,又是少年心性,即便狂妄狂妄,也是没啥不能的。”
林平之不干了:“爹,你怎么就向着他说话?”
“不是爹向着他,平之啊,论年龄你只比他小了三岁,可是论功夫呢?别说你打不过他,就算是爹爹亲自使出咱们家传的翻天掌法,乃至辟邪剑法,一样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不可能吧?”这下连林夫人都怔住了。
林震南继续便抽烟便说:“昨天他练拳的时候我是看到的,虽然罗汉拳和伏虎拳都是少林寺的入门功夫,但那种大门派的入门功夫一招一式可也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刚才的事我都听人说了,你用一招云里乾坤去打他,他只用了一招退步礼佛,就将你制住,那退步礼佛不过是十八路罗汉拳中一路的起手式。这罗汉拳并不出奇,江湖上会练的人不少,甚至咱们这的镖师,连你爹在内,都能打上几路,但同样一招不同的人使出来,这威力就大不一样,就好像咱们家祖传的辟邪剑法,那招扫荡群魔,平之你用出来的威力跟爹用出来的能一样吗?”
震南远见
林平之赶紧说:“我自然是远远不及爹爹的。”
“你是不如我,我也不如你爷爷,然而你爷爷又不如你曾祖了,当年远图公就是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天下,罕逢敌手,才铺开了咱们福威镖局诺大的家业!说起镖局,这福威二字也大有讲究,福字在上,威字在下,咱们镖局能够遍布十省,挂上镖旗,各处畅通无阻,你道真是靠打出来的么?虽然祖宗传下来的玩意确实不含糊,但若天底下的绿林人都跟咱们为难,就算是远图公在世,也是无济于事,关键还是咱们福字当头,各省各州,无论门派教会,山寨帮坛,逢年过节都有咱们的礼物,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这个是至理名言。”
“爹你说的这些,跟那姓左的有什么关系?”
“左镖头那么小的年纪,就能把功夫练到那种地步!又是学的少林功夫,你可知道爹这些年要把生意做到四川去,要进四川两个门派是不能绕过去的,其中一个是峨眉派,一个是青城派,逢年过节爹都派人去给两派送礼,那峨眉派还好些,虽说不收咱们的礼物,却也能礼遇有加,请咱们派去的镖头吃顿素斋。那青城派却是连大门也不让进,镖头们只到半山腰就给挡了回来。因此爹始终不敢在四川设立分号。若说当今武林,青城派比五岳剑派就要差上一筹,五岳剑派比少林武当又要差上一筹。那左镖头我看他不像个寻常人物,即便没有什么强大的家世背景,甚至落了难,到咱们这混口饭吃,咱们也该看重这样的少年英雄,俗话说,欺老莫欺小,咱们即便不对人家视为座上宾,也绝不能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人家,平之比武输了,那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可说的?莫非平之你堂堂七尺男儿,竟跟那街边上输不起的无赖一样要死缠烂打吗?”
“我自然不是!”林平之挺直了腰板。
“可是,难道咱们就这么认输了不成?”林夫人依然不愤。
“若说起来,为父这里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