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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尽管感到很突然,但还是赶紧点头道:“夫人,我在看,这战车就是高级,啥时候我也能有一辆——”
“够了,”宋美龄冷脸打断他的话头,“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我问的是你在看外面吗?如果在看,你就应该好好看一下人家的官兵们,真正的爱民和不扰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孟遥一听,忽然摇摇头笑了一下。
这个胡呆子,估计跟他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果然,胡宗南探头看了看窗外,马上就笑道:“夫人是说的那些露宿街头的士兵吧,哈哈,孟教长,这我倒想为你的士兵说两句了。这么大一个城市,你不让士兵闯民宅,总可以花点钱住旅馆去吧?”
宋美龄一听,不禁眼神就是一呆,然后愤怒地将头扭了过去。
孟遥也是在心里一声冷笑,只不过嘴上却依然笑眯眯地道:“他们不扰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在战斗值班。呵呵,战斗休息两不误嘛。”
“可是,一路上不是有很多巡逻队吗?”胡宗南很不解地追问道。
傻*,果真是解放战争中被打得稀里哗啦的著名常败将军啊。既然如此,老子可没有义务为小学生普及功课的闲心。
孟遥跟着哈哈一笑,摇摇头笑而不语起来。
钱如武早早接到通知,带着人一直远远地迎到了数里外的大道口上。
从孟遥到上海被围困到现在,他已经被无数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尤其是钱如云,已经放眼要与之断绝兄妹关系。当然,这谁都知道,关于孟遥九死一生这么大的事件,其实跟他一点都扯不上干系。
就凭他这点小肩膀,呵呵,扛袋米都成问题。不过,谁叫他是公开或不公开的未来大营长的小舅子哩。
然而,当车队一停下,只见一个明眸皓齿、雍容华贵而又不可方物的美妇人,光焰四shè地大大方方挽着孟遥,笑吟吟地走过来,钱如武的脑子就觉得嗡地一下变得无比空白起来。
那些无聊的传言,看来多半都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喽。
瞧瞧吧,这边搂着一个,饭店里还藏着一个,先不说远在山上的可怜妹子,单只这眼前,马上就有得好戏看了。
心在滴血,可脸上还得要堆满笑容呀。
钱如武低头抹抹脸,再一抬头,已是满面chūn风地小跑着到了孟遥跟前,亲热地叫了一声:“营长,你伤都好了吗,怎么把拐杖都扔了呢?”
说着,转脸故意刚刚发现似的朝旁边的美妇望去,只一眼,他便呃地一声愣住了——
我的娘啊,这、这是谁呀,不是天天在各种报纸上瞅着他笑的那个大美人吗?
第四卷抗日烽火第267章、国际联合会议的提出
钱如武说的饭店里还藏一个,指的自然就是李雅丽。
本身从法租界撤出来时,她也有伤,被紧急赶来上海的吴美娟也确诊为轻微脑震荡,必须留院治疗。所以一面自己养伤,一面又能自自然然地陪着孟遥。她这个脑震荡,就是法租界驻军那个皮耶罗给一枪托砸的,还好因为人长得漂亮,名字像那个足球明星的皮耶罗手下留情,算是没留下后遗症。。。
后来从法租界阵地上,走过法军俘虏队伍时,浪漫的法国人竟然还站起身向李雅丽致意问候,反倒弄得她一头的雾水。
等马力弄清了原委,顿时气得七窍冒烟,挥拳就是一通胖揍。
麻辣隔壁,这西方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把人家险些打成了傻子,完了还要假惺惺地上来问一声你还好吗。真他姥姥的糙性,这不明摆着嘲笑人嘛。
可怜李雅丽,看到连副马力帮她出头,居然还义正词严地上去拦阻了一番。
中国人,尤其是某些中国女人,有时真是善良得不分青红皂白。
钱如武记得饭店某处还有这么一个人,孟遥自然也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一路上都在想这么个人,现在好不好。
五星饭店战前就是一个风流云集的高端场所,现在更是各方势力纷纷在此扎堆的唯一集散地。战局走向,战后的各种利益分配,以及上海地位最后的划分,等等,这都是一些主要国家紧紧关注着的头等大事。
孟遥和宋美龄突然现身红星饭店,虽然肯定事先突击营以及新七军都做了充分安保工作,但一些嗅觉灵敏的记者,还是早早就守候在了饭店门外。
记者的动向,往往也是饭店各色人物一直严防死守的一个风向标,外面他们一动,里面的人立刻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宋美龄挽着孟遥一到饭店门外,不觉都是相视一笑,随后就是苦恼地摇头。
记者也还罢了,笑而不语就是。一些闻讯而来的民众嘛,朝他们热情地挥挥手,脸上多一点真诚的微笑,自然也就过去了。
进到大厅,最难缠的却是那些排着队,不苟言笑,并且衣冠楚楚拿着各国国字头正式文书的人,他们可不是随便能打发过去的。
“夫人,这种外交场面,就请你出面摆平一下吧。”
趁着随行人员一阵忙乱,孟遥笑眯眯地低声在宋美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说道,内心倒也的确很是期待能亲眼目睹一番她的外交风采。
谁知,宋美龄虽然早已被孟遥弄得浑身发软,却始终咬紧牙关坚持道:“不,这儿是你的地盘,我不能随意讲话。”
呵呵,美男计没使出来。看来宋美人身体里也并不都是柔软的,也有死守着的坚硬。
也罢,老子虽然没有宋美人那样流光溢彩游刃有余的外交光环,但老子有一把快刀就足够了。军人嘛,要什么卿卿我我,勾肩搭背,脚底下使着绊子,脸上堆着无尽的微笑,老子觉得恶心。
宋美龄识趣地放开手,还轻轻推了他一下,孟遥就站到了一帮五颜六色的老爷面前。呵呵,说五颜六色绝不是种族歧视,这些老爷们确实五颜六色。
“女士们,先生们,都静一静。你们太着急了,也七嘴八舌的,本营长到底听谁呢?”
孟遥话音一落,全场果然鸦雀无声。
呵呵,大概这就是拳头的力量,它可以让人不怒自威。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话看来不仅在中国,在全世界也都是一样。夹杂在无数或胖或瘦、或忧愁或喜悦的男人堆里,有几张明月一般的女性面孔,的确能叫人有一种踩到牛粪忽然又发现一朵鲜花那样的赏心悦目。
嗯,就你了,看上去像个中国瓷娃娃似的,虽然年龄好像不是少女模样了,但shu女有shu女的味道。
“这位女士,允许你提一个问题,同时也代表这里所有人提一个问题。”
孟遥笑眯眯地说着,毫不介意地扫视着又sāo动起来的老爷们,轻轻警告道:“诸位,请拿出点绅士精神,听这位女士讲话好吗?我说过了,只回答一个问题。如果你们连这个也不珍惜,那我就只好告辞了。”
“尊敬的孟将军,我叫伊莎贝尔,想代表大不列颠伊丽莎白女王请问阁下,上海战局何时能正式结束,你们申明要召开的那个国际联合会议何时进行?”
瓷娃娃一开口,孟遥就笑了。
买糕的,果然被自己一猜就中,貌似自己在欧洲待得那些日子,每天瞅着街上的美女来来往往,还是很有些用处的。书到用时方恨少,识人也是这样呀。
“哦伊莎贝尔女士,请转告女王陛下,国际联合会议在应该召开的时候就自然开始了——”
孟遥说完,笑眯眯地张开双臂,优雅做了一个挥手告别的姿势,“好啦女士们、先生们,祝你们愉快,再见。”
“噢孟将军,您不能这样只说一句话,而且等于没说。”
“孟将军,我代表美国政府向您严正抗议。”
“孟将军,请问我法兰西驻军,你们准备何时释放?”
“孟将军,我是西班牙——”
孟遥一听,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发声的西班牙人,呲牙一笑。cāo,阿猫阿狗全跑出来了,这儿有西班牙的什么事呢,一个没落的二流海洋帝国。
伊莎贝尔一看孟遥回头,急忙跳着脚叫嚷起来:
“尊敬的孟将军,国际联合会议一天不开,我们就一天不走,一直住在这里,直到你们如期举行会议为止。”
孟遥好笑地耸耸肩膀。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可是老子欢迎,好好在老子的红星饭店住下吧,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呐。
一回到自己的队伍,宋美人立刻轻轻鼓着掌,悄声笑语道:“好一个孟将军,堪比当年的舌战群儒。”
我x,还有这么夸人的呀。
孟遥摸摸鼻子,将眼睛转向早已有些痴呆的胡宗南道:“胡军长,送佛送到西天,也终有一别。怎么样,夫人在饭店里的事务,就全权就给你,我也该去忙别的事情了。”
胡宗南还没说话,宋美龄一下子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孟遥,怎么,你不送我去房间么?”
孟遥无可奈何地笑着指指外面的人,“夫人,你都看到了,的确事情太多。”
“我不管,”没想到,宋美人忽然失去了贵妇人的雍容气度,蛮横地威胁道:“你的地盘,你的饭店,连我的房间都没安排好,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胡宗南赶紧劝道:“孟教长,夫人说的很在理呀,你还是安排妥当再说吧。”
“这有什么安排的,夫人来,肯定是要住最好的房间呀——”
孟遥苦笑着,转头喊过钱如武:
“那个总统套房准备好了吗?你赶快再带人去全面检查一下,包括安保、卫生以及方方面面,都要一丝不苟严格按程序全过一遍。没有问题了,你再将房间正式移交给夫人自己的卫队。”
钱如武看看孟遥,突然抓耳挠腮起来。
“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搞什么幺蛾子?”孟遥口气一下子严厉起来。
钱如武苦着一张脸,就要附耳上来,却被孟遥一把打了回去:“什么事当面说,别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真是不长眼色,他这么来一下子,宋美龄还罢了,胡宗南可就难说了。
看到孟遥发怒,钱如武忽然有如神助地摆摆头,一下子笑了起来:“噢我想起来了,今天有个美国人说要预定这个套房,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那你还不快去给人家退了——”
孟遥大声呵斥着,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什么苗头。
估计宋美龄也看出来了,随着大队人马抵达,以及张小凤、左芳等亲随陆续寻来,那一点想要再与孟遥单独说说话的奢望,是很难实现的了。所以,【wWw。WRsHu。cOm】当钱如武一走,孟遥领着他们先去了一旁的休息室喝茶,宋美龄倒也很识趣地主动将孟遥放了出来。
孟遥一出来,早已候在拐角处的钱如武立刻贴了上来,领着他向另一层的一处房间走去。
这一次,令人惊奇的是,居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就仿佛知道彼此在做什么。
到了一处相对有些隐秘的房间门口,钱如武才有点遗憾地赔罪笑道:“营长,对不起呀,不知道蒋夫人来,所以此前我一直安排她住在套房中。现在又把人家弄到这儿,弄得我跟个小人似的嫌贫爱富,你待会儿可要替我解释解释。”
哦,孟遥伸手去推门,推到一半忽然又停住了,扭头盯着钱如武。
“你等等,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跟我说对不起犯得着吗?你老老实实跟我一起进去,自己当面跟人家说,我不当你的传声筒。”
钱如武顿时苦笑起来,望向两旁的诸葛盾、覃五柄求援道:“这有我什么事呀,是不是俩兄弟,里面的姑娘又不是我弄来的,谁弄来的谁去自己解决不是吗?”
两人哼一声,一齐扭过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