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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还是被发觉了,黄历二话不说,抬手就射,子弹准确地射向几个巡更的护院,射击的亮光显得很耀眼,发热的弹壳掉在地上,溅起泥水,枪声混杂着四周乱哄哄的杂声,却并不太刺耳。
一道闪电,正在头上,照亮了一张刀疤脸,那是让幸存的护院终生难忘的凶狠的脸。几个护院太业余了,被黄历一通准确的急射,连肩上的枪还没来得及拿好,就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惨叫连连。
黄历扛着珍娘,快步走过一个小圆月亮门,向左穿过长廊。这是他进来时走过的路,虽然只走了一遍,但他记得很清楚,前面就是后角门了。
雨点不停地砸在黄历的头上,身上,以刚才下得更大了。直的雨道,扯天扯地的垂落,看不清一条条的,只是那么一片,一阵。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分不清是风声、雨声、雷声、嘈杂声、喊叫声,混在一起。
呯,呯,黄历对着前面突然闪现出的两个黑影开枪射击,脚下毫不停留,冲过影壁,来到了后门。他冲着亮起灯光的门房猛射几枪,调转枪口,向着后门上的大铁锁连开数枪。
黄历将坏锁一扭,扔到一旁,又抽出拴门的铁链,咣的一脚,将后门踢开,回身向着影影绰绰的人影横扫了一梭子,扛着珍娘一头扎进了院外的风雨之中。
第022章 临终嘱托
在风雨雷电的喧闹声中,张老锁缓缓苏醒过来,睁开了无神的眼睛。
“老锁,你醒过来了。”孟老头握着张老锁的手,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孟老哥。”张老锁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妞妞呢?”
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最惦记的是自己的孙女,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妞妞没事,正睡着呢!”孟老头想挣开手,“我去叫醒她。”
“不。”张老锁抓紧了老朋友的手,一滴混浊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我们张家算是完了,家破人亡,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
孟老头赶紧宽慰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小锁去找珍娘,很快就回来了。”
张老锁凄然地笑着,低沉地说道:“别瞒我了,你们抬我赶路的时候,我这心里还清楚,石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小锁,八成是回不来了。珍娘,看着温顺,这内里也是个烈性子。到了白家,要是被——唉!完了,张家完了。我真是死也不甘心哪!”
“别老说死啊死的,你的伤并不重。”孟老头痛苦地说道:“等养好了伤,咱们还要报仇,找白家报仇呢!”
张老锁听到报仇,不由握紧了拳头,仇恨和痛苦使他的脸有些扭英,黯淡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精光,但这精光很快又消失了,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孟老哥,我怕是不行了,妞妞就托付给你了。你到我家南面的茅屋,墙角的水瓮下有洋钱,你取了去——”
外面的屋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传到耳朵里的风声雨声更大了,紧接着门又被关上,声音又小了下来。随着几声询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过,浑身湿淋淋的黄历推开诊室的门,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孟石头。
黄历将肩上的珍娘放下,掀掉了盖在她头上早被淋透的大氅,屋内众人瞪大了眼睛,孟石头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都不知道该问什么,怎么问。等到珍娘醒过味来,扑到张老锁跟前,哭泣着讲述了一下大概,众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黄历。
此时的黄历已经脱下了湿透的衣服,胡乱穿上沃格的一件西服,又喝下一杯酒,方才将又累、又急、又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坐在椅子上喘匀了气息。
“枪声,我没有幻听。”沃格已经喝得半醉了,指着黄历傻笑着说道:“你曾经杀过很多人,我早就看出来了。嘿嘿,我一直没把握你是否愿意听,现在也不敢肯定。你整容是为了逃避,或者是退却、隐蔽、逃遁,哦,我还没搞清楚,还没搞清楚。你爱对抗的脾气,习惯于大量活动的体格。你虽然稍有些胖,但肌肉、手臂是经常经受紧张锻炼的,非常,非常健壮。噢,你还有一种几乎,几乎总是置于控制之下的潜伏的暴力,但又非常活跃。还有种似乎使你痛苦的沉思,可你又很少发泄那痛苦所激发的恼怒。”
“你正在激发它。”黄历打断他的话,“这些字眼、词句我们已经一次又一次谈了不知……”
“还要继续谈,只要有进展。”沃格举杯叮地在黄历的杯上碰了一下,慢慢喝光杯中的酒,睁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说道:“减弱了的心理上的压力将准许,嗯,正在准许你的技能和智力得到恢复。可我想你,你永远不能够把它们同你以往的任何事情,对,任何事情,联系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黄历皱着眉问道。
“因为,因为准许及传递这种记忆的,的生理上的渠道已经改变了,嘿嘿,改变了。”沃格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晃着脑袋说完,咚的一下仰在椅子上,呼呼睡了起来。
这家伙最近好象翻看着一本医书,难道他在心理病学领域得到启发,还是说的醉话。黄历有些疑惑地摸着下巴。
“黄兄弟。”孟老头叫道:“老锁有话对你说。”
哦,黄历急忙走到张老锁身旁,说道:“张伯,你感觉好些了吗?珍娘回来了,小锁也一定没事,你安心养伤,不用担心了。”
张老锁望着黄历,眼中是很复杂的神情,既是敬畏,又有期盼和感激,还有几分凄然。
“黄兄弟,谢谢你把珍娘救出来。”张老锁说道:“你杀了白宗林,因为我们惹了大麻烦,这实在——”
“没关系的。”黄历宽慰道:“白家那些饭桶,我不怕他们。”
张老锁转了转眼珠,虽然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但头脑却很清醒。杀了白宗林,大闹白家,这可是泼天的大事。黄历可能不害怕,他有本事,但珍娘和妞妞是肯定不能再呆在此地了,孤儿寡母就算是逃跑,可没人照应,这一路上便让人不放心哪!
张老锁刚才便想到了这些,黄历孤身闯白家,冒着危险救出了珍娘,足见他是一个知恩图报,义薄云天的好汉子。请他帮忙,这是张老锁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向黄历颤抖着伸出了手,黄历急忙握住。
“珍娘和妞妞不能留在这里了,我有个表弟,叫何大魁,早两年曾让人捎过信,他在天津兴昌脚行谋生。”张老锁说道:“黄兄弟,这世道乱,孤儿寡妇的,我实在是不放心,想请你送她们去天津投亲,不知道——”
这样啊,黄历沉吟着,并没有马上答应。
“珍娘,扶我起来。”张老锁对旁边的珍娘说道:“我给黄兄弟,行个大礼。”
黄历一惊,赶忙阻止道:“张老伯,千万不能这样,我可受不起。我送她们去天津,您放心好了。”
“谢谢你,黄兄弟。”张老锁勉强拱了拱手,以示感谢。这心头一松,精神便垮了下来,眼神黯淡,眼睛越睁越小。
在珍娘和孟老头悲切的呼唤下,张老锁集中起生命的全部精力,说出了最后的愿望:“……珍娘,你要把妞妞养大成人……生活艰难……靠别人不能长远……有好人家……你就走道(改嫁)吧……孟老哥……你把我埋在红松林……那里有的我兄弟……要是找到小锁……也……也……”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生命在衰退,他的四肢已经发冷了。
张老锁走了,他走完了苦难艰辛的一生,带着不甘的心愿离开了人世,这世上又失去了一个纯朴善良的好人。虽然他反抗,躲避,但他依然没有逃脱不公平的命运。
第023章 沃格的迷惑
悲伤的气氛弥漫在屋内,只能听见珍娘的哭声和孟石头压抑的抽泣。
黄历看到的是一张永远失去了微笑的面孔,曾几何时,这个老人使他感到多么亲切,而现在他却毫无生气。
外面的风雨声小了,但不时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在头上响起,倏忽而来的闪电耀亮了窗户和张老锁苍白的脸。
“白家出事,镇上很快就要热闹了。”孟老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嘶哑着对黄历说道:“这里不能久待,要赶紧出去。”
黄历紧锁眉头,还有一点犹豫,突然要逃跑,要躲避,他还准备不足。
孟老头误会了,他以为黄历要反悔,答应张老锁的请求,不想照办了。
“黄兄弟,行走江湖的好汉都是一诺千金,张家就剩下珍娘和妞妞了,要是再出什么事情,老锁是死不瞑目啊!”孟老头又是提醒,又是激将的说道,他已经把黄历归到红胡子一类的草莽人物了。
黄历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可要是现在就走,岂不是摆明了做贼心虚,畏罪潜逃吗?再说,珍娘的脚还扭伤了,一没马,二没车,想跑也跑不快呀!”
“那黄兄弟的意思——”孟老头问道。
黄历思索着说道:“先在镇外找个隐秘的地方,让珍娘呆上几天,让她把脚伤养好。我呢,想办法弄辆车,想好路线,再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接了珍娘去天津。”
孟老头想了想,黄历说的也有道理,仓促离开,真的就将罪名扣到了自己头上,带着脚伤未愈的女人,还有一个小孩子,再逃避官府的追捕,确实变得很困难。
“好吧,我把珍娘和孩子安置在镇东面的陈家庄,那里有我一个老哥们,很可靠。”孟老头点了点头,说道:“要走的时候,黄兄弟提前去卖豆腐菜和烙饼的老憨那里通知一声。对了,你不知道那地方吧?”
“我领黄大哥去过一次。”孟石头在旁插言道。
“我知道。”黄历答应着,再次看了看张老锁的遗体,叹息一声。
……
雨渐渐小了下来,先是一层雾似的,飘着极纤细的雨丝。黑云上升着,白亮起来。然后,从没有看见的空隙间,一抹朝霞出现了。
沃格从酣睡中醒来,睁着惺忪的睡眼,使劲抒着太阳穴,宿醉使他的头很痛。
哈——,黄历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晃晃脑袋,搓了搓脸。
沃格低头看了看盖在身上的毯子,挠了挠脑袋,还有些不太清醒地问道:“黄,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奇怪吗?”黄历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你,你为什么不逃跑?”沃格缓缓将毯子掀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昨晚不是杀人了吗?姓白的镇长,还有他家的保镖。”
“你看到了?”黄历一脸无辜的样子,反问道:“看来你是喝醉了,昨晚咱俩一直呆在一起,我根本没出去过。”
“我,喝醉了?”沃格被黄历搞得有点蒙,东瞅西望,皱着眉头说道:“人呢,昨晚那些人都哪去了?那个女的呢,她不就是你救出来的?”
“那个女的,哦,我想起来了。”黄历笑着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救她,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是一位刀疤脸的大侠独闯白家,将她救出来的,和我可没有关系。”
沃格晃着脑袋,走到外间屋,用冷水洗了洗脸,喝醉了忘事,对他来说并不是稀罕事,但昨晚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他对黄历手提驳壳枪,背着一个女人,湿淋淋的样子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黄历也走了出来,推开大门,清新的、潮湿的空气吹了进来,他深深呼吸着,头也不回地对沃格说道:“昨晚的风雨很大呀!我们去吃早饭,我请客。”
在中国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有很多神奇的事情,消息的传播就是一例,口口相传,有时竟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