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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放手实施。如果觉得不好,那也没什么,我们还是共同抗日的兄弟,联合抗日的宗旨不变。”
“好,咱们一言为定。”赵维光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今晚咱们就抵足长谈,熬个通宵。”
“别,别,我把文件资料取给给你,你慢慢看,我可得陪媳妇儿睡觉。”黄历刚说完,便感到胳膊上被掐了一把,不用看,定是程盈秋恼羞成怒,施展绝技了。
赵维光没有让黄历给他送文件资料,而是亲自陪着他们回到了住处,又聊了一会儿,才带着东西告辞。
“嗨,你是怎么回事,刚来就向人家要官做,这还象不象话?”等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早就憋得够呛的程盈秋便开口问道。
“你不懂。”黄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出去转了一圈,确认无人偷听,才走了回来,脱衣上炕,笑道:“来,媳妇儿,把灯吹了,我好好讲给你听。”
程盈秋哼了一声,坐在炕边没动地方。黄历也不着急,往炕上一躺,闭上了眼睛,半晌,竟然发出了鼻息,似乎睡着了。
“你这家伙——”程盈秋知道黄历是在逗她,不禁气恼地翻了翻眼睛,一口将油灯吹熄,爬到炕上,推了推黄历,“说呀,你不是要讲给我听嘛?”
嗯,黄历慢慢睁开眼睛,低声说道:“媳妇儿,有些事情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离我近点,咱们小声说话,别让人听见了。”
程盈秋使劲锺了黄历一下,侧身一躺,给了黄历一个后背,又拱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好了,说吧!”
黄历伸手搂住程盈秋,在她耳边说道:“你以为游击队里都是一心抗日的爱国青年哪,三个大队,到现在赵维光也未必能完全控制,起码那个由二十九军士兵和冀东保安队残部组成的第二大队就并不惟命是从。至于那个由农民组成的第三大队,如果再不发军饷,也保不准会干出什么?我们的到来,对赵维光来说,是件好事,特别是你,提到我带来了钱财,你没看见他们的神情?”
程盈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抗日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军饷会那么重要?”
“那是你天真的想法。”黄历轻轻捻着程盈秋的手指,缓缓说道:“并不是所有高尚的行为背后都有高尚的目的,说得简单一些,当兵吃粮,天经地义,你没有钱,又不肯象土匪鬼子似的去抢,士兵饿着肚子,还会听你的命令吗?”
程盈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最实际的,但听起来却让人不太舒服。”
“你以为人人都象你这样,满脑子为国为民的高尚思想,甘愿流血牺牲去抗日而别无所求。”黄历戏谑地说道:“我向他要官儿做,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我身上除了金条,还有委任状,就算他是个野心家,想靠着手里那点人马升官发财,我也能单独拉出一支队伍来,虽然这并不是最理想的结果。你当我带的人那么简单哪,他们都有各自的作用。”
“冯黑子和王老蔫原来是二十九军的,那两个军官好象是冀东保安队的,你是想凭他们把第二总队——”程盈秋瞪大了眼睛。
“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黄历搂得更紧了些,有些困倦地说道:“明天看赵维光的行动吧,如果他是个嫉贤妒能的家伙,我们就自己干,总要让计划落在实处,让你能圆自己的心愿。当然,如果我们不管不顾,照现在的情形发展,这支游击队想继续支撑下去,很难哪!”
“不说了,睡觉吧”程盈秋有些意兴阑珊,就是想一心一意地打鬼子,这种涉及到阴谋诡计的事情让她很反感。
“睡觉。”黄历闭上了嘴巴,他也确实困了。
……
油灯闪烁,赵维光在埋头苦读,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却没有困倦之感,反倒很兴奋,不时击节赞叹。
这才是游击战,这才是游击队应该采取的战略战术,想想自己引以为豪的妙峰山之战,与日军十几坦克,十几架飞机周旋战斗,这哪是勇敢,是盲干啊,真是令人汗颜哪,纯粹是一次莽夫行动。
黄历给他的不仅是计划书,还有关于游击战的书籍,这对于赵维光来说,不亚于获得了无价之宝。经过了真正的战斗,也多少认识到问题的赵维光,在书里找到了自己指挥上的不足,获取了大量让他感到耳目一新,有如醍醐灌顶般的感悟。
诚然,国民党抗日游击战术思想的成长,是抗战爆发前后国民党所面临的军事困境使然。这一情形必然使其呈现出应急性与实用性的功利目的。但依然有其一定的指导意义,对敌后游击战场的开辟和发展起着重要作用。
赵维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下地缓缓走出了屋子,望着天边的月牙,陷入了沉思。
正如黄历所想,游击队的发展遇到了障碍,没有固定的资金来源,没有源源不断的武器供应,面对着鬼子的封锁和扫荡,游击队举步维艰。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赵维光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游击队里的号召力,只限于那些热血青年。而发不出军饷,第二总队和第三总队就有哗变的可能。赵维光知道不能奢望别人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精神境界,一年多来的历练也让他知道现实和理想总是存在着差距,这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
与黄历合作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他身后是什么样的背景,只要他是坚决抗日的,只此一点,赵维光便非常赞赏。而且,黄历的计划书也十分细致中肯,对游击队的发展非常有好处。赵维光知道黄历的身手和智慧,这从上一次潜入村子里杀土匪,北平城里的大行动便能看得出来。给游击队找个靠山,得到一个令人信服的名义,再加上黄历的指导和训练,游击队的强大是可以预期的。
那还犹豫什么?赵维光自失地摇头苦笑,难道自己说过的慷慨之辞都是虚假的,自己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队长之职?可人家也没要求自己退位呀,只是要先成立一个教导队,为游击队培训一批骨干而已。
一阵夜风吹来,赵维光不由得紧了紧衣服,东方已经有些发白,新的一天即将来到,自己该做出决定了。
第124章 名正言顺
魔鬼撒旦,不,比撒旦还撒旦。程盈秋脑袋已经发晕,腿象灌了铅似的沉重,每迈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偷偷望了望背手而立、面无表情的黄历,心里骂了一句。骂完,她又觉得很愧疚,是的,在训练中,黄历铁面无私,象个黑脸包公,可晚上回到住处,是谁给累得象一摊泥的自己按摩放松,烧水烫脚,别人可没这个待遇,否则自己也不会奇迹般地坚持到现在。
对于游击队员来说,黄历的训练是残酷的,也有那么点撕心裂肺的恨,但也只能忍着。在他们眼里,黄历很变态,不是一般的变态,看他就像恶魔,是那么的让人从心底发出颤抖,害怕和恐惧占据着每个人的心理。没错,他们只有被黄历搞的份,是黄历嘴里说的红薯、木瓜一类。
初期训练,三百多游击队员被淘汰了一半。也就是说,能达到黄历眼中士兵基础标准的只有一百多人,这还只是从体能上来判断。而接下来的训练更为严格苛刻,不断有人被踢出去,或者被抬出去,在十天的时间里,淘汰率达到了三分之二,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十人,还在勉力支撑。
这些人将由黄历亲自训练,而那些淘汰下来的也不能闲着,自然有人按照黄历制定的标准天天督促着他们苦练。将士兵分级,按级发饷,游击队采用了正规军的办法,但这种办法不是论资排辈,而是论真实的本事。换而言之,能者多劳,能者多得,这是一种激励,也代表着自身的能力。分级的另外一个作用便是把游击队分成了一线部队和二线部队,领的军饷不同,执行的任务也有区别,这样便能避免因为战斗素质低下而造成大量的伤亡,并给了新兵成长的时间。
今天是最后一次考核,能够坚持下来的便成为了黄历亲自领导下的一支精锐,这些士兵将领取与班长同级的军饷,这支精锐的名称便叫教导队。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仅仅是军饷的事情,还关系到脸面和荣誉,特别是学生兵,更是咬紧了牙关在坚持,非要让黄历看看,他们不是废物。
黄历看了看手表,吹响了哨子,还剩下三十六人,从整个游击队来说,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率,就这样,黄历还是感到不满意。但时间有限,队员素质有限,也只能先将就了。
……
“华北忠义救国军第二十二路,司令赵维光,政治指导员李子祥,参谋长王大庆(王老蔫),下辖三个支队及一个特勤队,一支队支队长白春国,二支队队长冯生易,三支队队长……”黄历很郑重地将委任状递到各人手中,正式宣告争取游击队的工作顺利完成。
赵维光等人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虽然军统天津站抽调了不少抗团的人员安插进来,但这些人与他们同样是热血青年,不是那种老于世故的特务,而且游击队的整体架构并没有大的改变。不仅如此,游击队有了正式的名称,有了薪饷的来源,再加上冯生易、王老蔫等人的工作,原来有些松散的三个总队终于能够打乱重组,这样也就消除了什么学生、军人、农民的隔阂,成为了一个相对团结的整体。
权利和金钱,在什么时候都是足够诱惑的筹码,或者赵维光和一些人并不在意这些,但既能继续抗日,又能名利双收,这个买卖是那么划算。再说,黄历是打着国府的旗号,游击队能成为国军的一部,游击队员能当上国军的正式军官和士兵,名正言顺,在当时也是相当令人羡慕的事情。
“呵呵,这下子咱们可不是假冒虚名了。”赵维光看过委任状,笑着说道:“有了国府的任命,正经的编制,就连老百姓都得高看一眼。”
“恭喜赵司令。”黄历像模像样的给赵维光道喜,又拱手象周围人示意,“还有诸位,如今都是吃皇粮的官儿了,可喜可贺。”
“大家伙以后都好好干。”白春国笑着说道:“虽然咱们在敌后很艰难,可国家政府还记着咱们,只要干出点样子,这官儿是小事,咱们可都出了名了。天天那收音机里的广播一提咱们,嘿,多带劲。”
“那是,在这北平附近,也就咱们是真敢跟鬼子干的,别人哪,都不行。”
“对,咱们马上就拉出去跟鬼子干一仗,来个开门红,打出咱二十二路军的威名。”
……
“鬼子肯定是要打的。”赵维光赶紧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谨慎地说道:“我看还是再练练兵,吴天放不是带人按着陈兄拿来的地图去取武器了嘛,总要兵强马壮,才好出动打鬼子呀!”
“练兵是肯定的。”黄历说道:“不过,赵司令,你也不要对那些武器弹药抱有太大的希望,二十九军哪,那本来就是一个穷队伍,机枪、大炮就别指望了,就算是普通的枪支,我看也不一定有。我听冯队长说过,二十九军靠的是大刀片儿和手榴弹,这两样应该是有,可对队伍的战斗力提高,我看效果不大。”
赵维光眨了眨眼睛,笑道:“手榴弹也不错啊,还记得上次打土匪吗?陈兄在树林里弄的那个拉线雷,小李子回来一说,我们可是大受启发。在黑山扈突围时,还用这招炸过尾追的鬼子,争取了不少撤退的时间呢!”
“陈兄,不知你的训练还要多久才能结束?”白春国紧接着说道:“最近虽然有你带来的资金支持,但鬼子的封锁线也日趋严密,我们必须出击,否则买到东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