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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左擒虎立在杨诚不远处,大声喝道。刚才这四箭,正是他所射,岭南第一猎人之名,果然不虚,饶是黄功伟,也难再劫难逃。
黄功伟微微一顿,虽然左臂中箭,却毫无退意,大喝一声,单手握着大刀,大步踏来。身后,黄南杰领着数千贼兵紧随杀来。营内蹄声轰隆,郑毕友率着数百骑兵疾驰而来,声势夺人。
杨诚和左擒虎不敢恋战,跟在队伍最后,不断将一支支箭矢向后射去,每一箭射出,均倒下一名贼兵。一时敌人阵脚大乱,追势顿时缓了下来。
“轰!”城门大开,原来漆黑的城墙上立时亮起数以千计的火把,两千多名弓箭手正张弓以待。
黄功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后跟来的数千零散的贼兵和郑毕友那不成队形的骑兵,无奈的止住了脚步。
第三卷 山中无日月
—第三十四章 … 一鼓而下—
晨曦的曙光照在白湾城头时,贼兵再度从营寨中涌出,从三面同时发动了进攻。泥泞的地面在昨日已被晒干,数以千计的厢车、挡箭车、楼车、撞车发出的轰鸣声震得大地不住颤抖,扬起的灰尘,直让日月无光。
黄功伟显然意识到了现在的危机,经过昨夜杨诚和左擒虎的攻心之战,虽然并没有损失多少人,但军心已大为动摇。杨诚和左擒虎所说的话,更在军中广为流传,再加上连番败仗,若是还不能扳回一仗,贼兵将会不战而溃。是以天色稍亮,他便出动了四万贼兵,准备全力攻下白湾城,力挽即将崩溃的贼兵士气。
杨诚静立在西城楼,凝重的看着逐渐逼近的贼兵军阵。这一次再不比昨日,贼兵毕竟人多势众,竟能在一日之间造出如此数量庞大的攻城器械。他们所贮藏的火箭本就不多,昨日已射出千支,现在已是所剩无几,对数量上千的攻城器械,将再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这一战至关重要。若是安平联军能再度打退贼兵,对贼兵的士气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再加上昨晚攻心战术的影响,黄功伟将再无力回天,注定败亡;若是城破,虽然安平联军多属精锐,也无法逃避被十倍贼兵淹没的命运。
虽然形势严峻,但杨诚却仍然一脸的平静。贼兵虽然数量庞大,却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应对一拥而上的群斗还没什么问题,但若要做到进退有序、以坚攻坚却远远不行。况且黄功伟并没有多少指挥连队作战的经验,如此大规模的攻城战,又是分兵三路,足以让他调度混乱,难于指挥。在战场上,仅这一点,这已足以让他饮恨而败。
“咚咚咚……”数十面战鼓敲同时敲响,声音震耳欲袭。
聚集的贼兵军阵开始缓缓推进,黑压压的人群将白湾城围得水泄不通。一时杀声震天,风云色变。
杨诚、左擒虎、封飞、洪承业四人并肩立在西城楼,东、北二门分别由崔刚和叶锋把守。贼兵显然将西门做为重点,投入了两万多贼兵前往西门。
“神射手、投石机准备!”看着贼兵逐渐逼近射程,杨诚大声喝道。
两百名神射手站到前列,仅有的数百支火箭放在他们身旁。近百架的弹石机推上城墙,这是安平联军连夜赶制的,不过由于材料缺乏,远远比不上一般的投石车,射程竟比普通弓箭还要少一点。而且城中石头缺乏,这些弹石机所用,俱是城中砖瓦,在敌人的厢车面前,伤害力极为有限。
“呜……”号角声中,贼兵阵形突变,数百辆厢车分成五列,犹如五条长龙,直向城墙推进。挡箭车列在五列厢车之间,比厢车慢上一刻,缓缓逼来。撞车和楼车则在原地停了下来,数千箭手紧跟在挡箭车后面,列着密集的队形,直逼而来。
看着贼兵的五列厢车,众人不由微微皱眉。这些厢车与昨日的大不一样,每辆高达一丈,滚木覆顶,即使以杨诚之威,也再无射穿的可能。
杨诚的手高高举起,却久久没有挥下。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清楚,箭矢再无作用。五条厢车组成的长龙却不是向城门处扑来,而是直接朝护城河推进。挡箭车夹在其中,紧紧的护着厢车两边,车后的箭手俱是长弓微扬,再过不远,便可以以箭矢反射城墙之上。
“不理厢车,直接射挡箭车后贼兵!”杨诚大声喝道,举起的手用力挥下。
“咻……”如雨的箭矢向挡箭车后的贼兵倾注而去,虽然被挡箭车挡住不少,仍然有部份越过挡箭车,无情的将没能将身体掩藏好的贼兵一一射杀。杨诚手握一把普通铁弓,羽箭连珠疾发,贼兵只要有任何一部份离开挡箭车的遮避,便难逃噩运。
虽然不断有人死伤,贼兵却毫不停息,随着挡箭车的不断推进,躲在其后的箭手开始张弓搭箭,向城墙上发起反击。箭矢对射,两边都不断有人伤亡,一时战况惨烈无比。
厢车终于成功推进到护城河边,前面的挡板轰然倒下,露出一丈大小的通道。杨诚终于明白了敌人的意图,脸色微变,大声喝令:“火箭五十,射最前面那辆厢车。”
声音刚落,五十名神射手点燃火箭,分别向五辆厢车射去。“咻……”火箭毫无悬念的纷纷射中第一辆厢车,熊熊的大火顿时燃起。
一名贼兵从厢车里现身,刚将一包沙土扔到护城河里,数支羽箭同时命中,顿时毙命。后面的人却紧随而来,将他的尸体推入河中,同时将又一包沙土扔下。
见到此景,众将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黄功伟竟然想将护城河填平!白湾本就是小城,他们所依仗的正是这四面围城的护城河,一旦让贼兵得逞,那战线将全面拉开,让贼兵人数上的优势充分发挥。
“卟!”当第五个从厢车里搬运土石的士兵中箭倒毙时,火势终于将厢车包围。立即便有数名贼兵将燃起的厢车推向一旁,后面的厢车则紧随跟上。
“火箭!”杨诚声音刚出,早有神射手将火箭射向才压上来的那辆厢车之上。贼兵故技重施,将烧得正旺的厢车推向一旁,后面又紧随而来。
杨诚微微皱眉,敌人的厢车几乎无穷无尽,但城中的火箭却所剩无几。一旦火箭用完,敌人将会肆无忌惮的将土石运往护城河中,直至将其填平。介时敌人将会直逼城下,利用挡箭车、楼车和云梯,彻底粉碎白湾城脆弱的城防。
当城楼火箭告罄之时,挡箭车已推至河边,数以千计的贼兵箭手冒着城楼如雨的箭矢,将一支支羽箭向城墙上反射而去。“弹石机,放!”在杨诚的喝令中,一块块重达二十斤的墙砖向城下如雨投去,护城河边的贼兵立时惨叫连连,数十辆挡箭车更被砸得稀烂,再不能提供掩护。
贼兵阵后的数十辆楼车开始缓缓推动,每辆楼车上均布置五名箭手。楼车高度与城墙相若,一旦顺利逼近,配合城下的贼兵箭手,将会对城楼上的安平联军形成强大的压力,直至将安平联军压在城垛之后,再不能动弹。
“统领大人,破舟请命,率飞虎营冲出城门,击退贼兵!”张破舟显然也意识到敌人楼车的威力,追上正不断向城下射箭的杨诚,大声说道。
“飞虎营还不行,叫承业和洪家子弟立即在城门后等我!”杨诚也知现在必须破除此局,虽然贼兵的素质远比安平联军低,但仗着数量的优势,仍然对城楼上的士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一旦楼车压上来,现在安平联军所占的微弱优势将荡然无存,在上下两方的箭矢激射下,将再无力反击。
一连射杀五名厢车里搬运土石的贼兵后,杨诚收起弓箭,手提大刀向城楼下奔去。“厢车就交给你了!”路过正全神对付另一辆厢车的左擒虎时,杨诚大声说道,随即跃下城墙,向城门处疾奔而去。左擒虎大声应诺,迅速召集几名神射手,再度投入战斗。
奔至城门后时,洪承业已率领洪家子弟列队而候,其中五十人,人人手提一把大斧,赤着的上身露出精壮的体魄。
“统领大人,把我带上吧。”张破舟跪求道。
“你还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杨诚断然说道,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洪承业,走到队伍前面大声说道:“城外是数以万计的贼兵,你们敢不敢于我一同杀出城去!”
“誓死跟随统领大人!”众人轰然应道。洪家一向以武立家,艺高人胆大,人人均是毫无惧色。再加上杨诚这几天出色的表现,让他们心悦诚服。
“好!打开城门!”杨诚赞赏的说道,提起长刀列在最前。
城门轰然打开,杨诚领着两百洪家子弟,一往无前的冲出城去,见人便杀。
贼兵的攻城队伍哪里想到在这种形势下安平联军还敢开城,再加上城外全是箭手和推车的工事兵,登时乱成一团,四散逃开。杨诚如虎入羊群,杀得贼兵溃不成军,身兵的洪家弟子最善肉搏,此时更是悍勇无比,贼兵竟连抵抗的斗志都无法兴起。
队伍中五十名手持大斧的士兵一靠进敌人的挡箭车,便抡起大斧,几下便将其砍得稀烂。另有五十名洪家子弟,则十人一组,分别冲进厢车组成的通道之中,向运送土石的贼兵发起无情的攻击,一时惨叫连连。
杨诚领着一百人在敌阵中横行无阻,贼兵本就挤在一起,见杨诚等人杀来,早已慌乱无比。
“啊!”一名贼兵被自己人挤倒在地,仓皇而逃的贼兵哪里顾得上自己的战友正被践踏,无数的大脚顿时将这名贼兵的惨叫淹没。贼兵本就士气极低,一时间纷纷逃走,竟相推攘,场面混乱不堪。逃势一起,数百名督战的头目已无力回天,及至后面,连离杨诚他们尚远的贼兵队伍,也开始纷纷逃走,闻风而散,无数人就这样死在自己战友的踩踏之下。
“呜……”号角声响起,数百骑兵从营寨中冲出,五千刀盾兵也喊杀着,向杨诚他们逼来。黄功伟终于知道自己不是指挥大军作战的料,由于骨干的头目分在三处,混乱中调度已是非常迟缓,等到他终于调集起力量反击时,攻城的贼兵已形成全线溃逃之势。就连压上来的五千刀盾兵,也是人人心神不宁,刻意的延缓着行军的速度。只有那数百骑兵,皆由凶悍的强盗组成,全力冲出。
号角声从城楼传出,杨诚领着洪家子弟迅速后退。
“砰!”城门关闭,骑兵仅离处在阵后的杨诚仅百步之遥。
墙头箭如雨下,射得对方的骑兵一排排倒在地上,脸上的凶悍早已变成惊慌和恐惧,迅速向后退去。
东、北两面的战势却颇为惨烈,黑鹰寨和黄鹿山的士兵素质本就比左家寨的精锐要差,再加上崔、叶二人指挥欠缺,竟让贼兵完全将城上的安平联军压制住。护城河有几处已被填了大半,用不了多久,便有被填平的趋势,不过由于西面战势的崩溃,这两边的贼兵也斗志全无,跟着纷纷退离,让二人大大的松下一口气。
杨诚返回城楼时,左擒虎正在给一名士兵包扎伤口,抬着看了杨诚一眼,随即又低头专心自己手中的事。“杨统领刚才之举实在太过冒险,你毕竟是一军统帅,如有不测,后果不堪设想。”左擒虎淡淡的说道,微有责怪之意。刚才杨诚向他交待时,他并不知道杨诚要率队出城,待知道杨诚意图时,已无力阻止。
“杨诚知错了,下次一定征求左统领的意见。”杨诚笑着说道,现在他心情大好,不想与左擒虎争辩。况且刚才确实是有些冒险,若面对的不是一支士气低落的乌合之众,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话,刚才之举已足以让他送命。
“现在贼兵溃退,不如我们杀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