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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鬼子的指挥官被击毙了，但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很多还多次参加过战斗，战场经验很足，在经历了开始的短暂慌乱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在一个军曹的指挥下，鬼子兵们迅速地整好队形，按照分明的攻击层次向阵地扑来。
鬼子每两层之间拉开了适当的距离，每一个波次大概有二十几个士兵，他们呈散兵线向卢沟桥的桥头阵地扑来。 彼此之间互相掩护，交替前进，看来果然是很有战斗经验。
张刚北和韩伟没有急着下命令，他们在等待着，等鬼子到了适当地距离才开火！
鬼子的掷弹筒不断地发射着，以每分钟25发的速度向卢沟桥守军的阵地倾斜着炮弹。 大多数榴弹都准确地落在了那些摆在明面上的火力点上。 幸亏韩伟提前做了布置，不然的话。 那几个火力点还没开战就报废了！
等鬼子认为火力点清理的差不多了，掷弹筒地攻击方向朝其他位置转移了。 手持步枪的鬼子兵则加快了进攻地步伐。 嗷嗷叫着向这边扑来。 明媚的日光下，鬼子兵头上的钢盔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手中的刺刀在日光下形成了一道忽隐忽现的银白色光带。
终于，鬼子兵冲到了100米的距离！
“开火，打死这帮狗*养地！”韩伟一把抄起捷克轻机枪，将枪口一顺，就开了火。 嘴里还大吼着。
阵地上轻重武器一起开火，将密集的子弹射向冲上来的鬼子兵。
一阵排枪之后，鬼子兵丢下六七具尸体，仓皇的退了回去。
紧接着，鬼子兵的掷弹筒又响了起来，这次的榴弹飞向了刚才轻重火力点已经暴露的的位置所在。 虽然韩伟提前组织了转移，但还是有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在鬼子兵地雨点般落下的榴弹中报废了。
“娘的，这可是老子看家的家当。 就这么毁了！”韩伟心疼地直跺脚，他一个排一共就有两挺重机枪和四挺轻机枪。 这倒好，一下子报废了三分之一。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鬼子兵已经又冲了上来，他只得把精力又放回了阻击敌人上。
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鬼子兵一次次的冲上来，又一次次的被打了回去。 徒然在阵地前丢下了四、五十具尸体。
经历了十来次冲锋之后，鬼子兵暂时停止了进攻，看来也在调整队伍！
这个小队是一个加强地日军小队，有一百左右人，武器配置是轻机枪有4挺，掷弹筒2个，本来还有两个迫击炮的，但因为只是出来训练，以为打不起来，所以没带来。 不过也幸亏这样。 这也让韩伟他们的部队伤亡率减低了不少。
但即使这样。 卢沟桥守军方面也伤亡六七十人，比鬼子还多了一些。 这其中韩伟的排里伤亡了十多个。 张刚北的那个连则伤亡了四十多个。
经此这一战，韩伟的加强排兵力五去其一，伤亡也实在不小！
见鬼子兵的进攻暂时停了下来，韩伟和张刚北在掩体中忙碌着，把那些受重伤的士兵送到后边去抢救，受轻伤的全都就地包扎。 至于阵亡的，则被集中到了后方地一片空地中，准备等打完仗再给他们埋葬。
存活下来地士兵们靠坐在掩体里，纷纷拿出身上的干粮，趁着空闲吃一点，谁也不知道过一会之后还能不能吃得上了！
战争，从来就是这么残酷，转眼之间，一个鲜活地生命就可能被死神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战壕的角落里，大光坐在一个弹药箱上，并没有吃干粮，而是抱着自己心爱的中正式步枪，低下头在枪托的底部上刻着什么。
张刚北从后边走来，大老远就看到了大光奇怪的举动，他十分好奇，于是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大光也看到了朝自己走来的张刚北，连忙站起来，行礼道：“长官好！”
“不用这么客气！”张刚北很随和的挥了挥手，大光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地就是刚才开得那两枪，这样的神枪手到哪都会受到人们尊敬的。
张刚北低下头，看了看大光手里拿的步枪！大光似乎知道张刚北感兴趣的是什么，很爽快地将步枪递到了他的面前。
将步枪接在手里，张刚北先上下看了看，发觉步枪擦拭得非常干净，即使一些不容易被擦到的沟凹里也干干净净的；伸手拉了下枪栓，声音清脆悦耳。 没有一点迟滞的感觉，看来保养地很好。
当目光落到步枪的枪托上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枪托上那密密麻麻的刻痕。
枪托底部上的刻痕非常整齐，深浅均匀，应该不是无意中弄出来的，他数了数，一共17道。
见张刚北举着步枪一脸的不解。 大光咧开嘴憨厚地笑了，伸手摸了摸自己胖乎乎地耳朵。 “长官，那是俺刻在上面计数的，每打死一个鬼子，俺就在枪托上刻上一道，这不从参军到现在，俺一共打死17个鬼子了！”
张刚北这才恍然大悟！
一些战士从小没念过书，所以不认识字。 就连简单地计数也不会，不过他们想出了这个方法，就像古代的结绳计数一样，虽然简单，但也比较实用。
这样想着，张刚北不由得对大光的枪法感到惊奇，要知道用这种没有精确瞄准镜的步枪能打中100多米外的钢盔，这枪法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那枪托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也说明了这些战果的可靠性。
伸出手将步枪交还给大光。 张刚北拍着他肩头鼓励道：“小伙子，好好努力，将来你一定会有出头之日地！”
“谢长官，俺其实就是想多杀几个鬼子！”大光憨厚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正在说这话，韩伟兴冲冲的奔了过来，手里拎着什么物件。 一见张刚北就吵嚷着：“老张，你小子有口福啊，看看这是啥？”
“这不那只烧鸡吗，你怎么弄来的！”张刚北一眼就看到韩伟手中拎的是刚才鬼子最后剩下的两只烧鸡中的一只，不由得又惊又喜。
韩伟哈哈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其实是刚才反冲锋的时候，一个战士从丢下的鬼子手里顺手捡来地！”
“那看来是真有口福了！”
张刚北接过烧鸡，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用力的撕成了两半。 然后把一半递还给韩伟。 “给，一人一半！”
韩伟也没有谦让。 伸手就接了过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大光，说道：“从你开始，每人一口！”
说完之后，似乎不放心，接着又补充一句：“每人都要咬一口，谁不咬我一会让他挡枪子去！”
几乎与此同时，张刚北也将那半只鸡递给了自己的那些战士，正好回过头来看到韩伟的举动，不由得相视一笑！
大光接过散发着香气的烧鸡，喉咙咽了口唾沫，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烧鸡放到自己嘴边，强忍住自己心里一口吞下的欲望，只是轻轻地咬了一下，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另一个战士。
烧鸡在人们之间传递着，每个人都只是轻轻地咬一下，然后就递给下一个，一直到所有的人都传了一遍又回到韩伟手中，那半只烧鸡依然还剩下了大半。
“你们——！”韩伟拿着烧鸡，注视着战士们憨厚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伸手将剩下的鸡按人头撕成了几十丝，接着抓起其中的一丝，当众放到了自己嘴里，然后下了命令：“每个人拿一块！”
战士们犹豫了一下，这才伸出手，从传过来的肉丝中取出一丝留下，接着递给后边的人。 一边将肉丝放进嘴里，有的战士眼睛甚至有点湿润了。
一只烧鸡，就这样进了一百多人地肚子，这或许是被最多地人分吃的一只鸡了吧！
远处地喧闹打断了战壕中浓浓的温情，当人们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从远处蜂拥而至的鬼子兵！
终于，鬼子的大部队接到消息赶到了！
“准备战斗！”韩伟一声大吼，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了掩体旁边。
战士们也纷纷站起身，将自己的步枪架在了掩体上，紧张的注视着对面气势汹汹的敌人。
当两辆装甲车从人群中越众而出之后，人们知道真正艰苦的时刻来到了。
“老张，看来这次来了块硬骨头啊！”韩伟朝张刚北说道。
张刚北在一挺机枪后边，一边将弹夹插入枪中，一边回了一句：“不管是多硬的骨头，来一个啃一个，咱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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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北平风云 第63章 啼血的夕阳
第63章 啼血的夕阳
红日西坠，带着渐渐柔和的红色光芒，慢慢地滑向了西边天际的层层云彩，在一阵不甘心的挣扎之后，终于消失在绚丽的晚霞中！
霎时间，绚丽的晚霞被夕阳染成了一片鲜红，看上去就像被鲜血染红的旗帜一般，让人看上去心里就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卢沟桥守军的阵地上，枪声渐渐地稀疏下来，到了最后，终于彻底停歇了下来。 原本蔓延在阵地前冲来的日军士兵们已经退潮的潮水一般，迅速的消失在了远处。
鬼子停止了进攻，阵地前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见鬼子兵不在进攻了，战士们松开手中打得都有点发烫的步枪，一屁股就坐在了战壕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长达多半天的战斗，让驻防卢沟桥的韩伟这个排早已伤亡过半，到现在算上轻伤还能上战场的也就还有不到三十个。
张刚北带来的那个营到现在已经打残了一个连，剩下两个连中的一个也早被调上前沿阵地。 一天激烈拼杀下来，，这个营损失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兵力。 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张刚北咬着牙也没有动用做为总预备队的一连。
那可是他最后的王牌，还准备应付最后的难关呢！
虽然驻守卢沟桥的二十九军官兵们损失不小，鬼子们也没讨去什么便宜。 开来的两辆地装甲车被战士抱着炸药包给炸毁在半路上，成为了没用的废铁。 一个步兵小队几乎全军覆没。 另外剩下的一个步兵小队加上一些残兵败将，加起来也只剩下了不到300人。
在这场武力不平衡的战斗中，大多数二十九军的战士都是倒在了鬼子的炮火之下。 从上午十点多钟开始进攻后，日军的炮兵先后将数百发炮弹倾泻在二十九军那方圆不到500平米地阵地上。 要不因为怕破坏了卢沟桥以至没法在占领后使用，恐怕卢沟桥早已经成为了一堆残碎的石头。
不过这么一来，位于卢沟桥南头阵地上地韩伟他们，就承受了鬼子密集的炮击。 整个阵地都像被犁过一遍一样。 泥土纷飞，弹片随处可见。 随手抓起一把土来。 你肯定能从里面找出十几片炮弹的碎片。
阵地上的轻重武器打到现在，只剩下了1挺重机枪和3挺轻机枪还能使用，剩下的那些早成了废铁疙瘩。
据后来人们的回忆，卢沟桥事变后过了四五年，当地农民在耕种田地的时候，还经常从地里翻出一片片锈蚀地炮弹碎片来。
阵地上的战士们就是这样顽强地顶住了鬼子疯狂的炮击，跟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用数量有限的子弹和刺刀打退了鬼子一次次的进攻。
韩伟摇摇晃晃地沿着战壕走来走去，一边朝战士喊道：“大家抓紧时间，把战场打扫了，那些武器弹药一定不能遗漏，弄完了赶紧回来休息，鬼子过一会才能上来呢！”
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嘶哑，嘴唇已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