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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功过与思念，由活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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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走着，只能听见鞋子踩在石板路面上的声响。轻轻地，回荡在了这空旷的墓园之中。
拉克丝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自从血之情人节以来，黑色，就已经成为了她衣柜之中新添的颜色。多半款式大方，其中蕴涵的意味……却是让人感觉沉重的。
其实，拉克丝有的时候自己也会嘲讽自己。
为她死的人，不止燕笑语一个。不要说银风号上其他的乘员，也还有那个……在搜寻她的过程中，失去了消息的侦察兵。他似乎……是死在基拉手中的。
这些人，她都不熟悉。没有什么深入的交往，连交谈也不多。他们的资料，甚至有一部分，还是在她回来以后，特意去找来熟悉的。
对于这些人的死亡，她虽然也一样觉得悲哀，却不会像对燕笑语那样，有那么深切的痛苦和负罪感。
是因为她和她最熟悉？还是因为她明确的说出了要去“做诱饵”？
人性是如此的自私，连她也无可免俗。
只有亲朋好友死亡的时候，那种悲伤才能够深切到映入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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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抬头，拉克丝忽然看见了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身影。
红色的军装在已经开始昏暗的光线映照下，显得有些暗淡、凄凉。
那是海涅。
在少数的见面之中，拉克丝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昂扬的。爽朗、意气风发。然而现在，他的侧影，却显得异常沉重。
尽管没有流泪，但是从侧面看，他的神色却是悲伤的。悲伤、怀念。
拉克丝的心一沉。
确实，不是不知道的，其他的死者也有亲人、爱人、朋友。可是，燕笑语是她最熟悉的人、是做出“诱饵”决断的人、是……她亲眼见到过那种甜蜜的人。
所以不可避免的，拉克丝在心底对她的愧疚，最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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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随即，又加快了一些。节奏不再的脚步声显出了凌乱的味道。所以，海涅抬起了头。当他看见拉克丝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拉克丝实在是不知道，那其中的意味，是责备、愤恨，还是只是单纯的落寞。
或者只是因为心中所想，产生的幻觉？因为那些情绪，都是在预料中会出现的？
既然海涅没有说话，拉克丝也就静静的走了过去，将花束放到了燕笑语的墓前。和大部分的墓碑一样，这块洁白的墓碑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名字。
保持着蹲下来的姿势，拉克丝开口了，她有点儿不敢看海涅的脸。害怕，看见那可以想见的神情。
“……在那之前，燕托我对你说一句话。”本来以为贺金斯队不在国内，以为要拖上一阵子的。但是，那到底是不是也是她的害怕，因而产生的期望？
“‘他已经合格了。所以很抱歉，‘我爱你’这三个字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
“……我知道。”海涅在沉默了一会儿，做出了回应。他的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欢快，而是带上了几分寂寥。
“抱歉……”终究，拉克丝只能这么说。
想说的东西有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有很多。可是，一向都辩才无碍的她，现在却只能吐出这样简单的词汇而已。
或者，不管用怎样华丽的词藻去修饰，最终能够说出来的，也只有这个词而已吧！
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没有任何可以弥补的方式。
第八十八章 飘零的爱情
“燕她，是你的歌迷。”最终回应她的，是海涅平静的陈述，“她喜欢英雄，但是只是喜欢而已。那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东西。但是她听你的歌的时候，会很沉静。很沉静的听。”
明明，只是很平淡的陈述。但是，泪水却忍不住从拉克丝的眼中滴落了下来。
“那一天，她跑到我的面前来说，‘我看过我的名单了，只有你最符合我的理想，所以我们恋爱吧！’”
仍然是没有起伏的描述，海涅说着他们的过去。然而从这没有波澜的叙述中，拉克丝却能想到，燕笑语冲到海涅面前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生机勃勃的笑容……一定，是很美丽的画面吧！
“我没有想过要这么早寻找未婚妻。但是她根本就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海涅的嘴角挑了起来，那是怀念的笑容。和拉克丝曾见过的阳光笑容不同，这个笑容里，沉淀着思念。
然而，拉克丝现在看不见。
“‘但是，你现在还远远不够格！我早就说过要嫁给英雄……所以你努力吧！至少等你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才承认你这个未婚夫哦——对了，参军是一个好法子呢！’她这么说。可是，我本来没有想着参军的。”
“……为什么我还是参军了？”
一定是……燕笑语打动了他吧！青春年少的爱情、少年的冲动。燕笑语也不是那么大胆的人，但是她在那个时候，却勇敢的抓住了自己的爱情。毕竟，她绝对不缺乏呢……关键时刻的决断能力。
他们两个或者连“我爱你”这三个字都没有说过，但是却将这份感情在短短的时光之中，就转变成了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相知相契……
“我也没有说过，我爱你，这样的句子。”海涅继续说道。或者……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诉、可以让他把心底的感情发泄出来的听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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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前线之前，她给了我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海涅的口中，忽然间冒出来了一句中文。拉克丝一惊之后，才从他不甚标准的口音中，听出来了那句名诗。
“那个时候我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却已经没有这个机会给她一个回应了……”
泪水在不断的滴落，导致拉克丝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哭音。
“对不起……”她还是只能这么说，只能这么说而已。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比起“我爱你”这三个字来。这样的话，其实要深刻许多——那是最美丽的誓言，也是最浪漫的许诺。
执子之手，与子共着；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或者，他们本来可以有这样美丽的生活。燕笑语向海涅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一定是希望他能够从战场上平安归来。是一种期望与祝福。也许，正是因为海涅听不懂，她才能够说出口。比起“我爱你”这三个字。
但是这一切，却被她打破……海涅没有出事，她却……
不知道，在面对炮火的时候，燕的脸上……又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哀伤？还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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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你的歌，她曾经说过，‘拉克丝小姐在寻找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一条可以期待的道路’。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不认识她。但是，她应当是为了这一句话，才作出那样的决定的。”
海涅仍然没有回应她，“说我不怨你，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不想责备……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她对你的期待。”
用这一句话作了结尾，拉克丝听见，身后的人离开的脚步声。
燕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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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起舞的树荫下俯面而泣
望着那个素不相识的我
吉他为逝去之人弹奏
流星为不归之人叹息
别离我而去、如此竭力呼喊
却只换来橘黄花瓣静静摇摆
留在稚嫩脸庞上的
存于掌心中的记忆
已渐渐远去
指间奏出永恒的离别旋律……”
这首歌，曾经，是她最喜欢的歌曲。尤其是在seed之中。可是始终，她找不到这首歌的感觉，唱不出这首歌的内涵。现在，她找到了。
即使现在，哭泣的脸，带着哭腔的声音，唱不出平日里的水准。然而，她已经找到了这首歌的灵魂。
却付出了她不愿意付出的代价。
远去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然而还是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我不知道，你期待的是一个怎样的未来。但是，我一定会找到的。可以接受的……道路。
只是现在……请允许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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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基拉坐在驾驶舱内，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那是什么感觉？
思考速度似乎大幅度提高，敌人的动作简直就成了慢动作。身体的反应能力似乎也在一瞬间就提高了……身体的反应速度、平日里不可能做到的手速……简直就和，就和MS成为了一体一般……
那是什么？
“这个大哥哥，你会保护我们吗？”难民中，临行前，向自己说这句话的那个小女孩的脸闪过了基拉的脑海。
是的，想要保护。
所以出现了那份力量。
现在，保住了……
为了想要保护的东西，为了想要保护的人战斗。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吧？阿斯兰，拉克丝……
战争停止的道路，太过渺茫。怎么样才能做到？但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战斗没有错的吧？是不是只要这样的战斗下去，就能够找到未来的方向？
*****
“干得好啊！”穆的声音通过传讯穿了过来，充满了惊讶的味道。对此，基拉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就要和第八舰队合流了……敌人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发动的进攻，没有成功！尽管安东尼号受到了重创，巴顿和萨拉丁因为掩护大天使，舰体上也已经布满了创痕。但是，总算是成功了！
“那个小子，真的只是一个平民？”对于基拉的战绩，雷米雷特也诧异不已。在和苏中校的对话中，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就算是调整者，那份力量也太离谱了吧？”
两艘扎夫特舰联合起来，在他们和第八舰队会合前的十分钟里发动了攻击。纳斯卡级专心牵制他们三个，而罗拉西亚的那一艘上面，被抢走的三台MS则都投入了对大天使号的作战。
如果没有那个平民少年的忽然爆发，大天使号应该已经被迅雷击沉了。
真是难以想象的漂亮动作！能够把MS的性能发挥到这种地步，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原本这种MS的制作目标只是：“稍稍超过Ginn”就可以了啊！
“从履历上来说，是一个调整者的平民，不曾接受过战斗的训练。”苏沉稳的回答，“但是从力量上而言，这是一个不能放过的人才。”
性能相近，但是他重创了决斗、逼退了迅雷、暴风。可以想见，在那里面的驾驶员也是扎夫特的精英驾驶员。然而……
苏中校不由得想起了地球军的一个秘密研究项目。当然，这还是太不可确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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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战斗数据都搜集好。”他转头向自己的副官说道。
雷米雷特中校有些不以为然，“你认为阿拉斯加那群家伙，或放任一个调整者成为战斗英雄？”
他说话倒是一点儿顾忌也没有。
苏中校对此的回应是冷哼了一声。算是他好友的雷米雷特从这其中听出了一句话——那群白痴懂得什么？
说起来，苏说话确实是比他谨慎许多的。但是雷米雷特也不觉得自己说那些话有什么了不起。当下，耸了耸肩之后，就断开了通讯。
苏中校话虽如此说，却也知道自己暂时是掌控不了基拉的。他的安东尼号首创太重，必须要回到月球基地去才成。而大天使号是要降落地球阿拉斯加的。
想起基拉曾经做出的送还敌军歌姬的举动。他也觉得，让阿拉斯加来磨磨他的性子也好。这个人的性格太柔软，只要他的朋友还在大天使号上面，却是不愁他会叛离的。
——这样的想法，确实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