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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他的目光迟滞,唇角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夜遥又急又怒,偏又万般无奈,咬牙道:“陛下,族人……”
“族人?族人与我何干?”她冷笑,抬眼:“我只想要我身边人无恙……兰景惜在哪儿?”
“你……”
夜遥已经怒的双眸喷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良久,他忽然冷笑出声,笑道:“好!我告诉你他在哪儿!”
他后退几步,一把扯下窗前的帛画,直递到她面前:“他就在这里!想不到吧,陛下,你们不是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不知他魂魄困居在此,目睹陛下夜夜春/宵,是不是很开心?”
她愣了愣,脸色猝然便是雪也似的白。
兰景惜的魂魄,便在夜遥的帛画之内……这听起来,确是匪夷所思,可是,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好恶毒的离间计……
她缓缓的抬手,捏住了帛画的一角,指尖颤抖,颤微微的道:“要如何……才能放他出来?”
夜遥冷笑:“陛下,你可拿稳了,拿好了,莫要不小心弄丢弄坏了,又来找夜遥要人!”
她张大眼看他,下意识的握紧,指尖用力的微微泛白。他看着她雪白雪白的脸孔,忽然微微眯了下眼睛,猛然抽手,极轻的嘶啦一声,帛画便在两人手中断为两截。
第162章:真相大白
那清脆的裂帛之声。听在她耳中,却如晴天霹雳。她猝然张大了眼,看着他,夜遥也冷冷的看着她,竟是决绝:“连女娲石都生了变故,左右是场风波,我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类了!”
她怔着,下意识的用力摇头,眸里的泪便被她摇落颊边。她缓缓的张开了手掌,看着手里的断帛,似乎听不懂似的,她问,“什么?”
夜遥有些犹豫,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脸,却终于还是狠狠的说出来:“我用纵横绢帛锁了他的魂魄,帛画既碎,他就魂飞魄散了!陛下从此就不必再为他沉心了!”
“魂飞魄散……么?”
“……”
她忽然抬眼,笑了出来,泪痕犹湿的脸上,这一笑竟如春花初绽一般,她的声音亦是低柔清晰。柔声道:“是呢,占星官大人说的对,我从此都不必再挂念兰景惜了。”她含着笑,吻了吻三郎的颊,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三郎几已弥留,却忽然张了眼,喉间嘶嘶有声,拼命想说话,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夜遥心头忽然升起了铺天盖地的不安,急上前一步,道:“陛下!”她已经坦然的抬手,用那银杖,狠狠的击向了自己……
夜遥失声道:“陛下!”
他合身扑了上来,却被某种力量弹出,他在地上滚扑两下,惊惶抬眼,便见明珠碎玉,鲜血飞溅,璀璨的光芒忽然便绽了开来,映得她的面容晶莹剔透,宝相庄严。
三郎忽然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气力,一把抓住了她握杖的手,便好像把自己也拖进了那光圈,两个相依相偎的人影,便在这虚渺的光影中晃动。
三郎胸前的女娲石,似乎终于惊醒。缓缓的绽放出五彩流丽的光线,一丝丝,一点点,在那光芒中走出奇异的轨迹,投影在对面壁上那巨大的铜镜里,各色彩线盘旋曲折,好似某种奇古的字迹一般。
夜遥竟觉惊心动魄,完全是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铜镜,铜镜中的光彩流丽的影像,像在水中晃动,浓淡不一,笔致飞舞,却仍清晰可辩。
也许,这是一卷天书……
也或者,这只是一个故事……
原来,这一起的起源,竟是这样的吗?
往古之时,天崩地裂,女娲炼五色石补天,复捏土造人。终生守护人间,每逢妖魔肆虐,莫不挺身拯救万民,神通广大,化生万物,因此,死后灵魂由神兽白螭和腾蛇护持升天,为创世女神。
却谁知,在女娲娘娘魂魄成圣之后,肉身留在人间,竟被族人分而吞食……这才是一切恶逆之源……
女娲一怒之下,踢倒天柱,碎石散落人间,化为食人族,而自身恶念凝聚,化身莲花圣母,世代守护食人族。食人族世代吞噬同类,恶者愈恶,周而复始,几万劫不复。
而女娲石,便是解救人类和食人族的钥匙。其实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是三郎,都会成为女娲石的承载。但是只有这个人,得到了他所爱的人全身全心的爱,女娲石才会成熟。
女娲石成熟之日,便是善念回归之时,只有善念重生,女娲石宿主以身献祀,化成女娲神石。修补苍天,让所有食人族回归本源。世上没了食人族,莲花圣母才会消失,女娲娘娘才会重生……。
…………
镜中天书字迹摇曳,辞句古朴艰深,未曾读完,便已经慢慢消隐。可这种种缘由,却也不难猜出。室中一时静的针落可闻,三个人都陷在震惊中,不能回神。
原来竟是这样吗?怎么会是这样的?
难道说,三郎本是为叶晚晚而生,所以就要叶晚晚全心全意的爱上他,爱的心无旁鹜,爱的至死不渝,才会有成熟的女娲石产生。而……而下一步,就是叶晚晚亲手把三郎送入祭坛,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去,变成五块莫名其妙的石头?然后去补那不知道在哪儿的苍天? 难道可怜的三郎,就永远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他之所以存在,就是为晚晚生,为晚晚爱,为晚晚死?
她笑出声来。
真是可笑呢!先要爱上他,然后又要杀了他。不能不爱,又不能不杀……这当真可笑的很……
这笑声惊醒了夜遥,他从震惊中慢慢回神,缓缓的转过身来,一眼看到叶晚晚的脸,便张大了眼睛,讶然道:“你……你……陛下,你这是……”
难道,该来的都来了吗?
也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慢慢站起来。走到铜镜前。
镜中女子缓步而来,莲步珊珊。乌发流云,体态妖娆。虽然衣衫不整,处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痕,仍是说不出的仪态万方。她肤色极白,面容妖媚,黛眉弯弯,水眸潋滟,即使不言不动,却仍风情万种……
没错,这就是叶晚晚的脸……
这是真正的叶晚晚自己的脸,跟原本这个食人族女孩的面容完全不同,却……却是莲花圣母的面容……
她双手扶了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的笑,一直笑,一直笑,直笑的齿根生腥,却还是忍不住要笑。
是的,就是这个。这就是叶晚晚心头最大最大的隐忧,也是从头到尾,不敢向兰景惜提起的那个最大最大的秘密……苦苦的等了这么久,等的胆战心惊,等的步步惊心,一直走到今天,走到这个一心求死的关头,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还记得初入食人族时,满心惊惶失措,虽然看到了莲花圣母的脸,却全然不曾在意,之后数次见到,仍是一瞥而过,虽觉异样,可情形却每次都紧急到,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
直到那一天,兰晚身在祭堂,抬头看着那张脸。才忽然发现,这莲花圣母的脸,与隔了时光的那个叶晚晚,竟像在照镜子。虽然一个风情万种,一个不解风情,可是五官眉目,竟是尺子量出来一般标准,难分轩轾。
很想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可是却明知不可能是。于是叶晚晚鼓起勇气,问出那个问题:“如果杀了我,就能解救食人族呢?”
他答了,他答的竟是:“那么,我就会亲手杀了你。”答的痛心疾首,却答的毫不迟疑。
如果叶晚晚就是莲花圣母,兰景惜就会亲手杀了叶晚晚……
兰景惜,我倒真的宁可你来杀我,我一心等你来亲手杀我,可是,你在哪儿?你欠晚晚这么多,你空许了这么多的承诺,现在,难道自己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想的美,我说什么也要追过去问问你……
…………
她泪水弥漫,镜中的面容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铜镜明亮,视线中忽然掠过了什么,竟是夜遥出手攻击三郎,三郎勉力抬手,却显然不支。她大大一怔,猝然回身,所有声音和意志,一瞬间,重新回到她的感觉里。
银杖自她的掌心飞出,全然随心所欲,飞也似的挡了他的攻击。夜遥急急收手,讶然的看着那银杖,再看看她。女王和占星官,本来是一体的,银杖对占星官,原本也无攻击之力……可是刚刚,他竟两次感觉到了银杖上的强横的力量,虽然只是抵挡,不是攻击,落在血肉之躯的夜遥身上,也当真有些吃不消。
他终于扣了手掌,慢慢的问:“陛下,您是圣母转世吗?”
她冷笑:“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少打三郎的主意,否则死的一定会是你。”
夜遥沉默,然后温温和和的:“陛下,你若是圣母转世,那当真是族人之福……但是三郎,方才陛下难道没看到吗?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女娲石,分明是人类灭我族人的媒介。不若及时除去,免得夜长梦多。”
叶晚晚淡淡的:“三郎是我的,他的生死,我说了算。”
三郎cha言道:“夜遥,你既然也看到了那个……女娲娘娘自己都明白,食人族就是一个错,她一时糊涂做错,你这么聪明,也要跟着她做错吗?”
他声音虽极虚弱,却是条理分明,夜遥却并不看他,冷冷的道:“我不管甚么女娲,也不管甚么女娲石,我只知道,我是食人族的占星官,我会尽全力保食人族周全,保食人族代代不灭……凡是与此相左的,都是我的敌人,我会不惜一切为族人全部肃清。”
叶晚晚偏了偏头,道:“很好!我也是这样,我不管甚么人类,也不管甚么食人族,我只知道三郎不能死,凡是谁想动三郎,我也会不惜一切。不然我死,不然他死。”
夜遥为之气结,缓缓的道:“陛下,你莫要忘记,依照方才的神示,陛下要在对三郎全心爱謩之后,再亲手送他归西……莫非陛下认为这样会更愉快些?”
她答,“这个不用你管,你可以出去了。”
夜遥抿了唇角,看看两人,微一沉吟,便折身施礼,道:“是,那夜遥先退下了……陛下,傍晚夜遥想要向陛下求银杖一用。”她理也不理,他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三郎看着他退出,又回头看着叶晚晚,轻声道:“晚晚?”
她转头看他,他显然对她的面目很不适应,略嫌不自在的转了转眼,轻声道:“晚晚,如果晚晚可以喜欢三郎一天,就算三郎立刻就死,心里也满满的全是开心,很开心很开心,真的……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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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始部落的人感觉吃下自己祖先或族中受尊敬的人会有安全感,故吞食女娲肉身。
第163章:夜遥逼宫
她看着三郎闪亮的眼瞳。那种真心绽放的喜悦,让他苍白至极的面容也满是光彩。三郎的确是真心欢喜的,他从不曾奢望过,能当真拥有叶晚晚的爱,可是好像,上天替他求了……被晚晚爱,然后为晚晚死,这于三郎,便是莫大的幸福,所以他欢喜……
可是叶晚晚不要……
“三郎,我说过了,我绝不会杀你的。”叶晚晚宁定了一下,续道:“要食人族消失,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的。就算真的只有这一种,我宁可不管食人族怎么样,也绝不会杀三郎。”
三郎愣了愣,看了看她的神色,轻声答:“哦!”
他显然很想追问,却终于没有。她便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笑了笑。
她从来不懂权衡,她一向不管孰重孰轻。她只知道,叶晚晚的人,谁都不能碰,谁都不能伤,而且,不论为了什么都不能死……就是这样,不管为了什么,仍旧是这样,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