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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过?哼……”他轻蔑地笑。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我是没有资格,怎样?你要杀了我吗?”倚微眯起眼,“我知道你心里也在摇摆,你不确定,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即便你是仙人又怎样,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到哪儿去。”
许明漻眼中墨色一沉。
下一瞬,他的手便被小俏儿略用力捏了一下:“你不要这样对他,他受伤了。”
倚微大笑:“你瞧,她替我求情呢。你生气了吧?嗯?”
许明漻嘴角向上一勾:“我从来不担心这个。”
说罢,他拉起小俏儿便走。
小俏儿却顿住脚。
“怎么?”他蹩眉。
“我不能走。宝虎他怎么办?倚微怎么办?”宝虎还人事不省,也不知道到底伤得什么样。至于倚微,虽然有什么仙土,可是看他那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
公子眼中墨色压下来,看得出是愠怒着的:“走不走?”
小俏儿心里怕死了,却仍固执地摇头。
“喂,她不肯走呢。”倚微示威似的微笑。
公子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而对一旁的猞猁道:“原和。”
原和一怔,俯身谦恭地低头。
“我还支使得动你吧?”
“原和不敢。”原和低声道。
“原和你——”倚微气恼,狠狠地瞪了原和一眼。
“这家的事情就交给你去料理。”公子看都不看倚微,一板一眼地对原和下令,而后转头看了看蜜九,吓得蜜九猛地向后瑟缩。
“至于他,他不会怎么样的。有这么一袋夕颜山的土,他很快就会活蹦乱跳的。”他好像有些不耐烦:“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
他不由分说,不容她再停下。
院门在他们面前自动打开,一道一道地将道路呈上。
他拉着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人家挂在门前的灯笼暖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走在前面,光线沿着他宽宽的肩膀折近折远,很快活地忙碌着。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她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可是她是开心的,恨不能永远跟着他这样走下去。
这一切多像太过美好的梦境,满满的都是几乎能让她笑醒的甜蜜。
她使劲捏了捏他的手指,他转过脸来:“怎么?”
她赶紧摇头。
“你生气了?”
“什么?”
“不许生气。不许因为我把你带走而生气。”他蹩眉,“对了,你擅自离开莲鲤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算账……小俏儿傻住。
他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忽然笑了:“回家再说。”
回家……他说回家……
小俏儿陶醉了。
两人一路走,薄影相扶。
“你不是凡人?”
“嗯。”
“你是他们说的绀青吗?”
“嗯。”
“那,这枚铜钱是你给我的吗?”
“嗯。”
“我以后,还能继续叫你公子吗?”
“自然。”
“公子,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不能。”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小俏儿疑惑地望着他。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心里的茫然,一点不比你少。不错,我是仙人,可我不记得两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你是我的什么人。但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就是你。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好像认识你很久了一样。所以,我笃定了就是你。”
曾经,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见到仙人。
而她从来不知道,居然自己的臆想也有成真的一天。
他是仙人,而且就在她身旁。
天色将明未明,狭长的月亮早已不见,她随他走出红苏县,离开了有灯笼照亮的大街,陷进天亮之前最浓的黑暗里。
他却不慌不忙,带着她坚定地向前走。
不多时,她看到大山黑黢黢的影子。难道是瑞兴城外的落山?怎么可能?这往常要走几日的路程,怎么可能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呢?
“傻什么?”他回身问。
她指着不远处的山结结巴巴:“那……那……”
“落山啊。咱们到瑞兴的地界了。”他波澜不惊。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笑起来:“怎么不可能呢?我是仙人啊。”
她傻住,愣了好久,忽然一拍脑门,惊叫:“哎呀!”
“怎么?”
“我……我把小芦花给忘了!”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那个人带着小俏儿走了好久之后,原和没有动,倚微也没有动,只有蜜九忐忑不安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时间好像在这小院子里定格住了。
“他果然来了?”院门后闪出一个绿色的身影,“啧啧,你们看起来很沮丧哟。”
“你来做什么?”原和不满地呲牙。
青瓦像孩童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旁,眨了眨眼睛,很是天真无邪:“听到风声了,不放心你呀。跑过来瞧瞧。”
蜜九终于垮下脸来:“你们说,以后该怎么办?”
青瓦轻笑:“你们这票人,还真是爱惹事。从以前到现在,一点都没变。”
“喂,青瓦,你能不能不要总说风凉话?”蜜九瞪他。
青瓦歪着头,作出一副“又怎样”的表情:“喂喂,蜜蜂,第一次见你化成人形,你眼睛长得好奇怪呀。人家长白翳,你长的是黑翳吧?”
蜜九被激怒了,撸起袖子就要向他扑过去。
青瓦不甘示弱,也作出迎击的姿势。
“青瓦!”原和喝道。
青瓦听到他的喝止,只好作罢,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个鬼脸。
原和起身走到仍旧昏迷不醒的宝虎身旁,俯身嗅了嗅,而后将前爪放在他被易溪抓伤的地方,他爪下溢出红光,渐渐渗入宝虎的身体之中。
“他很快就会醒了。就让他当做小俏儿死了吧。命里本不该有的福,迟早会牵出这样的祸事来。”原和低下头,看了看宝虎的脸色。
“你可真听话。”倚微冷冷地望着他,出声嘲讽道。
“不管过多久,我都不能忤逆他。”原和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怒火。
倚微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蜜九,我们走。”
蜜九还咬牙切齿地瞪着青瓦,听见倚微这么说,忙拿起身后的袋子:“去哪儿?”
“最后赌一场。”
原和低吼:“你真的要彻底惹怒他才甘心么?”
倚微冷哼:“反正他也不记得所有,我们很公平。”
原和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他离开。
青瓦蹲在宝虎身旁,托腮道:“真是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倒像是鳞粉。”
原和顺着他目光望去,才发现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银白色的粉末,有的已经半掩进土里,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仔细看了看,挡住青瓦想要去触碰的手,警觉道:“别动。那是毒。”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死了。。。
34
34、一窥 。。。
小芦花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吧。
从一大早开始,它就一直不停地四处转悠,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在合欢树下扒拉扒拉,又跑到厨房后边拱草垛,玩得不亦乐乎。
大概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夜之间换了地方吧。明明自己在鲤园的鸡窝里睡得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却回到莲鲤斋了呢?
它歪着小脑袋困惑的样子,把坐在合欢树下的小俏儿逗得忍俊不禁。
它是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切真像是梦境。
恐怕庆余和华余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庆余早上耷拉着眼皮跑出来开门,刚把门拉开一道缝就大叫一声,然后把门死死地抵住,不肯打开。小俏儿在门外都能听见他惊慌失措地念叨:“见鬼了见鬼了见鬼了……”
后来他叫来了华余,才终于有胆子重新打开门。
华余打开门见了公子与小俏儿,本来一只眼的眼皮还粘在一起呢,在看清他们的一瞬间,自动就打开了。
两个人吓傻了的样子让小俏儿特别有亲切感,好像自己只是出门玩了一趟,回来得太早,惊扰了他们。
她是无限欣喜的,公子则因为在外面站得太久而稍稍有些恼意,脸臭着,一言不发。
那时他们走进莲鲤斋,天边刚刚浮现出一丝暖暖的金色光芒,惺忪着,格外柔软亲切。
她忽然有种真实的回家了的感觉。
合欢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冬阳疏疏落落地从枝桠间落下,鱼池里波光粼粼,鱼儿懒洋洋地在水面上晒太阳,惬意极了。
小芦花四处跑累了,回来找她讨吃的,她脚边有一块地方是湿的,小芦花好像很喜欢那儿,细细的小爪子在上边踩啊踩,踩出一串竹叶儿。
小俏儿起身,想去厨房里给它找点东西吃,另外看着日头,也差不多该做早饭了。早前公子脸色不好,看起来疲惫不堪,所以回来之后便匆匆睡下了,一会儿得把他叫起来吃些东西才行。
这才多少光景,他便瘦了一大圈,庆余华余也忒不会照顾人了。
可刚刚进了厨房,她就生气了。
干柴只剩一小捆,面缸快要见底了,没有储备的腊肉,也没有过冬的菜……庆余华余这两个臭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小仆的?也不知道每天都吃些什么菜,难道他们两个随便吃吃,也就任由自家主子跟他们一起随便么?怪不得公子会瘦成那个样子!
小俏儿有点恼火,直接跑到前面去找那两个在打扫店铺的家伙。
一进铺子,发现铺子里到处都是灰擦擦的,她伸手在大柜上一抹,居然已经积灰了。庆余和华余正在掸鱼瓶上的灰尘,很勤奋的样子。
嘁,大概都是做出来的样子吧?
若是一直勤奋,怎么会任由这铺子脏成这样?
小俏儿越想越恼火,毫不客气道:“你们两个怎么懒成这样?厨房里什么都没有,这铺子还脏成这样,你们自己吃什么喝什么不上心也就罢了,难道连公子也一起凑合?”
庆余手里拎着掸子,万分委屈:“不是这样的……”
华余撇撇嘴:“小俏儿你真凶,明明早上回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变得这么凶神恶煞了?”
庆余附和:“就是就是,怎么这么久不见,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俏儿没心思跟他们斗嘴:“你们两个不要乱扯,倒是说清楚,眼下莲鲤斋这副光景,到底是为什么?”
庆余耸肩:“不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去问公子吧。自从你走后,他就开始闷闷不乐。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吃东西比以前少,铺子也不常去……”
“那你们两个怎么不劝他?”
“劝?怎么不劝!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身体不好,也不许我们去请大夫,被我们说得急了就乱发脾气。”庆余末了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比前街上的李寡妇还蛮不讲理……”
华余在一旁补答:“这铺子也是,他很久都不打理了,本来客人就少,现在更是寥寥无几,想起来就让我们打扫打扫,开个一两日,想不起来就搁置着,也不许开张。我们两个哪里敢说什么?”
“有时候连不说话的时候还会被骂……”庆余可怜巴巴地控诉。
“怎么会这样?”
庆余顿时换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道:“唔,要我说,准是想你想的呗!”
“去,别瞎说!”
“还脸红……哈哈……怪不得你这样心急火燎地跑来找我们俩,其实就是心疼公子呗。”庆余嬉皮笑脸道,小俏儿气得作势要打他,他轻松闪过,躲在华余后边。
华余则好奇道:“可是……公子明明昨晚很早就歇息了,怎么会和你一起回来呢?你这么久不在,又到底是去哪儿了?”
“我……我就在附近……没走多远……”小俏儿自然不能跟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