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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阵子再说呢?”
张贤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只怕很难,便是韩奇也没有这个权力,处不处决,何时处决,这些问题也不是韩奇一个人能够作得了主的,这要上面的人说了算的。而行营总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可能会很快地下令处决的!”
张义和冯玉兰都怔了怔,张义还是不能够死心,恳求着:“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的主意最多,肯定能想到办法救马大哥的!”
张贤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说在以前,行营总部里有一个郭参谋长,他还能够说得几句话;而如今武汉行营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老长官,便是他这个团长都当得如此艰难,更何况是替共产党的一个俘虏去求情。
看到张贤如此的表情,张义和冯玉兰几乎要崩溃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地听到了门口仆人的通报,说是韩奇和吕奎安过来拜访,这让张贤惊愕万分,还以为是那些特务发现了冯玉兰的行踪,过来抓人的,连忙让张义送冯玉兰从后门离去。张义与冯玉兰也有些奇怪,只是此时事情紧急,只得服从张贤的安排,匆匆地走了。
第二十章 营救(三)
张义将冯玉兰送出了后门,他还是比较警惕的,先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可疑的人在附近,这才带着冯玉兰走出了这个胡同,在胡同口处,叫了一辆黄包车,让她坐上车,他还是不放心,又亲自在后面相随,这样着一直送到了汉江渡口。
站在汉江边上,看着冯玉兰此时不便的身体,张义忽然觉得自己着实得对之不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偷盗大哥的防御图,说不定也不会引来马文龙的偷袭,这样自己也不会令马大哥身陷囹囫之中。当下,他的眼圈有些红了,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向着这位大姐不住地表白:“是我对不起你和大哥,是我的错!”
冯玉兰望着张义这张孩子般地脸,虽然她的心如油煎,但是她还是平静下来,反面安慰着他:“张义,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我想,老马也是因为太过轻率了,所以才会造成这个后果。其实,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听到冯玉兰这样地对自己说,张义才稍稍觉得有些安稳,却又忍不住地掇泣起来,低声地告诉她:“玉兰姐,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联系不上组织,我还以为组织不要我了呢!真的,没有组织的这段日子里,我就是丢了魂一样,直到看到你,我才踏实起来。”
冯玉兰用手擦去张义脸上的泪水,从他这真诚无邪的脸上,她看不出一丝的做作,她毕竟对张义知之颇深,所以她相信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对他道:“你知道吗?有人告诉我说你叛变了,我根本不相信。你是我和老马看着长大的,也是老马一手带大的,我不相信你会出卖我们。所以,我不才会不顾别人的劝告,只身来武汉,一是想跟老马见一面,另一个是想弄明白,你到底有没有叛变!”
张义惊诧地看着冯玉兰,经不住地问道:“玉兰姐,你是只身一个人到的武汉?”
冯玉兰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尽管领导不让我来武汉,但是我就是放心不下,才会来找你,因为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们家的老马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
“你是偷偷瞒着组织出来的?”张义又问了一句。
“是!”冯玉兰答着。
一时之间,张义只觉得仿佛是如哽在喉,一个怀有身孕的妇女不顾自己的安危,只身出现在白色恐怖笼罩之下的武汉,其胆略确实过人,但是其危险更是令他惊慌,他不由得道:“玉兰姐,你这也太危险了,组织要是知道,一定也会批评你的,这是严重的违纪!”
冯玉兰却惨淡地一笑,告诉他:“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说什么,我也要在老马走之前,见上他一面,我们已经分别有半年了,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张义的泪水再一次淌了满脸,他与马文龙和冯玉兰都一起生活过,不由得为这对夫妻如此伟大的爱情所感动。当下,他对着她发着誓:“玉兰姐,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将马大哥救出来,不然我也不会活着来见你!”
冯玉兰怔了一怔,有些明白他的用心,却又摇了摇头,对着他道:“傻张义呀,你别说种话,也不要去枉送了自己的性命。你的玉兰姐还是一个明白人,这一次老马被捕,根本就没有生的希望,我来这里找你大哥,其实也知道他不可能救下你的马大哥,刚才也只是试探一下他的反应。你大哥是一个性情中人,他对你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却没有大义灭亲,所以我想他也不会出卖我。我找他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帮我个忙,让我和老马见上一面,这想,这个忙他一定可以办得到的。只是刚才事态紧急,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是这样呀!”张义这才恍然大悟,当下一口应允地道:“玉兰姐,回去后我一定要我大哥帮你这个忙,其实我也很想见一见马大哥的。”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冯玉兰信任地道。
张义却觉得自己更是义不容辞了,同时也在心里暗暗酝酿着自己的解救计划。
※※※
张贤将韩奇与吕奎安迎进了客厅中,心里还在暗自嘀咕着他们的来意,生怕是与冯玉兰有关的。
韩奇还是那样的不愠不恼,不急不躁的样子,仿佛天坍下来他也不以为意。虽说此时已经是夏天了,他还是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便装,搭着一双黑色的鞋,就是走在人群之间,也不会被别人多加注意,尽管官又升了一级,却没有一点的架子,这也是他的精明之处。反观跟在他身边的吕奎安,却正好与之相反,衣着鲜亮,雪白的短袖衬衣配着白色西裤,皮鞋也擦得发亮,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礼帽,又遮阳又显眼。
一到客厅之中,吕奎安便忍不住地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摘下头上的帽子,一边还叫着:“热呀,还真是热呀,我说老乡,你也不搞台电风扇来搧一搧!”
张贤笑着递给他们一人一把大蒲扇,道:“那是高档用品,我这个劳苦命的人享受不了!”
吕奎安却一本正经地道:“你怎么竟说些丧气话,你要是劳苦命,那我更是叫花子命了!”
大家哈哈笑了一场,张贤这才问着韩奇:“韩大哥这么忙,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一坐呀?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韩奇也笑了一下,却请着罪道:“哪里呀,你这是在挖苦我吧?当初你从我那里被放出来,我没有亲自登门向你陪礼呢!这个时候过来,已经晚了三秋了!”
“呵呵,你还知道自己是来晚了?”张贤便好象是得礼不饶人一般,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就应该请我一顿才是呀!”
“原来你是馋了嘴了!”吕奎安在一旁替他的站长帮着腔道:“这样好了,站长这些日子太忙了,要不我请你出去吃一顿饭,如何?”
张贤却摆了摆手,笑道:“吕大哥见笑了,我其实这些日子也烦躁得很,哪有心思去跟你喝酒呀!”
吕奎安笑道:“站长就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所以这一次登门,是特意来向你送药的,保你药到病除!”
张贤怔了怔,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韩奇,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韩奇也笑了笑,同时点了点头。
“哦,你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药?”张贤不由得大为好奇起来。
韩奇长长了出了一口气,这才悠悠地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烦闷的原因,是不是你的那个任命书一直没有下来的缘故?”
听他一举说破,张贤只得点了点头。
韩奇笑了笑,这才告诉他:“其实张贤,你是一个明白人,我怎么来跟你说呢?”他想了一想,道:“经过上次的调查,虽然查明你不过是被人利用,中了共产党的圈套,但是武汉行营里还是有人持不同的意见,认为你与共产党纠葛不清,即使被降了职,也不宜出任领兵之职。整十一师终归是国军的主力师,如果有一个团发生意外,其后果便不堪设想。”
“这是在怀疑我对党国的忠诚呀!”张贤不由得站了起来,忿忿地叫道。
韩奇点了点头,同时示意他坐下来,这才又道:“胡从俊虽然据理力争,但是那些官僚却不为所动。不过,他们的担忧也不为过,毕竟,你弟弟曾有过当新四军的经历,任谁都会对你很不放心。”
“我弟弟是我弟弟,我是我,怎么能够相比而论呢?”张贤十分气愤地道:“更何况如今我弟弟已经被从国军中开除,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他又能影响我什么?难道我还会让他来偷我的机要文件吗?”
“你先不要激动,听站长跟你说完!”吕奎安连忙过来,一边搧着扇子,一边按住了他的肩膀,没有让他再一次站起身来。
张贤却不由得一阵苦笑,对着韩奇道:“韩大哥,你知道吗?我倒是想退出国军,出国去。呵呵,只是此时又身不由己,陈长官那里不放我走。要不然,我也不会在乎这么一个小小的团长,便是给我一个师长来当,我可能都不屑一顾的!”
韩奇显然也已经听说了张贤的打算,这肯定是吕奎安跟他说的,当初在张贤的接风宴上,吕队长也在场。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有些感慨地道:“张贤呀,你变得有些浮躁了,这与我当初认识的张贤不一样呀,当初的张贤不管面前有多大的困难,总能想方设法地去完成任务,从来也没有逃避退缩过,而是如今的张贤!哎……”他没有再说下去。
张贤却为之一愣,蓦然如同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般的脸红起来。韩奇的话虽然不多,却已经一语刺中的他的要害,是呀,自己真得变得心浮气躁了起来,便是这一点的挫折,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远远地失去了应有的坚持与耐心。
见张贤沉默不语,韩奇这才缓缓地道:“其实,张贤,你不要着急,向党国表示忠心的方法很多,只要你做给那些官僚们看,让他们认为你根本和共产党没有关系,我想,谁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你要我怎么做?”张贤问着他。
韩奇笑了一下,道:“眼下就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什么办法?”
韩奇没有马上答话,却转头看了看吕奎安一眼,吕奎安已然示意,当下对着他道:“你抓捕了匪首马文龙,那是新四军的一个将领,这个功劳其实不小,只是那些当官的只喜欢以管窥人,只看到了你的错,却看不到你的功。马文龙也算是在武汉众所周知的一个人物,虽然我们用尽了手段,他也不肯向我们投诚,所以上面决定将他立即处决,以免夜长梦多!”
这本来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刚从吕奎安的口中说出来,张贤还是忍不住浑身一战。
吕奎安接着说着:“依站长的意思,如果由你来执行这个处决任务,也就是告诉武汉行营的那些官长们,你是与共产党势不两立的,或许可以堵住行营里某些人的嘴!”
张贤只觉得浑身一震,韩奇的这个主意太馊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与马文龙曾经在一起打过鬼子,马文龙还是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却让自己来当屠杀马文龙的凶手,其用意是什么?难道他也在怀疑自己吗?
见张贤良久不答,韩奇悠悠一笑,道:“张贤呀,要是你不想当这个刽子手,那就算了,就只当我没有说好了!”
张贤紧紧盯视着他,已然板起了面孔,不快地道:“韩大哥,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