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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做什么!动手!”族长命令道。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女儿。”见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女人停下了挣扎,傲慢又平静地说,瞪视着族长的双瞳渐渐赤红,如火焰,如鲜血,命悬一线的婴儿放声大哭,未睁开的双眼中渗出血泪。
“您忘了,族长,”女人笑着看向她的女儿,“这一代的长老本该是我,最终没有选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的预言能力不够纯粹。您知道什么是不够纯粹的预言能力吗?就是入世太深,太容易受感情影响,太容易……发生某种事情。预言是一种咒,用生命交换窥视未来的机会,不过,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族长,还有我亲爱的族人们,这本只属于预言师的秘密:生命所能交换的,可不仅仅是窥视而已。”
女人的身体突然分解、炸裂,制住她的人,正要杀害她女儿的人,下令铲除祸患的人,被她炸开的血肉所纠缠,失去了行动能力。大部分血肉包裹住婴儿,当这些血肉再散开时,婴儿已经消失无踪。
只有女人阴冷的声音在回荡。
“兴盛于预言的严氏一族,终将崩塌于预言之中。盲从于预言的严氏族人,终将惨死于预言之下。尸骨无存,无一幸免。”
十七年后。
“你正要去跟你的心上人告白。”带着墨镜的少女对身边看起来相当紧张的女孩说。
“哎?啊,是,很明显吗?”女孩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注意到那陌生的少女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嗯,很明显,”少女说,“劝你不要去,失败还是小事,重点是,你的心上人会因为你的告白而发生惨剧。”
女孩脸色一变,气愤道:“你有毛病啊?”
少女勾了勾嘴角,拿出一叠塔罗牌,右手拿着呈扇形递到女孩面前:“不信抽一张。”
女孩看疯子似的看了少女一眼,随手扯了一张向少女脸上扔去,少女左手接住牌,“逆位,”她开口道,微笑着将牌面转给女孩看,“倒吊者。真是张好牌,你说是吗,严曦?”
“你认识我?”女孩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那张牌,她对塔罗牌也略有了解,当然知道这张的含义绝对称不上好,“你是谁?”
“我吗,”少女摘下墨镜,在严曦倒吸一口冷气的惊惧中,笑弯了血色的眼,“我叫严月。”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红色的眼睛吗,兔子的眼睛还是红色的呢。”站在阳光下却阵阵发寒的严曦强自安慰着自己,但那双眼睛却仿佛诅咒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拿在手上的塔罗牌,那张倒吊者,逆位的倒吊者。
看到不远处走来的男孩,严曦咬咬牙,将牌用力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快步跑了过去,迎上那人,张了张嘴……
“你的心上人会因为你的告白而发生惨剧。”
那个自称严月的人的话在严曦的脑海中回响,伴随着血色的眼,让严曦的脸色越发苍白,忘了言语。
“严曦?”被拦住的男孩奇怪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严曦退了几步,勉强笑笑,“没事,改天再说。明天见。”
严曦独自靠在树干上,这里本来是她准备邀请那人来跟他告白的地方,可是那个诡异的严月却莫名地让她感到不安使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神经病,”严曦踢了踢脚下的泥土,“装神弄鬼的疯子,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告白!加油!”严曦给自己打气。
噼啪……
“嗯?”头上传来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严曦疑惑地抬起头,下一刻,动弹不得地看着翠绿的树叶片片炸开,化为漫天血雾,笼罩整个天空……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严曦所想的是:幸好没有邀请他来这里,幸好惨剧没有波及到他。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愣了一会儿,严曦猛然坐起身,“我还活着?”
“当然。”一个轻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严曦猛地扭过头:“是你,严月!”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她愉悦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吧?”严曦质问道。
“哎……只是一个预言而已,作为严氏一族的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预言?”严曦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严月低声轻笑:“哦,对,严氏一族已经没有预言师了,所以干脆就当不存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预言。”
“喂,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胡言乱语?”严曦不耐地问,烦躁又带着些畏惧。
“严氏族长的女儿。”严月看着她笑道。
“干嘛?”
“我叫严月。”她继续笑眯眯地说。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转告你的父亲,转告严氏一族的族长。”
“什么?”
“转告他,我的名字。”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用理解,他理解就可以了。严氏一族最后的预言。”
“你好,舅舅。”
“严月,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预言师,孤身来到严家。”
“哎,第一,预言师做事,在做之前肯定就知道结果了,所以即使是孤身入敌营当然也是有把握的;第二,我不是预言师,出生的时候是,可是,母亲死时,我的力量被扭曲了,我现在是咒师,嗯,也许您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力量,您大概可以这么理解,乌鸦嘴,或者是,只预言坏事的预言师,而且所到之处坏事就特别多。说起来,这个我还该感谢舅舅你,若不是您花了大力气,我现在还真只是个只能耍嘴皮子的预言师呢。”
“你在威胁我?”
“嗯?舅舅真爱说笑,我只是来看看母亲的故居而已。意外见到了舅舅真让我惊喜,不过舅舅为什么都不肯与我对视呢?因为太像了吗?这双眼睛,太像我的母亲了吗?像她死前的那一刻?啊,那不是更应该仔细看看吗?多值得怀念呐,不是吗?”
第54章合并两个身份
严氏族长呼吸急促又沉重;死死盯着严月;却无法动弹,也无法大声唤人来。他不明白什么是咒,但他知道这种力量正作用在他的身上;正如十七年前;严月的母亲,他的妹妹,最后话语中的阴冷。
“不用担心,我真的没打算做什么,”严月笑看着他说,“你看;你的宝贝女儿我不是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了吗;我一点也不心狠手辣的,跟舅舅你不一样呢。不过,”她看向某个方向,“我在这里受伤的话,伤口会数十倍地返还到伤我者身上,哦,还有下令者身上,”她回头看着严氏族长,微笑道,“真是个糟糕的消息,对吗,舅舅?”
“你明知道现在我的声音他们听不见。”
“啊,虽然我是下个这么一个束缚的咒,可是,”严月摊手,“万一作为严氏族长的您特别厉害,可以挣脱呢?哦,对了,差点忘了,”她拿出塔罗牌,缺了送给严曦那张倒吊者的一套塔罗牌,“这个送给你们做个纪念吧,纪念毫发无损。其实,告诉舅舅您一个秘密,我对塔罗牌的了解可能还比不上你的女儿,嗯,现在的中学女生在这方面都挺厉害的,我倒是很外行了,前几天拿这个糊弄了一把内行人,很有成就感。”
严月看了看天空,今天是满月,月色明亮。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她回头对严氏族长说,神情中始终透出愉悦,“再见,舅舅,希望下一次见面时,您还活着。真的,我衷心如此希望着。”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严曦愣愣地看着长辈们神色严峻,尤其是自己的父亲,自从那天她回来后说了严月这个名字开始,脸上就一直带着狰狞。
“爸,严月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
“没你的事,最近你就住在学校,别回家。如果再遇到严月,你拖住她并且立刻通知我们。”
“爸,你至少要告诉我……”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我没有杀她,我只是听命行事,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自爆的!别过来,严月,我们当时也不想伤害你,是族长的命令,我们只是为了家族!”
“咒术……咒杀。”盯着地板上用血写成的‘严月’二字,看着不成人形的族人尸体,看着墙上诡异的图案,严奕文唯有叹息,“诅咒开始实现了,严月在为她的母亲报仇,而报仇的对象,就是整个严氏一族。‘尸骨无存,无一幸免’。”
“你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她,只要她死,一切就会结束。”
“族长,自古以来,从我们严氏一族供奉预言师开始,预言师的预言就从来没有出过错。而最后一个预言是……”
“做好你的工作!总会有办法的,严氏一族不会因为区区一个祸害而垮掉。”
严奕文看着目露疯狂的族长,闭了闭眼,他几乎已经可以看见一族的覆灭,正如最后一位长老的预言,严月不过是个引子。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兴于预言,毁于预言,再公平不过了。
“你是怎么办到的?”严奕文平静地看着严月。
“你不怕我吗?我已经咒杀了那么多人了?”严月微笑着看着他,一如最初出现在严曦面前时的表情。
“他们不是直接死于你的咒,你的咒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啊,你发现了啊。”严月轻快地承认。
“是啊,在死了那么多人后,我终于发现了,”严奕文苦笑,“你的咒应该是一种制幻的力量,勾起他们心中的恐惧与阴暗,他们……死于自残或者……自相残杀。那些像是咒文的图案,那些血字……都只是障眼法,是心理暗示,没有任何实际功用。”
“对呢,”严月仰望着月亮笑道,“我接收了长老和母亲的记忆,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我算不算是个独立的个体,还是说我只是他们的延续。不过,也不算坏事,至少我清楚全族的阴私。嗯,截止到十七年前为止。这些记忆在诱导他们自我毁灭时很有用。”
“你恨家族吗?”严奕文问道。
“不恨,”严月伸了个懒腰,“如果他们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恐慌的话,其实什么也不会发生,就像严曦,直到现在也平安无事不是吗?而且如果要说恨,我该恨的人是长老。”
“最后的预言是假的。”
“哦,你猜到了啊,不过,”严月笑着摇头,“不全对,预言是真的,但那只是一种可能的未来,它成立的前提是这个预言被说出、被对抗,它本身也成了走向预言所示结局的道路上的一部分。那个长老他只是看出严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推了一把,为了终结。”严月呼出一口气,收敛笑容,平淡地看着远处,“只是一段话而已,只是几个不成联系的画面而已,就有人急冲冲地去谋杀婴儿……不成想,那才预言成立的开端。”
“你还要继续吗?直到严家……死亡殆尽。”
严月看着严奕文,又笑了起来:“又不全对,只有前两次死亡是我诱导的,之后,我再也没有做任何事情,嗯,除了时不时露露脸刷刷存在感之外。”
严奕文吃了一惊,继而苦笑:“原来严氏一族已经比我想象中更脆弱了吗……”
“是呢,”严月拍了拍身上的灰,“所以我要离开了,你不妨告诉还活着的那些人,恶毒的用咒术杀人的孽障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安全了。”
严奕文沉默了会儿,低声的,像是问严月,又像是问他自己:“……他们会信吗?”
“谁知道呢,”严月轻声回应,“祈祷奇迹吧。不过,无论结果如何,都与我无关了,祝你好运吧。”
纯属帮忙:“你设计的咒纹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