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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怎偏偏在这节骨眼到了。
这边,薛以安也是一脸错然,推推狴犴道:
“你娘?公主?我婆婆?”
第十九章 婆婆驾到
前章提要:薛以安色欲攻心,对睡着的美男狴犴实施了“米已成炊”的计划,可小两口玩得正哈皮的时候,婆婆居然来了?!。
两人整理好衣衫,才出门相迎。
薛以安更是紧张得要死,虽然往日她顽皮,但毕竟这是“丑媳妇初见公婆”,也不知道婆婆深夜造访,是不是真如兰颜嫂嫂所言,不好相处。这样一思量,整个手心都攥出了汗。
就在薛以安不知所措之时,掌心却一暖,薛以安下意识地抬头,见狴犴正一脸和煦地对自己笑,原来……手被狴犴牵住了,明白过来的薛以安垂下眼睑,粉颊却忍不住泛红。
“菀儿?”薛以安只听头顶传来狴犴略带疑惑的声音,也不禁昂首去看来者。
只见客栈大厅站着三个粉妆玉砌的人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站在最前端的那个女子更是星眸闪亮,顾若神盼,好似仙女般脱俗美貌。
狴犴复道:
“菀儿,你不是说娘来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小丫头?”
薛以安听狴犴话,知只是下人,也舒展眉头地呼了口气。
谁料菀儿却轻笑道:
“少爷真是误会菀儿了,”边说就边晃晃手中的紫霞绸子,“夫人吩咐了,要我前来传召未来儿媳薛以安,带其回龙谷。”
“啊?”薛以安张大嘴巴盯住菀儿,才又看回狴犴,愁眉苦脸道:“不是还有一个月才成亲吗?怎么……”
菀儿趾高气扬地打断未来少奶奶的话,雷厉风行地负手道:
“夫人有吩咐过了,二少奶奶马上就要生产,未来儿媳怎能在此多加叨扰,不如趁着这个月回龙谷让吾多加调教。”
语毕,这才佯装笑眯眯地比了个“请”的姿势说:
“那还请薛小姐请了。”
薛以安下意识地往狴犴身后躲了躲,想到前段时间那堆的比山还高的三从四德书,打个颤道:
“可不可以不去啊?我爹爹和大哥过几日就来客栈了,我还想和他们叙叙话。”
菀儿哼哼地冷笑两声,抖得连头上的珠花都歪了。
“恐怕由不得薛大小姐。”语毕就上楼要提人。
其面上虽柔媚娇人,没想到行动起来却是速度惊人,三两下就上了楼,伸手正要拉扯薛以安,却被狴犴一把拦下。
菀儿愕然昂头,只见狴犴眸中闪着冷冷的针刺,表情也是臭得可以,一张脸拉长似乎在说“你当我透明的吗?”
抛开菀儿的手,狴犴嗤鼻:
“娘是让你这样来请少奶奶的?”
闻言,菀儿顿时收敛了三分,规矩地俯身,低声道:
“菀儿失礼了,只是刚才听未来少奶奶不愿回去有些着急。”
狴犴招招手,显出不耐烦地说:
“无需多言了,我和安安同你们一道回去。”
听了这话,菀儿震惊地凝视狴犴,良久才心不甘心地垂下眼睑道:
“是。”
这边薛以安见狴犴如此护自己,也高兴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歪脑袋调皮地眨眨眼道:
“小笨蛋,算姐姐没白疼你!”
“嘻嘻。”
闻言,楼下的两个小丫头忍不住捂袖窃笑起来,在龙谷,九位少爷就是天之骄子,谁敢拍着肩膀说这么放肆的话。
狴犴也觉在下人面前抹不开面子,咳嗽声沉下脸道:
“什么姐姐,还有不许叫我笨蛋。”
薛以安见狴犴摆架子,却不吃这一套,拍拍他的脑袋扬眉道:
“不是笨蛋会有人拿银子买姑娘家的肚兜吗?”
口无遮拦的薛以安干脆把两人的私房话也拿了出来,闻言,菀儿粉面含春带怒,下面两个低等丫头也是憋红了脸。
狴犴抹不过脸,只得拉着薛以安进屋道:
“你们在外边等着吧,我和安安换套衣服就出来。”
“是。”
等狴犴和薛以安进了房,菀儿才幽幽抬头,眼中全是骇然的冷光,这个薛以安……到底给少爷吃了什么迷药?居然能让从小最讨厌被别人拍头的少爷无动于衷?
薛以安轻移莲步,诧异地环视着四周。
这哪还是人住的地方?如月光照耀、泛着银白色的案上玄墨宝镜、迷人金盘,时令水果各几样,走进细看才觉这文案居然是用上好的大理石造成,触感通透冰凉,那边设的卧榻也铺着鹅白的绒毛,丝滑柔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皮毛支撑,再里面大概是床榻,玄关悬着纱帐珠帘,那帘子上的珍珠各个颗粒饱满,闪光耀人。
薛以安成年后家里渐渐富有,爹爹为弥补女儿儿时的穷苦,也是极尽所能地让女儿住得舒坦,但纵使这样,薛以安的闺房也不及现在龙谷这间客房的丁点雍容华贵。
瞅瞅书架上袅袅生烟的香炉、捻手垂笑的美奴娇婢们,薛以安轻微地碰碰旁边狴犴的身体,悄声道:
“你们这些妖怪,都这么有钱?”
狴犴脸色不大好地盯住薛以安,答道:
“我说过了,我们不是妖怪,是龙,龙!”
薛以安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俯首道:
“那我问你,龙妖,你家这么有钱,是不是从神仙那偷来的?”
…_…|||
狴犴深呼吸,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安安,我们就是上仙。你有没有听说过,神仙也分三六九等,我龙族是上上仙,就连玉帝也要对我爹爹娘亲礼让三分。”
薛以安正一咋一惊地听着,就闻外面玎珰作响,裙带拖沓,片刻,就有一美妇被四个丫头搀扶着进来,果真是蹁跹袅娜、与众不同。如若是往常,薛以安定流着口水扑了上去,蹭着脑袋大叫“美淫”!
可是此时此刻,薛以安却脚下生根,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美妇彩炔光辉,恍若仙子。只见其头盏凤凰髻,镶嵌金珠宝络冠,另又有银钗玉璧各八样,依约簪在头上,相比而言,只随便把头发梳成辫子盘在头上做了月兔髻的薛以安就连这龙谷的丫头都不如。(薛以安心语:NND,你懂个屁,你不要看这个女人漂亮,我告诉你吧,假发沉死了,再配个凤冠……我敢保证,她现在是硬撑着脖子才抬起头来的。)其穿的是镂金花蝶衫,涛绿翡翠群,裙边又系着宝蓝宫绦,缨络圈、玉挂坠又别样精巧,一身红绿搭配却也不显的俗气,反添了几分生动。
狴犴见美妇,笑开了花,呵呵乐道:
“娘!”
这一声,倒是薛以安听过狴犴说过的最甜最腻的话,可惜,别人美妇受用,闻言立马伸出带了N多戒指的葱花手(小喵:囧,不是如葱玉手吗?薛以安:在我这里就简称葱花手)拍拍狴犴的脸蛋道:
“宝贝儿子,娘亲想死你了。”说罢,便拉着狴犴坐在软榻上叙话,完全当某人透明。
“快告诉娘亲,近日在那浊劣之地可是受苦了?闻言吾儿本事,封了官立马就替人类破案两起。”
薛以安听这女人称凡间为“浊劣之地”,故意瓮声瓮气道:
“那两起案件是我和我四哥破的,毕安是打杂的。”
听了这话,美妇顿时停下上演“母慈子孝”的筹码,扭头看向薛以安,细细打量一番才道:
“你,就是薛以安吧?”
薛以安撅撅嘴,颇不情愿地福身道:
“婆婆安好。”语毕,立马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早知道就不听兰颜嫂嫂的话,讨好未来婆婆了。
谁料,这边“婆婆”却不吃这一套,挥挥手上的香帕道:
“未成亲之前还是别坏了规矩,叫我四夫人即可。”
薛以安听这女人故意与自己撇清关系,心里窝火,面上却只能装作点头,虚应一声。爹爹有教过,人在屋檐下,暂时先低低头,如果地皮踩热了就……哼哼!
四夫人娇娘见状也是略点头道,“你们初到,老爷还在歇息,就等他午睡够后再派丫头领你前去拜见,这个月嘛,你就趁着成亲前,把该学的礼仪知识都学会,听说你儿时就跟着爹爹和七个哥哥在外奔波?”
“是。”
得到肯定答复,娇娘狠狠地摇摇头,啧啧道:
“好端端的女儿家,居然不在家做女红,学相夫教子,居然在外抛头露面!”
薛以安听了嗤之以鼻,早被爹爹们宠上天的薛大小姐怎么吃这么一套,哼哼心道:还有更恐怖的你不知道,我不仅在外抛头露面,还常常去妓院玩。
这边娇娘见薛以安对着自己怪笑,也大叫奇怪,扬高声音道:
“你笑什么?”
薛以安恶作剧地拖长声音道:
“婆——婆——我是想告诉你,我啊,不仅不会做女红,不会做饭,还……唔唔!”
娇娘听薛以安说到一半便吞吐起来,奇怪地回头,这一回头不打紧,却当场骇得不轻,原来,儿子竟捂着薛以安的嘴使劲蹙眉,薛以安却不依不饶地使劲挣扎。
“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娇娘鼓大眼睛惊叫。
狴犴放开薛以安,擦擦额头的汗道:
“没,没什么,娘,我和安安刚回来,有些乏了。干脆就叫丫头们先下去,我们稍事休息。”
闻言,娇娘点头,“也对,那儿子,走吧!”
语毕,薛以安和狴犴都傻了眼,相视一眼后狴犴才挠头道:
“娘,我不住这吗?”
身后的菀儿插话道:
“少爷当然不住这啦,这里是客房嘛,是外—人—住的地方。”
薛以安听菀儿故意强调“外人”两个字气得牙痒痒,我是外人,你就是内人了?
狴犴蹙眉,正欲出言就被娇娘截住道:
“你不住自己的寝宫跑到这来,不是叫人笑话?就一个月你也等不及?”
狴犴道:
“不是啊,只是我们在同福客栈时就睡在一起。”
“噤声!”娇娘一听,立马堵住儿子的嘴,眉毛也歪了一半,“那是你二哥和二嫂不懂事,你还敢提?!”
“可是娘,安安她——”
“好了!”娇娘气焰正盛地唬道,“就这么决定了,菀儿,还不快送少爷回自己寝宫?”
“是。”
语毕,娇娘这才回身挑衅地看向薛以安,对一屋子人道:
“刚才少爷年幼无知,说了什么你们谁要是敢传出去,我就打断谁的狗腿!”
“是!”一屋子人面目表情地应了,娇娘这才领着丫头婢子和狴犴一起离去,只剩下薛以安仍站在原地抽气。
生怕别人知道我们睡在一起就是想抵赖不成亲咯?把我叫到龙谷来美其名曰是调教,其实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说我配不起你儿子?
薛以安危险地踌躇着,良久才奸诈地勾勾嘴角,自语道:
“巧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第二十章 婆媳过招
前章提要:狴犴娘亲以要调教儿媳妇为由,把薛以安带到了龙谷,在发现未来婆婆的阴谋后,薛以安决定反击。
薛以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无奈地睁开眼睛,薛以安呈大字型地瞪住床顶,为什么呢?
这床比家里、比同福客栈舒服一百倍、一千倍,被子是西浣纱的,床单也是软香舒人,可自己就是睡不着。
一定是和这个龙谷八字不合,一定是!薛以安咬住下唇死命地挣了挣,前段时间狴犴那个笨蛋和自己抢床睡,自己嫌两个人挨一块挤,现在好不容易大床归她独有了,居然又突然发现床好大、好空,心里也升起莫名的寂寞感,总是会不自觉得去摸床边的位置,那个笨蛋……现在一定睡得打呼噜了吧?
薛以安使劲地甩甩头,难不成这就叫鸨娘说的犯贱?
正郁闷着,薛以安就听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声,转转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