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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以安怔了怔,娘亲为何会死,为何要将自己托付给薛采逃离中原,自己亲生爹爹又在哪这些问题,她此刻都暂时来不及思索,等救回相公,他定要狴犴履行承诺,他说过的,会带自己回若蓝国拜祭母亲。
薛以安深呼口气,“慕女,我不信命,所以我一定会说服命格官。”
慕女闻言微微蹙眉,颔首道:
“少主和西母都是执拗脾气,慕女今日前来并未想过劝解,只是想送少主一样东西。”
说罢,慕女便从小衍颈上取下一荷包,递到薛以安面前。薛以安将小衍抱给慕女,伸手接了。
慕女道:“这次去紫竹林,必定阻碍重重。那命格官墨凝大仙更是个冷血冷骨的无情之人,想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怕是难了……少主一筹莫展之时,可打开这锦囊。”
薛以安按捺住好奇,咬牙把锦囊揣进兜里。
原来,薛以安再三哀求之下,兰颜终是不忍,告诉薛以安,救狴犴唯一的办法即是找到住在紫竹林的命格官。这命格官专管三界命事,人、妖、仙一辈子的命格皆在其笔下,若能想办法让命格官墨凝大仙在狴犴的命格簿上添上一笔,来个乾坤大扭转,写上“狴犴死而复生”六个字便绝对可以救回他。
薛以安在逃出来之前细细思量,也没个准,只策划先到了紫竹林再从长计议,没想到慕女倒是体贴入微。
薛以安点头,“谢谢。”
慕女道:“慕女承受不起,只希望我这样帮你,你日后不会怨我和兰颜姑娘,去吧。”
薛以安垂下眼睑,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口,却终是一句未语,再摸了摸慕女怀里泪光涟涟的小衍,毫不犹豫地跨上貔貅,捞住小维,绝尘而去。
伸入云端那一瞬间,薛以安再一次告诉自己:
不论结局如何,我绝对不后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得上狴犴的性命。
“到了。”
薛以安跳下貔貅的背来,环视一周,目所能及之处皆是竹子,不过这竹子比之凡间翠绿的碧竹却全是紫色,幽然静谧,倒也有说不出的意境。
紫竹挺立直种,中间自有一条石板小径,通往前方袅袅炊烟的小茅屋。
薛以安心道奇怪,原道以为天界,仙人所居之处皆是冷冷清清、宫殿宏伟,没料这墨凝大仙的居地竟有几分凡间世外桃源的清幽感,难不成墨凝大仙并不像外面传闻如此冷漠,也如人间般生烟做饭取乐?正踌躇着,就见那影影绰绰的小茅屋处跑出个小童子来,眉清目秀,一袭白衣,眉间的红点尤为注目。
小童子摇头晃脑道:
“尔等何人?”
小维“啾”地跳下薛以安的肩膀,得意地在小童子面前扬扬尾巴才说:
“小娃娃,还不快去通报你家大仙?我们可是贵客!”
小仙童挠挠脑袋,嘟囔道:
“我家先生说了,他不在。”
……
这话说得真好,墨凝大仙的行踪被一语道破。
貔貅转头看向小维道:
“想不到仙界也有这么笨的仙童。”
小维嗤鼻,“龙谷的饕餮也很笨。”
语毕,小维才又呲牙威胁小仙童:
“小娃娃,快去通报,我和你家先生可是旧识,龇!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仙童眨眨大眼睛,满脸困惑道:
“你,是谁啊?”
小维道:“你先生前世投胎下凡,名叫白黎的时候我可认识他!”
一旁一直未言语的薛以安诧异,歪头道:
“这,墨凝大仙前世居然是凡人?叫什么白……”兰颜和慕女怎么都没给自己说过。
“白黎!”小维甩着尾巴邀功,继而用爪子信心十足地拍拍胸脯,“薛坏蛋你放心好了,我和白黎是旧识,我一说他铁定帮我。”
貔貅最见不得这毛团耀武扬威,忍不住要怵它。
“闻言他还是白黎时性情温顺、做事犹豫寡断,自然你说什么他都不拒绝你,可你别忘了,他现在是墨凝仙君!”
小仙童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傻兮兮地笑着点头。
“对,我家先生不叫白黎,他生天庭,从小便叫墨凝,你们认错人了。”
说罢,小仙童就撒腿想跑,却被薛以安一把拉住。
薛以安虽从小仙童言语中已知墨凝大仙就在屋中,出于礼貌还是没打算擅自闯入。
小仙童仰头望望薛以安,“姐姐做什么?”
薛以安见这孩子虽傻,却秉性纯良,眼睛忽闪忽闪的傻模样与笨呼呼的狴犴竟有三分相似,心下忍不住爱怜道:
“那你先生不在,可有说去哪了?”
小仙童颔首,“这句先生说了,他说谁找他就道他去找太白金星下棋了。”
“那,”薛以安转转眼珠,“我们刚从太白金星那里回来,并未见墨凝大仙的影子啊。”
薛以安噙笑瞅住小仙童,以讹制讹,这也是往日常常对付狴犴的办法。往往到了这种时候,她的狴犴都会急得抓耳挠腮,没料眼前的小仙童居然也如狴犴般,急得挠起耳朵来,额头上还紧张得渗出密密的一层汗来。
“这——”小仙童在原地转了两圈,自语道:
“惨了惨了,刚才出来时,先生没交代这句,不知怎么回答。”
小维捂着爪子偷笑,出主意道:
“这还不简单,你进去问问你家先生怎么回答。”
“对!”小仙童眼睛闪光,拍掌叫好。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问我家先生。”说罢,果真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全然不知早把墨凝大仙的老底掀了个翻,在家不在家薛以安一行人早已了然如心。
貔貅道:
“这墨凝大仙避而不见,可是知道我们前来的目的?”
薛以安靠着紫竹沉吟。
“也许吧。”三界命格簿皆在其手上,说不定他早算到会有今时今日,会有一个叫薛以安的女人来找自己的笨相公。
小维在原地依旧昂首挺胸,哼道:
“我就不信白黎听到我的名字不出来,他在凡间时——”
话未毕,小仙童便扯着红红的耳朵出来了,眼角还挂着委屈的泪珠。
薛以安见状,想笑又心疼,这模样,定是墨凝大仙知了外面状况,小娃娃挨了训。
小维见了小仙童,也忙止住嘴,唧唧乱叫地蹦上小仙童的肩膀。
“怎么样,小娃娃?是不是白黎请我们进去?”
小仙童对着肩膀上的小狐狸一撅嘴,不高兴地瞥过去头去。
“都是你不好,让我去问先生,害得我被揪耳朵。”
语毕,便不理小维地看向薛以安。
薛以安看到小仙童澄清的眼神,不由地一怔,怎的……这孩子老让自己想到相公,是自己太思念狴犴大笨蛋了?
小仙童道:
“先生说了,如果你能把这瓶子里接满竹叶上滴下来的露水,就见你。”
薛以安回神,接过小仙童白嫩手上的紫色玻璃瓶子,只见其瓶口极细极小,下边却骤大,模样与酒壶有七八分相似。
貔貅凑见看了,暗叫:“这怎可能?”
薛以安问,“有什么不妥?”
貔貅摇头叹息,“你可知这瓶子叫紫光凝魂瓶,看着体积不大,其实却能融入天下间所有冤魂孤鬼。”
小维本还在懊恼为何老朋友白黎不肯见自己,听貔貅这么一说,“嘎”地差点从小仙童肩膀上跌下来。
“那这么说,怕装一两百年都装不满了。”
薛以安意味深长地看小仙童一眼,那孩子眨眨眼,好看地笑了。
“先生还说,见你之时便是救狴犴之日。”
闻言,薛以安咬牙,“好,今日起,我便在紫竹林外住下,收集露水!”
第六十一章 藏书阁
紫竹林,玄狐小维捂着白毛爪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转圆溜溜的尖眼睛盯住不远处的薛以安。
此刻,薛以安正抱膝蹲在竹林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露水一滴一滴地落进紫光凝魂瓶里。因瓶口太小,露水打落下来,总溅起小小的水珠,一个晚上下来,露水没收集多少,薛以安的裤腿却被水珠和林里的雾气浸得湿透,黏在身上,微风一吹,似还有些凉。
貔貅则安静地坐在薛以安旁边,不发一言。
小维按捺不住,道:
“我们真的要在这一直收集露水?”
薛以安眼皮都没抬,轻语道:
“我不会离开,直至露水收集完毕。”
小维摸摸肚子,“可是小维饿了,我们吃了饭再来接着收集,好不好?”
貔貅闻言冷哼,“亏你还算半个仙类,竟连一点饥渴也抵不住。”
“啾啾——你个死怪物,不要以为自己块头大就了不起……”
小维竖着毛,就开始骂街,两兽你一言我一语,趁着这空档,薛以安却突然抬首,炙热的目光注视着紫竹林另一个方向。
“嘶嘶嘶。”那方向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后,片刻后再次归于平静。
薛以安见状拍手起身,一扫脸上阴霾的目光,拉开两兽道:
“好了,不要吵了。”
貔貅用鼻孔对着矮小的小维哼哼两声,才转头问:
“那小娃娃走了?”
薛以安颔首,原来,薛以安等人进紫竹林收集露水没一会儿,那小仙童便偷偷摸摸地躲在了林中旁处开始观察几人,反反复复几次下来,一直寻到了中夜。可这小娃娃憨厚鲁笨,几次前来探查不是不小心跌跤叫唤出声,就是在林子里动来动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就算是傻子也觉出究竟了,更何况薛以安几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维扬扬尾巴,“那小屁孩来了七八次了,应该不会再来了,我们走吧!”
薛以安摇头,“不可大意,万一那个墨凝大仙心血来潮,再遣这孩子前来就露馅了。”
貔貅闻言,帮衬道:“言之有理。”
小维看看两人,摊着爪子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
薛以安眼眸闪了闪,满脸坚定,哪还有刚才半点怨妇模样。
“我才不会傻到为墨凝大仙接百年千年的露水,救毕安一定要速战速决,今天我故意在他面前装作痴女的模样,让他以为我会乖乖在这接露水,对我放松警惕才能去找命格簿。我只能胜不许败!”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被墨凝大仙发现,她就再无可能接近藏书阁半步。
小维挠挠耳朵,预感不好地说:“你讲这么多,到底想怎么样?”这个薛以安看着笨笨的,其实却是一肚子坏水,所以三人早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计谋,不论墨凝大仙见是不见,都演一场戏,然后再趁晚上摸进藏书阁自行去改狴犴的命数。
薛以安沉声:“我和貔貅去找藏书阁,小维你变成我的样子在这继续接露水。”
“啊?”小维嘴巴张大,还来不及争辩,薛以安便示意地看身后的貔貅一眼,貔貅点点狮子头,吼吼大嚎两声,小维身边就多了一只坐着不动的“貔貅”和躺在地上睡觉装死的“小维”。
小维用爪子刨刨那变化成自己模样的模具,撅嘴道:
“大笨蛋就是大笨蛋,我哪有那么丑?”
薛以安蹲下身子摸摸小维的脑袋,笑道:
“不许闹,你乖哦,我和貔貅走了。等我们的好消息。”说罢,果真和貔貅往竹林深处走去。
小维见貔貅大摇大摆的样子,颇为不满。往貔貅模具啐了口,一眨眼,已变成了娇滴滴的薛大小姐模样。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薛以安和貔貅依旧在紫竹林里打转。
薛以安蹙眉,围着原地转了圈。
“貔貅,这——”
貔貅用鼻子嗅了嗅,道:
“这刚才我们来过。我们迷路了。”
薛以安撑着下巴凝望四周的紫竹,“难不成这些紫竹是障眼物,这林子根本就是一个迷阵?”
貔貅颔首,“极有可能,似乎我们一直都在一个地方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