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新夫人就是昨日里老爷娶回来的新夫人啊,也就是小姐你和蓝锦少爷的新娘亲。以后就由她代替去世的夫人来照顾小姐和少爷了。”孙氏口中耐心的为“年幼”的小姐解释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慢下分毫。
她的声音虽然温和,可如今的红绸却能从里边听出她话里的怜悯之意。
“什么新夫人,什么新娘亲,小姐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一个正在忙着收拾床被的小丫头听了孙氏的话,在一边接口道:“我娘可说过,这世上的后娘可没有几个是好的。别说疼爱照顾了,只要别在暗中使什么坏,就真是烧了香了。”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这屋里没旁人在,到也罢了。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有得你受的。”孙氏忙阻止小丫头继续口无遮拦。
“我只不正是因为没旁人在才说的吗?再说我也说有说错啊,有了后娘小姐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说了。”小丫头继续道:“我这不也是在为小姐往后的日子发愁吗?”
“你还说,这些可都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再说不是还有老爷在吗?老爷不会让小姐和少爷受委屈的。”孙氏帮红绸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角。
“知道了,我也就是在这里屋里说说。”小丫头撇了撇嘴:“我就是为小姐担心,怕是老爷也不怎么靠得住。世人不都说‘先有后娘,才有后老子’。”
孙氏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让红绸坐在自己身前的小凳上,拿着一把小玉梳给红绸梳小辫。听到小丫头的话,拿着玉梳的手不由一顿,对小丫头正色道:“怎么着也轮不着我们这些下人来说些什么。如今新夫人进了门,这宅门内的规矩怕是会有新的章程。越是这个时候,你我这样的下人就越要谨慎,说话的时候更是要注意分寸。无论有没有旁人,都得要注意一些。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有心人听了,现成的就是把柄。”
呆坐着任由孙氏摆布的红绸听了这些话,心中更是百味复杂,心绪也更是混乱。
这个说话的小丫头她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自己现在所处状况的判断。她现在应该是在卫氏刚嫁入自家的那个时候,也就是说她应该是又回到了从前。
可眼下这个状况却让她觉得混乱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从揪在孙氏手中的头发处传来的痛感,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应该不是梦。可难道先前那让她痛不欲生的一切才是自己的幻觉?那也不对,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怎么也不可能是幻觉。
对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呢?也许只有它才能告诉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吧。也许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出那个声音来。
红绸的思绪一片混乱,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全没有印象。她只知道待她稍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卫氏的新房里。乳母孙氏正让她跪到堂前的那个织绵蒲团上给她的新母亲磕头请安,而自己那现下才一岁的弟弟正让他的乳母柳氏抱在了怀中侍立在一旁。
她抬起头,看向前边一眼。这时的卫氏还很年轻,此刻正坐在堂前的榻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看到卫氏的笑容,红绸心中一阵翻腾。就是这种微笑,曾经她觉得这是世上最最温柔美丽的一种笑容,这种笑容总给自己温暖的感觉。而现在,这笑容看在自己的眼中怎么看都觉得其背后隐藏着深意,给她的不再是温暖,而是说不出的森冷。
仅管心中极不情愿,明白此时绝无自己反抗余地的红绸还是依着一旁嬷嬷的指示跪在了卫氏面前的那个织锦蒲团上,只是那头她却怎么也勉强不了自己磕下去。
红绸与那个嬷嬷僵持了一会,无论一旁的孙氏和嬷嬷说什么,她就是一动不动的不肯就范。
“不用勉强她了,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堂上端坐的卫氏开口了:“以后红绸和蓝锦就都是我的孩子了,自家人之间何必这么拘礼呢。来,快让他们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有了卫氏的话,红绸很快便被人从织绵蒲团上拉了起来,牵到了卫氏的跟前。而柳氏也抱着蓝锦跟在红绸的身后。
卫氏先是拉着红绸的手,将红绸从上到下的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一只手摸着红绸的小脸蛋轻笑道:“红绸真是个漂亮姑娘呢,我能有这么个漂亮女儿真是我的福气。”
“可不是,夫人和小姐都是有福气的人呢。”
“眼瞧着小姐和夫人还有几分相像之处,看上去就如同亲母女一般。”
一旁两个卫氏陪嫁过来的仆妇说了哪些肉麻的恭维话,红绸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现在她的全幅心思都在强抑着心中对卫氏碰触自己时自己所产生的那种强烈排斥感。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将眼帘垂得低低的,不愿与卫氏对视,因为她生怕自己会从眼中泄露出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强烈恨意。
这一刻于她来说,真是极其难熬的。快些结束吧,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久
红尘卷 第五节
让红绸万分难受的“见礼仪式”在红绸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总算是过去了,在卫氏的一番作态之后红绸让孙氏带回了自己住院落里。
红绸才刚让孙氏抱回到自己的屋里,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老爷也就是红绸的父亲让孙氏过去一趟。
孙氏有些不放心的将红绸交到屋内那个小丫头手中,又好好的嘱咐了两句,这才跟着来人离开了。
红绸这正着急没有机会独处,去将那个声音找出来把现在的状况问个明白,对于孙氏的离去可正是求之不得。剩下的这个小丫头应该比一向精明的孙氏要好打发多了。
当孙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红绸拉扯着便开口对那个孙氏唤作青蓝的小丫头,道:“红绸肚子饿呢。”
小丫头赶忙从桌上的木制的点心盒子里取了一块红绸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一种红豆糕,只是当她将红豆糕喂到红绸嘴边的时候红绸去是直接扭过头去,怎么也不肯吃。
“红绸不要吃这个,要吃甜汤。”红绸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还好她对儿时的事虽然记不太清楚了,可对于自己打小就叫自己爱吃的那种甜糯米羹做“甜汤”的事还是印象深刻的。
小丫头听到红绸的要求有些为难了,这会子孙氏离开了,而她看了看屋外又发现平日在院中做粗活的两个丫头这会子也没有见到人,这让她怎么好离开。她只得耐着性子哄着红绸,希望她能暂时将就着吃红豆糕就好,一会等院子里回了人她再去为她张罗那种甜汤。
目的是打发她离开的红绸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她给哄了的,为了达到目的红绸开始闹起了性子。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如果换作以前,性子绵软的她是绝对不会为难自己身边侍女的。看来她所受到的那些打击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性。
还好也不知道是小丫头的神经比较大条,没有注意到红绸今日的反常。还是心中怜惜她从今天起就在后娘的“刻薄”下过日子了,她只是略微的想了想便抱着红绸放到屋内的一张矮榻上,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厨房看看刘嫂今天有没有预备。小姐你可要好好的呆在这里别乱动啊。”
她匆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的房门。
红绸听到小丫头远去的脚步声,便急忙对着四周低喊道:“喂,你在哪里?快告诉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可惜她连着唤了好几遍,那个声音都没有再次出现。如果不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绝对不会做那种真实而有极其可怕的恶梦,她几乎都要怀疑那个奇怪的声音是否真的存在过。那让她痛不欲生的一幕是否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就在那个声音久唤不至而让她越来越心急上火的时候,门外又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无论红绸心里有多么的焦急沮丧,她也只得放弃了继续呼唤的念头。
不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进来的人正是孙氏。孙氏见屋内只有红绸一人在时便有些生气的皱了皱眉头,只是既然青蓝那个小丫头不在,她也便当着小姐说些什么。
心中有事的红绸也注意到了回来的孙氏右边腋下还夹着一只红木雕花的狭长木匣,心里挂记着那个消失声音的她只觉得那只红木匣看上去很是眼熟,却也没有多想。
孙氏也留意到了红绸的目光,便走上前来对坐在了她的身旁,一边将那只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的红木匣子打开一边对她道:“小姐可还记得,这是夫人临终前送与小姐的玉簪呢。听说这玉簪可是江氏几代相传下来的传家之宝。老爷因为小姐还小,才特意自己为小姐你收着的。只是如今新夫人进了门,老爷想着还是决定现在就交给小姐你。”
红绸经孙氏的提醒,才记起原来这正是装着母亲留下的那支玉簪用的匣子。她也隐约记得这支玉簪真正落在她手中时正是孙氏离开江府的时候。她还影影绰绰的记得孙氏的娘家好像几代都是江家的佃户,自己十岁的时候孙氏的夫家特地派人来了家中将她接了回去。她还记得孙氏临走前的那一夜,她将这支玉簪交付予自己手中时的那种郑重神情。原来这只玉簪真正交到孙氏手中保管是在这个时候。
看着那只传经了几代人,却还是十分光亮精致的玉簪,红绸心中涌起一种冲动。好像有什么在驱使着她,让她将那支玉簪从匣中取出来握在手上。
就在她伸出小手,要将这种冲动付诸于现实时孙氏出手拦下了她已碰触到玉簪的手:“小姐年纪还记,玉簪这种东西拿在手中玩很容易摔着了。这可是夫人留给小姐你的一种想念,万一摔了小姐将来可是会后悔一世的。所以还是我先替你收着,等小姐你出嫁的那一日,玉娘我一定会亲手为小姐你簪在发间的。”
心思全都被碰触玉簪时从指间流过的那种触动吸引的红绸,一点也没有留意到孙氏在提到她那过世娘亲时话语里的惋惜,同样也没有看到孙氏在提到会守侯到将来自己出嫁时的那种坚定。
见红绸一点也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孙氏不觉又轻叹了一声,自语道:“我都在说些什么呢,小姐还这么小,又怎么能听得懂这些。”
说完便将红木匣小心的合上了盖子,然后小心的在屋内多宝阁架上移开一个中等大小的花瓶。一直看着她的红绸这才发现原来那个花瓶后还有个暗格,这个红木匣最后就被置于了这个暗格之中。
原来是被收藏在了这个地方,难怪自己在孙氏离开前就从没有再看到过这支玉簪。她从见到玉簪起她就总有一种感觉,觉得那支玉簪一定与那个奇怪的声音有着某种联系。现在自己既然知道了地方,总会有机会取出来的。
想到这里,红绸忐忑了一天的心才总算是稍稍的安定了一点。
红尘卷 第六节
红绸原以为自己要找个机会独自将玉簪取出来查看其中玄机的机会应该会很多,只是她却忘记了如今可以往日不同了。现在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时时刻刻身旁都离不了照顾的的人的年纪,想找个独处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这样,她在这个曾经应该很熟悉,此刻却又很陌生的世界里过了六、七天的时间始终都没有找到个适合的机会。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让她最最难熬的就是每日去给卫氏请安的时候。不过还好,这时的卫氏正是初入江府。这府中内院里需要她摸索、关心的事多了去了。也正因为有这些事的存在,让她没有多少精力放在红绸姐弟的身上。而红绸自己要不是靠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