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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揪紧的思华年遽然自动荡不安的情绪中抽离出身,抬眼望向了男人兀自离去的身影。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冷不丁扬声喊着,竟让男人鬼使神差地停止了前进。
“尽可能地减少伤亡……拜托!”
语毕,她不假思索地弯下腰去,朝着那个她总也看不顺眼故而从未向其低头的孙子,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两秒后,寂静的回廊上再度响起了颇有节律的脚步声。
唐宁踩着铮亮的黑色皮鞋,踏着一贯从容的步伐,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思华年这才慢慢地直起身子,抿紧了唇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她觉得,在奉命出击的基地众人平安归来之前,她恐怕是没法集中精神去训练念力了。
因此,她索性一溜烟跑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天台上,将目光投向远方。
这个地方,是她前几天吃饱饭没事儿干然后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干净,清净——最重要的是,勉强算是室外,可以让人透过隐形的防护罩,望见远处的风景。
现在,她就站在这样一个僻静之处,放眼遥望。
坐标(…290,520),毋庸置疑,是西北方向。
她面朝一群人奔赴的战场,双手合十,蹙眉闭上了双眼。
她心知肚明,眼下的自己,纵使怀着一腔热血跟去了战场,也只会成为拖人后腿的累赘罢了。
何况,诚如某人所言,十几天前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画面之后,她压根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调节好自己的心理状态,去再一次直面生命的凋亡。
所以,她不敢,也不会贸然踏出那一步。
但是,她不想无动于衷地留在安全的基地里,什么也不做地任由时光流逝。
如果求助于神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那么饶是素来不信苍天只信自己的她,此刻也定将毫不迟疑地向天弯腰屈膝。
神哪……求求你……
请务必……保佑他们一个不少地回来。
女孩虔诚祈愿之时,梅洛狄基地的最高领导人业已率领第四部队整装出发。
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他们就顺利地锁定了敌人的巢穴,进而悄然发起了进攻。
废弃的水族馆里,四处摇曳着柔和的光芒——薄如蝉翼的海藻在水中轻轻摇荡,奇形怪状的海螺在水底静静栖息——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安静、祥和。
然而,这宁静的表象,丝毫没有令基地众人放松警惕。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对手,是一群水藻。
此类生物,可大可小,可强可弱。
倘若是在非变异的情况下,小的水藻需要借助显微镜才能观察,即便是聚集成团,也不会对人类构成威胁,大的个体则足有数百米之长,光是被它们缠住身体,就够人喝一壶了。
而他们将要遭遇的,想来绝不是这样一些普通的植物。
果不其然,未等基地众人深入到内部,两旁展示馆的玻璃就突然崩裂爆破,伴随着汹涌而出的液体和令人心悸的声响,具有攻击性的巨型海藻径直袭来,直接将一小部分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他们到底多是身经百战的士兵,须臾的慌神过后,他们随即便以各自的武器与念力挣脱了敌人的束缚,转守为攻。
众人一路披荆斩棘,杀至水族馆的最底层,赫然入眼的,是十多棵长近千米的超巨型褐藻。它们或盘踞在地面上,或倒挂在天花板上,就着潋滟的波光,让人恍如置身海底世界。
当然,梅洛狄基地的士兵们可没这闲情逸致去感叹眼前的奇景,因为稍不留神,他们就有可能会被这些大家伙给勒断脖子。
没错,这些巨藻没有能够侵染人体的可怕孢子,却有着堪比蟒蛇以及章鱼那般的束缚能力。
一旦被它们缠上了,不被勒死也会被闷死。
正这么思忖着,原本还悠然自得的巨藻们就突然向入侵者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不下三分钟的工夫,一个因紧张过度而未尝留意到身后动静的新兵就被一棵深褐色的海藻无情地卷至高空。
这一幕,恰好被他旁边的唐宁看到。
脑袋里不知怎么地就回响起某个蠢女人庄重严肃的托付,长官大人略觉不悦地眯了眯眼,举枪瞄准了那肆意张狂的敌人。
只听“砰砰砰”的三声枪响,年轻的士兵开始做起了几近完美的自由落体运动。
好在他并没有让他们的最高长官过于失望,这就从心慌意乱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成功动用了自身拥有的念力,助自己安然无恙地着陆。
“谢……谢谢……谢谢长……”
“看路。”
“呃!是!”
磕磕巴巴的道谢尚未言说完整,就被长官大人神情淡漠下的两个字给打断了。
不过,这正是此情此景下,身为一名帝国军人的当务之急。
绝对,要把这群危害人类的变异生物,一个不留地消灭掉!
第25章 她家孙子回来了
整整一个小时——它诠释着梅洛狄基地第四部队同变异水藻缠斗的全过程,也是惴惴不安的女孩在天台上向神祈愿的时间。
如果有走神的闲情逸致,双手合十、一动不动的思华年恐怕都要开始佩服自己这罕见而持久的耐力了。
直至约莫五十分钟过后,双目紧闭的女孩像是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睁开双眼,抬眸去望。
慢慢地,她睁大了眼。
她清楚地看见,一个黑色的小点正在天空中逐渐变大。
回来了?!
随即认识到这一点的思华年忙不迭转过身子面朝大门,直奔聂伦所在的指挥室而去。
据她所知,每次行动归来,她家孙子都是要亲自去一趟指挥室的。
所以,只要到了那里,她就一定可以知道这一次行动的伤亡情况!
怀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思华年以最快地速度来到了基地的总指挥室。
可是四下环顾了一圈,她也没能找着自家孙子的踪影。
“怎么了?”原本正和技术人员交流着什么的聂伦无意间瞥见了她的身影,当即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疑惑不解地朝她走了过去。
听闻男子问话的女孩一下子扭过脑袋,对上来人探究的视线。
“人呢?”
“什么人?”
“我孙子呢?”
话音刚落,思华年就心下一沉,而后慌忙拿手捂住了嘴。
“孙子”、“孙子”的喊习惯了,她又忘记这是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了。
奈何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只得神色尴尬地瞧了瞧四周,发现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自她口中蹦出的称呼,她才稍稍放宽了心,转而定睛注目于略觉无语的聂伦。
“唐……唐宁呢?”然后,她换了个叫法,有点儿别扭地追问。
头一回听见女孩直呼某人的私姓私名,聂伦一时间也觉着稍有不适,但他很快就缓过劲来,收敛了兴许流露的情绪。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女孩之所以会冷不丁冒出来找人,十之八(和谐)九是缘于她获悉了今天的这场行动。
“应该快到了。”于是,他据实以告,两只眼继续打量着思华年清秀的眉眼。
很明显,此时此刻,她眉清目秀的面容上,正写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聂伦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被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尊重着彼此的沉默,静静地等候了将近一刻钟。
随后,他们迎来了想见的人。
是的,长官大人还没进门,就一眼瞧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蠢货祖宗。
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差了。
于是,他拉长了脸,不紧不慢地踱入房中,偏偏就有那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头一个两眼放光地迎了上来。
无视。
一贯如此的长官大人视若无睹地从女孩身边走过,径自来到了基地副总长的跟前。
这一回,满心期待的思华年倒是没有急着嚷嚷出声。
她只是神色紧张地跟了过来,站到了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瞧。
聂伦忽然觉得,这个竟然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唐宁的女孩……有点小可怜。
他强迫自个儿不去看那眼巴巴仰视着唐宁的年轻女孩,将目光转移到了前者的脸上。
“和一二年六月的第三次行动情况类似,资料我已经整理完毕。”只听唐宁语气如常地开了口,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右臂,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枚微型通信仪,“接收吧。”
“好。”知晓唐宁素来会在回程的路上亲力亲为地为每一次行动做好重要的收尾工作,聂伦丝毫不觉惊讶地将右腕上的通信仪对准了对方的表盘。
大约三秒过后,唐宁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胳膊,却并未留意到聂伦眸中一闪而过的惊疑。
他的袖子上……沾了什么吗?
一晃而过的视野,让聂伦无从确信,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对方的右手袖口上真的存在一枚硬币大小的污渍。
要知道,他的这位顶头上司兼多年友人,历来都是极其注重仪表整洁的——况且,各项数值都几乎爆表的他,也有这个能力让自己的着装不在行动中被肆意弄脏弄乱。
心里头正因此而奇怪着,引发其好奇心的男人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举步往外走去了。
这下,在一旁努力忍耐了很久的思华年终是沉不住气了。
“喂……”因被忽略而愣怔了片刻的女孩起步追上了自家孙子,依旧目不斜视地紧盯着他的侧面,“人……有多少人……受伤了啊?”
她没敢直言不讳地问他:有多少人阵亡了?
只因那个“死”字于她而言,还太过沉重。
沉重得……竟让她觉得,能躲一时是一时。
殊不知,她几近屏息凝神的这一问,却好巧不巧地激起了长官大人内心的极度不爽。
唐宁冷不丁顿住脚步,斜眼冷冷地瞥了不依不饶的女孩一眼,忍着连自己都未尝察觉的愠怒,寒声甩了对方四个字:“去问聂伦。”
语毕,他就顶着张臭脸,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这……这算什么态度啊?!他就不能爽快地告诉她吗?又不会少块肉!
被气得义愤填膺的女孩刚要发作,就突然嗅到了一股不该存在的异味。
这是……
她皱着眉头动了动鼻子,须臾过后便猝然神色一改。
血腥味?!
虽然这气味一点儿也不浓烈,但她确实是依靠她敏锐的嗅觉闻到了!的确是血腥味没错!
而且……而且这股味道……
思华年瞪圆了眼珠子,倏尔眸光一转,使之落到了立于自动门前等候开门的那个身影上。
下一刻,让旁观了两人互动的聂伦颇觉意外的是,分明关心着伤亡人数的思华年却并没有听唐宁的话——转身前来寻他,而是兀自举步去追那走出房间的男人。
“喂!等等!”思华年一路追出了总指挥室,又一路小跑着,奔向独自前行的男人,“我叫你等等啊!你是聋子吗?!”眼瞅着自家孙子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连停下脚步的倾向都没有出现,思华年登时怒从中来。
她怒目圆睁着冲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拦在了自家孙子的身前。
于是,唐宁被迫停止了前进,沉着脸俯视着一脸怒容的女祖宗。
孰料没等他用冷言冷语将她赶走,对方就突然面色一凝,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右腕,将之拉到了自个儿的眼皮底下。
不期而至的举动,饶是向来处变不惊的长官大人也不由为之微微一愣。
而下一秒,他微不可察的愣怔就变成了不着痕迹的诧异。
只见女孩已然收起了吹胡子瞪眼的怒容,进而低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开了他的衣袖。
赫然入眼的殷红,瞬间刺痛了思华年的双眸。
为什么她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