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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见此情景,很快相继反应过来——他们自然要伸手去扶。
谁知,就在离得最近的两名队员好心蹲下身——欲将他们的队友扛起来带走的时候,那人却冷不防睁开了才刚闭紧的双眼。
令人惊悚的一幕上演了。
只见那个年轻的男人毫无预兆地张开大嘴,瞄准了刚把他驮在背上的同伴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伴随着声嘶力竭的惨叫,惊睹这一景象的基地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凯萨齐!”身为队长的路铭头一个回过神来,他惊呼着咬人者的名字,两条腿不由自主地迈了开来。
然而,才冲出去没多远,他就猛地顿住了脚步。
只缘似因疲劳而略显模糊的视野里,那个咬了同伴一口的小伙子正发生着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突变。
他的后脑勺处突然就伸出了一条试管粗细的肉色触手——它沾着由殷红鲜血和透明脑浆混合而成的粘稠液体,倏地破开了男人的脑壳,蠕动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条,两条,三条四条……越来越多的触手扒着年轻男人的脑袋,然后突地将它们所连接的头部给支了起来。
“嘿……嘿……啊嘿……”一只巴掌大的小章鱼探出了它的头部,浑身淌着男人脑内的液体,发出了近似人类发笑时的声音。
一行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看着这个赫然眼前的怪物欢快地匍匐在男人的头顶上,还不住地挥舞着它的十来条触手,仿佛是在向他们炫耀它的存在。
在场的男人们几乎个个都傻眼了——一时间,他们甚至失去了思考与行动的能力。
直到他们之中唯一的女性蓦地捂住口鼻干呕出声,同时有基地的最高领导人先行从震惊中抽离出身,掏出手枪当即瞄准了那只依旧在蹦跶的小怪物。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几秒前还得意忘形的小章鱼这就从男人的脑袋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再动弹了。
孰料紧随其后的,却是更可怕的灾难。
被这只怪物破坏了脑组织的男人忽然痛苦地嘶吼一声,整个身子一下就被十多条粗大的触手从内部捅破。
转眼间,一分钟前还衣着整齐的小伙便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肉体爆破的声响加诸四处飞溅的血液,令人顷刻间心惊肉跳。
所幸一行人中还有个最为冷静的唐宁——他当机立断,开口命令众人远离这个发生异变的同伴,这才让魂飞魄散的众人相继寻回理智。
可惜,已经酝酿成熟的悲剧,不会就此停止。
短短不到一百秒的时间,名为“凯萨齐”的年轻人就已被怪物侵蚀得只剩下一张依稀可辨的脸了。
惊魂未定的一行人眼看着这张曾经熟悉的人脸睁大了眼对他们诡秘地一笑,旋即就随同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子一道冲了过来,却只能下意识地躲避着。
他们不是没有认识到,这个不幸被怪物侵染的年轻人,业已不是几分钟前还在和他们一同作战的伙伴了——但是,他们却没法面不改色地向他举起那用来瞄准敌人的枪支。
所以,他们只能软弱地选择逃避。
直到他们之中,出现了第一个牺牲者。
发现追着目标咬委实不太可行,已然化身为怪物的“凯萨齐”即刻改换了策略,使用了它那敏捷的触手,一下就扼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
但出乎其意料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发力,缠绕着猎物的触手就被人一枪击断了。
受到伤害的“凯萨齐”,自是顺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冷峻而坚毅的容颜。
唐宁巍然不动地拿枪口指着向他望来的昔日部下,眉心不着痕迹地一敛。
下一秒,他便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大半张人脸的怪物颓然倒地。
肉体触碰地面的闷响,传至每一个人的耳畔,亦震颤了每一颗悸动的心。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惊愕,紧张,悲痛,恐慌……
唯有一人,仿佛自始至终都面无涟漪。
那个人,便是梅洛狄基地的最高长官——布洛诺斯·艾利斯·唐宁。
“长官!你……”
“呃啊啊啊——”
目睹了“部下”被射杀的全过程,心悸不已的路铭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不期而至的一阵吼声给打断了。
确切而言,是两阵,三阵,四阵……
是的,谁都无法未卜先知,被怪物不知以何种途径感染了的四队队员,远不止凯萨齐一人。
肌肉爆裂,血水横流,断筋裂骨……眼睁睁地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幕相继上演,看着四周不断有人陷入痛苦而绝望的深渊,饶是身经百战的路铭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地狱吗?
“杀了他们。”孰料就在他禁不住周身战栗之际,耳边竟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冷酷的嗓音,“全部。”
呆若木鸡的一行人霎时将目光汇集到了说话人的眼中。
然而,面对聚集而来的视线,唐宁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这是命令。”众人只听到他用较之平日更为响亮的声音和更快的语速,斩钉截铁地道出了这四个字。
可是,对长官的命令从来都是速速执行的士兵们,这一次却迟迟无法听命行事。
他们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下达这一残酷指令的唐宁,看着他身体力行地举起了才放下不久的武器,径直对准了一个业已被怪物蚕食的基地成员。
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毫不留情地划破了长空。
紧接着,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几乎在场的所有幸免者都双目圆睁着注目于他们的最高长官,看着他只身一人,面若冰霜地了结了一条又一条年轻的生命。
“不要——快住手!!!”直至魂魄遽然从一片血红中挣离出来的思华年猝不及防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持有手枪的右手,他的某一枪才终于打偏。
第一次,受到妨碍的唐宁没有冷着脸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他只是凝神直视着她写满控诉的眉眼,看着她两眼通红地朝他嘶吼出声。
“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们!?怎么可以!!!”
“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简洁明了的回答,残忍而现实。
“放任他们不管的话,只会让这里所有的人都跟着陪葬。”
他面沉如水地说着,不紧不慢地凝眸于仅剩的两只怪物。
“如果你有看着七十个人一起去死的觉悟……”
他倏尔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依旧毅然决然地目视前方。
“那么从现在起,我便什么也不会再做。”
话音落下,他掌心的枪支竟猛地粉碎成渣。
思华年瞪大了双眼,近距离地看着那些残渣在眼前随风而逝,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动手……”在一只手蓦地抓紧了掌中的衣袖之时,她听闻了来自另一个男人沉痛而坚决的话语。
她咬紧了牙关,闭上了双眼。
温热的液体,顺势汹涌而出。
“砰——”
第78章 你是一个侩子手
日薄西山,残阳如血。
帝国A区的气象模拟系统忠实地履行着它的职责,令夕阳的余晖如同真实存在般,静静地洒落在荒凉的大地之上,投下了一道又一道没有温度的阴影。
几十个人影三三两两地伫立在一片空地上,亲眼看着巨大的烈焰接二连三地轰然而起,渐渐将一望无际的实验区燃烧殆尽。
梅洛狄基地的参战人员没有即刻离开,而是一直默默地凝视着那冲天的火光,仿佛是在为昔日战友的亡灵送行。
直至不绝于耳的“噼啪”声中突然掺入了男人冰冷的嗓音,众人才不得不从悲恸的情绪中抽离出身。
“全员进入隔离模式。”
说完这句话后,唐宁第一个露出了右腕上的小型仪器,毫不迟疑地按下了上边的某个按钮。
心下难免一沉却也明白长官缘何如此的一行人,终是一语不发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当天晚上,沉默寡言的一行人如期返回基地,却没能回到各自的卧室里。
所有参与本次行动的人,无论军衔高低,均被安置在了基地的隔离室内。
其中,亦包括行动中唯一的女性——思华年。
惊闻消息的聂伦与罗桑于第一时间赶到,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分析数据,一个好言宽慰,为的是尽可能地减轻女孩的心理负担,并争取尽快将她从隔离室内释放。
被隔离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
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这一趟军事行动过后,居然会演变作全体参战人员都成为遭感染怀疑对象的局面——其中的一小部分,甚至都已不幸牺牲。
他们不是不想问一句“怎么会变成这样”,可他们心知肚明,如是提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年年,你别担心,既然直到现在你们都没有出现异常,就说明你们没有被感染。全体隔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罗桑虽是微皱着眉,却愣是摆出一张笑脸,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柔声安慰着。
奈何坐在里头的思华年始终未尝抬头看他,只顾自己埋低了脑袋一声不吭。
没有得到女孩的回应,罗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聂伦。
他想,她恐怕不是因为自身兴许会面临的危险而消沉,如果是那样的话,素来外向的她不可能像眼下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因此,他刚才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为的,就是让她放宽心,不要为一同回来的伙伴们担惊受怕。
可惜,就算他能保证活人的安全,也挽回不了已然逝去的生命了。
“走吧。”罗桑暗自哀叹之际,手插口袋的聂伦忽然启唇出了声,“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语毕,梅洛狄基地的二当家便径自转身起步,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皱着眉头来回打量了渐渐拉开距离的两人,罗桑留下一句“我过会儿再来看你”,便不得不抬脚跟了上去。
“她这个样子,不要紧吗?”快步追上了聂伦之后,他压低了嗓音,忧心忡忡地问。
“即便你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也无济于事。”聂伦平心而论地作答,依旧目不斜视地前行,“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确保所有幸存者可以尽早离开隔离室。”他顿了顿,似是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别忘了,这一次,连艾利斯也在隔离名单内。”
是啊,身为梅洛狄基地的核心,若是唐宁的行动受到限制乃至性命遭到威胁,那对于全基地甚至整个帝国而言会是一个怎样的麻烦,可想而知。
听懂了聂伦的言下之意,一路同行的罗桑终是没再说话。
所幸五天过后,一行人被感染的可能性就被迅速排除了。
在这五轮昼夜中,聂伦亲自操刀,夜以继日地对众人带回基地的样本进行了解刨和分析,确信了那个害人不浅的怪物是通过体内变异而生的卵状物来达到侵染人体的目的。
而这些近似虫卵的异物,只成功潜伏在了耐受值位于五千以下的队员们的体内,并在短时间内将寄主置于死地,随后变成其母代的同类——但凡耐受值在五千以上的队员,都未尝在他们的身体里检测到该物质的存在。
至于这种卵形异物的转播途径,主要是通过人身上的创口——将含有“子代”的粘液喷射到期望寄主的皮肤或衣物上,由它自己寻找伤口继而钻入人体内部,完成侵染的过程——那只章鱼怪物,便是这么干的。
换言之,一具肉体被侵染,需要同时满足以下条件:耐受值低于五千,表皮存在破损,沾上了怪物喷出的体(和谐)液。
根据众人提供的情报,再结合连日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