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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蘅国确实很小,可是它富得流油啊,土壤肥沃,气候湿热,农作物一年三熟,在这个时代来说是非常稀少的人间天堂,且矿藏丰富,最近有探子来报,蘅国又发现了一条规模不小的金矿脉,金子成色极好,位置有些接近兰臻的边境,金矿归国家所有,蘅国确实有调兵,他们只是调动少量军队去保护金矿。
不过事情要怎么说就是门讲究了,蘅国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国家找到金矿脉的事拿来向兰臻汇报,但他们往兰臻边境调兵又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还有比“军事异动”更利于发动侵略战争的借口吗?
纳的贡再多也不如直接把蘅国收入兰臻的地图来得有利,之前一直没动蘅国是不想让战争破坏蘅国的商业,那是蘅国的财富来源,但是根据潜伏在蘅国的间谍回报,近年蘅国新王登基后小动作多多,似有意脱离兰臻的掌握,暗地里好几次背着兰臻偷偷向梅毓国和菊良国示好。
为了这,我那“青春永驻”的四姑婆也特地进宫来跟我沟通,让我在早朝时允了枢密院的奏章,为了国家的利益务必要发动这场以反击为名的侵略战争。
可白婉心不这么认为啊,她在朝堂上将“大义”、“君子”讲得头头是道,她也不想想在场百官都是女子,女人是天生的阴谋家,每个都像她一样脱线兰臻就完了!
枢密使虽然也是玩阴谋,可她们是军事方面的阴谋家,遇上白婉心之流的“君子”,她们的口才就不太好使,气焰很快就被白婉心给压了下去。
闹到最后,“理”还是被枢密使占了,白婉心的顶头上司门下令周瑾可不是傻瓜。
于公,门下省只是负责审议中书省的决策,跟枢密院完全不搭边;于私,她不想因为白婉心而让门下省变成朝中公敌,任谁都看得出安瑶的上书不但代表了枢密院,还是朝中高层的决策,政治辞令是一番学问,战争是枢密院说要打就能打的?刚才白婉心反驳时女皇的脸色是明摆着的不悦,很可能女皇也参在其中,跑去和女皇唱反调不是找砍头么?
尽管周瑾毅然地迅速将白婉心拉了下去,但白婉心那么一闹,朝堂上的气氛被破坏光了不说,即便出兵也不能出得像刚才那么理直气壮,若是朝堂上出了奸细把这话给传出去,很可能会留下诟病。
除了最初的一个月,我在兰臻呆了八年也当了八年的女皇,四姑婆一开始就让我认真向太傅学习治国之道,多年帝王教育的熏陶下我本人早习惯了站在女皇的立场考虑问题,近年归海家也逐渐放权给我处理问题,而今却碰上白婉心这等鸟事,如何不气恼?
说起来白婉心能稳稳当个谏议大夫当了八年可真是奇迹,她的性格可让她把朝上的大小官员给得罪光了,差点就要被人弹劾贬成小小的令使,所以她的儿子才会成为没几天活头的恭御侍,可白易思命好,正好碰上小女皇砍人砍烦了,不但留下了一条命,还能陪在女皇身边。
情势有变,一干老谋深算的大臣又开始计较起白易思的存在价值。
当今女皇不好男色,恭御侍是迄今为至女皇唯一允许靠近她身边的男子,虽然他的年纪比女皇大上十岁,但只要女皇喜欢,年龄就不是问题,没准能成为女皇后宫的一员,从长远考虑,不宜和白婉心闹太僵,只好暂时保留了她谏议大夫的职位。
代价就是我得经常受这蠢婆娘的气!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议的是兰臻扩张领土的大事,她乖乖当摆设就好了,插什么嘴呀!
“她以为孤不敢革她的职吗?枢密院的事是她能插手的吗?她老大不小了,上书之前就不能先动动脑筋,每次都等周卿给她收拾残局,她自己也该学着自量一点,若她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就为了当颗摆设,孤不介意将它砍下来,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二十八话 即将到来的成年
我一怒之下,将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在白易思的面前摔得粉碎,碧青的贡茶溅在他身上晕开了花,还有几块雪白的陶瓷碎片弹向他的脸,他不闪不避,鲜红的血从他清秀的脸上流下,他也不去擦,只是谦卑地垂首跪在我面前。
“请陛下息怒,卑职母亲有罪,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还让陛下烦心,卑职亦是有罪,请陛下降罪。”
该说是歹竹出好笋吧,白婉心是政治白痴,她儿子虽遗传了她的固执,但却很有政治远见,也知道他母亲有时候做事真的很没脑,何况自本小姐顶替女皇以来就很少再随意处罚人,看我生气到朝他丢茶杯就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先替他母亲认了罪。
固执的他难得向我低头,对着那张俊脸,我又气不起来了,他脸上的血痕还让我有点心疼,自觉下手太重并深刻反省,伤哪也不能伤到脸啊,他整个人惟有脸我看得顺眼,脸上若有了伤痕就真的没有一点长处了。(汐:=_=|||原来你是反省这个……)
我叹了一声,道:“算了,你母亲自有周卿给她提个醒,至于你就给孤回去面壁思过直到……直到脸上的伤好为止。”
“是,卑职谢陛下开恩。”
“下去吧。”
我又对左右道:“心蓝留下,其他的都退下,没孤的传唤任何人不许靠近。”
“遵命。”
众人恭着腰退出了御花园,我知道御花园外一定有一群侍卫严密把守,于是放心地拉着心蓝到我身边话起家常来。
“小姐,您是不想听恭御侍的念叨才让他回去面壁的吧?”
心蓝还是这么了解我,知道我最受不了恭御侍那张嘴,劝慰道:“小姐您放心,有伤在身的人本就不允许御前服侍,他这一去,没把身上的血灾之气褪尽是不能再到小姐面前的,您耳根也能清静上十天半个月。”
“如此最好,再听他念下去不是我砍了他就是被他念疯,真不知道以前的皇帝怎么受得了恭御侍的存在,还有那个白婉心,原以为好不容易不用再面对滟漓那臭小子,不想丢了一个又来了两个,明天就是‘我’十六岁的生辰了,他们还要来气我,他们母子这辈子是来找我报仇的,来找我报仇啊!我当初怎么傻到答应来当女皇,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不是人过的……呜!”
我抱着心蓝的手臂一抹一把心酸泪:“每天上完早朝就要批奏章一直批到晚上,中间吃个饭洗个澡什么也有这样那样的规矩,路不让走,只能坐皇撵,搞什么君无戏言,连玩笑都开不得,每天的行动范围只在皇宫里,好不容易祭天的时候能出宫了,身边却跟了成批的侍卫,还有黄门侍郎在旁边提醒该怎么做怎么做的……烦死人了!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寒雪衣当年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自杀!我……我也要罢工!”
罢工?那是什么?
心蓝轻拍着我的背道:“小姐,您千万别想不开,心蓝这些年跟在您身边,您的辛苦奴婢都知道,您先忍忍吧,再过些时候就会好了。”
“好什么啊!只要我一天还是女皇,这日子就没法好!”
想到这些年的苦日子,我的语气有些冲,心蓝也不气恼,继续拍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情绪。
“小姐,明天是女皇寒雪衣……也就是您十六岁的生辰,照兰臻的习俗来说,您已经成年了。”
“成年又怎么样?”我不悦地推开心蓝,“要我学懂事一点别做无谓的反抗吗?”
“小姐,您多心了,请您听奴婢说。兰臻女子虽说不用太早成亲,可女皇不一样,她肩负着延续皇族血脉的义务,这一代皇族血脉稀薄,先帝仅有女皇一个女儿,但女皇顽劣残暴,叛逆心又强……奴婢绝对不是在说小姐。”
你最后这句强调是多余的,我反而觉得有我的份了,现在挂着女皇之名的是我好不好!
“朝臣看在女皇年幼尚无剩余能力,一直没有勉强她娶妃,可两个月后就是女皇十六岁生辰,大臣恐怕不会再沉默下去……”
“大臣要给我纳妃了?”我兴奋得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
我想此刻我的眼睛一定比镁光灯还要亮,心蓝也受不住我的热情而将被闪得有点难受的视线挪开了。
“是的,因为皇族这一代的血脉太过单薄,先皇也仅有寒雪衣一个皇女,现在皇族急需一个女皇的继承人以为储君,而且比起当年的雪衣女皇,您的性格显然好了很多,至少您不会像她一样动不动就拿人砍头、杖毙,大臣在您面前也有更多商量的余地。”
哇,果然是好人有好报,人家好歹是穿来的,对动不动要人命的行为实在无法勾通,实在气到不行也只是“廷杖二十”以示“小”惩。
“因为怕您反对,朝臣们只在私底下紧锣密鼓地张罗选秀之事,宫外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全天下瞒的就您一人,估计会在您明日的生辰宴会上强行公布,由于朝臣刻意隐瞒,归海家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长老们很是紧张,想帮您阻止,可是一个归海家哪敌得过满朝文武,光是文官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就让人受不了了,加之这几年归海家对您约束颇多,已经有一部分朝臣对此表示不满,私下还有‘归海家以邪术蛊惑女皇’的流言,是以归海家在这件事上也不好开口,也不敢再频繁进出宫廷,只能在家里烦得焦头烂额。”
报应啊,报应!
“嘿嘿嘿,那些老家伙们也有今天啊!没理由光我一个人在皇宫里受罪,她们就能安心在家享受皇恩浩荡,终于轮到她们头疼了,太爽了,啊哈哈哈哈!”我全无形象地捧腹大笑,总算让我等到她们作茧自缚的一天啦,我高兴呀!
心蓝对我有点类似发神经的表现很是无奈,但也表示理解,心蓝自我进宫起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这些年在宫里憋的气她是最清楚的。
看我笑得有些忘我了,她好心地提醒道:“小姐,关于选秀的事,归海家长老们今早偷偷捎纸鹤飞进宫来让奴婢给您传个话。”
“嘎?”那些老家伙们又有什么阴谋?
“朝臣这次是铁了心了,归海家也不能强压,那些秀人您非收下不可,可是长老们希望您能继续保持女皇的威严给朝臣一些脸色看,免得他们以为您好欺负。”
这是当然的嘛,要是她们以为可以骑到我头上就大错特错了,即便她们把数不清的帅哥送到我身边,本小姐为了面子还是要压压她们的气焰,免得她们尝到甜头就越干越放肆,有一天我的权利被她们给架空就惨了,恩威并施才是为王之道。
“无论您用什么借口推脱,最好别去理睬那些秀人,把他们丢在后宫里就好,千万不要行房,免得让别人知道您的性别,这一点那些爱面子的文臣想必也不敢在这事上勉强您,长老们会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个理由将您接出宫暂时避避,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不暴露您的身份,也许您可以不再进宫扮演女皇了。”
“……”
“这样您就不用再担着女皇的担子了,小姐一定很高兴吧……呃,您的脸色怎么更难看了?”
O-O|||
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不是让我空欢喜一场吗?
我的热情顿时熄灭,只余下周身黑线堆出来的阴霾,冷风呼咻呼咻那个吹呀,雪花夹杂冰霜那个飘呀,我泪哗啦哗啦那个流呀,心都凉啦。
莫非我这辈子就是看着帅哥不能碰的命?如此烂命一条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大不了我下辈子自己找个能泡帅哥的好胎投,把一个两个只能看不能碰的极品帅哥往我身边推算什么意思嘛!
我趴在石桌上,无比怨恨地咬着紫龙袍的衣袖,都是女皇之身惹的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