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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只触手,也在她的“照料”下,渐渐又消失了——不过,没有她的照料,律令也不会“康复”得这么快。
有时候,“伤得不轻”的律令躺在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总有一种这是我妻子,我们已经老夫老妻的错觉。
但她又不仅仅是妻子,这个女人,从来不会楚楚可怜求他保护,甚至不曾对他道一次害怕,撒一次娇。面对再大的风险再大地浪,她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缩在男人怀中。
无论风雨,她总是和自己携手同行,英姿飒爽。
不依附,不牵绊,果决而少悔。
这些叫他爱,却又叫他怕——这个女人太独立,总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他。
“一挂油。”最近她又叫回他一挂油,愈发让律令觉得亲切。他幸福而喜悦地投过去目光,笑意满满:“阿灵,什么事?”
“你如今伤也好得大半,我……也该回去了。”
“回哪里去?”他吃惊,他难道不是和他一起出走的?
“回归墟。”律令吃惊,辛灵眼中也是惊讶。
“哦。”律令不能掩饰的丧气一叹,原来她不是和自己一起走,她只是下来送他一程啊——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成仙。
“好!”他从床上下来,辛灵忙去搀扶:“一挂油!”
“阿灵,我们去喝几坛酒,且作饯别!”声如雷鼓,极是决心坚定。
※ ※ ※
这酒家几十尺高楼临海,海风很大,吹得人自生豪迈。白浪滔天,一浪涌着一浪打来,看着不大,但若走近,必然是从头到脚透湿。海上偶尔有几只船,也是颠簸起伏,倒是那些船家,唱些号子。辛律二人一直闷着饮酒,心里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些船号子明明唱的是不相干的东西,却偏偏好像唱进了二人心里去。
又觉得称心却又觉得难受。
置酒临沧海,同心与我违。
“喝酒!”律令喊道,自又灌下去一坛。这人间的酒,以前喝着都无什么味道,今日却不知怎么这么大劲道,叫他人醉了,心里也醉了。
摇摇晃晃,尽要不胜酒力坍于桌上。
“一挂油。”辛灵过去扶住他,一把夺过酒坛道:“不能再喝了。”
律令跌在她怀里,抬头正好仰视着她的脸庞,醉眼朦胧中,他心里也迷迷糊糊。
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吻了上去,从下封住辛灵的双唇。
律师兄的吻滚烫,好生熟悉,就像……不,不像,只有一个妖怪曾经吻过她。
律师兄憨厚爽直,一点也不像那个妖怪。那个妖怪霸道却让人以抗拒,那个妖怪,夺去了她的心。
“律师兄!”她冷静地推开了他。
“阿灵,我喜欢你。”律令的唇一离开辛灵,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若为你牺牲,我也无悔。”她顿了顿,还是狠下心来:“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立即改口纠正:“妖。”
“那你岂不是要为他堕入魔道?”律令的表情,看似痛心疾首,实则……
“断然不会,他若危害人间,我定当斩杀了他,绝不犹豫。”
见律令沉默,望碧天无际,她终究难得一次,直面内心:“师兄堂堂仪表,凛凛一躯。我对你是同甘共苦,是肝胆相照,是离不开的生死之交。世间百种情,我对师兄皆有,却独独没有的那一种,给了他……”
“那如果冥狱和我合二为一呢?”
47、一战归墟(上) 。。。
“师兄说笑了,师兄如何会同那种魔头,合二为一?”她笑笑,律令这个玩笑,可是开得不着边际了。便清清嗓子,严肃起来说道:“倘若那魔头真的附了身,占去了律令兄的身子,我定将他从你身中抽出来,两剑下去,一剑斩首,一剑刺穿。”又浅浅笑了一丝,苦味自知:“辛灵就是豁出自己性命,也不会叫冥狱伤害你半分。”
“呵呵。”律令也讪讪笑笑,亦带着苦味——她心中想,果然只有律师兄懂我。
却不知,律令笑的是另一番不是滋味。她要将他从自己身子里抽出来,两剑下去,一剑斩首,一剑刺穿?
到真像极了那日斩杀公鸡的招式,只是不知是否同那日一样决绝?
“阿灵,我们再喝几杯。”律令舍不得这个女人,却又带不走她。
奇怪了,再喝,想醉,却怎么也不能醉了。
“阿灵啊,你可愿不回去,同我一起走?”
她摇摇头。
律令便笑笑,早料到是这个答案,心里到竟能坦然承受——只是忍不住问。
“阿灵啊,那我们就再来喝几碗!”
喝了数坛,他又忍不住开口:“阿灵,你看这海茫茫,雾茫茫,我若乘一舟远去,正是碧天无际水长流。”
对面坐着的人,却是沉默,良久,缓缓撞过来一碗酒,洒出数滴:“一挂油,我们再喝几碗。”
辛灵毕竟是女孩子,又好喝酒,不久便有醉意了。却见律令还在喝,不扫他兴,亦是因为舍不得,她便也一直撑着继续喝。
“咚——”律令终于“倒”在了桌上。她不清不楚中见着,要去扶他,头上却是晕晕忽忽,终也“咚”一声趴在了他旁边。
良久,等她从醉中入睡,伪醉的律令方才睁开眼睛。见辛灵的脸就在自己眼睛旁边直面,她双颊红红,就是绕着的粉,开着的花。看了又看,目光缱绻难移。
还是挪开,趁其熟睡,离席远去。
滞步,回头再看一眼。终果断踏出步子下楼,亡其所在,叫她再也找不到律令这个人。
※ ※
待到辛灵醒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瞧律令,却发现酒在,碗在,旁边的位置上却是空空荡荡,律令早已不见踪影——他知她不舍,便连最后一眼,也不给她望。
世界上最交心的知己,就这样各奔天涯。
辛灵没去追,因知定寻不到。
她反而返回了归墟。
才上瀛洲,那苍鹫就盘旋过来,竟比公鸡先到——如此只剩她,是自己唯一的主人。
不管这坐骑是不是为师兄挑的,他都带不走。
轻轻抚摸苍鹫的羽毛,又抱起公鸡。
却发现诸位师兄,皆是手持兵刃法宝下来。她一路往上走,他们却是一路往山下下去。
“师兄,发生了什么事?”辛灵左看看,又瞧瞧,终于忍不住发问。
“唉。”一位弟子被她拉住,抖抖袖子,白衣也跟着飘。他着急又无奈地叹一口气:“辛师妹,你快上山去吧。此事与你无关。”
“灵儿,你怎么才回来?”前面人青衣方巾,正是掌门师傅陆焕。他见辛灵归来,急忙赶来:“镇魂被打碎,海上又有妖怪为非作歹。为师同几位山主商量了一下,决定派这归墟里所有的童男,全部下山去寻碎片,将那万枚碎片皆带回来。我和你师叔再发功,看能不能将纯阳镇魂重新还原如初。”
瀛洲禁情禁欲望,男弟子皆是童男身。怪不得她的师兄们,全部都下山入凡尘——就算不是童男,亦不得不混迹其中下山,不敢暴露啊!
“灵儿,为师和诸位师兄走后,这瀛洲便交由你掌管,为叫你邹师姐辅佐你,定要小心谨慎。”
那邹师姐,就是以前一起同她去吴峤参加比武的邹娉婷。
当年同去的还有律令,只是今天夕安在?
“灵儿?”陆焕见她走神,稍有不悦。
“是,师傅。”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徒儿定当与瀛洲共存亡,不负师傅所托。”
“嗯。”陆焕啧啧欣慰,态度立马就好了起来——他对辛灵总是特别的宽容和偏袒,就像宝贝。
※ ※
五山的男童子,在七日之内,尽数下山去。吴峤允许结发做夫妻,方壶多女将,这两山还有些人。像岱舆和瀛洲,都是山主领头下去搜寻,女弟子又少,皆是人烟寥寥,整座山都空空荡荡。
瀛洲里便有女弟子抱怨:“山上人这么少,清净得无趣。”
“哎呦,你还好意思抱怨。抱怨的时候想想蓬莱吧,听说方师叔下了山去,如今那里只剩得两个人。”
“要不是看她是个东海公主,蓬莱怕是一个人也没有吧,那才是真好呢!”
“呵呵,蓬莱里面,不是还有个沈道长么?”
“呵呵。”
“嘘——”
“呵呵……”
“辛灵来了!”一女低喊,本来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弟子,顷刻间做鸟兽散。各忙各的,仿佛从不曾攀谈。
她却早已听到,只不道破。依旧神色不改地从她们身边经过,遇着一个人,便礼貌地点点头,敬若宾客。
“咯咯咯——”只有跟着辛灵后头的大公鸡不讲人情,冲她们乱叫。
“辛师妹,辛师妹,不好了!”五六个女弟子,踉踉跄跄爬上这边来,白衣都跌了一身的尘。
“怎么了?”辛灵急忙赶过去。
“有,有妖怪杀进归墟里面来了。他,他先杀来的就是我们山。”
“是何方妖怪,如此猖狂!”辛灵愤然暗剑,就要下山去迎战。
“方才被他杀了的师姐里,有认识的,说他就是妖王冥狱。”
“快去吴峤方壶通知两位山主,另外两人,去岱舆和蓬莱,告知她们小心戒备。”辛灵不假思索地吩咐,又抱起公鸡,交给一名还比较熟的师姐:“这只公鸡,且托师姐带到山顶上去,和苍鹫一起关入我半勺洞内,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让它们下山出来。”
“是。”众女弟子皆警觉起来,各自应诺,托付的师姐也将公鸡收了。却有年长的一位,抬眼欲言又止:“可是……师妹你?”
“我先下山,去抵挡那冥狱。”
“哼,说是抵挡,只怕那冥狱,是寻她而来。”
“嘘!别说。”有女子小声嘀咕,便立马就另有女子出来制止。
辛灵还是听到了,这一次她没有装作未闻,而是狠狠回头,瞪着那说闲话的女子,眸色如狼。
“辛灵会以自己性命抵挡冥狱,拼死誓杀。”她用最响亮地声音出口,是说给那女弟子听,说个众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誓杀,誓杀,誓杀——因为声音太响,不断在山间回荡。
大家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神色的辛灵,一下子都愣住了。哑口无言,避开她的目光,跑也似散去各处戒备。
“咯咯咯——”她不顾公鸡唤主,毅然下山。
赶下去的时候,冥狱早就杀得山下尸体横陈,血流遍野。
辛灵远远地就看见,谁拦他,只是轻轻动动手指,化一道闪电般的亮光,那些女弟子们,就全部被划掉了脖子,割头在地。
这闪电,比当年他在东海岸边杀人杀仙,要快了数十倍,且更加具有威力。
满目都是惨死的同门,就像当年那些惨死的亲人。
“魔头!”惨案之上又添惨案,血债上头又垒血债,辛灵心头窜起怒火,烧得她拔剑御空,赶到前面去。双臂一挥,挡护在最前面那一排师姐前。冥狱本来已划出了一道闪电,见是她来,急忙收手将闪电偏侧,却正好撞在她的双剑上。“噼啪”出了火花,却很快消融——到好像这闪电和剑是一家的,不肯争斗。
“魔头,你竟敢杀到归墟里来!”她觉得,冥狱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冥狱却看着她,愣住数秒。明明只分别几日,为何心里会感觉如此酸楚,又如此甜蜜、
也许,他的生活已满是这个女子,若身边没有她,他又算什么?
却很快镇定下来,恢复了来这的本意,散漫昂首:“这三界内都是本王的,本王为何不能来?”
“那你为何大开杀戒,如此残害无辜?”她不肯降下双剑,在空中质问道。
冥狱冷哼一声,傲然扬头,碧眼里寒光凛冽,唇角带着不屑,其言冷酷而慑人:“凡是违逆本王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