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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像是师傅的……”敖寒冰眼睛还在不住地往山上瞟:“可是师傅从来不会这么激动和仓惶。”
“是师傅!”她突然手指着天上叫道,龙太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白衣白鹤入白色云端,不是眼尖,根本看不出来。
“师傅这是要飞去蓬莱?”龙公主把太子手一拉:“相公,我们快去蓬莱!”
“唉,小冰。”太子把她一拦:“守住瀛洲,才是对你师傅最好的交待。你难道也想这里变得跟方壶一样,树枯花凋,恶臭黑天?”
“……嗯。”
****
冥狱孤闯蓬莱——他本来可以直接飞过去,却选择了一步一步走。
走一段路,脑海里就会回忆一些来之前的事情。
“丞相,今日本王带群臣去攻,你要务必把妖界守好!”
“微臣恳随大王出征。”
“不行,你留在这里!”由不得妖相辩驳,他立马就回绝了他。低沉下声音,轻轻说道:“楚儿还小,需要丞相的照顾。”
妖相一下子急了,仿佛心里的担忧得到了验证:“大王难道想……”
“想什么?”冥狱咧嘴,哈哈大笑:“不错,本王就是想要三界一统,将归墟也收入掌中!”他沉默片刻,继而眯起双目,缓缓说道:“丞相,今晨,本王去祭拜大哥的王陵。”
妖相躬身站在一边,看他的大王神情认真,不苟言笑。
“本王在大哥的陵前告诉他,鬼方一族,将在本王手上达到极盛。三界一统的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
“大王神武,一统三界是迟早的事,但此去万一……”
“没有万一。”他侧过头来,像看着妖王,又像看的不是他:“父王是错的,什么仙魔共处,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顿一顿,唇动动:“想只手遮天,那手必定是一只血手。”
冥狱边走边想,转眼已至峰底,不须抬头,就能感觉到上头的气息流动异常,归墟必已严阵以待。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什么破阵。
他便冷哼一声,眼一闭,身影在峰底消失。
再出现,就已经是在峰顶阵前。
略略偏了头,一双冷厉的碧眼斜看她们。
李震见魔头上来,就是这么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心中怒恨,不由高声向他挑战:“冥狱,今日归墟之阵,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呵呵。”他邪戾地冷笑几声,下巴又扬了几寸高,幽幽说道:“你们掌门都没有说话。”看都不看李震,调子里带着无尽的鄙夷:“你小小一个不入流的山主……”袖子向下一挥,眸子现出寒光:“岂可同本王讲话!”
李震刚想斥骂,却听见辛灵开口,不温不火道:“那好,我来同你讲。”
冥狱看着她,带几丝玩味地挑眉,嘴角也同眉毛一个方向挑起。
“今日归墟之阵,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她要讲得话,竟然是把李震的话重复了一遍。边说着,身体的力量在不自觉往双脚上使,仿佛想确保自己在这阵心站稳生根。
也不知道冥狱心里是如何在想,他面上只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狂妄地告诉她,让她听好:“无论是什么阵法,落在本王手上,都如摧枯拉朽一般。”
他的确向来最瞧不起阵法,面对人数越多的阵,往往自己起的杀心越重。
以一敌百,像割草般让敌人们迅速失去性命,而后看也不看的转身,轻松自在离去——这样的场景,为冥狱所钟爱。
他能从中找到愉悦。
辛灵任他在那里张狂,眨了眨眼睛,反手将双剑深插入地里,裂土而入。心里默念着口诀,掌中运气起来。
自己体内的真气,渐渐以一种奇怪的顺序和方向运转起来。她也能渐渐感受到,大地里也有数股浑厚的真气,和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走一样,完全恰合。
整个阵由内到外,忽生出无数的光辉,极为耀眼。
这白光也射向冥狱,刺灼着他的双目。他也不急,缓缓闭了眼睛。
然后,霎时间爆出了八千触手——是的,八千,连那最后两只也长好了。
都只在一瞬间,连慢慢腾空,由真气变化成妖魔的时间也不见。
蛇头阴森,狐首魅惑,狮头怒目,虎面低吼……每一只妖兽,都要比以前更加凶恶和狰狞。
他身边渐渐也起辉印,竟与归墟之阵光芒无二。
只是阵光是澄澈的金色,冥狱身边的光芒,却带着不算薄的浑浊,似灰非灰,似黑非黑,抹不开。
他身子并不靠近归墟之阵,只把八千触手伸长,往那阵里杀过去。
却越杀疑心越重。
这些归墟弟子,修为并没有到肉身不坏的境界。可不管他怎么杀,却每一个人都可以即刻复原。他砍了她的头,她就立马长出一个,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他戳穿了她的心,那窟窿就迅速的合拢,连一点疤痕都没有,连破损的衣衫,也会顷刻完好如新——简直比他触手的重生能力还要厉害。
究竟是谁,给了她们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且,整个阵都是在不断变幻。乾、坤、巽、兑、艮、震、离、坎的位置,都在交错而没有规律的变化。
他便心分三份,一份保持着攻击,一份警觉地不让自己的正身靠近此阵一步,一份在思索这归墟之阵该如何破?
破阵,须挑生门命门,以不变应万变,那便是这阵不变的地方!
他其实早就发现,这阵内,有一处地方,有一个人的位置,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他突然收回了全部触手,缓缓向阵内走去。
九十九名弟子,毫不犹豫轮番在攻——却都被触手打退,进不得身。
但由于她们都是不坏之身,冥狱还是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为自己打通了一条通往阵心的路。
步伐稳健坚毅地走过去,视道两侧所有人为无物。
辛灵见他过来,不由有些颤。她既要保持双脚不移位,还不能让双剑离地。
面不改色,其实手心里全是汗。
冥狱忽伸两只触手射来,正是九头鸟和九尾狐那两只。
它们一只潜下,九条白狐大尾,似要缠住她的一双脚踝。另一只触手上九只鸟嘴,则一四一五,分作两个方向啄去——它要去衔起双剑。
辛灵心中一紧,掌心往下加力,亦把自己的双脚强行往地下沉。
却觉得脖子上一凉,原来冥狱后背脊髓上伸出的那只似龙似蛇最粗的触手,已经探至她的脖子。
它张开血盆大口,将她雪白细长的脖项,整个卡在嘴中。它只有把上下颔轻轻再合一点,利齿就会刺破她的喉咙。而此刻,这怪物却并不动作,只是拿舌头不断地在她脖子上来回舔滑,流下它自然发散的黑色涎液,不断带给她凉意,直发散到整个身体。
它边舔着,边发出阴森森的兽音,好像是一种变态的享受。
辛灵不由得偏过头去。
却突然听见咫尺的地方,传来一阵歌谣。
因为是眼前的人所唱,所以她再不想听,不敢听,不要听。还是字字入耳,然后入心。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说过的话,就像风中吹响的铜铃,又重新回荡在她脑海里:被律令紧紧搂住的自己,不胜娇羞,面红耳赤听他说着情话……
“如果见不到你……那便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听说这诗是可以唱出来的……”
“那我以后学来,唱给你听。”
这一刻,她心里被歌声包裹,不觉忘了面庞下还有恶心的兽首在不断舔噬,抬起头来直视冥狱。
苦笑的他,恰恰好唱到:“……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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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困,想请个假明天休息一天,可以吗?
75、三战归墟(下) 。。。
他的触手又要去抽剑,立马被辛灵按住了剑柄。
“阿灵,你要用这剑阵杀我吗?”
辛灵对着冥狱刷白的脸,他问得很平淡,但那漆黑眼眸中瞬间流露出来的东西,仍然深深撞进她的心怀,有那么一刻,甚至无法呼吸。
她心底最后一次出现挣扎,是那种不顾一切只想去拥抱他的绝然。
几乎令她崩溃。
当年的庄淡宜,也是在这一刻开始,不再管身后的一切吧……
她的心境,辛灵到此时,已是能十分便有十分的体会,那是深深让人陷进去的痛苦。
那才是真正无底黑暗的归墟。
庄淡宜啊庄淡宜,她突然在脑海里勾勒出这样一个女子,温柔,却决绝。
自己不是庄淡宜!
她的名字叫辛慎娘,字灵。
突然惊醒。
最终理智接管了挣扎,辛灵的眼神已经平静下来,只余一丝痛苦。
“自然。”她淡淡答道。
“呵——”冥狱笑出了一声。虽然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是不寻常的温柔,但冥狱知道,她已经回到了归墟掌门和自己死敌的身份。
“那鬼方蛮,你要毁掉这剑阵吗?”辛灵也问她。
“自然。”冥狱双眉弯弯,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可那双眼…… 他似有意无意,用触手遮挡住半张脸,眼垂下去,可那双阒黑眸子里现出的血丝,是掩饰不住几乎要将他吞没的东西。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这句话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再也抹不去。
她微笑着,感受着自己的真气,一点一点融入这归墟,好像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呢!
哪怕那触手还掐在她的脖子上,她还是笑着挑起双剑,那两只触手旋即松开,反手一带,双剑重新回落到剑鞘中。
接着,辛灵运起了最后那一道口诀。
李震告诉过她,那才是致命一击。
白昼忽然如漆,圆月当空,倒影不偏不倚落在那半边水上,与那口井位置遥相呼应,加之半池池塘半边陆地,阳鱼阴眼,阴鱼阳眼顷刻重现。
比往常黑夜里,多了一分令人慑怕的肃穆。
突然,她脚下跨着的池塘和陆地的边界,突然裂开,成为两处悬崖的边缘。
一池池水忽作瀑布,千尺万尺而下,全汇入下面死寂的深渊中。
任你再浩荡碧波,顷刻干竭。
冥狱敏捷地跃起,将数百只触手犹如树般生根在悬崖两侧,支撑着自己,悬在空中——还有白来只触手丝毫不乱,继续有条不紊地攻击阵中弟子。
反正触手这个东西,他还有很多。
冥狱低下头看,见自己和辛灵的脚下,是一道裂开的大壑,宽百丈,长不见两头。壑底听不到任何声音,却能感觉到无穷的力量,似乎在把他往下吸,使他不得不拿出十分功力与其抗衡——他瞬间明白,这底下连着归墟。
或者说,这底下就是归墟。
“冥狱,你放过她!”一声带着颤动的喊,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尊傲。
辛灵寻声望去,心感不好的一沉。
方羽青驾白鹤直入阵内,在陆地上停了下来。然后他如爬一般从白鹤上爬下,倏然跪地。一对膝盖重重磕触到地上,膝上的白衣也被折起了皱纹,落魄失魂。紧接着,他的头,也缓缓垂下,无力地乞求道:“冥狱,我求你放过她。”
“师叔!”李震不禁在阵中大吼,想要去拉他,却怕乱阵不能去拉:“师叔你起来啊,不要折了我们归墟的志气!”
方羽青却仿佛没有听到的跪着,他用卑谦地口气说:“冥狱,我知道你我世仇,你要的,就是我这一命……我愿意自己以命偿你,来换慎娘。”
因为心急过来,在白鹤上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