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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认为事态有所转机的重渊大喜,连续又同旱魃一道灌入灵力,以求进一步压制。谁料此时,小小握着太虚的手忽然猛然一挣。
一道来自地狱的诡异黑焰冲天而起,直接碰撞在那法阵之上。阵外二人皆是后退半步,抬眼看去,清白的法阵之内,黑色火焰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如同盛开的黑莲一般盛开在法印之上。
眼见法印之上的灵气越发淡弱,重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发丝微垂,看起来很有些狼狈。
而此时的小小的手缓慢而机械地举起太虚,双手被太虚散发出来的罡气所灼伤,留下道道血痕,她的身体像是被人无形之中控制了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诡异。
太虚终究是太虚,以那千年玄铁制成,无坚不摧,削铁如泥。
“铿……”一声,法印终于暗淡,在太虚的冲撞之下,跌成碎片。而重渊后退半步,却见一道白衣身影绕过他的肩头。
手中黑剑微转,硬生生收下来自太虚那猛烈的罡气。两剑相交,金戈不断,而交割的剑气相互撕裂着卷起一地飞沙走石。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虐,不知道我这个程度的虐不虐得到乃们,一脸血……昨日没有评论啊……我是一个人么……
☆、往生尽付叹息
激烈碰撞之间,小小的脚尖擦着沙石后退数步,握着太虚的手微微颤抖,自伤口留下的鲜血沾满了整个剑柄,使得这把本是吸收醇正仙灵罡气的神剑变得有些邪肆鬼魅。
两剑交错,旱魃手中的魔剑似有铮铮鸣叫之意,如雾一般的黑色罡气环绕在剑身之周。此时,小小抬开无意识的双眸,没有一丝迟疑,又再度持剑迎来。
白中泛黑的罡气缠绕撕扯着她的发丝冲天而上,如同地狱恶神一般,她微垂的眸子轰然睁大,一丝血红划过后迅速泛滥开来。
剑柄高举,自下朝上的煞气驱赶着乌云,几道惊雷自云层中出现,金黄色的雷电之力缓缓聚焦在剑锋之上。
“九煞惊雷破……”
度厄呆立在一旁,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这九煞惊雷破乃是魔界始祖无量魔尊的成名杀招,集合九阴之煞灌以自身精血注入剑中,能够呼唤九天惊雷,其力量极为恐怖,若是使上十成力便能够毁去一个大罗金仙的法身。
太虚不断吸收着来自九天玄雷的电击之力,剑身已从赤红转变为红中带金,一条条细密的金纹在剑身上浮现,形成一道诡异的法阵。
度厄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为一介初出茅庐的小神,撇去心头惊骇不说,得以见到这种万把年都见识不到的魔剑阵法,其实心里还是很雀跃的。
只是今次能不能躲过这一杀招还是个问题……想来,度厄的眸中又划过一丝怅惋,
面对越来越逼近的惊雷之煞,旱魃只是静立不动,面色平淡,而眼神却穿透层层阵法看入了阵中人心中。
小小只觉心头一震,隐约拉出几丝神智回来。定睛一看,那交错纷繁之间,有一人立在尽头与自己对望。
那人乌黑的发随风扬舞,历经千万年依旧不败的俊美威仪。往日的思绪纷至沓来,如雪花片影一般交叠在她心中。
“大人……”她颤声道。
这时旱魃手中的魔剑高高扬起,自他身上绽放出几十道极为绚丽的白色火焰,火焰烧至剑身,黑与白交错之间,颇有几分哀婉的缠绵。
头顶一半流云聚集在那太虚上空,而另一半则缓缓汇聚到魔剑之边。
旱魃闭上双眼,一手举剑,一手捏诀,红光一闪,他额头密密麻麻的符咒一个个迸射出来,烙印在那魔剑剑身。
魔剑清啸一声,一时间法光大盛,众人只觉得自地心传来十几道银柱扶摇直上直冲云霄。每一道银柱周围,都环绕着一圈又是一圈的符咒。而自银柱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朵硕大的银色莲花。
花瓣一开一谢,瞬息万变,而旱魃立于这法阵之中,发不风自动,携刻符咒的白衣翻飞,竟让人有一瞬间失神。
“这是梵天莲花阵!”重渊惊愕之下,手中捏诀的双手微微停顿,定睛望向旱魃这才大惊失色。
“神君,小仙才疏学浅,不知这梵天莲花阵的出处?”见一向老神在在的神君露出这样吃惊的神色,度厄也跟着抹了一把虚汗,心道,这次一役,恐怕自己的仙龄得折损不少才是。
“你可识得梵天印?”重渊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度厄点头,“可是那西方佛境的至上仙诀?!”
重渊点头,又道,“你再看看那旱魃额头!”
度厄闻声望去,见那硕大的梵字符烙印在旱魃的额头,不由得惊诧万分,一口气没提上来,当下撅了过去。
昏迷之前的唯一想法便是……他这个度厄仙君的差事回去就得撂担子不干了,身家性命要紧为上啊!
而此时小小引来的九煞惊雷阵终于齐备,只听她一声呼喝,万千玄雷被一道黑色旋风逆卷在一起,自剑身脱离,指向旱魃所在的梵天阵袭来。
雷电夹杂着浩大磅礴的气势向那株硕大的银莲劈来。
“神君!女魃这一击下来必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一发不可收拾啊!”晕倒片刻不知何时醒来的度厄小仙,在备受惊吓之余终于抛却等级观念,冲着立在一旁手上无丝毫动作的重渊吼道。
谁料静立在一旁的重渊竟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九煞惊雷阵一出,即便是大罗金仙也阻挡不了,其力量之绝,又不是我等可以抵挡得了的。”
话音未落,却是凝眸看向莲花阵中的旱魃。
惊雷在云层中形成一条金龙,咆哮着向银莲砸来,法光冲天,一连激起绵延数十里的云层,卷起飞沙无数。
天地皆是剧烈动荡不已,金光银光盘旋在一起,直冲云霄。无数惊雷在耳畔绽放开来。
重渊拢指,青芒化作一道结界,而度厄隔着碧色的结界,看见无数道玄金色的惊雷如同点点流星一般坠落在地上。
而半空中的银莲虽承受雷击却越开越盛,每受一道雷击,便开出一般银色莲瓣来,银光衬托着金光越发摇曳生姿起来。
天地之间,灵泽瑞生,度厄只见来自昆仑墟之中无数纯白灵气在银莲的召唤之下飞扬至半空之中,缓缓填入那银白的莲心之中。
如此奇景,他是见所未见,为所未闻。
魔剑竟能召唤出昆仑境内的瑞泽仙气化为己用,恐怕他有生之年,只得见过如此短暂的一次。
直到历经千百年之后,当这段历史成为仙魔两界封存的秘辛,而他也终于历尽天劫成为令人敬仰的上神之后,当有好事者问起这个故事之时,度厄只是捧着茶盏,眯着眼远望那九天玄霄之上隐隐泛出的金芒幽幽叹了一句。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世上之有一艳事,足以让天地变色,说到底仍是那月老那厮瞎配红线害得……
银莲不断吸收着玄雷的能量,而不断吸收进入莲心的仙泽便化作一株株小小的莲花冲小小那被玄金色煞气萦绕的身体之中钻去。
茫茫法阵,一朵仙泽实在起不到任何用处,殊不知点滴之水可以穿石,当无数道来自昆仑境墟的至纯仙泽笼盖在那九煞惊雷阵之上。
煞气愈见削弱,而此时旱魃却跃然而起,只身闯入那惊雷阵之中,任凭余威未消的玄雷自他身边炸开,却连结界也未开。
他白衣被一道道黑气侵蚀,但脸上依旧如同万年玄冰一般,不动声色,似乎任何苦痛都无法近他身一般。
魔道修心,以极端的坚忍不拔著称,而如今度厄终于见识到了。
天地之间,能够赤手空拳将太虚打落下来的,想来只有这一人罢了。
红光微瞬,太虚之剑狠狠插入地中。而阵法渐虚,旱魃立在小小面前,半开阖的银莲在他背后摇曳生姿。
眼前纷飞的雪花终于化作那一日的杏花飞影,小小的双眼逐渐清明,却是极其痛苦地对旱魃重复着。
“大人,杀了我……”
她神识在混杂之间,早已不能自行控制,想来终究是晚了一步,煞气没入骨髓,渗入她精魂。像是方才那样如九煞惊雷阵的杀招,她能够一刻不停地再度出招,直至她灵力枯损耗竭才能作罢。
所谓天煞星,便是一刻不停地杀戮,直至自己力竭而死才可作罢,如此一来,她又怎能放纵自己?!
不,眼下操控自身的人还是她尸小小么!
小小微垂的头轰然抬起,方才消下的黑纹又再度蔓延自脸上,她脸上狰狞之色再起,眼瞳由黑转红,又从红转黑。
她想必是忍得极为辛苦的,以至于唇角都渗出黑色的血来。
“大人,快杀了我。”她对着旱魃,眼角渗出血泪来。再不动手,她的意志便要彻底被磨灭了,到时涂害苍生,罪孽深重,更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大人……小小颤抖地双手抚上旱魃如玉的面庞,如同往日一般,细细研磨着这张脸的模样。大人还是这般好看,好看极了。
只是此番灰飞烟灭,竟是连半点痕迹也不能留下了……
旱魃任凭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她掌心的鲜血自他脸上蜿蜒而下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小小直视他黑沉沉的眸子,如玉一般内敛沉稳的色泽像一潭深泉,而深深的波澜正从那水面蔓延开来。
“不要。”他对着小小开口,一只手环过小小的肩头,将小小紧紧抱在怀中,就如同他无数次有意无意抱她一样。
“大人,我若是以后不在了,你会去找花姑娘么?”小小心满意足地靠在他宽广的肩头,半张脸满是交杂的血泪。
久久不闻旱魃语,小小挣扎着自他肩上抬头,“大人?”
一只大手复又将她的头按回肩上,半晌,小小方听到旱魃轻声道,“不会。”
“这样就好呐……大人。”小小幽幽叹息着。
生息越发减少,小小伏在旱魃肩头,双眼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一点点从脑海中抽离,她只听自己道,“九尾,它跟了我两世,还请大人好好照顾它……”
旱魃点头,抱住她的手缓缓地加重。
小小咳嗽两声,又嗤嗤笑起来,“大人,上天是不是看我觊觎你想要染指你才让我死呢……”话音委顿,只听她气息孱弱地道,“可是小人即便是死了,也喜欢着大人呢……”
最后的一声叹息化作清风悠然散去。
旱魃抱着小小的身体从半空中旋然而下,半跪在地上,静立许久,如同雕像一般,无声无息。而周身环绕着黑色罡气无人可及。
重渊叹了口气,隔着结界对他说,“她生魂已死,如今留在体内的煞气很快便会苏醒,你……”
话音未落,躺在旱魃怀抱里的小小猛然颤动起来。脱离旱魃之手,她的身子静静漂浮在半空。而远在千里的太虚像是听到她的召唤一般,拔地而起,重回她的手中。
重渊心头暗叫不好,正欲祭出昆仑镜,却见一道黑芒一闪,再一看,一柄魔剑自小小胸口刺入,横穿了她整个身体。
剑身横向一转,无数道雪白仙泽齐齐灌入小小胸口的裂缝之中,而她身上的魔气则似一寸寸被逼出体内一般,缓缓地流泻在虚空之中。
重渊见状,手中昆仑镜自半空中抛去,镜子跃然于小小头顶之上,将那煞气尽数吸进,缓缓净化。
旱魃立在昆仑镜之外良久,目不转睛地将小小看在眼里,像是要将她一寸寸携刻入灵魂之中一般。
重渊转头,“她的尸身我要带回天界复命,你有意见么?”
旱魃不语,抬手一划,小小垂在腰下的半截发丝滑落到他手心,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半截头发丝揣进怀里,表情珍重地如同对待什么珍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