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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只留下一片激战过的痕迹,萋萋芳草像是心里的孤寂,不知不觉间竟长满了整个荒野。可以看见不远处,非鱼带了一小队妖族赶过来。
几肆看了眼纪无涯,示意她是该走的时候了。
纪无涯踏在夜华剑上,回眸对几肆浅浅一笑:“花几肆,其实我还是羡慕你的。”
几肆一愣,只见夜华的光芒破空而去。
她紧泯着唇喃喃道:“或许下次见面就该是我们刀剑相向的时候了。”
想罢,她转身负手迎着非鱼走过去。
“非鱼,传令下去。今后宫里上下若遇到昆仑冷千绝,杀无赦!”几肆丢下冰冷的一句话,化作紫光朝方向移花宫飞去。
非鱼应了,吩咐手下将重伤的宫众带回去,烟栖暮也没多作停留,紧跟着几肆也走了。
流银殿中。墨冉痕还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覆在脸上,呼吸平稳,看起来睡得很是惬意。几肆半跪在床边,趴在床沿上看他的睡颜,只要见到他。她的心便可以立马平静下来。如此,便是先前被迫放弃的一切,曾经的执着,也似变得模糊不堪。
她想着,目光投向窗外。一只手触到她脸,她下意识地抓住,回头见墨冉痕在床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移花宫总有一日会和八派对决,到时她便不能再顾往日情谊,对八派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对墨冉痕笑了笑,侧身如猫般躲进他怀里,眼前浮现一个玄衣翩翩的少年。莫轩寒,此生欠你的情当如何去还?
门外传来一阵翅膀的拍动声,正是琼华专用的传信灵鹤泛着白光从窗缝钻进来,停在墨冉痕伸出去的手上。墨冉痕拿着信纸看了会儿,脸上些了些暖意,说是问天和凌云终于找到了幽月。而幽月也做出了选择,跟着问天去游历四方,前尘往事已成作古成流水落花。当回首再来寻时,四海八荒也不知作了几次沧海桑回的轮转。到如今,爱与不爱又企能看得清,说的清的。
幽月应是深爱她身边的两位男子的,但与其与明知不可能角力,倒不如挥剑斩了情丝。让当是仙的成仙,她以后便永不再属于他。
墨冉痕眼中第一次有了飘渺之感,他搂紧了几肆,捏着信纸沉默起来。
“来日方长,我们便做他个千千万万年的妖。问天总会回来看看的。”几肆轻声安慰。
墨冉痕摇了摇头,信纸掉在地上起了火,不一会儿便被烧成了灰烬。
黄昏,有客来访。
墨冉痕去了宫里的紫竹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几肆便到宫门口接那客人时,发现来人竟是凌云。凌云看起来并没什么变化,几肆在心里苦笑,仙家的人大约都这么禁折腾,内心苦楚身体却依旧风神如玉。看不出憔悴的模样,又有谁懂得来心痛呢?
两人站在紫光阁高高的屋顶上,及目远望甚至能看到远处无垠的荒原。一时无语,风带着紫竹林的几片竹叶从他们眼前飞过。竹涛起伏不断,凌云忽然就抽出玉笛吹了起来。
笛声凄远,如千万年缠绵的绝唱。
几肆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觉内心最深处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一不小心,就会让思绪泛滥成沧海。
许久后,凌云将玉笛放下,苦笑:“或许,是我太过执着了。”
几肆张了张嘴,却仍然无言以对。
凌云道:“肆儿,人人都想成仙。却不知仙人的岁月太过冗长,不过是不敢再面对生死轮回……”
他又指了指天上:“龟缩在上面逃避一切罢了……肆儿,你放弃成仙是对的。”
凌云的长发被风扬起。几肆尽力去理解他的孤独,无奈终是未果而终,唯有问:“你……何时回天上?”
“柳清飞的飞升之日快到了。”凌云答非所问。
今日风大,竹涛之声萦萦于耳。凌云在声响中又说了句什么。
几肆从他的口型中分辩出他的话,他说:“肆儿,我该走了。”
她点头急急点头道:“我一定会和墨在一起生生世世,一定会!”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喊了出来,与其说是对凌云说的,还不如说是对自己说的。命数让她爱上墨冉痕,那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凌云笑着点了点头,渐渐消失在空气中。仿佛方才的笛声不过只是一场幻觉。
“肆儿。”几肆忽听底下有人唤她,在看清是墨冉痕后,她几乎是飞扑到他的怀里。
墨冉痕抚着她的头发,笑她如小孩般任性:“好了,快站好,否则漆就要沾到衣服上了。”
几肆放到墨冉痕,眼圈微红,指着他手上的东西非要看。墨冉痕拗不过她,唯有将手中的伞打开了。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出现在几肆眼前,漆约摸已经干了。
“墨,你去紫竹林就是为了做这个?”几肆的声音有些哽咽。
墨冉痕握着伞柄道:“肆儿,你题首诗吧。肆儿的字可是冠绝天下的。”
几肆的感动就要从心里溢出来,拉着墨冉痕的手运起轻功飞奔向流银殿,几乎一边研着墨一边抹眼泪,好半天才选好位置小心翼翼地落笔: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夕阳的最后一抹残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连此去经年都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当许多许多年后,几肆回想起这些事都依然觉得恍若当初。
流银殿外,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转身缓步向前走去,他哑着嗓子,眼里有说不尽的沧桑,忽然又苦笑一声,长叹道:“奈何,奈何……”
“副宫主何故如此感伤?”身后一个青衣女子叫住他。
“青衣,你当知道。”倾寐负手而立,头也不回地说。
烟栖暮顿了顿:“青衣已不再是青衣,现如今她是移花宫的左护法烟栖暮。”
倾寐浅浅笑着,回过头来,衣袂飘渺:“你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你自己?”
烟栖暮盯着倾寐,不语。
倾寐走近了她:“不管你是青衣,还是烟栖暮。你都应该知道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
烟栖暮低头:“暮谨遵副宫主教诲。”
“嗯。”倾寐满意地点头,神色恢复原状,“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烟栖暮恭敬地回了个礼,淡淡道:“副宫主亦是。若副宫主做了什么不当做的事,暮纵然人微力薄,但还是会挣个鱼死网破。”
倾寐冷哼了声,转身离去。
所有一切,都应该会被成功留住的。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它逃离。
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绝不会让它逃离。
六张机 七张机 第一四零章 凌辱与桃园
此番已到了谷雨时节。清明纷扬的细雨飘了没几星便过去了。这里是移花宫,不比烟雨江南来的湿润。倒是惊蛰的时候,伴着雷声下了一小段日子,那时她喜欢整日拥在锦被里闭上眼睛冥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睡着了。
“还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非鱼看着倚在贵妃椅上的几肆淡淡道。
妖族们都在春季异常活跃,偏生她独独摆出一副慵懒的模样,无怪是千载难逢的半妖,连习性都与一般妖族不一样。
几肆抬了抬头,示意他说下去。
“四日前,柳清飞与朱颜在琼华订婚,琼华大摆订婚宴,其余七派到琼华连贺了两日,比般之锡的婚宴还要热闹上几分。”非鱼说着又瞥了她几眼,见她脸色没什么异样才放心下来。
几肆动了动身体,找到最舒适的姿势,半垂着眼帘:“若按往日的情分,两人订婚我当是去赴宴的,还要送上份大礼。但如若这次我去了,这宴恐怕要见血光了。”
非鱼沉默着,没有表态。
几肆觉得心中烦闷。便也不做声。眼角却瞥见殿门口飘过的两片花瓣,她意念一动,伸手将花瓣吸了过来。眼前登时一亮,手中的粉色不正是桃花么?移花宫中何时竟有了桃花了?
她用询问的目光看非鱼。非鱼告诉她,流银殿东南面的桃林早在去年开春就栽下了。因着移花宫里风水甚好,今年开得虽晚了些,但仍是花色灼灼,落英如雨,恰似世外桃源。
非鱼说完便离开流银殿,几肆想起从非鱼那得来的消息,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一人在流银殿里又待了会儿,门外守着的侍女突然带进来个穿绿衣的低级侍女。几肆扫了眼那绿衣侍女,发现她竟是宫上潇的人,因为宫上潇被撤了长老之位,她便也被带着降了级。
绿衣侍女在地上跪着,几肆打量她许久,目光投向守门的侍女:“什么时候连本夫人与宫主的流银殿都能免了通报闯进来了?”
守门侍女急忙跪下,说是绿衣侍女硬闯了进来。几肆冷哼一声,才问绿衣侍女来找她做什么。
绿衣侍女俯在地上大哭,说宫上潇因身体孱弱,被夺了大部分灵力在牢里根本坚持不下去,便被提前放出来在揽香院养伤。哪知一干男妖垂涎宫上潇美色已久,见宫上潇失势又无力反抗,便强行做了奸yin之事。
揽香院。虽失了势,代遇却还不错。何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今日算看了个透彻。这种禽兽之径……呵,移花宫可得清清门户了。
几肆沉吟了会儿。站起来对那绿衣侍女道:“在前面带路。”
绿衣侍女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在前面:“谢夫人大恩!”
几肆转身吩咐守门侍女去请墨冉痕到揽香院去,便跟着绿衣侍女出了流银殿。
一路上,绿衣侍女都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几肆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不太快也不至于落下多远。途中经过一座桃园,园子的大门上挂着个黄铜锁,锁上被人加了层禁制,想要入园一窥芳华的人只能在园外张望张也难怪墙头露出的几枝春色。
揽香院的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前就能听见里面不堪入耳的动静。几肆推了推房门没推开,索性一剑将门劈了个粉碎。
几个男妖听见声响回头叫嚣,说哪个不要命的敢破坏他们的好事。他们大约不认得几肆,当几肆扫清烟尘,看到几到几双贪婪的眼睛不禁皱紧了眉。回头看了眼绿衣侍女,见她躲在院外朝里头探头探脑。
几肆本便不期她能出什么力,便回过头冷冷地盯着几个男妖。
宫上潇闻声转过头来,愤恨地盯着几肆,几肆则清冷地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上道道青紫。
“兄弟们,来了个上等货色。”一个男妖欢呼一声,放了宫上潇向几肆奔来,“来的正好,让爷几个开心开心。”
几肆心里厌恶难耐。流银剑剑锋一偏,就要朝几个男妖劈去。
“本尊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一道黑影一闪出现在几肆跟前。墨冉痕右手一动,几个男妖通通被打回原形,紧紧趴在地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再看宫上潇时,她已用被遮住了身体,不知从哪里操起把匕首,一刀割断了身边一个男妖的喉管。
男妖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着,腥热的血从指缝间喷出来,形成一个小型喷泉。然而,并没人动手救他,他是移花宫的污点,死有余辜。
“将这几个人押进牢房,按规定处置。”随后而来的倾寐看了几肆一眼,即刻对身后的士卫下了命令。
当场便有个男妖倒地嘴里流出鲜血,一个士卫跑过去看了看,折回来对墨冉痕道:“回宫主,是咬舌自尽的。”
墨冉痕点了点头,余光瞥向站在角落里的绿衣侍女:“你,去把鸩毒拿来。”
绿衣侍女吓得脸色苍白:“宫主,这……”
“本尊说的还不够清楚么?宫上潇性格贞烈,不容受辱,宁以死留清白于世间。”墨冉痕的表情平静,似在说什么平常的事,“本尊特赐鸩毒一瓶,厚葬。”
“宫……宫主!”绿衣侍女颤抖着双手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