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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后来追出去的那个女人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倒是真有些古怪,你知道他们的来历么?”
“是从西方来的,万寿门的人,好象也是些妖怪,但是法术都很厉害!”
“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那是!经过小猫妖之事,她躲着他们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往眼前凑?
“雪莲姐姐,李促这人还行,我现在跟他们家熟了些,有空约着一起见见,慢慢熟络了,也许这一世你就可以成功了。”
“难道你还打算留在咸阳?”
“嗯。”小草点了点头,“就算玉石哥哥真的堕入了魔道,但此事终归是因我而起。也许他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勉强,但我既然答应了要把他找回来,就一定要努力做到。你也知道,我的法力低微,基本上不可能过得了千年天劫,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没白修成人形一回!”
雪莲看着她半晌,“也罢!既然是你自己选的,就按你的想法过好这段时光吧。”
一夕长谈,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泛起晨曦。月亮还未完全淡去,太阳却已初露形迹。
雪莲走到门外栏杆前,张开双臂,如同时拥抱着日月。
她的手心、顶心泛起了薄薄的白雾,慢慢的,越来越浓,裹住了身躯。即使近在咫尺,仍是看不清楚。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她身上时,她周身的白雾慢慢散开,再看她的脸,更加的神采奕奕!
小草赞叹不已,原来雪莲的法力竟然精进如斯,离飞升成仙仅仅一步之遥。若是因李促之事耽误了,可真是没有天理。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这个媒人!
可还没等小草想好怎么去牵红线,先有人找上她。
第六回 情为何物 (七)强制征地
(七)强制征地
“小师妹,有人找。”
自从徐福收了小草为徒。长生宫上下都喜欢管这个唯一的女方士叫小师妹,透着一份特殊和亲昵。
要是胡子一把的,小草也就认了,谁叫自己面相嫩呢?可象四宝他们这样的小年轻,她每每听了就格外好笑,都千把岁的人了,还小师妹!
不过处处被人照顾,作为长生宫的“宫宝草丁”,这感觉还真是不赖,小草兴冲冲的迎了出去。
“你是谁啊?”小草真不认得眼前这中年男子。
瞧他服饰,虽是绸缎,却也用料普通,但行为举止又与寻常百姓明显不同。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小草姑娘,你不认得我,但却一定认得家兄。”
“你哥?”那更老了,小草就纳闷了,我在咸阳认识这号人么?
“家兄就是赵高,我叫赵成。”
哦!小草明白了,“那你来找我有事么?”
赵成递上两块竹牌,“姑娘不是说要荐人入伍么?明儿就开始正式报名了。地方就在城北御林军的驻扎大营里。”
“啊!太谢谢你了!”小草喜不自胜,洛美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不客气,我也在负责这次的新兵选拔中,你的朋友叫什么?到时我记着。”
“洛贲!还有一个应该是袁艾辰。”
赵成点了点头,“行!我记住了。”
可是领导亲自送了东西来,要怎么表示感谢呢?小草还真的不会,只好客气了几句,“那……那就请您多多关照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小草姑娘既与家兄有旧,又是胡亥公子的朋友,帮这点子小忙算什么?再说了,姑娘现在是长生宫主的爱徒,还是丞相大人的义女,说不定日后我们还有求到你的地方呢!只希望姑娘到时莫忘了故人才是。”
小草听出不对劲来了,原来是卖人情来了,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不少,“哪里哪里!”
话已说到,再留也没意思,赵成起身告辞了。
再掂掂手中的木牌,感觉沉重了不少。
小草不觉叹了口气,却引来旁人发笑,“有人巴结还叹气,是不是嫌送的礼太轻?”
小草已经习惯南卫仁的神出鬼没了,拿他的嘲讽当劝解,“哎,你说这做人是不是也太难了些?得费多少心思啊?”
“这就叫难,你还没遇上真的难事呢!”
再难?小草郁卒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偏偏就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
“小师妹。有人找。”
这又是谁来了?小草没好气的出去。
“小良子,你怎么来了?”小草很是诧异,看他一脸焦急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小草姐姐!你快回去看看吧,咱们家要被拆了!”
啊?小草乍一听,吓了一大跳。
因为小猫妖不乐意回去被帮小屁孩折腾,小草在长生宫住了两日。
昨晚女神仙终于回来把小猫妖领走了,她只感谢小草照顾了小猫妖,再提醒她注意安全就离开了。瞧她神色不大好,小草也没敢问。
正想着今晚要回家的,没想到家里就出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官府的人说要征地,限我们十天之内全部搬走,现在村里人正在理论,可是好象没什么用。说不好,咱们真得搬家了。”
“那你等一下。”小草匆匆忙忙告了会儿假,和小良子火烧火燎的赶回了家。
是要修宫殿么?小草突然想起那日宫庭宴会上秦王与扶苏争论的场景来。
本以为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没料到转瞬就离自己这么近。
刚走近村口,就听得一片喧哗吵嚷之声。
全村人几乎都出来了,姜女郎他们也夹杂在其中,将两名官史围得是水泄不通。
那二人被吓得够呛,都快被众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你们凭什么要占我们的地?”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只听说好象是皇上要修宫室,所以要占地方。其实都不止你们这一处,这一片十几个村子都被征用了。”
“就算是皇上要修房子,也不能平白无故占我们的房子吧?”
“就是官府,也不能这样啊!总得有个讲理的地方吧?”
“各位大爷,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地方,您现在说收就收了,让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要不您说,让我们搬到哪里去?难不成都上街要饭去?”
“大爷,小的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不要收我们的地啊!”
“反正,我是不会搬的!大伙儿都别搬,看他们拿我们怎么办!”
“对!都不搬!”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谁要收我的房子,就先老婆子身上踩过去!”
……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花白胡子的老里长用力的边咳嗽边嘶喊着,“听我说,听我说!”
躁动的人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老里长抚着胸口咳了好一阵子,才用拐棍捶着地道,“各位,这儿是我们大家土生土长的家园,我们当然不能走!”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老里长说得对!”
老里长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但是,咱们为难这两位差大哥却是无用,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不如,咳咳,咱们请这两位差大哥把大家的意见带回去,跟皇上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不收我们的地,大家以为如何?”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一位胆大的官差趁机道,“这位大叔(文)说的是哩!我们只是(人)个跑腿的,今天也就是出(书)来张贴告示,位卑言(屋)轻,说话不顶数的,大伙儿把我们留下来也没用啊?”
另一人接道,“大伙儿若是愿意,要不就写个状子,我们带回去交给大人定夺。”
似乎说得有些道理。
老里长一招手,“孔先生!孔先生在么?”
“在呢!”村里的私塾先生走到场中,和老里长耳语了几句。
老里长听着不住点头,然后清清嗓子道,“为了表示我们的决心,我们就写份血书!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铿锵有力的呼应声在小山村里回荡。
“我家有刚纺好的白布!”一位大娘转身就去取了。
不一时,私塾先生执笔写了一份陈情书。
老里长念给大家听过后,带头写下名字,咬破手指按上了血手印。
白布一点点的展开,印上一个个名字,一个个的血手印。数尺长的白布上,承载着的是大家无限的期望。
小良子忽然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怎么了?”小草拍拍他的头,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这孩子如此聪明。定是看出其中的不详之兆了。
小良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小草姐姐,没用的!如果是秦王的旨意,就一点用也没有了。你知道么?我……我亲眼见过……他们说,‘男子高于车轮以上,两鬓有白发者,悉数杀之!杀之!杀之!’”
又想起不堪的过往,少年眼中流露出极端的沉痛之色,泣声道,“成百上千的人啊!就这样一下子都没了,全部都没有了!留下来的只有年轻的女人和孩子……就象牲口一样。用长长的绳子串在一起,用鞭子驱赶着,徒步数千里……每天每时,都有人倒下……倒下了,才能被解下来,扔到路旁,如同扔掉一只蚂蚁……他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份血书!”
小良子头一次流露出孩童的脆弱,有谁知道,一贯如此聪明自信坚定顽强的他的身上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壳?
小草将他揽在怀里,颤抖着手拍着他的背,却无言以对。
文伤痛已经造成,即使时间能让它愈合,只怕也会留下疤痕。
人官差走了,生活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书人们都在盼望着,这份血书能给大家带来好运气,他们的王可能不会在乎一个百姓,但怎么会不在乎这么多百姓呢?
屋所以,当小良子极力劝说大家赶快搬家时,没有人理他。
“不可能吧?会惹来杀身之祸?有这么严重么?”姜女郎难以置信。
“大伙儿都没搬,就咱们一家搬,那象话么?”洛贲也不同意。
只有小草,坚定的站在小良子这一边。
“就算不搬,也可以象小良子说的,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寄存在别处,万一有什么事,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洛贲笑了,“就这个破家,哪有什么值钱的?能收拾出什么?”
“那随身衣裳总该收拾几件吧?”
洛贲笑得更开怀,他晃一晃手中的小竹牌,“那些破衣烂衫的,还要它做甚?等我当上侍卫了,给你们一人买两套新衣裳,穿一套放一套!”
你……这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根本不懂一叶知秋。
姜女郎听他们争论不休,想来想去。到底有些不放心,把家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小草身上,“家里也就这点钱最值钱了,还是放你那里稳妥些。”
出门时,大伙儿又千叮咛万嘱咐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让两个大孩子带好两个小孩子,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仍旧是个好天气,秋高气爽。各家各户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象压着沉重的铅块。
但生活总是要继续,该种田和种田,该上工的上工。
小草临走时,在家门口偷偷设了一只看门狗的法术,暗中嘱咐小良子,让他看着几个孩子千万不要出门。
也许,事情没想象中的这么糟糕,小草这么安慰自己,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
天气真热啊,顶着烈日把本本送去检修了,若真是要换屏,那桂子就杯具鸟。(╯…╰)/
第六回 情为何物 (八)血色残阳
(八)血色残阳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走神。”南卫仁发觉小草的不对劲,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药材,不满的嘀咕着,“这是宫主一会儿要炼药的,你别又炸窝了。”
知道他不是恶意,小草顺从的将药递了过去,在脑子里组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