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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卫仁又想了想，“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些道理，总不能干站在那儿吧？不如你就耗费点法力，变个草亭出来，好歹让他们有个坐着不同聊天的地方。”
“那要被人瞧见怎么办？”
南卫仁气得把茶杯当暗器对着小草就扔了过去，“结界！你不要告诉我说你连这个都忘记了！”
也是哦！小草接过茶杯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么简单的方法她怎么就忘了呢？
嘿嘿！那就万事俱备，只欠下雪。
***
又脏又臭的泔水桶，饶是臂力过人的袁艾辰，拎起来也格外沉重，屏住呼吸，绕过营房，要送到后面的猪圈里去，一路还有小心尽量少溅到衣服上，着实不是个轻松的活。
“你怎么这么慢？跟个娘们似的，没吃饭啊？”队长悠闲的坐在屋里烤着火，嘴里还骂骂咧咧。
袁艾辰压住心中的怒气。不发一言，心中默念着，不与这般小人见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可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来了快一个月了，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干，吃的却是残羹剩饭，摆明了就是故意在整他。袁艾辰心里清楚，多半是赵成在背后指使。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兵蛋子又能说什么呢？
倔强是要付出代价的。
“袁艾辰！”一个声音伴随着熟悉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
洛贲还真是好脾气，上回那么对他，他也没生气。袁艾辰乍见到故人，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算他在咸阳唯一的“朋友”了。分配那天虽然有些怨气，可事后一想，怪不得洛贲。是自己迁怒了，但道歉的话，他却是说不出口的。
“你怎么来了？”语气里透着几句喜悦。
洛贲换了一套崭新的禁军服装，越发显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低头瞧见自己一身的脏臭和邋遢，袁艾辰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偏开头盯着那群总也喂不饱的大肥猪。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一看他这样子，洛贲就知道他没少见欺负，可他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忽视他的衣装，依旧兴高采烈的宣布一个好消息。
“听队里的人说，很快军中就要进行大比武了，由大公子扶苏殿下亲自主持，每个人都要参加演练。”他捶了袁艾辰一拳，看看左右，声音压低了，“优胜劣汰，你在这儿不会呆多久了！”
得知此事后，洛贲特意选择过来一趟，这个袁艾辰，有本事有能力，为什么偏偏得不到重用呢？洛贲不知道他得罪了谁，但知道这次考核绝对是个出头的好机会。
“真的？”袁艾辰的眼睛当即就亮了。
“难道我跑这大老远的过来，就为了骗你不成？”
“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好好表现，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袁艾辰只觉有了希望，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
雪啊，终于在小草深情的盼望下姗姗下来了。
南卫仁也松了口气，再不下雪。她就要逼着自己人工降雪了。
后山的草庐变出来了，梅花也开了。花本来开得不太好，但小草加了点法力，让她们开得花团锦簇，香飘万里。
人也请来了，南卫仁还特意让小草准备了一点小酒，几样小菜送过去。那酒里，他还下了点料，有轻微的迷幻作用，据说可以让男女双方看了，觉得对方特别迷人。
不过小草也没放过他，自己一人去太傻了，说好了为他做一天丫头为代价，硬把他也给拖了去。
果然带他去是正确的，当李促有些疑惑的问起为什么就他们四人时，南卫仁马上就给出了合理的借口。
刚设好结界，小草正想借机脱身，却不料李促道，“既然今日有酒有花，不如我们一起共饮一杯。”
他兴致颇高的就开始倒酒水，“咦？怎么只有两个酒杯？”
“啊，还有呢！”小草只好又变出两个来。
怎么办？她望着南卫仁不吭声。
南卫仁却是微微一笑，似是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继续与李促谈笑风声，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第五回 左右逢源 （六）酒后失仪
（六）酒后失仪
这酒可不是好东西！
男男一起饮它。容易过量伤身，男女一起饮它，容易酒后乱性。
小草从不饮酒，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些话，更不知道醉酒的危害性有多大，所以李促给她倒了酒，她就本着英勇无畏的一口饮下了。
就当喝了杯水吧！可这水的味道当真有些奇怪。
入口时甜甜的、黏黏的，带着奇异的芬芳。咽到肚子里去以后，它还会自行变化，变成了一团小火苗开始燃烧，烧得全身热乎乎的，口也越来越渴，口一渴，就想喝点什么，可再喝上一口，怎么越来越渴了呢？
“你……你为什么要用分身术？”小草两腮酡红，很是不解的望着南卫仁。
手往左边一探，“这个是假的！”
再往右边一扑，“怎么这个也是假的？”
她的表情很是纳闷，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咦？真的到哪儿去了？”
“小草。你醉了。”雪莲皱眉瞧着她，很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醉！”
哪个喝醉的不这么说？就凭这一句话，就可以判定小草确实已经喝醉了。
她当然得醉！她要是不醉，他们怎么脱身？
南卫仁算得很准，趁小草不注意时在她的酒杯里加了点高浓度的仙酒，当然就算小草注意到，也得硬着头皮喝下去，谁让她想当媒婆牵红线呢？
“我送她先回去，你们在这坐一会儿，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南卫仁干净利落的扶起小草起身告辞。
一下就剩了两个人，都感觉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
“呃……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醉了。”李促没话找话，只觉浑身不自在。
“是啊，小草……她该是从来都没有喝过酒吧。”雪莲附合着，也拘束起来。
“嗯，那个……”大冬天的，李促急得鼻尖都沁出了汗，绞尽脑汁想话题。真是怪事，为什么坐在这儿连一丝寒风也吹不进来？
“对了！你跟小草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应该算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那你也是昆仑山人？”
雪莲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来的咸阳？”如果没记错，小草是到了咸阳以后才遇到她的。
雪莲迟疑了一下，“因为家道中落，无以为生，只得外出谋生，流落风尘。”
李促听了倒好生唏嘘，注视着这女子低垂的脸，尖尖的下巴，半垂的睫毛。第一次意识到，她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弱小的女孩子，心中不由得就生出几分怜惜之意来。
“那你，还有什么亲人么？”
雪莲摇了摇头。
“是我失言了。”李促很是不安，以为勾起她的伤心事。
雪莲知道他误会了，迅速抬起头来，“没关系的，反正已经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望着她坦白明亮的大眼睛，李促心中一颤，那为什么会有抹不去哀愁？是迫于无奈的坚强吧。
“那你一定吃过很多苦。”泛滥的同情心迅速在脑海里勾勒着各种各样的悲惨场面，越是这种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想象力越丰富。
见到他眼里的怜悯，雪莲很是不习惯，“真的没什么。”
她却不知再弱小的男人也多半会有些英雄情结，她要是适时示点弱，反而会更好的激发起男子的保护欲。
雪莲还是太单纯了。
她这一老实，就把李促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勇气给打消掉了，两人又是无话可说。
难堪的静默了半晌，李促明知故问。“呃，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来？”
雪莲心知肚明，默默无语。
“那……这些酒菜太浪费了，吃啊吃啊。”李促很想殷勤的客套，可怎么做都有点假，挟了筷菜肴送进嘴里，却又立即放下，“啊！都凉了。”
这么一说，雪莲也把筷子放了下来。
两人更显尴尬，别别扭扭的也不是个事。李促心一横，“那……我们……回去吧。”目前也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嗯。”雪莲站起身来，把桌上的碗筷收进食盒里。
“我来吧！”李促想帮忙，却不小心把酒洒了雪莲一身。
“哎呀！”雪莲还没怎么样，李促已经叫了起来，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拿衣袖就在雪莲衣裳上抹着，连连赔罪，“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雪莲是真不介意。
虽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来生气，可李促却是真介意，都恨不得有道地缝能钻进去，暗恼自己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酒水很快就渗到衣服里了，虽然二人没喝酒，倒弄得一身酒气。这酒也真香，略多闻闻，竟让人微有醺意。
“走吧！”雪莲拎起了食盒。
李促似是负荆请罪般。忙接下来，“我来拎吧。”
看他很是过意不去的样子，雪莲装作看梅花，“这儿的梅花开得真美。”
“是啊！是挺好的。”李促无意识的应着，在瞧着那片梅花时，忽然有个了好主意。
“你等着！”他把食盒放下，三步两步走到梅树下，指着开得极盛的一枝，“你觉得这一枝好看么？”
“挺好的。”雪莲明白了，他是要送花给她，“可那个太高了，够不着就算了。”
她越这么说，李促还非把这枝梅花折到不可，“没关系，我有办法！”
李促左顾右盼，搬了几块大石过来垒高，踩上去踮高了脚才勾上了那枝梅花。
看他脚下的石头摇摇晃晃，雪莲很有些担心，“你小心点！”
“没事！”李促答得很是豪气，刚用力折下了那枝梅花，却不料脚下一动，两手在空中划了几下仍是没平衡好，还是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
“你没事吧？”雪莲急切的询问。
李促很是懊恼再一次在佳人面前失态。“没事没事！”赶紧拍拍衣襟站了起来，“还好花没事。给你！”
雪莲接过花，看他这一脸懊丧样，忽然觉得很可爱，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扑哧笑了出来。
“你……你笑了！”
她笑得可真好看，如枝头绽开的第一抹新绿，带来春天的气息。自然天成，不施粉黛的脸上格外妩媚动人。
雪莲被他忽然炽热起来的目光瞧得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没事的话，那就走吧。”
转过身去时。娇羞的脸上显出几分小儿女情态，看得人心里怦怦直跳，有种不知名的情愫从心底里涌动出来，挠得人心里有点热，还有点痒。再次看向雪莲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
李促也不知是怎么就鼓起了勇气，快步走到雪莲身边，结结巴巴的道，“呃，雪天路滑，你……你扶着我吧！”很男子气概的把胳膊伸到雪莲面前。
雪莲怔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李促很是意外，心里还有莫名的惊喜，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自己亲近呢！念及此，两颊更是嫣红。
可这长久而无言的注视却让李促误会是女孩子天生的羞赧，暗骂自己一声傻蛋，有哪个女孩会主动伸手去牵一个男人的手呢？他很果敢的拉住了雪莲的衣袖，“我们走吧！”
雪莲低下头，小小的嘴唇忍不住弯起了可爱的弧度，露出浅浅的梨涡。
李促眼角的余光瞥见时，没来由的喜悦涨满了胸膛，这大冷的天，竟如同置身在夏天的火炉里，从头热到脚。
离了长生宫，当看到山脚下的车马时，李促竟是觉得十分的碍眼，偏车夫老李还特别热情的招呼，“少爷，上车吧！”
这马怎么不拉拉肚子害个病啥的？早知道，说啥也不带马车来了。
“这边景色不错，不如，我们走走？”雪莲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