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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思考着洞内原先便是空的,还是已经被哪位仙君仙子光顾过了的可能,眼睛的余光却扫到墙壁上有个杏红色的亮点。'网罗电子书:。WRbook。'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玉簪,雕着一朵盛开的杏花,栩栩如生。花心深处一点透红,艳丽如血。我恍然大悟,这空洞穴是个障眼法,真正的藏宝洞在后面呢,杏花簪就是机关了。凤凰一族比青丘的狐狸还狡猾,幸亏本仙子聪明伶俐,一眼识破他们的诡计。
伸手去拔,簪子轻轻松松的落入我的掌心。我嘴边的笑还没酝酿出来,却见洞内外红光大盛,竟似要燃烧起来。我一惊,右手捏诀,招云就要跑,扭头间见先前那不知名的树藤竟长着赤红透亮的叶子。陡然一寒,我便没了知觉。
脑中浮浮沉沉,好似承载了无尽的烟波浩荡,醒不来,睡不去。迷糊中感觉自己撑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的在茫茫大雾中前行。
行到尽头,浓雾消弭。我脑中似是洒入了阳光一般,烟波散去,灵台清明。眼见一方杏林,灼灼开着花,一簇簇,一丛丛,浓重的胭脂色,苍白的淡粉色,挤在枝头。风吹过,扬来一阵花雨,夹杂着阵阵清香。
浮在半空中,我闭上眼,念咒般喃喃:“快结杏果吧,快结杏果吧,我要好多好多杏果,好多好多杏干。”
忽地,风中传来一期期艾艾的女音,如诉似怨,却又满含着希翼:“我怕疼。可不可以轻点?”
“好。”男声平淡如无风的湖面。
啊!JQ小剧本!我猛然睁开眼睛,眼光四处搜罗。正下方立着一男一女,皆着白衣。女子容颜绝世,三界少有。只是这相貌瞅着愈发的面熟。脑中一闪,先前我青丘拜寿梦见那位美人姐姐,若是洗去脸上的丹寇,与这女子甚是相似。
呀,我真是好记性。
我回神看白衣仙君。只觉他通身凝着清冷,出尘脱俗,无情无欲如最合格的仙君。目光上移,我却看不到他的脸,他脸前蒙了一层薄雾,时浓时淡,但总也看不到他的面容。下意识的摸乾坤袋内的仙润牌滴眼液,这才意识到我的乾坤袋还被大红袍那厮收着呢。揉了揉眼睛,我复又去看,仍是看不清,隐隐觉得这仙君定然不丑,非但不丑,可能容貌倾城,比得上仙草凤九。
哎。美男啊美男,可惜看不到。
正发感叹,忽听一声闷闷的呻吟。但见那女子手中抓着一簪子,狠狠的戳向心口,赤红的血一点点蔓延开来,浸透了胸襟前的白衣,仿佛衣上绣了最华贵的艳色牡丹。
“呵呵,流了不少血。这个送给你。看在………………的份上,你给我存着吧。万一,万一,我还能回来呢?”她说话断断续续,几个字我没听到。我内心抓狂,啊啊,为毛我总是听不到最关键的部分?!狠狠抓了抓耳朵,叫你们间接性罢工!
女子说完后,低下头愣了好久,木然呆立。风吹着杏花落到她的发上,肩头,襟前,三月的暖春蔓延出丝丝寒,不甚凉,却透骨。
仙君抬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声音若万年不变的古井水般清冽:“花晨………………你何苦?”
女子端着胳膊,纤纤素手执意伸着,手中握着一支簪子,杏花状的,花心处赫然一点血红!
心一悸,我蓦然睁开眼。良久,神识才归位。
刚爬起来,我才发现不对。
半空中肃然浮着各路真人,诸天仙君,八荒四海的仙众,神色凛然,对着我怒目。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我摆着手,笑的僵硬。哎,脸上绑了布,表情非常不生动。
“涿光妙音,你好啊!”正前方天帝巍然而坐,咬牙切齿对我道。
我愤愤然,就他搞特权,别人都站着,就他一人坐着。不过天帝脸上的褶子倒是少了许多。不知是否与他前阵子代言的仙平拉皮牌去皱霜有关。
我躬身行礼,点头哈腰道:“还行,还行。陛下近日来工作繁忙否?”
“大胆!涿光妙音,你可知罪!”天帝面目威严,眼神透着无尽的冷意,小刀子般嗖嗖嗖射向我。
我心道不妙。难道凤族发现我的行迹,告上昆仑,请来天帝主持公道?
心下一慌,我伏地:“陛下,我冤枉啊。我是来打扫卫生的。”
“死不悔改!”首座的天帝越发威严。
我一颤,这年头做贼的也日日行走在刀锋剑尖上啊。
倏地,一道阴影疾疾朝我飞来,额头骤然刺痛。我抬手一抹,摊开掌心,满是猩红。膝盖前躺着杏花簪,中间一抹艳色深浓的惊心动魄。
我有些无措,恍惚如梦中。掐了掐大腿,不怎么疼。我想这真的是在梦中吧。
“涿光妙音,犯下如此弥天大罪,你还有什么可说?!”天帝的声音远远传来,响彻四方,语气中尽是霜雪一般的刺骨寒冷。
我茫茫然,扭头四处搜寻。彼时,幽灵院云雾重重,众仙君仙子耸身半空,颜面或凛然,或淡漠,或悲悯。
狐椒站在左下首狐王的身后,一脸愧疚与痛色。
我张了张口:“狐椒,我到底怎么了?”
她眸中的愧疚更浓,唇动了动:“二妞………………”
狐王拦住她的话,狠狠瞪着我,黑色的眼珠似是结了千万年的冰寒,喝到:“罪仙!莫装糊涂!你破除降巫封印有何居心?莫非你是巫族余孽!”言毕,他躬身向天帝行了个礼,义正言辞道:“陛下,涿光妙音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我大惊,双臂险些撑不住身体。狐椒常说我智商不够,我对此嗤之以鼻。如今我倒是信了,不然我为何听不懂什么破除封印,其罪当诛。
我自小便是仙界一等一的良民,积极拥护天帝的领导,热爱天帝,热爱仙界,一直本着为仙界服务的宗旨好好修行。虽然资质差了点,但我从没因自卑而产生过报复社会的罪恶年头。我细数了我这三千五百年,除却不记事的一岁,真没有干过狐王说的滔天大罪。
我迷茫的抬着头,眸光分散,争取最完美的表达出我的冤屈。
无人说话,众仙君仙子依旧立在云中,时隐时现,看不清楚。
我的额头止不住的冒出血来,覆面的布条已然湿透,鼻间净是潮漉的血腥之气。
我抓着杏花簪,头有些晕,眼前愈发模糊。以后我得养成随身携带滴眼液的习惯。
“阿音。”循着声音,我看见了父神,垂首漠然看着我,他道:“阿音。平日你再怎么顽皮,父神都容着你。只是此次你竟然闯出如此大祸。事关三界安定,不容我护短。你好自为之。”
头沉重的抬不起来,我张口:“父神,您是不是让阿音做好思想准备?”耳中轰然作响,话从口中吐出后竟如隔了三重天远。
第9章 父神,我是阿音
半空中,父神衣袂飘飘,无悲无喜。
“涿光妙音,打破降巫封印,私放巫族帝江三魄,此为至极之罪,诛!”遥遥九霄,太虚钟长鸣,山川震动。
我知这是诛仙的阵势。太虚钟鸣,仙陨。那么接下来,便是要请诛仙阵了吧。
原来,东边比西边更危险。走西边,还能见到佛祖,喝个小茶,听个小经。选了东,诛仙阵下,仙魂永失,渣渣都不留一点。
咸热的液体滑入我眼中,口中。我暗暗庆幸先前烧了头发,狐椒给我绑的布条止血效果不错。若非它,恐怕我用不到麻烦诛仙阵,便要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幸好,幸好。
疼痛,一丝丝在头顶蔓延,至全身,至心间。我终于支撑不住,软在地上。手中,杏花簪灼热炽烫,我握不住,砰然落地,遗在一丈远处。
父神语气平稳无波,一如平日般庄严肃穆:“陛下,小女惹下祸端,仙诛亦不能抵过,不足以惩戒。风陵认为应当行雷刑,祭元神。”
“风神大公无私,值得表扬。帝江三魄初出封印,灵力羸弱,若以元神祭,虽不能封印帝江三魄,但也能支撑几十年。”天帝赞同道。
我咧了咧嘴,努力的撕扯出一个笑容:父神果真是仙界最尽忠的仙君,我以有这样的父神而骄傲。
恐怕万儿八千年内,除了我再没别的仙家受过雷刑了。我为涿光争了光,做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凌空劈来,正中胸膛,之后是七七四十九道闪电,密密射来。仙界雷刑,是为穿心。
“陛下圣明。”众仙异口同声,恭敬齐声答道。字字清晰,有雷鸣之势。
“请束神锁!”
“请雷神!”
“请封天祭台!”
三个请,一声比一声凌厉,震耳欲聋,仙界颤抖。我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动弹的力气。胸口处揪痛,我不想以元神祭祀,我怕疼,我舍不得我的乾坤袋。
“陛下。”父神突然出口。
“风神何事?”天帝不愧是仙界的头头,永远那么淡定。我们这些仙界小老百姓动不动便暴躁沸腾,真是自惭形愧。
“人界常道,养不教,父之过。小女犯下此等大祸,与我关系重大。小女修行低微,仙力不足。风陵愿代女受罚,祭出元神,可保仙界千年安稳。虽说帝江三魄难以永世封印,但千年以内,众位仙友齐心协力,未必不能找到封印之法。”父神依旧淡然,只是语气透着无比的坚定。
面上愈发湿热,有液体自我眼中不断的流出,仿佛积攒了千年,沉寂之后一朝的爆发。
先前沉默的众仙界此时突然活跃起来。半空中吵闹喧嚣,有仙子竟大声争执。
父神走到我面前,对我施了个止血诀。
看着父神清俊的容颜,朗月般的眉目,我心内一酸,喃喃喊道:“父神………………”
父神眼光一柔:“怎么弄成这副木乃伊的模样?我风陵的女儿,应当是干干净净,清秀美丽的。”说完,他的手绕到我脑后,一圈圈的解下布条。
哎呦,就这么解下掩盖的布条了。下意识的,我摸摸后脑勺,竟长出细细的毛发。我大喜,仙草的药果然好。人家就是死,也要带着最完美的后脑勺去死。
父神从袖中拿出一把碧绿的荷叶形状的玉梳,扭过我的头,轻轻的,一下下的给我梳着头:“女孩子怎能如此不讲究?你母亲生前极是爱干净,一头青丝打理的更是整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你的相貌与你母亲十分相像。我这三千多年来,没有尽心的照顾好你,全是我的错。往后,我不在了,你莫要再到处惹是生非,任意妄为了。凤族的凤九是个好孩子,我当初也是看上了他的聪慧善良。以后你嫁过去了,便收敛些调皮的性子,好好与他做对恩爱夫妻。也罢,凤九定会好好护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言毕,父神直起身来,盯着我瞅了一会,笑意在脸上一点点放大:“我的女儿果然是最美的仙子。”
平时父神皆是仙姿飘然,不动声色的样子,他这一笑,犹如云华之上,五色光突现,让世人惊觉耀眼。
“父神。”我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心一慌,我想抓住父神的袖襟,可手臂沉重,上面好像担了万斤巨石一般,动弹不得。
缚仙诀!父神方才为我梳发时,在我头顶施了缚仙诀。心内的恐慌一点点扩大,我竭尽全力挣脱,却仍然如石头般岿然不动。
父神………………
座上的天帝叹息道:“风神,你可想好了?便是你替妙音祭了元神,可她铸下此等大错,死罪虽免,活难逃。雷刑她是定然要受的。上古以来,受过雷刑的仙君仙子,哪一个不是少了魂散了魄?况且你虽是妙音生父,但这过错全责却在妙音。你,何苦?”
“风陵愿受罚。”一字一顿,字字如利刃,钉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