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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戒指弄丢了。”她好抱歉地笑了笑,“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去了。对不起。”
那是他送她的戒指,她没有好好地保管。
“没关系。”他摸摸她的脸,“戒指以后我们重新买,你要好好的。”
“嗯。”她眼里酸涩,为他的语气。
“很疼吗?别哭。”他拭掉她眼角滚下来的眼泪,又是心疼,“不然我让程旭进来给你看一下?”
“没有。”她将脸在他掌心蹭了蹭,这才敢说实话,“我摔下来的以后,其实还满开心的——我以为我会摔死来着。”
她。
“虽然手很痛,但是我想我还是活的,还能再看到你,还能再见到爸爸妈妈……”郁在心里很多天的话,此刻能够说出来,她还是禁不住地流眼泪——在摔下来的当时,尽管胳膊痛得她几乎要昏厥,她也没有哭。
但是现在,有他连日的温柔,又有可以倾诉的时机,她的软弱就这样决堤。
他什么也不说,侧身来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让她的眼泪濡湿他的胸口。
哭出来会好得多。
她很疼,但是她一直没有哭。
她是怕他担心,也是不想让程枫内疚。
所以这三天来大家来看她的时候,她脸色苍白得和床单一样,但未露戚色,泪也不掉。
但是他是希望她哭的。
哭出来会舒服得多。
精神上一直压抑,身体上的疼痛会更加剧烈。
他的眼里也蒙上一层雾气。
她的后怕,和他的一样。
在那样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的时候,她可以坚持到他来才昏倒,而他一路飙车,却在她在车上以后万事慎重小心翼翼。
他不想失去她。
而她也不愿意离开他。
也只有在那个事关生死的一刹那过去,她才来得及庆幸,即使受了伤,身体痛楚,但她还是会愿意露出笑容——因为她还活着,还能再看到他。
而他亦是同样地庆幸着。
如果没有了她……
他抱紧她,下巴在她的额上轻轻地摩挲着。
她抬头,眼眸浸透了水意,愈发地透明清亮;然而唇角却在上扬着,苍白脸色伴着双颊的红晕,“你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
“哎呀呀,打扰了。”轻佻的声音破门而入,带着毫无诚意的致歉。
葭葭连忙不好意思地去擦眼睛,凌昭虽不介意被此人打扰,却还是松开了她——毕竟当初是他要求程旭每天来给葭葭作检查。
“凌哥儿,我真得说,你媳妇儿不需要天天做检查,这伤虽然是骨折,但真不至于要我这个头牌医生天天请安的地步。”
头牌。
葭葭被他的遣词弄得忍俊不禁。
这个名叫程旭的年轻医生于是愈加得意,“凌哥儿,你看你媳妇我一来就笑,你在就哭呐。”他麻利地例行检查,嘴里还不忘了去玩笑,“她跟着我明显开心得多。不如……”
凌昭冷冷地扫过去一眼,“她是被谁家的人弄伤的?”
“嘿,程枫那臭小子是该打。你别说,就敢乱开车把你媳妇摔成骨折这事,他再怎么天天来探病也赎不了这罪。小美人,不如直接来当他嫂子,入了程家门,以后天天收拾他报仇?”后一句直接对着薛葭葭说的。
若不是这次骨折,薛葭葭还不知道凌昭朋友里有这么号人物。
程旭,程枫的亲兄长。
号称医学界奇葩——这是他自我介绍时说的,估计是自封——他一路不顾家长意见,读的医学系,连着跳级读到毕业,便在这家医院里安身立命:正巧是骨科方面的医生。
当时薛葭葭被送来的时候,是凌昭钦点的“弟债兄还”勒令程旭速来诊治。
程旭每天依凌昭的话天天来检查——只要他没有手术——他说话轻佻,长于玩笑,但医治葭葭时毫不含糊。几日相处,便渐渐熟悉起来。
他也一眼看出了葭葭为凌昭的软肋所在,恶作剧似的动辄以调戏葭葭激怒凌昭为乐:而凌昭近来因为她受伤,精神焦躁,更是容易被他调戏出一脸冰霜。
而这种调戏,已经被葭葭当作程旭的口头禅,完全以无视应对。
“行了,今天最后一次检查完毕,收工。”程旭在玩笑中迅速完成任务,还是不忘了抱怨,“我说凌哥儿,这种事儿真的不需要我亲自出马,随便哪个护士就能干了。”
“要怪就怪你弟弟。”一口回驳掉程旭试图逃脱职责的借口,凌昭开门送客,“明天记得准时。”
“嘿,你这人……”来不及调侃,便被凌昭一胳膊推到屋外,外加关门声告别。
程旭摸摸鼻子,看看门外一脸愧意的程枫,“你可以回去了。”
“她今天怎么样?”程枫没胆子进去,本来算得潇洒的脸孔上印了一块青紫,显得滑稽了一点点。
“还能怎么样。”点燃一根烟,突然看到墙上的禁烟标志,连忙掐掉——他倒不是怕有护士来诘责,他是怕里面那个神经质的男人跳出来杀了他。他拍拍弟弟的肩膀,揽着一起往外走,“就是骨折,真搞不懂了,你们怎么都这么大惊小怪的。我那天接到个病人,开放式的骨折哟,那个骨头从皮里——”
“哥,打住。”程枫连忙制止兄长历数光辉阅历,“她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掉。”自清醒过来以后,他也进去看过她,她惨白着一张脸微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但他就是不能安心。
哪有女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点也不哭的呢。
“你以后可别说你交了多少女朋友,这点也不懂。”自称多吃了几年米的程家兄长鄙视弟弟,“那小姑娘不是不哭,是不可能在你面前哭。”
“唉?”
“以后你不用过来像守孝一样,那小姑娘没事,你以后在喝他们喜酒的时候包个大点的红包就行了——嗯,顺便多给你哥哥我一点精神损失费,凌哥儿这次可把人给折腾的……”
卷五·
第二十五章'VIP'
到了第四天早上,薛葭葭终于想起了自家二老。
倒不是说之前没心没肺出事不知道首先通知二老,而是在彼时疼到昏厥,醒来以后由凌家大大小小拥在床前嘘寒问暖,又有凌美人伴随身边,实在让她无暇去捡那远在桌几上的手机。
更何况,那种脸色惨白,外加一个硕大的石膏手臂装扮,她实在还是没想好理由去跟父母大人说明这是一个“小事故”。
然而,到底是要跟家里通个气。报个平安不是——她再怎么样也是大难不死……
于是在力持平静的语调跟家里通完电话以后,她为电话里父母大人听起来还算正常的声音感到了欣慰,然后很放心地搁下了电话。
凌昭扶她起身喝水,“你爸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说会尽快来看我的。”她靠在他的颈窝处,懒洋洋地说道,“还好,电话里听起来很镇定,我妈要是在电话里哭起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很镇定?”他字句缓慢地重复着,心下纳罕着她的父母怎么——怎么可以这么镇定。
“是啊。”她倒是似乎丝毫没有发现他的疑惑,眯了眯眼睛,“我跟他们说我有朋友在这里照顾我,还让我住在他家。让他们不用担心,只是个小小的骨折。”
他的眉心又锁紧了几分。
“所以么。”她慢吞吞地说,“你也要做好准备了。”
“嗯?”他还在失神于揣测她的家庭是否对她的关爱不够。
“前几天你让我见家长,这几天也要做好准备来见我家的家长了。”她嘻嘻地笑着,又在他的颈间蹭了蹭,“虽然时机有点奇怪,不过你可要好好表现。”
他皱了皱眉,将杯子重新放到床头柜上,却还是保持着拥着她坐好的样子,“你们家住在哪里?他们来要多久呢?”
“怎么,你想安排住宿吗?”她轻笑,“我们家就住在Z市,坐火车么一个多小时就到这里了。而且我妈不会住这里的。”
“嗯?”
“她一定会坚持带我回家去——我每次在家里生病,她都亲自照顾我。——她自己就是个护士长,自然有本事把家里弄得像特护病房。”
“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他抱着她,满心思全被她那句会被带走的话牵住,“以后也都会是我照顾你。”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脸色虽然还是不好,却不影响笑容绽放。于是轻轻巧巧地在他的颊边轻啄一下,“我知道了。”
他在向她保证,在许诺着以后。
女孩子爱听甜言蜜语,虽然他说这些还不够熟练,不过正因为不熟练,所以才更加真实,所以她更加喜悦。
从前觉得生硬的亲吻,在此时却是情之所致,她轻快做来,不觉有异,只微红了脸靠回他的颈窝。心里却在为他瞬间的僵止微微好笑。
他低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和脸上的笑容,心里好像被什么轻轻地拨了一下。
于是低头,去加深她刚才的轻吻,索取她齿颊间的芬芳。
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了他。
大概是去洗手间了。
她忖度着,偏了脑袋去看旁边的床位。
这几天他在这里照顾她,家也不回,直接移过来草草入睡。
半夜她疼得厉害的时候,虽然忍着不去痛呼出声,但呼吸间异样,他也会起身陪她说话缓解她的疼痛。
而她偶尔醒来,会看见他在旁边床位上熟睡的脸。
像天使一样美丽的睡脸。
纵然为照顾她而略显憔悴,但他闭上双眼沉睡时,仍然会有光华在脸庞间流转,任何时候任何样子,都不会掩去他如玉的美感。
她想,也许有时候醒来不痛,是因为看他看得忘记了疼。
……就像刚才的吻。
让她短暂地忘记了疼痛。
在专注的亲吻的时候。
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虽然骨折期间不宜洗澡,但幸好她还坚持着要每天漱口。=。=
其实跟着妈妈一起回去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不用这么麻烦他。
她呆呆地想着。
她受伤以后,他事事小心,几乎寸步不离,好像她这一摔,就把自己摔成了瓷娃娃。她自己知道其实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疼的时候她会自己说,如果没有他,她也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
但有他在,她就会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连微微地皱眉也能引他的关切。
凌夫人连日的汤饮滋补,加上她又不被允许下床走动,一定让她胖了许多;而他,则在这些天里看起来憔悴不少。
她有些不忍心。
至少回家以后,家里人会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会像他这样过分关注。
可是……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一回去,大概是要到三个月以后才能再见到他。
她能等吗。
在感受过他的温柔以后。
她能在没有他的时间里安心呆满一百天吗。
她满心纠结,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她顺着声音看去。
凌昭只是想开门确认一下她醒了没。见她明眸大张,便微微一笑,“葭葭,你爸爸妈妈来了。”
她连忙想要起身。
他先她一步窥得她的行动,连忙大步跨来按住她没计较的动作,“别压到手。”
“葭葭,现在怎么样?”薛母紧跟着入到病房,眼眶红红的,“你这孩子,以后不准乱坐别人的车!”
“……”
怎么和凌昭说的一样。
她看一看身边俊秀无匹的青年,想要笑一笑,但刚才一动作,胳膊又有些疼,生生地扯得她的笑脸与吃痛的表情纠结在一起,扭曲成一个古怪的表情。
她拍拍自家老妈,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只是骨折,凌昭他朋友说了,没大碍的。”
“刚才在外面我们已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