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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CI的职业精神很强大,“应该给下一代备衣服了么。”冷言冷语,但很现实的问题。
被子调戏她,“应该多吃点好菜养好身子先……”
她已经听不下去了……
满头黑线地欲关掉工会聊天系统,他却正好凑过来,“他们在聊什么。”
温热的鼻息,暖暖地在她的耳朵附近。《乱世》里的聊天系统是和耳机上的频道设置相联系的。他不在她的工会,听不到她工会频道里的声音。但凑近了耳机,却还能听到一二。
就这么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她心脏又开始超负荷工作。
腾地跳起身来,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没关工会聊,这句掩饰的话立即得到白露为霜同学以世界频道的全服喇叭式通告反驳,“哥!葭葭什么时候和你生孩子啊?都这么亲密了,神仙眷侣,双宿双飞,形影不离!”
白、露、为、霜。
她几乎要含了一口血喷出来。
“我电话,我电话,回见。”她即时遁掉。
她喜欢他,但怕他觉得她不矜持,觉得她轻慢随便看轻了她。本来没有什么复杂想法的时候,一切玩笑都能坦然面对。但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反而开始在意那些复杂的纠葛。
好友名单提示:您的伴侣,蒹葭苍苍,已下线。
来自天外的唇角,维持着从刚才起就上扬的姿态。慢条斯理地等那提示消息淡去。才切了白露为霜的密聊频道。
“霜,欺负你嫂子啊——”
“哥我不敢了。”白露甚少如此狗腿,只是他的声音太温柔,温柔得让她心里发毛,她从来不试图和这个没兄妹爱的大哥斗法。尤其在他特别温柔的时候!“开个玩笑嘛……”
“你的玩笑把你嫂子吓跑了。”轻声慢语,听不出责难的语气,但仍然教白露胆战心惊——
“她这是害羞!绝对的害羞,女孩子和喜欢的人一被人调戏,都这么娇羞着遁掉的!”呕,原谅她吧葭葭,她实在也没想到会拿这么恶心人的理由来编排她。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白露忐忑着自己将会怎么领死时,传来那紫眸兄长的一声轻笑,很愉悦的语气,“嗯,我也这么觉得。”
白露默,望天。
她哥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会这么自恋——
葭葭摘掉头盔时,满面红霞,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已经要崩溃的心跳。啊啊啊,为什么她要逃掉呢。这么逃掉,不就是心虚了,不就是等着让那些人来猜她是因为什么理由而遁掉的嘛……
她哀叫一声,趴到桌子上以头撞桌。判断失误事后诸葛啊啊啊……
莫晴推门进来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过来拉住她,手慌乱地往她额上探,“你又烧了?脸这么红?烧坏了?还撞桌子!”BLABLA一番完了,“咦,温度很正常呀。”
“我没病!”精神病人专用反驳语。
“哦那就好,你要是病了许清肯定以为你是诈病不去舞会呢。”
“舞会?”她撞桌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舞会?……”有些气虚,在面对莫晴明显地鄙视目光以后。
“前几天许清才邀了你去今晚的舞会露个脸。”平板的声音,管家婆莫晴一脚踢上房门,面目狰狞,“薛葭葭,你以前不至于这样的吧。刚答应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她高叫着以压过她的指责,跳起来去挑衣柜里的衣服,“我们准备一下一会一起去!”
“我不和你一起。”莫晴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你先去吧。”
八卦天线拉得老长,“啥情况?”她狞笑着逼近,“往年的啥乱七八糟的舞会聚会可都是我们两个女光棍结伴同去的。难道你今天叛变革命对着哪家的美少年缴械了?”
莫晴不理她,她却缠得越凶,最后没办法了,涨红了脸,“罗杨学长邀我一起去了,拒绝不掉。”
“罗杨?”又是上扬的疑问语气,但她在莫晴脸色转阴以前立即想起来,不正是那个秦沐风的同学嘛。
薛葭葭摸了下巴笑得像一只狐狸,直看得莫晴不敢看她,装作找衣服背对她过分敏锐的视线。
怪呀,莫晴也算得清秀佳人一枚。往日来虽收到的表白关注不及她多,但也并不匮乏,尤其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社交舞会时更是有群狼前仆后继地邀请。她都能一一坚决回绝否决丝毫不对那帮男生假以颜色。
拒绝不掉——
呵,骗她呐。
她摇头晃脑,笑得痞里痞气,“小妮子春心动矣……可怜我今天就要形单影只,独来独往。”
“好啦别生气,我回来请你吃隔壁街的烤章鱼丸还不行么。”莫晴过意不去,连忙补救。
她却见缝插针,继续摇头晃脑,“你怎么知道你会回来得比我晚?”
莫晴默,今天的薛葭葭格外亢奋,她多说多错,索性闭嘴,以不变应万变。
七点二十,葭葭和莫晴衣着光鲜地出门。
说是衣着光鲜,不过是比往日素面朝天相比,略施脂粉——她虽然并不习惯化妆,但也知道在这些所谓的舞会场合,淡淡的妆容也是某种尊重。更何况,主办方还极力邀请的她。
莫晴一套学院风的打扮,假两件套衬衣,苏格兰百折短裙。斜斜扎了个马尾,——这身打扮,葭葭的评价是,“平白无故地嫩了几岁。”她却还她一个白眼,声称有她这么个大红花在,她这绿叶怎么打扮都是个绿叶,也就不再多花工夫。
虽然她也为这次罗杨的邀约考虑了好久。
与她的清爽相比,葭葭则是把压箱底多年的裙子给翻了出来。那还是某一年暑假唐逸凡买了送她的,她寥寥无几的几件裙装中的一件。雪纺的吊带长罩衫,缀了并不招摇却很精细的细碎珍珠,配了里面丝质的吊带底裙,裙摆是三层的雪纺质地,长及膝上。鹅黄的颜色,明媚也和婉。头发松松地挽起来,戴着同样柔和色泽的珍珠耳钉,一颦一笑,都是公主气质。
“我当时要是拿这张照片去参加评选,你肯定不是险胜第二名……”莫晴嘟囔着,在薛葭葭疑惑的上扬问句中,胡乱岔开话题,“快快,我们一起下去。”
临走,葭葭又折回去取了一件小披肩来遮住肩膀,“开玩笑,我可是个传统保守的女人!”引来莫晴无情的唾弃。
到了楼下,却不止与莫晴有约的那一个人。
眉目冷淡疏远,却在看向她的时候带了微微的暖意。光是立在宿舍楼下,便成功引来来往女生频频侧目回首,窃窃私语着,“看,那不是大四土木的秦沐风。他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在这里。
薛葭葭心头也冒出这么个问号。
“嗨,学长们好呀。”她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罗杨镜片后的眼一如既往地含着微妙的笑意,倒是秦沐风眼中不着痕迹地划过一道光亮。
“我们家莫晴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了。”她颇有将女儿托付良人的意思,开着玩笑道,一面又不冷落一边的秦沐风,“怎么,你来约会还带着保镖?”
秦沐风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他看了罗杨一眼,才又转过来朝着葭葭笑道,“不是。今晚我是特意来申请当校花的使者。”
第十一章
八点,舞会场所热闹非凡。
不得不说许清和他的朋友有一套,从宣传到现场后勤井井有条,也怪不得能一扫往日校园舞会的冷冷清清;硬生生地是将整个活动大厅撑得满满的。
摩肩接踵。
薛葭葭坐在某个很角落的角落,努力减少着存在感。
天晓得她这个宅女多么不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虽然她不是个文静害羞的姑娘,但长年对着一台电脑就拥有全世界的人,多少是会对过多活人在的场所有那么一点地不感冒。
她在这里,舞会的暧昧光线照不到她那新近被推到校花NO。1的脸上,她便自以为藏得很好地,怡然自得地啜着舞会的免费果汁。
而当她拒绝第十一个邀舞者以后,她终于意识到这个角落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安全。
明眸正四下扫荡着下一个藏匿处,便见许清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赔着哀求般的笑,“葭姐,你来了怎么光在这喝东西,不跳舞的?”
“你没说要跳舞哇,而且我说了,我不会跳。”她眨眨无辜的眼,“而且,你说我只要过过场就成了,不需要太晚。”眼睛瞄瞄活动大厅墙上的挂钟,“我什么时候可以溜?”
他气结,“葭姐你好歹喝了这么多水,就跳一支舞吧。去舞池里摇几圈,你就干坐在这,搞得我哥们几个都觉得好像是你不满意咱们这活动,勉强来了不肯参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拒绝都仿佛是故意刁难别人,只得心虚地放下杯子,却还是抱歉地笑,“我确实不会呀。”此刻倒是想起那句有名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她有心跳舞,奈何没这技术。
许清抹一把头上的汗,此刻的葭姐让他在开足冷气的大厅里还是汗流如雨,——瀑布汗。
“你可以找一下那边舞社的人教,顺便就这么走走过场活动一下,然后你就可以,嗯,偷偷地走了。”心里十万分地对不起自家兄弟,但他也不能勉强这位明显带了随时想溜的意思的校花。哎哎,谁教他居然对这女人有几分钦佩。——虽然今天她是和个秦沐风是同来入场的,但这丝毫不损害她那句“就当是我赏你的”给他带来的震撼和景仰。
偶像的缺点都是优点,他悲哀地在心里泪着。
但下一刻,他默默的流泪便几乎要变成瀑布泪。因为那位薛美人,甚是无辜地瞟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飙出一句,“……可是刚才那几个男生来邀舞,我统统拒绝掉了。”
……舞会中几乎没有女人对男人邀舞,更何况是个不会跳舞的女人;舞会中也不会有男人会连续来踢同一个女人的铁板,尤其那男人被女人的理由堵得无言以对时。
总之,她薛葭葭的舞痴之称,来得得天独厚无人可与之争锋,连同仅有的几个扫盲绅士都被她拒绝得干干净净。
许清看一眼在舞池另一边和罗杨谈笑风生的莫晴,心里的抑郁铺天盖地——控制宅女薛葭葭某些不合时宜言行的女人显然已经无暇顾及此处,才会放任这女人把来邀舞的男生拒绝了个遍。
看来是天注定她得在这当一晚会的果汁消耗器。
“你竟然一点也不会跳舞……”沮丧的声音,他以为这位大姑娘十项全能。看来再一次偶像的光环蒙蔽了他的双眼——
“不啊,我舞跳得很好的。”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颇是得意,“谁都比不上我的节奏感。”
“什么?”他不解,“跳什么舞?”
“劲舞团。”考验反应与手脑搭配灵活度的游戏,她可是个中翘楚。漂亮修长的手指,搭在玻璃杯壁,莹白若玉的指尖,随时能去拍戒指的广告。
“……别人的手指长是弹钢琴弹出来的,你是敲键盘敲出来的。”他无奈了,“你再坐会吧,哎,不能跳舞就多留会吧,给哥们点面子。”
“哦……”她有些泄气,莫名地为会晚上游戏而淡淡沮丧。理理裙角,懒散地倚到木制沙发靠背上,眯了眼看舞池中一对一对的男女。
手,修长漂亮的手。
她脑子里浮现出的那双拿了她手链的手指,又想起游戏里那双时时扶她危难的手。
哎,不知道来自天外本人,是不是也因为弹键盘弹出那么修长的手。凌昭倒好像是真正的贵公子,据莫晴说,他在音乐方向也小有造诣;那样的绝品美男子,大体是不会像她这种庸人一样,全赖长期与键盘为伍混出一双好手。
来自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