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该干的事儿必须要干完才能安心。白选想起曾经听谁说过这样的话——就算会有麻烦,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必须去面对沈三多的命还在花满楼手里,沈三多的孩子不知所踪,沈三多究竟是被什么人出卖……蒋坤有没有背叛自己?这些事儿不弄清楚,她的日子不会过得舒坦。
有情偿情,有仇报仇。白选心知肚明,如果没能在路上逮着自己,说不定蒋家就会有个大坑等着自己去跳。前路危机重重,即使找到了蒋坤,后继要办的事儿也很麻烦。
不过,人家有张良计,白选也有过墙梯。她不打无把握之仗,更不会白白去送命。皮皮吃掉了那处“宝藏”后,带给白璧无瑕的一点“汤头”,小家伙慷慨地一分为二。那么一点东西,它却会是白选最大的筹码。
想起那劳什子“宝藏”,白选就有极端荒谬之感。令得天下三方势力损兵折将、不惜以性命相搏的大宝贝,它居然会是……晶玉即使由皮皮那儿感觉得出,被海妖珍若性命的晶玉比之曾经白选手里的那块要大出不知多少倍,但它也还是晶玉,不是别的什么。难怪皮皮一点儿也不惊喜。
那么,不是人家脑子出了问题,就是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打量着当时白璧无瑕双手捧着一小块晶玉的珍而重之神色,白选非常明智地隐瞒下了自己曾经有过这玩意儿的事情。
此时又想起白璧无瑕,白选情不自禁微笑。不管他因为什么如此突然地离开,曾经他给白选带来的欢乐、温暖和信赖,她会永远记在心里。尤其是在这个清冷的暮秋,回忆这些过往似乎还能让她暖和起来。
再度瞟了眼那张扭曲了的画相,白选怡怡然转身,准备去探探路,方便晚上转职成梁上君子。她现在特别仇视官几代富几代,真的。
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兄弟,想吃顿饱饭吗?”
白选脚步一滞,扭头循声望去,却见墙壁的阴影里站着个人,听声音不会超过二十岁。她想了想,点点头,压低嗓音说:“想。”
那人慢腾腾地走过来,果然是个嘴上刚长出茸毛的少年。寒凉晚秋天气,他却穿着一件无袖紧身背心,肌肉鼓凸,身形壮实。不过看面相这少年却很是憨厚,正咧嘴笑得畅快。
见这少年自来熟地伸手来搭自己的肩膀,白选不露声色地晃了晃身体,躲过这只狼手,轻声说:“用不着这么亲热。”
少年并不生气,双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白选。他忽然眯眼一笑,身体往前倾,凑近她低低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地说:“原来是个雏儿?”
白选笑出声音,拿掉面具以后居然也有人调戏自己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说。她伸出巴掌,按住少年的脸缓缓往后推,问道:“不是要请我吃饭?”
少年凝视着白选看了半响,摇头说:“算了,我的饭你吃不起。”他伸手到兜里摸了摸,夹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白选,“拿去买个热馒头吃,再找间干净的旅馆住下。快晚上了,别在街上瞎晃悠。”他眼神复杂地盯着白选的资探员制服,轻声说,“我爸以前也是资探员。”
白选伸手接过这两张纸币,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小兄弟,”白选叫住他,“我能不能向你打听点事儿?”
少年身体一僵,掉头凶巴巴地喝斥:“你叫我什么?”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大概最不喜欢被别人小看,无论是年纪还是能力。
快步走上前,白选扯着少年的胳膊一直走到方才他站立的墙角阴影处。任由少年大力把自己甩开,她说:“有没有办法穿过驻军防守线到水晶大区去?”
少年惊愕地瞪着她,良久才说:“就不怕我去举报你?”这小丫头胆儿挺肥白选把那两张团在掌心的钞票慢慢抚平,揣进口袋里,认真地说:“你爸也是资探员。”
沉默地盯着白选,这少年的目光异常尖锐,似乎想从面前这张黑漆漆的脸孔上看出什么来。他终于说:“你问对人了,我虽然在这里土生土长,从来没去过外面。但凑巧认识一个从高等大区逃出来的人。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爸以前也是资探员。”白选笑眯眯地说,在少年即将暴走之前赶紧补充道,“更因为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少年失笑,用露骨的目光打量白选,那神色分明在说,就你这样还能给我一大笔钱?
第二章仗义半从屠狗辈
仗义半从屠狗辈。市井之中既有终日奔波于饮食冷暖,忙得无瑕他顾者,自然也会有自己也饿着肚皮却肯分别人半个馒头的热心人。
不过面前这少年还说不好。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么?他开口就要请白选去吃顿饱的,但是看看他洗得发白的长裤和开口笑的大头鞋,又确实会如他所说,他的饭白选吃不起。
要付出代价。至于是什么,白选现在不得而知。不外乎就是偷抢骗诈那一套,这么点大的地方还能出“杀人碎尸女魔头面具白小乖”这样的新意?
她之所以答应少年的邀请,未必没存着白吃一顿然后抹嘴巴走人的心思。皮皮暂时休眠,破魔闪电轻易不能使用,可白选还会七杀。对付少年这样应该是习练了体术的低阶武者,七杀尽够。
可是,在发现白选其实是女儿身之后,这名原本不怀好意的少年居然轻巧地放过了她。不仅如此,他还给了钱,足够白选吃个馒头再找个小旅店住一晚。
两张皱巴巴的纸币黏黏糊糊,抽抽鼻子还嗅得到汗酸味,团在掌心里不过一点点,却如少年的蓦然转变让白选心里油生一点暖意。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放过自己,亦或惺惺作态,最起码此时他的眼神很真诚。白选愿意冒一点险相信这名少年,相信“仗义半从屠狗辈”,谁说人心多冰寒?
见少年对自己“花钱买消息”的提议眼含讥讽笑意,白选低声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先付钱。凌晨两点钟,我们还在这里见面,怎样?”
“你去水晶大区干什么?”少年狐疑问道。
“杀人。”白选轻飘飘吐出这两个字,见少年的腮帮子明显抖了抖,她哧哧笑出声来,“吓着了?”
“哼”少年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白选一眼,扭身就走。不过,在即将拐弯时,还是有声音飘来,“再见面的时候你得叫我邓哥。我是邓家安。”
白选莞尔,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她摸了摸还在咕呱乱叫的肚皮,强忍着饥饿在街上溜达。
凌点时分,白选扮成蒙面大盗摸进城郊一座别墅里。不仅顺利地偷了一笔钱,还吃了顿大餐,并且洗了个热水澡。这家富户不知什么心理,居然把钞票铺在床垫下睡觉,原本不必被打昏,却让钱给自己招了祸。
深更半夜,街上只有被风翻卷起来的枯叶,鬼打得人死。只有城市主干道两边才有昏黄微弱的灯光幽幽亮着,其余街道皆伸手不见五指。
城市虽小,到底也有四通八达的几条街巷。好在有那张贴在钟楼墙面上的巨幅通缉令当地标,一点半左右,白选终于提前摸到先前那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她爬上墙头,居高临下看着这片街区。一会儿,如果来了不该来的人,她能提前发现。
到底没让她失望。两点差五分时,有个黑影从小巷的那头晃晃悠悠过来。此时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的白选,分辨出来者确实只有一个人,正是邓家安。
静静地坐在墙头,她无声地咀嚼着顺来的饭团子,注视着邓家安。起初还好,他安静地倚在墙壁上,微垂着头也许在打盹。当不远处的钟楼“咣咣”响起钟声,他调整了站立的姿势,并且抻脖子往转角那儿张望。
一刻钟过了,他开始在巷子里走来走去,最后直接站到巷口,白选从这时起听见一连串“吱吱咯咯”的磨牙声。又过了半个小时,邓家安重重地一跺脚,转身往回走,还气恼地嘀咕:“MD,居然被小娘皮给耍了看明天老子怎么收拾她”
好吧,再藏着就过了。防人之心不可失,想与人真诚相交,最好还是识点相。于是白选轻轻地咳了一声,邓家安霍然扭头,异常灵敏地闪身藏于路边一处角落里,沉声低喝:“是谁?”
“刚在墙上睡了一觉,你等很久了吧?真是对不住。”白选从墙头跳下地,缓缓走近邓家安。
这话谁信?邓家安从小在市井里长大,父母双亡后更是混迹于黑与白之间,磨练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察颜观色、听音辨意是他的强项,此时白选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这些都可以暂且放在一边。他惊讶的是,自己待了快一个小时,愣是没发现墙上居然有人。这说明了什么?
咱得知道,邓家安运气不错。十几年前,如同那些古旧武侠小说的男猪脚那样,他没招谁没惹谁地在街上走着,忽然就有个双腿残废、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凑过来,说是愿意教他家传体术,代价仅仅是每天都有热馒头。
现年十九岁的小邓同学,因天赋不错,如今已经有接近白银级的体术修为。所以,他准备日后统一这座小城的黑白两道,当那隐形的地下君王。
心惊了片刻,已经准备打造班底的邓家安同学,准备摸摸这个来历可疑的小娘皮的底。不悦地冷哼数声,他臭着脸说:“你不放心老子?老子还不放心你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通缉犯杀人犯。那张通缉令瞧见了吧,可有二十万的悬红,就是提供线索也能得万八千的。你下午的时候脸上抹的是啥?现在洗干净了又拿块黑布想遮住啥?”
说起来就怨念,白选心道,咱干了那么大件事儿,那些人居然就给二十万的悬红咱自己都拿得出来。当然,若是考虑到现下的购买力,这笔钱还是非常可观的,相当于她前世的两百万。
“好呀,你去举报我吧,估计确实能得个万儿八千的。我在这儿等着你。”白选轻笑两声,丝毫不将这威胁放在心里。何况人家说的也没错,那通缉令上的丑八怪女人就是她啊就是她。
“废话少说,把你脸上这块遮羞布拿下来给哥瞧瞧,见不得你这鬼鬼祟祟的作派哥要重新估个价。”就是有意刁难,怎样?邓家安在寒风灌风口的地方吹了一个多小时,浑身冰凉,不出口怨气怎能罢休?
白选好脾气地笑笑,温顺地摘下脸上立了大功的蒙面巾。就着微光,邓家安不经意地看向这张脸。他忽然吸了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倒不是因为人家脸上真有什么斑痕,而是他从来没见过神情明明很温和,却偏偏让人感觉齿冷心寒的女人。
她是如此年轻,但她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却似有无边压力。邓家安更觉寒风刺骨,下意识移开眼,不敢与之对视。猛然察觉这一刹那的胆怯与畏惧,以成为未来大佬为奋斗目标的小邓同学又羞又恼。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发紧,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至于对方的相貌,他反而没有多深的印象。模样似乎是挺好看的,却远没有眉目间若隐若现的那缕冷漠森寒气息让人心悸。
话说,白选手里真有不少人命,要从法律那儿论起来,吃个一两斤花生米还是吃得起。邓家安之所以吓住,其实是被这些天她不断跑路导致的极差心情波及了。
察觉到了少年的不自在,白选舒展开眉眼微笑,那缕她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杀气随即消失。她柔声问:“我像通缉犯吗?”
邓家安忽然感觉轻松,就像扔去了肩上挑着的千斤重担。他立即摇头,也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