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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小孩子,别说这些晦气话。”白选心里突然有点难过。她知道元启森的身体状况,他现在其实还是个病人,还应该躺在床上静养,但他却东奔西跑了许久。
“走吧。”元启森温言道,“你放心,我的身体至少在三五年里还是没事。你让蒋家递来的那片红豆杉林所在地的坐标,帮了我好大的忙。我想从这几年中偷出点时间来,去做一些以前不敢想不敢去做的事儿。”
这是方才谈话造成的影响。瞧着元启森信心满满的表情,白选却不敢接话。要是元启森真的走了文学这条路,他那些启森式梨花体诗歌若惹来一片痛骂声,他八成得恨死自己。让人家希望破灭什么的,最讨厌了三个人出了木阁,沿着青松林间的石子路慢慢往庄园走。数字保镖们和元家的护卫赶紧跟上,围成半圆拱卫着三人。
快要接近元氏庄园时,众人忽然听见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紧接着,昏暗中亮起两盏刺眼之极的大灯。机器开通时特有的沙沙声过后,女人的哭声被放大了好几倍,她凄惨地号哭着,不停地叫着慧慧、慧慧。
白选和元启森不约而同对视,从彼此了然的目光中都清楚对方已经发现那两盏刺眼大灯是一辆车的前灯。“是新闻采访车。”元启森低声说,“这个正在哭的女人应该是慧初的亲生母亲李莹。”
几个人往庄园一侧绕行,藏在阴影处观望。白选从元启森的表情可以猜出,他对那个相处了十七年的所谓妹妹还是有感情的。
很快,从元氏庄园里面快步走出数人。为首者据元启森介绍,那是元氏的新闻发言人郑先生,素来由此人应对媒体和对外发布元氏的重大新闻。白选也认出这名精干的中年男人,她在电视上曾经多次见过。
见新闻发言人露面,在雪地里蹲守的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一窝蜂冲过去,争先恐后把话筒对准了他,叽叽喳喳发问。
郑先生得体地微笑着,却没有立即吭声说话。直到记者们的情绪在元氏护卫们的“帮助”下走向平缓,他才清了清嗓子说:“诸位,里面正在进行一场隆重庄严的葬礼,还请诸位不要大声喧哗。元承智老先生委托我出来,就是为了给诸位解疑的。”
双手连连下压,郑先生有效制止了记者们的再次骚动。他的目光投向静静停靠在一颗柏树旁的那辆新闻采访车,大声说:“李莹小姐,老先生慈心为怀,没有追究你十七年前的挑唆之事,你要懂得感恩慧初小姐仍然是元家的小姐,但是你,请恕元家不能再收留。”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见慧慧一面。”广播里又传来李莹的哭嚎,她似乎唯恐人家听不清她的话,咬字特别清楚,“我知道我犯了错,我不该唆使继明先生用女儿换掉了大小姐。可我是个母亲,我不想让女儿一辈子跟着我姓李不想她在学校被人指着鼻子骂是私生女,她是无辜的她资质那么好,她应该姓元我只想女儿过得好啊”
“该死”元启森一跺脚,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恨不得拧断这女人的脖子”他这就想冲出去,却被白选一把拉住了衣袖。见她对自己缓缓摇头,元启森虽不甘,还是退回。
庄园门口的郑先生也是怒目以对,大声说:“你的女儿无辜,大小姐就不无辜?你是母亲,贝夫人就不是母亲?你还是快走吧,不要惹老先生雷霆震怒”
他环视神色兴奋的记者们,无奈苦笑:“女士们先生们,让诸位看笑话了。老先生连连悲叹家门不幸,身体越发不好,请恕老先生不能亲自与诸位见面。”
叹了口气,郑先生面露惋惜之色,继续说道:“继明先生与李莹小姐相识相恋多年,在迎娶了方娴夫人之后终于悄悄在府外买了别院安置她。十七年前,慧初小姐诞生后,因为被检测出非常好的资质,李莹小姐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大家也都知道,贝夫人怀有龙凤双胎之事,媒体曾经广为报道。李小姐就挑唆继明先生,促成了启森先生的孪生妹妹被掉包一事发生。”
一名女记者立刻发问:“郑先生,我们大家都知道继明先生是有名的孝子,也是公认的谦谦君子,他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郑先生似有所感怀,他眼里微光闪闪,神色动容地说:“因为爱情爱情使人失去理智,爱情火焰燃烧起来时,更是会令人忘记了自我。继明先生早已对承智老先生坦诚了一切,甚至,”他连连叹息,“当初,启森先生的确蒙非人协会妖事局的一位曙光先生的故人惠赐了一些好药用以治病。可是继明先生见猎心喜,也是想破解那药的配方好多配一些药给启森先生服用。结果……”
他摊开手,状似遗憾地说:“继明先生好心办坏事,一个没注意,那些好药竟损失了大半。曙光先生在妖事局的那位故人当初就有言在先,那种药极为珍贵,所以惠赐不多。为了救治启森先生,元家不得不发布大任务,请大家帮忙找寻红豆杉配药。之所以有一些隐瞒之处,全因考虑到继明先生的声誉,毕竟他并不是有心之失。”
听到这里,白选实在忍不住扯了扯元启森的衣角,指着已经墨黑的天空,一本正经地问他:“这是什么?”
元启森凝视着夜色中这双闪闪发亮的眼眸,轻轻吐出一个字眼:“锅”
锅太黑,比夜色还黑。起码元启森心知肚明,大任务的发起绝对不是郑先生所说的那样。重伤成了植物人的大伯元继明,悲惨地被家族抛出来背了两个大黑锅。
第六十二章沽名钓誉
民心可用。民心为谁用?为我
民心易欺。民心被谁欺?想欺就欺
不管藏着多少污垢,这场大雪一下,尽数被遮掩得严严实实。人们能看见的,只是白茫茫清净无垢。
元承智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望着外面的大雪,心说,下吧下吧,下得越大越好。雪越大,一会儿自己演的戏会越轰动。
他生活简朴,粗茶淡饭足矣。他不抽烟,偶尔喝点掺了强体药剂的药酒,妻子三十多年前过世后他也没有再娶。他生活很有规律,严格按照作息时间表安排一天的工作和休息,他每天都会有一个小时专门用来锻炼身体。
他七十多岁的人了,头发却乌黑如墨染,看上去只是五十许人。他觉得自己身体强健、精力充沛,完全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想及昨晚秘密达成的协议,他微微笑,现在吃了我的,以后你们都要加倍吐出来蓦然想起昨天晚上接到的禀报,元承智的眼神慢慢变冷,有些许不虞。启森和那丫头躲在木阁里嘀咕了几小时,监控仪器里一片空白,没有声音也没有图像,显然有人使用了效果极强的反监测仪器。
那孩子,自己最为疼爱倚重、寄以深厚期望的孩子,他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理智?元承智皱着眉想,启森终究太过心软,希望他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
房门被叩响,有人在门外恭敬地说:“老先生,都准备好了”
元承智缓缓站起身,走出书房,垂手侍立在外之人是居东篱的长子居苍。居东篱死后,元承智便让居苍就任元氏庄园的大管家。
“您应该再多穿点,紫禁公墓的风肯定很大。昨晚又下了小半晚的雪,到现在都没停。”居苍关切地说,给元承智一一递上帽子和大衣。
“不用担心,我身体好得很”元承智慢条斯理穿衣戴帽,淡然道,“再多活个二十年没问题。”
元家老小的衣服面料都是高科技产物,除了病人元启森和爱穿皮草大衣的女人们,男人们过冬都不会穿太厚的衣服。居苍有此一说,不过是向元承智表示关心罢了。
“那是自然,您一定会比国士老先生还高寿。”居苍满脸恭维之色。
花家的国士先生乃玉级巅峰武者,年已百岁高龄却还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甚至在几年前,他还纳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当妾室,搞得花家一众晚辈哭笑不得。他老人家振振有词地说,英雄多好色。老子英雄了一辈子,也好色了一辈子,怎么的?
提起国士老先生,元承智也露出笑容,提步向外走,同时说道:“一会儿你打个电话给花倾城,问问老国士的身体状况。就说我备了三十年的好酒,到时候牵头牛犊子,和老伯父一起吃肉痛饮。”
“是。”居苍低着头应喏。居东篱在世时,经常和他提起元承智的为人处事。私底下曾经说过,承智先生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方才那番言词,豪爽了一辈子、爱喝酒爱吃牛肉的国士老先生定会欢喜,说不定立时从病房里偷溜出来找酒喝找肉吃。
乘坐车辆,不一时到了庄园门口。元承智打眼看见元启森也在场,立时沉下脸,说道:“启森,快回去休息。大风大雪的,你不用同去。”
元启森全副武装,帽子围巾手套一应俱全。他笑着说:“爷爷,我都只是在家里给曾祖父磕头,今天大家都去公墓,我也想去”
这孩子,还当真以为只是单纯地给曙光先生上香磕头了?他也不想想,不是清明也不是七月半、冬至,大雪纷飞之时,一家人突然去公墓干什么?
元承智是真心偏疼元启森,虽然这孩子顶着曙光二世的光环,可元承智觉得元启森更像自己。有魄力,有手腕,哪怕还有些冒进,但谁都有年少轻狂时。
“你以为自己就真能上山打虎、下海捕鲸了?”元承智貌似严厉地喝斥,见元启森抿紧了唇,又放缓了语气,“别让大家再操心你的身体,回去罢。”
苦笑两声,元启森转身,慢腾腾地往回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元承智才对身旁的元启睿元启聪元慧初沉声说:“今天要吃苦头,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了没有?”
元启睿面无表情地说:“全凭祖父吩付。”
元启聪却不满地瞥了元慧初一眼,小声嘀咕:“她为什么也要去?”
元慧初惊惶地看向元承智,迎来的是祖父慈和的目光,她不安的心立时有如泡在温水里,差点又掉下泪来。
元承智摸了摸元启聪的头,轻声说:“启聪,你不能没礼貌,要叫慧慧姐姐。千错万错,错的都不会是她。你们的父亲犯了错,祖父和你们要去曙光先生墓前请罪。她也是你们父亲的骨血,她当然也应该去”
元启聪哼了一声,倔强地别过头。元承智知道小孩子大概为母亲抱不平,反正时日还长,总有接受事实的那天。至于元启睿,元承智从来没有担心过。元家的长孙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该站在什么位置上。
只是,元承智到底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元启睿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受李莹的唆使,用私生女调换了堂妹。只要给他时间,让他能和花倾城见个面,十七年前的一些事说不定就会弄个清楚。
元启睿认为,该父亲承担的罪责,父亲不能免。但莫须有的污水,却绝不能泼在父亲身上。欺负他现在成了植物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么?如果祖父真的打着这个主意,元启睿会很失望。
祖孙四人坐上轿车,直奔首都方舟的紫禁国家公墓。那儿长眠着三位封号国民,元学森的门牌号码是零一。
路上经过不少街道,但凡安装有大屏幕户外电视的,无不在播放头天晚上在元氏庄园门外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元氏新闻发言人郑先生的话被一遍又一遍重复,李莹从广播中传出的号啕悲泣也被反复播放。
不少民众驻足观望,议论纷纷。坚信元家之言者有,质疑元家拿成为植物人的元继明背黑锅的也有。不过,人们对李莹几乎都抱有厌恶感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