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前就是玥莲藏在宽**袍之下的曼妙背影,白选一脚迈出。忽听皮皮在耳边尖叫示警,而她眼前景像乱闪,大脑也有晕眩之感。她霍然转身,只来得及看见玥莲与克雷艾斯软软倒地,碧君猛然振翅飞起,却是翩然落在了宋夫人肩上。
——碧君和宋夫人竟是旧识
旧得不能再旧的旧识。白选若是仔细想想,就能知道这位宋夫人究竟是何身份。只是四旬宋夫人与九旬钟木兰委实差距甚大,她没能立刻认出来也不奇怪。
宋钟,送终,钟木兰此来修士盟可不就是为了给某些人送终的么?一指头把碧君弹飞,徐娘半老的钟木兰低头看着地上软倒的这二人,头疼地问:“他们怎么办?”
碧君一翅膀扇在钟木兰胳膊上,气哼哼地喳喳叫道:“小丫头心性纯良,十分难得,留给白选不是更好?这个伪娘么,杀了就是。实力低微不说,为人圆滑善变,难以信任。”
“你还是老德性,动不动就要杀人。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阿猫阿狗。”钟木兰鄙视地拎起碧君的翅膀,扔到玥莲身上。手一伸,门内悬着的那块剑牌便跳到她掌心,微微发着光。“派个人到休门来。”她对着剑牌低声吩咐。
“阿猫阿狗怎么啦?你不还是看不起我们妖怪”碧君尖叫,扑棱起小翅膀,黑漆漆的眼珠子泛起红光,小嘴巴使劲在钟木兰脑门上啄了一下。
“行啦,都一千多岁的鸟了,还闹”钟木兰望着那道平静却显然在平静之下隐藏着莫名凶险的垂花拱门,犹豫着问,“把她扔到那些人里去,还是有点不妥当吧?”
“别说反话这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有什么不妥当的?那些小东西不得有个人去带领?凤从革修为是不错,但其余人当中未必有十分信服他的,让白选去正好力压群雄。能招揽到不错的人手,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碧君不再闹腾,用尖喙梳理羽毛。
钟木兰斜睨着碧君,还算秀气的面庞上浮起一缕怪异笑容。“不是听说你很不喜欢小乖么?怎么事事处处为她想得周到?你这只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讥笑不已。
出乎钟木兰意料,素来嘴巴不饶人的碧君竟有片刻的沉默,而后才说:“我看得出来,白选是匹野马,无论什么人都别想给她戴上笼头。她是不会为了男人把自己囚禁起来的,她的骨头和血液里是风,是不会为任何人永远停留的风。她只走自己想走的路,只有别人去追寻她的脚步。除了黑洞,这是她和小梅花最像的地方。”
“真够酸的。还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风。”钟木兰仿佛喝了一缸醋,酸得龇牙又咧嘴。不过她也点了头,微笑说道,“你这个野马的比喻虽然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那孩子确实是不愿为人所掌控的性子。我老太婆当年为了勾住她加入资探总队,可没少花力气。”
“对有些女人来说,男人不是人生的必须品。”碧君叹了口气,“你是如此,小梅花也是如此,白选同样如此。”
钟木兰笑得乌发簌簌颤动,并不怎么出彩的五官此时却分外鲜活明媚。她揶揄道:“哟,毒舌教主什么时候也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啦?你的鸟舌头难不成被谁捋直了?”
碧君气得头顶冠羽刷地竖直而起,羽毛顶端隐有火星噼啪闪烁。但她瞪着小圆眼珠瞧了笑眼弯弯的钟木兰半响,怒火不知为何被压抑住,用格外沉闷的声音说:“别装糊涂。”
钟木兰伸手,碧君飞落她掌心。轻轻抚摸着鸟儿光滑柔软的羽毛,她低声说道:“当我不知你在劝我?你也看到了,我已经用时间回溯到了实力最强的时候。不想我白死,就老实帮忙。你们这些妖怪,我还就是信任你和赤君。”
碧君张了张鸟嘴,突然再度飞起用一边翅膀重重地扇着钟木兰的脑门,不停尖叫:“榆木脑袋,榆木脑袋”
钟木兰笑着任由碧君发泄。足足扇了十几下,把钟木兰精心挽起的云鬟雾发都几乎要扇散了,碧君才哼哼叽叽地说:“我才没有劝你,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关我屁事?赶紧的,要送死就快点去,别耽搁本君时间。”
“确实不能再浪费时间,我可就只有这一天的命了。一会儿我的人会来把他们带走,你也跟着去吧。这儿的禁制会削弱你的实力,你又不像赤君那样是火之精灵,还是躲一边放冷箭比较好。”钟木兰说着说着话,突然伸手向碧君。
碧君蓦然羽毛乍起,显得惊怒非常。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凄厉鸣叫:“不要”可惜她此时实力大减,钟木兰又是时间系异能者,加加速度份属平常。
指尖摇晃着碧君最为华美绚烂的一根尾羽,钟木兰哈哈大笑,对跳着脚只会吱哇乱叫连人话也说不清楚的碧君给了个飞吻,笑嘻嘻地说:“我想这根羽毛想了半个世纪,总算是如了愿亲爱的,保重”
碧君追着钟木兰又疯狂地扇了一通翅膀,最后却只能停在枝头远远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发呆。她乌溜溜的眼里泛着莹润水光,轻轻地说:“亲爱的,好运。你至少要死得有价值。”仰头望着浓郁树荫,她突然愤愤然尖叫,“男人神马的最讨厌”
我可不是为了男人。钟木兰远远听见碧君的尖锐清唳,摇了摇头。元学森是她曾经的爱人,这不假。但是如果真的只为了给元学森报仇,她何苦等到今天?这条命早就千疮百孔,早点死晚点死没有分别。
但是没有等到继承者,钟木兰怎么敢死?她步伐轻盈地走在花木扶疏的安静道路旁,指尖不时掠过闪烁着光泽的青红尾羽,另一只手的指尖则迸出道道灰芒,将一些被引发的禁制轻描淡写的扼杀。
时间,没有任何事任何人任何力量能抵抗时间的威能。操控时间的人,毫无疑问是这个世间的至强者之一。如果没有意外,钟木兰还能活很久,哪怕是病病痛痛、老迈不堪。
然而将要面对的是那样可怕的对手,钟木兰并没有十足胜算。她不得不耗尽自己余下还会很漫长的寿命,只为了这短短一天的生命盛放。这条路她们走得太艰难,唯有以己身化利剑劈开荆棘,以寻至真正的洞天福地,造福后人。
嘴里哼着轻快小调,钟木兰分花拂柳来到一座广阔庭院侧面。她藏身于一株大树后面,探头望去,只见庭院门前有十名全身都覆盖甲胄的卫兵在守卫。卫兵的漆黑头盔顶端高挑威武红缨,藏在覆面甲下的眼睛透着诡异紫光。
钟木兰随手一抛,碧君尾羽打着旋在半空飘荡,羽毛上青红色泽慢慢亮起微光。手指轻弹,无数细小的裂缝出现在羽毛上。这根美丽非凡的尾羽刹时粉碎,化成无数细小光点飘飘而落,洒了她满身。
碧君的冠羽与尾羽都不是真正的羽毛,而是由纯正的能量凝聚而成,蕴含了她的本命南明火种。当日皮皮大拔碧君羽毛,主要下嘴的地方就是冠羽与尾羽,所以直接伤害到了她的本命火种。
钟木兰拔取这根尾羽,碧君若当真有心要阻挡,只消将火种收回体内就行。这两位熟知彼此性情,一个愿给却偏要别别扭扭,一个明知对方想给却故意出手强抢。她们的友谊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全身上下都浮动着一层微淡至极的南明火,钟木兰微微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向那些毫无神智只有战斗本能的傀儡卫兵。这些卫兵都是被特意安排到此处的,修为个个都顶得上筑基后期的高手。
整个九德公会珍藏的所有筑基后期傀儡卫兵只有五十名。如果不是这座院子里正在养伤的陈炎上身份高贵,不可能请动十位如此修为的傀儡卫兵负责他的安全。除了拥有南明火的人,其余人若敢靠近,傀儡卫兵会直接将其抹杀。
整个修士盟,只有陈炎上恰巧在数月之前“巧遇”了一缕不知何时由天地孕育的南明火。虽然远远比不得先天南明离火的赫赫威能,但是南明火也是世间稀罕的后天珍奇火种。陈炎上正是炼化了这缕南明火,才让赤虚真人愿意收他为徒,以学习天下最精深的火属性功法。
傀儡卫兵将钟木兰当成了陈炎上,没有瞳仁、幽幽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眼睛掠过钟木兰,悄无声息地让开道路…
第十五章洗刷干净等我来宰
笑眯眯地对傀儡卫兵们挥挥手,钟木兰几乎是雀跃着向庭院内走去。她已经嗅到了法力如浪涛般澎湃起伏时散发的香甜味道,明明神情兴奋,她的心脏却如以往那般平和跳动。
陈炎上,陈焱唯一的孙儿。陈焱,九德公会会长的左膀右臂,亦是当年围杀小梅花和梅一树的人之一。在天舟卫国战争中,钟家和沈家至少有五人死于陈焱及其子之手。
钟木兰脸上浮现残忍笑意,陈焱,你儿子死得早,算他运气。昔**断我老钟家香火,今天我也要让你们陈家断子绝孙陈炎上头顶的帽子可绿得喜人呐。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从外面进攻九德山庄,先就会被那些防御阵法和禁制给缠磨死。但若是将山庄重地诸般要窍都掌握住,哪怕钟木兰没有半点修士修为,也能畅行很多地方都无阻。她手里这面剑牌,得来可极之不易。
大庆典举行在即,陈炎上却命在旦夕,极大地妨碍了九德公会和赤虚派的联盟。所以,拜师仪式必须照常进行。陈炎上的身体至少要能撑到仪式完成。不得已,他的祖父陈焱不惜耗费苦修多年积攒下来的珍贵本命真元施展一桩需要集中全部心神的秘法为他疗伤。
所以这祖孙俩才选定这处离庆典举行之处比较偏远的庭院,还特意调用不会随便发生动静的傀儡卫兵,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秘法,赶得上仪式。
钟木兰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庭院中的所有阵法禁制要么因南明火之故根本就没有被触动,要么在剑牌剑光下仍旧蛰伏,她自己的时间异能也不是吃素的。
绕过小花园,后面就是陈家祖孙俩疗伤的石室。石室门口又有一个傀儡卫兵守候,僵硬着身体矗立在门边。钟木兰眼瞳微缩,只因这个傀儡竟是有些神智的。它困惑地盯着在钟木兰身边静静飘浮的南明火,费力地扭动脖子看向石门。显然,它的认知发生了矛盾。
身形晃动,钟木兰瞬间将自己的速度加至极致。她没有攻击那名傀儡卫兵,而是以自己的身体为炮弹重重地撞在了石门之上。“咚”地一声闷响,那石门颤了数颤,灰尘簌簌而落。
揉揉肩膀,钟木兰低声感叹:“还是年轻时的身体好吖,嗨,里面二位帅哥,出来接客了”她扭脸对傀儡卫兵一龇牙,一巴掌按在了卫兵的覆面头盔上,灰光透入头盔。
傀儡卫兵闷哼出声,毫无花巧地一拳重重击向钟木兰,拳头甫击出便带了低沉呜呜声响。钟木兰根本没有把这一旦打中就要骨断筋折的一击放在眼里,她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指,在自己身前划了一道灰蒙蒙的横杠。
这只海碗也似的大拳头和这名傀儡卫兵被永久地阻挡在了由无数灰色尘埃汇成的时间长河的彼端。他明明已经催动全身功法,身形幻化出了残像,却依然无法越过这条河。
“还不出来?真是忒没礼貌”钟木兰嘀咕一声,眸中掠过厉色,伸出两根手指戳在石门之上。她现在是能少出手就少出手,每次出手机会都是很珍贵的。
只见以钟木兰这两根手指为圆心,四条灰光迅速向石门四个角落漫延。少顷,石门仿佛在一秒钟内历经了千万年风吹雨打,颜色慢慢变得黯淡灰败,终于化作粉屑飘洒落地。
钟木兰抬脚走进石室,抬手就是一缕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