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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笑着说,“波旁先生,不知现在你能不能拨冗与我一会?”
穿着笔挺军装的夏尔与从前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他剪短了头发,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多出数分英姿飒爽。在前线英勇战斗数月,他受过不少伤,于是俊美英气当中又添加几成铁血味道。以前他是名门贵公子,现在还是军人——曾经出生入死见过无数血腥的真正军人。
主席台上的副议长咣一声敲响木棰,大声宣布:“暂时休会半小时。”白选突然出现,一些决定必然要改变,临时休会重新商讨对策势在必行。这位副议长先生原本是在元承智时期不大管事的老好人,此时在白选要与夏尔会面时提出休会,倒像是因白选这提议而作出决定。
对开会时便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副议长含笑点头,白选也要做出些姿态来:“多谢副议长阁下提供方便。”
夏尔此时也从座位上站起身,干脆利落地对白选行了个军礼,面容严肃朗声说:“卑职很荣幸能聆听长官教诲。”他这个半途加入天舟军队的实权军官,军衔却还只是中校。
白选满脸古怪之色,低笑一声说:“我不担任资探总队总队长之后,就不再是少将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夏尔她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笑了笑,先行离开。
第三会堂附近就有数个休息室,方便议员们中途休会时使用。白选直接占用了最小的那间,看了下门,原是给最高议长和副议长用的。她盯着门上钉着的铜牌,面容平静。
“我听说了发生在白银大区近海的那场战斗。”夏尔的声音不复方才会堂中的铿锵有力,又回复了以前与白选交流时的文雅。他站在白选身后,目光落在她鬓边小白花上,低声说,“你要节哀才是。”
白选没有回头看夏尔,推开门走进去。等夏尔也进来之后她把门关上,并且反锁。转身与夏尔面对面,白选研究了一番他的表情,迈步上前笑着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夏尔没有躲闪,被这极重的一拳直接砸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沉默着爬起身,走回白选面前,于是迎来了第二拳。这一拳白选用了异能,直接把夏尔打飞重重撞在木质沙发上面。因砸断了沙发,他深陷一堆破烂木头中。
“我知道你想重振家族雄风,你越挫越勇,你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强大心脏。你左右逢源,不轻易得罪人,为家族不断争取重新崛起的时机。”白选踩在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瞧着在碎木头中扎手扎脚试图起身的夏尔,用一种没有愤怒只余失望的冷漠语调说,“可是做人起码要讲信誉。你信誓旦旦答应帮我,转手就阴了我一把。夏尔,你没有最基本的行事准则吗?还是说,你已经变成了可以把信用当废纸乱扔的那类人?以前的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别无选择。所以,对不起。”夏尔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手掌边沿被木刺扎破渗出鲜血。他脸色微白,不敢与白选对视,紧皱着眉很失落的样子。
“当初你提出要与我联姻,我还相信你确实愿意帮我挣脱困境。现在想来,那只不过是你向元家提出要求的另一种手段。你用这种办法告诉元家,如果对你逼迫太紧,那么你就有可能与我联手。”白选一脚又把夏尔踹翻在烂木头堆里,看着那些扎在他暂新军服上的硬刺,满眼厌恶,“也许在这个世界,反倒只有你这样的作法才可能把势微的家族重新引领上权力的巅峰。可是夏尔,我真的觉得可惜。”
“我们以前还是朋友不管那时你是否将我视为要打败或者要杀死的目标,你至少正大光明。但是那件事以后……”白选叹了口气,离开木质沙发走到窗旁,用公事公办的平板口吻说,“波旁先生,我想我们可以成为盟友。”
因利益而牵手,是为盟友。因利益而反目,又为敌人。夏尔很清楚白选的意思。再度从烂木头堆里爬出来以后,他也再度变回了那个为了家族复兴抛弃了所有曾经珍视的一切的公爵阁下。
“我希望能永远成为您的盟友,而不是敌人。”夏尔缓步走到白选身旁,看向窗外那些荷枪实弹的战士,在心里评估他们的战斗力,用礼貌又不失恭敬的语气说,“您是天然晶石市场的幕后庄家,拥有神奇的没有副作用的异能升级方法。您还有青丘以及虚境的支持,您与修士盟的鸽派势力关系匪浅。如果我还与您作对,鸢尾花家族会在获得短暂辉煌后再度陷入黑暗。”
“你这是在提醒我,你很清楚我的底细吗?”白选抬头看向夏尔,讥刺道,“功课做的不错。你大概已经做好两手准备了吧?”
“当然。”夏尔一挑眉,脸上露出以前从未在白选面前流露过的傲然之色。他肃容说,“我已经不只是我,我肩负着古老家族的永恒传续。我既然已经抛弃了很多,那我也必将为家族争取到更多。哪怕,”他嘴角微勾,笑容即清美又凄凉,“哪怕我在黑夜里独自痛哭流涕。”
他抛弃了爱情、尊严、原则,当家族荣光于天舟的天空煜煜生辉时,他自己却只能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哭泣。
番外:女王(又中)
元启森没有葬在元氏庄园后山的族陵之中,按照他的遗嘱,他将放弃玉级国民的骨灰自己保管权利,而是把骨灰撒进青丘那片晶玉湖里。但白选还是留了小部份骨灰混在泥土中,在青丘的居所窗前栽下一棵苹果树。另外,元氏族陵和青丘分别立了一座衣冠冢。
他的葬礼极简,只有自家人、花满楼和他的忠心部属,一应要来吊唁的宾客都被白选挡驾。这也是元启森的意思。他的出生之礼极尽隆重,却不想自己死后那些不相干的人前来掉几滴假惺惺的眼泪。
就在葬礼举行前几日,燕聆通过检查确定所怀的双胞胎是两个男孩儿。别人倒有几分遗憾,希望双胞胎仍是如元启森和白选一般的龙凤胎,白选不知为何却极为高兴。至于元启森留下遗嘱让她代为教养孩子,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当。不过离孩子出生尚有数月,此事以后再说。
那日在议会台第三会堂露面后,白选频频与天舟名门主事人接触,很快就让元家从以前的飘摇不定中暂时安定下来。浮城城主惊天动地那一击给予海族极大的威慑,因而虚境代表团底气最足。如今与海族谈判迫在眉睫,天舟高层们也知道与虚境交好的白选会比别人能争取到更多利益。故而多少让步,不再纠结于元承智而是放眼未来。
谈判地点是离虚境最近的双白城,便是当年万休与梅半川带白选去的有“文明遗迹”的那个岛屿。白选被困于舰首时,在岛上等待的白璧无瑕干脆将岛屿整治了一番。
失去记忆后,白璧无瑕在浮城待的时间很短,初始两年几乎都在双白城,任由心里一股执着之意驱使着费尽心力将这座城建了起来。双白城建好后,他四处奔波寻寻觅觅,但每年都不忘了去这座小城住些日子。
数年过去,双白城已经发展为一座设施齐全、物资齐备的繁荣海港城。无论虚境、修士盟还是天舟的远洋资探舰队路过,都会上岛补给休整。这座小城的治理官员只听从白璧无瑕一人的命令,可以说已经成了他的私城。由于它的特殊地理位置,入城的资探员无论来自何方,起码在城中不敢肆意妄为,便是有仇怨也能暂时和平共处。
如今,双白城和青丘是唯二的两个能够同时容纳陆地所有生灵的地方。因小城孤悬海外,当初海族进攻时很轻易便把它淹没。白璧无瑕为此雷霆大发,在后面的交战中亲自出手将攻破双白城的海族数位强者斩杀。
现今海族既然已有退兵之意,重新修整过后的双白城便成了它们示好的“诚意”。海族驱赶着海人奴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双白城尽量恢复为原状,还自作主张在各处建筑上添加了许多产自海底的珍宝。不知谁的主意,双白城的屋檐上多点缀以夜明珠,晚上能够直接充当路灯,将整座岛屿照得恍如白昼。天空星罗棋布,双白城的夜明珠其光辉也不亚于星光,天上地下遥相呼应,美不胜收。
白选到达双白城时正是夜晚,正好欣赏著名的“地上星海”奇景。她和花满楼先行由传送阵抵达舰首,再由舰首到达双白城。而天舟代表团的其余成员乘坐太空战舰,却还要至少一天才能到。
既然在议会台表示了自己的意图,白选便当仁不让担任了天舟谈判代表团的团长。副团长则由其余四大封号家族各派一人担任,另外还有李家和洛克非洛家族各一人。代表团成员则由十几位上议员和几位下议员组成。由此可见,战争过后,手中有军权的新生势力崛起。虽然还不能直接威胁几大老牌家族,但竞争之势已经生成。
花家的代表是花满楼,有花倾城站在身后,他不仅重回花家,而且被定为下一任花家家主。花家长老们也是无奈,一则花倾城最看重花满楼;二来花断城本人也掌管了花家不小权柄;三来,元家的话事人白选只认花满楼。
波旁家族的代表却是当初白选与元家打官司时,夏尔指派给白选的首席律师罗格先生,夏尔并没有亲自出面。白选与夏尔目前是盟友,她答应夏尔把他送至最高议长之位,但条件是夏尔必须从军队退出,波旁家族不得沾染半分军权。
夏尔何尝不知手里有枪才真正安稳,但白选摆明这是底线,他若不答应那就一拍两散。逼不得已,慑于眼下白选和花倾城手硬,夏尔只得退让。但以后究竟怎样,二人心里都另有盘算。
除了白璧无瑕,花满楼是第二个在舰首进出过的人。去年白选在慈心种植园为了他的安全计带他进入舰首挑选了一台机甲,此次借路舰首,十八不免又叨叨着另外那几台机甲也要搬出去晒晒太阳。
放眼整个天舟,元家人以外,十八是白选最放心的那个。花家在老鬼、周久人与老国士那一战损毁不少,跟着老国士的老辈儿强者几乎都死个精光,花家也需要增强实力。不管以前元花两家基于什么站在一起,如今白选和花满楼打小而来又经历了风雨的情谊才是未来两家密不可分的基础。
舰首深埋海底不知多少米的深处,皮皮先出去在岛上布下传送阵,再把白选和花满楼接出来。天舟谈判是天舟的国事,白选的青丘要继续存在下去且发展壮大,在此次谈判中也必须要分一杯羹,这则是她的私事。花满楼掌管的花家,她不介意先拉拔一把。以后的天舟政局只会更复杂,元气大伤的两家都要抢先弄些甜头在手里。这也是元启森给青丘制定的《十要》方针之一。
“我听你的意思,以后元家还是会交回启睿手里?”站在双白城下仰望那座古风十足的大城门,花满楼一面啧啧称赞一面问白选,“打算撑几年?”
“我现在办的事儿原本应该是启森来干的。”白选掏出新的月华宝镜和白璧无瑕联络,海风吹得她风衣猎猎作响,她竖起衣领挡风却仍觉身体微凉,心情依旧黯淡。她还有些伤感,低声说,“把元家带上正轨就能交回给启睿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是军权不在手里,不花个五六年七八年,元家和花家别想回到当初的盛势。战事平息后,那些家伙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还攥着枪杆子不放我们的资历终究太浅了。”
月华宝镜光华微闪,白璧无瑕的面容很快就出现。他对白选笑了笑说:“我马上到,你等会儿。”花满楼凑过去打了个招呼,二人寒喧两句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