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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远离战场的外圈,是彼德和部下们在骑马游弋,他们惊人的视力在暗夜的混战中发挥出优势,翎羽箭带着犀利的哨音一声接连一声飞向敌人。这些游侠的冷静、冷酷和超一流的箭术令辛提拉战友大为振奋,后来辛提拉的人们把流亡地这些视力和鹰隼一般卓越的人们尊称为鹰眼游侠。
恶战持续了一夜,第二天天明,来犯之敌落荒而逃,他们几乎全军覆没,在前锋堡垒附近遗留下四十几具尸体,还有十几头野兽的残骸。
吞拿席可法站在北地微弱的晨曦之中,他单手握寒影剑,宝剑伫在身旁,剑尖刺在北地坚硬的冻土之上,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口鼻吐出的热气凝成白雾。这是一头刚刚捕食过的猛兽,野性和杀戮的气息未平,贯穿昨夜的滚雷刚刚从他的灵魂里逐渐远去。
吞拿望着刚升起的太阳,不耀眼,如银盘刚刚跃出东面的群山,树丛之间的浓雾和寒霜似乎侵蚀了这团火球的热度,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注视它。一名席可法家的武士正扑倒在他的前面,背后的铠甲被撕开,血肉模糊。这名武士是昨天和我并肩作战的勇士之一。当吞拿目睹着一具熟悉的尸体时,猛然一个模糊的念头从吞拿的心里涌起,他感觉到一种无力和迷茫,面对一场生死浩劫般的冬夜后,目睹一次朝阳初升,竟然让他产生渺小和无所作为的迷茫。
我都在做些什么?我为什么怎么做?我又取得了一次军事上的胜利,为我的家族再添辉煌一笔记录,而这真的是我想做的吗?我究竟要这样挣扎多久以后,才能真正改变席可法人们的命运?让他们,让自己,让兄弟妹妹们不用在这混乱恐怖的威胁下生存?
在晨曦微弱的朝阳下,浴血奋战后的男人们有的在欢呼,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因为失去胳膊而低吟,有的在为殉难的战友嚎啕。击溃了来犯敌人的吞拿席可法却茫然若失。
“大人,我们活捉了一个。”不远处,有一群辛提拉的军人们簇拥着朝吞拿走来,有人大喊着。
太阳的光芒逐渐有银白色变成火辣辣的金红色,辛提拉的冬雾逐渐被驱散,昨夜的暴风雪早已经停息,雪白色的大地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令人眼睛生疼。辛提拉城堡里的人们听闻战事大捷,涌出驻地,贵族们骑着马,高声欢呼着赶来。
麦克白 (31)
“大人,这头野兽还活着!”又有几名军人用粗大的绳索拖来一头肮脏的野兽般的动物。
吞拿被部下从绝望和迷茫中惊醒,他才发现,欧文家的希贝尔,正和辛提拉的贵族们,一起骑马接近战场。他强装出笑颜,打起精神,兴奋地举起宝剑欢呼席可法之名,高呼昔日城之名,高呼国王之名。迟来的劫后余生和胜利的叫嚣才从战地的各个地方响起,那些男人们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仿佛那一刻,自己的生命可以被荣耀永远占领。流亡地的首领彼德如雕塑立于战马上,他和身后的几位游侠沉默着,安静地望着吞拿兴奋的欢呼,若有所思。
“希贝尔,我们歼灭了不可战胜的幽灵。”吞拿骄傲地高声对着爱人喊道。
希贝尔跃下坐骑,迎着吞拿跑过去,却被欢呼的人们阻挡着,无法靠近中间的吞拿,她高声叫嚷着,“吞拿!只要你挥舞起寒影,幽灵也会称呼你是勇士之王!”
吞拿听不清希贝尔在喊叫什么,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人们发泄一样吼叫着,吞拿高举着寒影宝剑,那黑森森的剑刃在空中一次一次挥舞,朝阳,雪白北地,近千名血迹斑斑的战士,黑色的剑锋。
被俘获的一名来犯之敌是个神巫一般的家伙,他疯癫异常,吞拿企图和他沟通,结果他完全失去理智一般,只知道愤怒的咆哮,诅咒和谩骂,口吐白沫,用长指甲的手抓身旁的人。更诡异的是,有人认出这个衣裳褴褛,蓬头垢面,不似人形的疯子,是辛提拉山区一个部落的医师,当地的祭祀之一。
“那些奇怪的入侵者,难道是丛林里的那些部落人?”辛提拉的贵族们对这个事实难以接受。而随着战场的清理,更多的证据被收集到人们面前,越来越多的首饰,武器和破碎的衣着显示,这些袭击辛提拉驻地的入侵者,就是当地的部落人。
“怎么可能,这些部落人怎么会集体疯癫一般,舍弃妻儿,变成疯魔一般的怪物,来攻击我们?”贵族们十分诧异。
“不会的,这绝对不是当地人,这条狗,看这条狗,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应该有的活物,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故,是我们无法想象和知晓的。”有贵族指着那头奄奄一息的野兽。
这头战场上幸存下来的野兽被换了铁索捆绑着,它是一头浑身黝黑,肌肉表面能发出金属光泽的狼形猛兽,不过它显然不是普通意义的野兽,它强壮到惊人的肌肉直接附着骨骼,白骨醒目地暴露着,野兽的头颅就是一个被腐烂的表皮罩着的骷髅。恶魔般的恐怖,虽然具有生物的特性,还没有超过人们的理解,却邪恶堕落的令人齿冷。
麦克白 (32)
“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活物!”有人畏惧地望着这头和驴一般大小的怪物。
“它来自亡者的世界。”流亡地的首领喃喃自语道。彼德和他的游侠目睹了这种野兽的恐怖,那个夜晚,他们的羽箭大多数时间都在追逐着这种野兽,它在夜里,穿行奔走的速度就像影子一般扑朔迷离,一旦被它扑倒,任何人几乎都难逃一死,它的牙床的咬力能无视最沉重的铠甲,这是噩梦般的怪物。
“我目睹这种怪物咬死了十几名手下,刺瞎它的眼睛都无济于事。除非能砍掉它的头颅,我们这里,可能只有吞拿大人和他的几名勇士能有这个力量。我看见吞拿大人昨夜独自力屠了一头这样的怪物。”一名参战的辛提拉军官说道,他的话引起所有人一阵惊叹,不少人敬畏地望了望一直沉默不语的吞拿。
“它怕火!”辛提拉的一位年轻贵族叫道。
“它怕火。”吞拿点头重复道。他想起昨夜所谓的独自力屠这种怪物是怎么回事,当时寒影剑在燃烧,黑色剑刃一度灼热至白。吞拿并不明白当时真正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到,寒影真的被点燃一般在熊熊吐火。
吞拿接过狂人阿古斯弗斯特骑士递来的火把,手举火把,逼近被铁索捆绑的怪物。那怪物发出嘶哑的惨叫声,浑身胡乱挣扎,头颅拼命逃避着火把。吞拿将火把伸进怪物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中。
轰,怪物全身被火吞没,大厅中央升腾起蓝绿色的火苗,火苗几乎舔上五米多高的屋顶天花,火焰中传出凄厉恐怖的哀鸣声和咆哮声,一连串的怪叫声类似尖笑,随着诡异迷离的火焰回荡着。人们被这场面震撼住了,发出惊叹声。
“它来自亡者的世界!”彼德大声地叫道,语气肯定,“记得在铁蹄堡的时候,昔日城就传过消息来,他们也被一群怪物攻击,领头的怪物被神官和圣痕公会的称呼为魔仆,它们惧怕我们的火,一旦被点燃,就会像油浸泡的棕榈树一般熊熊燃烧。”
“为什么?我们和昔日城相距甚远,为什么也被这种怪物攻击了?难道它们蔓延过来了吗?”有贵族叫嚷着。
“我们该怎么办?”
“昔日城能抵御它们,我们也能!”
“我们没有城墙,我们没有昔日城那么多军队!”
“昔日城有银眼家族,席可法家族,雾岛家族和很多大家族,我们这里有什么?谁来领导辛提拉?”
“我们迁往铁蹄堡吧。”
“辛提拉的男人一样能驻守家园!”
“它们来自死人的世界,是无穷无尽的,我要离开这里,诸神啊,我受够了,我要迁往昔日城!”
麦克白 (33)
吞拿听着大厅里突然嘈杂起来的喧闹,他目睹辛提拉驻地现在的首领德瑞拉夫人的举足无措,他忍不住有些愤怒,这些人就像昔日城里老朽的贵族们一样,只知道逃跑,他忍不住想鄙视那些想逃跑的人,这是你们生活了很多年的家园啊,他眼里冒着怒火,终于忍无可忍,大吼道,“没有人可以不战而退!”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毫不抵抗,就把生活的家园拱手相让给别人,不管它们是什么!辛提拉的大人们,你们难道就这么背弃自己的土地,背弃自己作为一个领主的责任吗?”吞拿不由自主地厉声质问着那些准备逃跑的贵族们。
顿时,大厅里鸦雀无声。许久,一件小饰物落地的声音清晰传来。
第五十二章吞拿(四)
贵族们临时的会议结束了,少壮派和主战派再次获得优势,吞拿的立场和强硬发挥了作用,辛提拉的人们鼓起勇气,要守卫家园。吞拿和德瑞拉夫人为首的贵族们达到共识,辛提拉是铁蹄堡的支柱之一,是铁蹄堡和昔日城的北方防线,吞拿会协助初期防务,如果铁蹄堡发生变故或者军团到达,吞拿的部队在合适的时机离开。贵族们甚至强烈要求,将辛提拉的防务,统一规划入铁蹄堡的整体防御计划。吞拿十分谨慎,声称需要和铁蹄堡的欧文男爵以及玫瑰军团的首领,他的弟弟麦克白协商,才能答复。
会议后,辛提拉山区的承诺兑现了。汤麦斯鹿盔爵士领队,五十名军人护卫,几百辆大车驮着粮食物资赶往铁蹄堡,赶车的人手不够,男人们都留在驻地加强武装,不少身强力壮的女人赶着大车上路。
“吞拿,你和贵族说的那些话,很令人惊讶呢。”希贝尔轻声对着旁边的吞拿道,她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盈颤动着,眼睛光亮照人。
吞拿注意到希贝尔的美丽,如一朵鲜花正在绽放一般,他见随从们距离挺远,笑了笑,小声问道,“为什么会惊讶?因为我更主动,或者是更冲动了?”
希贝尔摇了摇头,“不,不是冲动,这是自信。你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时候,你会像头狮子一样勇往直前,这样的时候,你很有魅力。”
“你这么认为?”吞拿有点不敢相信。
希贝尔甜甜地点着头,眼里带着光彩,“我想,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的。”
远处的喧闹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吞拿向喧闹声望去,是一群军人在用火把烧俘获的那名发疯的部落医师,那名巫医。尽管十几根火把把他烧的十分狼狈,他却并没有像先前大厅里的怪物一样,像蜡烛一样烧起来。很明显,他是点不燃的,和其他人一样。
麦克白 (34)
“天啊,他真的……还是个人。”希贝尔愕然道。
“救命!救命啊!”那曾经像疯子一样攻击过辛提拉人们和席可法武士的可怜人似乎在求救。死亡和虐待一样的私刑唤醒了他的意识,他居然在呼救。
“烧死它!”周围愤怒的人们冷酷地裁决道。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救救我,达克拉玛的神灵,谁能救救我!”那可怜的人眼里再没有偏激的愤怒和狂热,只有恐惧。
“它们是来自亡者的世界,它和那条坟地里爬出来的恶狗一样会传播可怕的瘟疫,烧死它,不要可怜它!”迟疑的男人们听见后面有无数的声音在吼叫着,他们又用烧红的木桩和火把刺着这个疯子。
希贝尔无法目睹这悲惨的一幕,她劝吞拿道,“他不能像那些邪恶的东西一样燃烧,他还是个人,和我们一样,吞拿,叫他们住手,别杀死他,让我和他谈谈。”
吞拿本来想像一个经历过很多次生命毁灭以后沧桑的战士一样劝阻她,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希贝尔乌黑的眼睛,那一瞬间,里面包含的惊恐,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