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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拿本来想像一个经历过很多次生命毁灭以后沧桑的战士一样劝阻她,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希贝尔乌黑的眼睛,那一瞬间,里面包含的惊恐,怜悯和哀伤顿时打动了吞拿原本以为钢铁一样坚硬的心肠。奥伯龙啊,原来还有如此充满光泽的一双眼睛,充满怜悯和悲伤,能为与己无关的人如此哀伤动人的一双眼睛。那一瞬间,吞拿就体验到了希贝尔心中的怜悯和痛苦。一旦他体验到这种感觉,他就别无选择,他对人们喊道,“慢着,不要杀他!”
人们高举的手停顿住了,然后服从了席可法家的这位令人尊敬的领袖。地上蜷缩着的疯癫的可怜虫,浑身痉挛地抽搐着,奄奄一息,翻着白眼,没有人相信他还能活下去。
“他已经死了。”流亡地的首领彼德走近了几步,谨慎地注视着不远处伤痕累累的一团东西。
说话间,那巫医又抽搐了一下,发出模糊的低吟,“救救我,别烧死我,我不是……”
“我以前见过他们部落的首领,让我和他谈谈。”希贝尔要求道。
“将他扔进锁熊的笼子里。”吞拿命令道,“派两名精干的武士看着他,如果他真清醒了,我们需要知道,在他身上,在他族人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
吞拿回头盯着希贝尔,很郑重地说道,“别靠近他,他昨夜空手撕开过我手下武士的铁甲,千万别靠近他。”然后又对家臣林根莫尔蒙爵士道,“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一天一夜以后。有人传来消息,那名疯癫的巫医醒过来,乞求要喝水,卫兵扔给他水壶,他请求见辛提拉的大人们。吞拿闻讯立刻带人赶去,当他到达时,辛提拉的贵族们几乎都到了。
麦克白 (35)
空地上点着十几丛篝火,疯癫的部落医师恢复了意识,枯槁一般的面容和体型,一双如牛蛙鼓出脑袋的仓皇眼睛,他被置于猎熊的笼子里,安置中间。他惊惶地望着周围的人们,因为恐惧或者寒冷而发抖,精神十分亢奋,却非常虚弱,经常抓着笼子的铁条,用额头撞击着,含混不清地自言自语。有几名熟悉他们当地方言的侍从小心翼翼伏在笼子外面,转述着他混乱惊慌的话。逐渐,周围的人们从他的毫无条理的讲述中逐渐窥视到了丛林幽灵可怕的一幕。
“我不是和它们一起的。”苟延残喘的巫医重复着相同的话,一次又一次,“我只是个信奉自然力量的萨满信徒。我的力量太微弱,它们从来不给我关注。我依靠达克拉玛丛林里的神灵施舍或者遗忘给我的力量,为族人的疾病和灾祸祈祷。我和族人是一个大家庭里的兄弟姐妹,如果不是它们,我永远不会失去他们。事情都出在天上,天上那滴血的诅咒降临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那是凶灵的血,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诅咒。毒蛇的牙咬进了我们的世界,并且折断,喷出毒液,洒满整个大地。那仅仅是个传说,我虽然恐惧,却不相信,我以为世界一直会延续。不久前,它们中间的一员,一个赫赫有名的祭祀找到了我,我的磨难和浩劫就从此开始。”
“它们是谁?”有贵族询问着。侍从翻译成部落的语言,问了好几次,那巫医混乱的回答了很久,才清理出一点头绪。
达克拉玛丛林的西面,有一条龙脊一样巍峨的山峦,山峦的两边,就是神秘的黄金森林,在那原始辽阔的森林中,有近百座巨大的祭祀城,里面生活着萨满信徒和大批凶残嗜血的土著。这片森林从大陆腹地穿过拉文诺地区、渡灵湖、秘语森林……一直延伸到到昔日联盟和扫罗王的交界,顺着边境线的狭长地带有数百公里,在冰雪覆盖的山峦之颠和毒虫鳄鱼的蛮荒之地开辟自己的疆土。这片没有势力愿意踏足的神秘之地,人们把它叫奇琴卡罗,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称呼这片土地为“圣井”。
“它们来自黄金森林的祭祀城,联合北地的一些土著,蠢蠢欲动,还有屈从于他们邪恶力量的本地首领们,这些人串联起来,企图创立一个丛林王国,就取名叫奇琴卡罗。这些来自黄金森林的大祭祀们,以前曾经效忠一个古老庇护所里可怕的巫师,最近,自从陨石从天而落以后,巫师对它们的控制力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它们发现巨大的力量潜伏进生命,它们以为自由的机会来了。庇护所里的巫师命令它们压制着十几个地洞种族的群落。得到可怕力量的大祭祀们释放了邪恶的地洞种族,释放出了很多,我从来没有听闻和见识过的邪恶的怪物。这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成为新丛林王国的中坚。这个世界变化了,我不知道是力量还是权力,使曾经捍卫这片北地的祭祀们,全部堕落地与地洞种族们为伍。这在几个月前,都是不可以想象的。它们是祭祀们防范的敌人。”疯癫的巫医艰难地述说着。
麦克白 (36)
“信奉生命和自然的萨满信徒堕落了,守护森林的萨满信徒竟然走上了歧路!”疯子叫嚷着,用额头撞着铁笼,“大祭祀将力量引导给我,我感觉衰老的生命再次充实起无穷的喜悦和活力,而我失去了更宝贵的东西,你们不会想到我失去了什么……看,我的双手,沾满了人们的鲜血。这是诅咒,比瘟疫更可怕的诅咒,它使人心变成魔鬼,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它使人心变成魔鬼,它使凡人狂妄地称呼自己为神,它使自然的根基动摇,那对莫名的狂热和渴望使人疯癫,追随它们袭击任何一群不属于同类的种族,不管他们是否是人。”疯子的眼里流露出恐惧,望着四周辛提拉的人们,“离开这里吧,这里被一股你们无法想象的力量侵蚀了,比瘟疫还要可怕,以后还会有更多。你们能听见黑暗里的呼吸声吗?那些幽深的丛林里,那是一些用人尸和血肉喂养的地洞野兽跃跃欲试。它们现在还惧怕火焰和太阳,仅仅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出来寻找食物,当那些地洞种族能熟悉地面的光明,所有生命都会堕落入黑暗的。也许,你们的宝剑可以解除我的困惑和痛苦,来吧,勇敢的人,我发现自己走上歧路,已经陷的太深了。结束我的噩梦吧。问题是,我的噩梦终有归途,而你们……你们将经历漫漫长夜……”
疯癫的巫医不说话了,他如骷髅一般的躯体僵硬在猎熊的笼子中,周围的火堆发出呜咽的怪鸣。
“他死了。”侍从用一只铁枪刺了疯子几下,他宣布道。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疯癫的人死了,漫漫长夜降临了。
(第五十二章完)
第五十三章高卢(一)
高卢伯爵惊恐地听着威廉和米莎讲述发生在小克拉文身上奇迹般的一切。克拉文抓住父亲的袖子,他把模糊记忆的碎片,混乱的梦境和匪夷所思的遭遇,一切的一切都告诉父亲,“是个巫师,卡文高,他向我承诺,会守护我们。”
高卢听着手脚冰冷,当克拉文的呓语结束后,他抓住幼子的肩膀,如果挽救溺水的人一般,急切又沉痛地说,“永远、永远不要使用你不了解的东西!永远不要把命运交给你无法控制的陌生人!”
“卡文高不是陌生人!他帮助了我们,他帮我救了您!”克拉文叫嚷道。
“强者之心不可测!”高卢无力的说道,“他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命运在他们面前如蝼蚁般卑微,克拉文,克拉文,不要相信你不了解的人。”
“我不想……我不想……我害怕……您当时几乎被那些怪物杀死了!我害怕!我不想让它发生!”克拉文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哀叫道。
麦克白 (37)
“当然,当然,我不是责怪你,是我的错,我不该倒下,作为你们的父亲,我不该在区区几头狼人的面前就无能的倒下了。再不会有了,一切都好了,都结束了。”高卢抱着哭成泪人的克拉文,安慰着他,喃喃自语,脸上勉强露出微笑,那笑容憔悴不堪,比眼泪更令人心酸。
“我感觉无法呼吸了,为什么会这样。”威廉经历了父亲归来的狂喜,现在被混乱和压抑的现实压迫住,愤然疑惑着。
相比威廉,米莎要单纯的多,她认为父亲从危机中解脱出来,是一切噩梦的终结,她哭够了,现在不停的笑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洋溢出快乐,忧伤和惊恐都变成喜悦。
家族第一武士亨伯特亨伯特的遇害给席可法城堡里所有人都一记重创,人们悲伤地望着首席武士的尸体被六名护卫抬出来,不少女人痛哭失声。米莎听见那些哭声,再也忍不住,也低声垂泣。威廉两眼通红,悄然落泪。克拉文抓住父亲的罩衣,不愿意放手,他没有哭,牙齿咬着紧紧的,眼神充满倔强和不甘心。
高卢为这个忠心耿耿的武士亲自覆盖上席可法家的玫瑰狮子旗帜,送出城堡,灵棺将由几名武士护送回玫瑰山谷,埋于席可法家勇士的墓地。他服务席可法家族一生,最后把唯一的生命献于席可法家族,无怨无悔守护我们,席可法必须以家人态度对待他。只有真正的家人,才会以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忠诚来奉献自己。亨伯特,你是我的家人。高卢望着远去的送葬队伍,他默默祈祷祝福,几乎不敢回想这个离去的勇士和自己共同分享的时光,他必须睁开眼,紧握宝剑,如惊醒的雄狮捍卫被威胁的家园。
被狼人重伤的高卢席可法度过了危险期,并且神奇地痊愈,这个消息成为喧闹纷杂消息充实的昔日城又一轰动新闻。和席可法家族交好的势力,以及想和席可法家族交好的那些人,立刻赶来祝贺,伯爵堡顿时门庭若市,远非前几天的门可罗雀可比。
威廉、米莎和克拉文站在城堡的高处,以一种孩童单纯惊异的目光审视和发现着这一切,他们还没有深入和体会世俗的炎凉,却也感觉到人情冷暖,世事善变的端倪。米莎采取了一种对来访者保持家庭教师安娜女士教导的淑女姿态,而威廉和克拉文仅仅对其中个别来访者大感兴趣。
“威廉,那个吟游诗人纳松嘉尔,他好象被人冷落了,我们应该邀请他过来。”克拉文对哥哥提议道。
“我不敢去邀请他。前几天父亲昏迷的时候,他有来过呢,还希望为父亲的伤势弹唱一首祝福曲。”威廉有点不好意思道,“结果我叫人把他给赶到院子里去了,他会不会生气?”
麦克白 (38)
“那你更应该去邀请他,并且道歉。”克拉文说道。
不远处的高卢不经意听见儿子们的谈话,他更对这个贫穷低微的流浪歌手增添了好感,于是笑着叫侍从请角落里的纳松嘉尔,邀请他来和几位贵族一起交谈。侍从去邀请纳松嘉尔,纳松嘉尔却极力谢绝,任凭侍从如何努力,纳松嘉尔依然摇头,最后侍从悻悻而回,“大人,流浪歌手婉言谢绝了您的邀请,他说厅堂的光芒太过耀眼,除非是祝福酒曲或者为大人们歌唱,他那卑微凡俗之身,还是隐遁在角落里比较自在。他还说了句俏皮话:让狮子在狮子的地盘游荡,而小鸟在小鸟的枝头欢唱。”话音刚落,吟游诗人纳松嘉尔的方向已经响起了七弦琴,他为人们弹起了欢快的曲子,威廉、米莎和克拉文簇拥在他对面,周围的人群不时发出轻声笑语和喝彩。高卢见状,也就一笑罢了。
表面轻松的高卢内心并不大意,他知道危机如豺狼一般潜伏在周围,随时准备寻找新的时机。席可法家族的盟友莱文伯爵告之了商业联合会势力的精明,他们在高卢身处危机的时刻,采取的袖手旁观。但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