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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彼时,我还眷恋着他的宠爱,期待着终有一天能让他懂得我的心,所以我枉顾哥哥的命令,从不曾让他服用这合欢散。
但,自从他背着我宠幸了碧萝后,我的想法就全变了。
我一直知道碧萝是个有野心的人,尽管从小跟在我身边,我待她情同姐妹,但我也不愿把自己心爱的男人同她分享,因为,我的爱是自私的。
她不是不怨的,明明荣华富贵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我这个主子却成了她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当我七巧节的晚上,因为突然的不适从后宫晚宴上提早回宫时,我寝房内凌乱的衣物,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呻吟都提醒着我让我睁大眼睛看清发生的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碧萝一早就向我告假,说是身子不爽利,怕是惹了风寒,请我允许她今日在房内休养。她,终于忍不住,还是出手了。
我呆呆的望着床的方向,感觉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我想扑上去骂他、咬他,我想像一个市井的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偷情一下撒泼打闹,但,我什么都没有做,腐蚀到我内心的宫廷礼仪、读书教养使我这个顶着贵妃这个尊贵头衔的女人,用礼范后宫的标准严格约束着自己,只能无助的注视着晃动的床帏,忍受着万蚁噬心的痛楚!
很久之后,随着帷帐的掀起,胤禛清冷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看到我站在床旁注视着他,略有些惊异的挑了挑了眉,便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表情。
他站起身,碧萝只着衾衣服侍他穿上明黄的外袍,遇上我冷冷的目光微微瑟缩了一下,向我默默行礼请安后,身躯不自觉的向胤禛靠的更近了些。
“皇上难道不应该给臣妾一个解释么?”看他若无其事的从我身边走过,我控制不住的开口问他。
“解释?”胤禛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顿住了走向门口的脚步。“这是在质问朕么?朕宠幸什么人需要向你解释么?我看,贵妃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陛下宠幸谁臣妾无权置喙,但请皇上下次至少别在臣妾的寝宫,在臣妾的床上!”
“看来爱妃是对朕用了你的床不满了?”胤禛转身面对我冷冷一笑,压迫性的提高声音:“高无庸,宣朕旨意,封……”他目光转向碧萝,碧萝乖巧的跪下回道:“奴婢名叫碧萝。”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盯紧我,继续道:“封碧萝为贵人,赐住承乾宫偏殿。”
他说完,立即转身脚步不停的往寝宫门口走去,空气中只余下他冷冷的话语:“贵妃这下可满意了吧。”
我脸色变的惨白,看着碧萝欣喜的谢恩,我僵硬的开口:“为……什么?”
“主子不是一直都知道奴婢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主子不肯帮奴婢,奴婢只好自己想办法了。”碧萝平静的说。
“难道荣华富贵对你真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舍弃姐妹亲情?!你明知道我爱他,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抢,为什么?!”我有点歇斯底里。
“姐妹亲情?”碧萝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笑的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好容易笑声停歇,她走到我面前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口齿清晰的说道:“别口是心非了,小姐,我只不过是你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你们有承认过我的存在么?在我娘死后我逼不得已去认那个一夜风流的男人做爹已求得一碗饭时,你们年家的人用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去侮辱我,去侮辱我娘,而我亲身的父亲却漠然的叫人把我赶出门外!”
“是的,我记得的,当时要不是‘小姐’你好心把我收做奴婢,我就要流落街头了,说不定根本活不到现在。”碧萝举手阻止我开口,往下接到:“从那时起,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我要站在最高处,让你们年家所有人对我下跪低头,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
我看着她颇有些疯狂的面孔,声音不禁低了下来:“可你知道,虽然你名义上是我的奴婢,可我一直像待妹妹一般的对你,就算进宫以后,我自问也待你不薄……”
“我知道。”碧萝打断了我的话,冷冷的说道:“不是看在你从小对我的情分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顺利的坐在贵妃这个位置上?害人的手段有很多,姐姐,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了,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私底下帮你防范着,你早就被后宫这些女人吃的渣都剩不下一点了。”
“深宫后院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从今往后你我都要为了抢夺同一个男人的宠爱而争斗,不管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姐姐所谓的‘爱’,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请姐姐以后好自为知吧。”
碧萝说完行礼告退,就在她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你是如何让他……宠幸你的?”
碧萝从衣袖中掏出我藏在箱底中盛放合欢散的锦囊,摊在手心上,平和的说:“虽然,我有许多借口可以告诉你,但是此刻,我并不想骗你。”
说完,不管我的反应如何,转身径自去了。
第 4 章
碧萝走后,我沉寂了很久。
朝堂的消息不断渗入后宫,待到来年时,几乎所有人都可以从胤禛对年羹尧的态度中看出曾煊赫一时的年氏家族即将面临的倾巢而覆的命运。
周围各色人等的冷言冷语和闪避回转使我心底焦灼万分,而面上却丝毫不敢露出分毫。我知道二哥狂放桀骜,说他恃才傲物甚或骄横跋扈我都信,但我知道,他是决计没有谋反的心的。
对比胤禛登基前后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二哥已然犯了他的忌讳,以他的个性,“狡兔死,走狗烹”已是必然的结局,韬光养晦还不足以消除他的疑心,何况二哥还如此招摇,给了他最完美的借口去毁掉二哥这颗功高震主的棋子。
我知道胤禛最不能容忍后宫干政,所以在他面前总是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极力忍耐。而他也为了彰显他是一个把国事与家事分的很清楚的人,尽管在前堂上对二哥多加严词申饬,却频频留宿我的寝宫。
天子之心不可妄加揣测,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他,论忍耐、论心机、论城府,普天之下还有几人能在他之上?只是这次他做的太过刻意,刻意到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过是他博奕过程中用的障眼法:一个依然受宠的贵妃,是年氏最后微薄的指望,也是他对自己处事“公正不阿”的最好阐释。
在那段表面受宠实为煎熬的折磨中,我怀上了我一生中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在这之前我曾有过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却全部早夭。我不愿去深究这里面是否还有更阴暗的幕后黑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手段,若不是逝掉的儿女与我的母子缘分真的如此浅薄,就只能是受到某人的默许了。
看到乌拉呐喇氏在弘晖逝去后再无一子出生的境况,我选择了什么也不说,认命的承受这一切。
在二哥年羹尧终于被问罪下狱时,我已然怀有七个月身孕了,许是这个孩子是在我忧思太过的情况下有的,从怀孕初期就反应激烈,直到现在依然动不动就吐的厉害,因此,虽然我肚子硕大,身子却急剧消瘦,喝了多少安胎、补胎药都依然毫无起色。
二哥入狱后想方设法的托人给我捎来了一个字:“忍。”
忍无可忍,毋需再忍,从嫁进雍王府到现在,我的忍耐已经太多太多。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大哥二哥的庇护下成长,现如今如果我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不闻不问,只怕自己的良心会过不去。不管大哥二哥在外人眼中如何,他们一直都代表我对家温暖的眷恋。
晚饭前,当胤禛在我面前落座后,我挺着硕大的肚子吃力的走到他面前,亲手把一杯散发着清香的碧螺春轻放在他手边。他微挑着眉毛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我,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开口:“眼看臣妾要生了,只是不知皇上是喜欢多个皇子还是公主?”
“自然是皇子最好。”
“许是臣妾福薄,前面两个皇儿都……没能留住……如若,如若这次果真如皇上所愿是个皇子,臣妾希望皇上能对他多些眷顾。”
“朕知道你心里难过,朕已经想好了,你这胎无论是男是女,都不必用‘弘’字排序,朕特地赐名‘福全’,希望能用朕的福泽庇佑于他。”短暂的沉默,他极低的叹了口气。
“皇上,皇上,臣妾有一不情之请。”我在他面前费力的跪下,恭敬的行了三叩九跪的大礼,虽神气哀戚,却毅然决然的说:“臣妾知道臣妾的哥哥做事狂放,有欠周全,对不住皇上对他的期望,有违圣恩,本是罪不可恕,但请皇上看在臣妾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就算为他积福,请皇上恕他不死!”
“住口!朕不想听!”我话只说到一半,他就厉声咆哮起来,我身子一颤,无视他的怒吼,继续坚定的把话继续说完。话音刚落,那明黄七彩团龙茶杯就从我额角堪堪飞过,碎在了我的脚边。
“朕叫你住嘴你听不到么?还是你现在和你哥哥一样不把朕放在眼里,连朕的命令都敢置若罔闻了?”他阴狠的盯着我,冷冷的说。
“朕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但你记住,千万别在朕面前再说这些犯上的话了,朕容忍你一次并不代表朕有耐心再容忍你第二次!”话闭,抬脚向外走去。
“皇上,皇上,臣妾求你了。”情急之下我扑上去抱住他的双腿,肚子一阵巨痛,但我强忍住了:“皇上,臣妾和你夫妻几十年,从未求过您什么,请您,就请您看在他是臣妾哥哥的份上饶他一死吧,如果皇上还担心年家前朝后宫权势过大,臣妾愿此后屏弃贵妃的身份为奴为婢,心甘情愿的伺候皇上。”
“你认为你很了解朕的心思?”他转头俯身下来,用手掐住我的下颌逼我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字的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妄自揣测圣意是死罪?后宫干政者亦为死罪?是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胆子?还是你果真认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护身符,朕当真不能对你怎样么?”
胤禛把腿狠命的向外一挣,无可避免的正踢到我肚子上,我痛的尖叫一声,感觉一股热流从□流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 5 章
撕裂般的痛楚持续了差不多一整夜,到天明时,我终于产下了一个漂亮的小皇子,胤缜当即赐名“福全”。
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福全刚生出来时气息微弱,小脸憋的通红却哭不出声来,幸亏经验丰富的产婆在他屁股上狠命拍了几巴掌才“哇”的有了哭声。
正因如此,我对这个险些失去的孩子格外怜惜,乞求胤禛能让我亲自哺乳抚育,哪知他却以我身体孱弱为理由,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即送往乌拉纳喇氏的坤宁宫。几天后即传来小皇子因为先天不足,太医无力施救,最终逝去的消息。
至此,我对胤禛的恨达到了顶点,我恨他丝毫不考虑我的心情,擅自做主夺走了我的孩子,让作为孩子亲生母亲的我却连孩子离开人世时的最后一眼都没能看到,只能让他躺在陌生人的怀中,孤单的离开……
我彻底放弃了我的生命,只求速死,曾经对他的爱有多深,现在对他的恨就有多重。
年家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为了他的胜利去帮他铲除他通往皇位道路上的一个个敌人,而我,就是他笼络年氏一族的标志,彰显着他的恩宠,好让大哥二哥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从嫁进雍王府那日起,我被他冷落了整整十年,直到二哥成为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人,我才重新开始被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