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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走近,在他对面坐下,想了想还是问了。
“你知道子衿她二人在哪么?”无痕不问,并不是就说他不担心。她这人总喜欢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然后一个人想法子解决。
“她喜欢实话还是谎言?”他问的是“她”,而不是逍遥。
逍遥一笑,“她素来是不喜别人骗她的。”她只喜欢骗别人。
萧铭放下酒杯,抬头望了望天空一颗极小的星星,说道:“实话就是,他不愿意我告诉你们实话。”
“他们现在很好,你们可以放心。”
应该算好的吧,他想,纵然子衿曾受了重伤,但好歹保住了性命。如今他二人呆的那处,有山有水,民风祥和,人们大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简单却也很是幸福的生活。
“那就好。”得到了答案逍遥就不愿意多呆,起身准备告辞,萧铭忽然叫住她。
“逍遥大夫——”
……
“她的腿……还有头发,都会好的吧。”
相识一月,逍遥从未在这盛朝最得意的皇子眼中见过这样的神色,黯然中五分小心翼翼里五分怯意。
她有些不忍,终是点了头。
那眼中的黯然瞬间退却,萧铭执壶饮下最后几口酒,眸光灼亮,对着天空“哈”了一声,想起什么又止住了。只连连道:“这就好,这就好啊。”
隔日一早醒来,无痕刚唤了声“逍遥”,一人就进了屋,笑着对她道:“逍遥大夫正帮你煎药呢,什么事我来就好?”
无痕顿感头痛,怎么都觉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笑得纯洁灿烂的男人像极了司空宣的那个傻样子,让她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不用了,叫丫鬟来就好。”
萧铭却自顾自道:“丫鬟将东西都放在外面了,我去给你端进来。”
他快速地走了出去,须臾进来时,手中多了只铜盆,他将铜盆放到盆架子上,又出去拿了早已剥好的柳枝条,沾了精盐递到无痕面前,另一只手上端着漱口水。
无痕着实有些愣了,瞧着萧铭的手,许久冒出一句:“六皇子,让逍遥给你瞧瞧吧。”
【往事如烟】
同月,茹茹城。
热辣辣的太阳悬于高空,风起,掀起一地尘沙。
男子着一身白色劲装,长发高束,手中挥舞着一根细枝条,快而准,然,细看则会发现这一招一式皆无甚杀伤力。少顷,男子丢掉细枝条,借力身边的一株大树,欲腾身而起。周身气力提到一半如何都提不上去,男子挫败地扶着大树喘气,唇边的笑苦涩而无奈。
“这树我重了三年多,今年才开花,你休要给我折腾死了。”来人闲闲地靠着门柱,心疼地望着那树说道。
朔月撇嘴,捶了下树身,但见一团团绒绒的形似扇形的粉色小花絮絮落了他一身。
他随意地拈起肩上的一小团粉绒花,问来人:“这是什么树?叶子还长得这般葱绿,花居然就盛开了。”
御乘风走过来,帮他拂掉发上肩上的绒花,望着树满目柔情。“它叫‘合欢’。”
“合欢?”朔月重复了一声,须臾乐呵呵地笑起来,“御乘风啊御乘风,才多久没见,你就变得这般肉麻了。”
见御乘风不搭理他,他凑近一步,眸中藏着戏谑地笑意,轻声道:“你小子说实话,你和逍遥,恩,是不是……这树下……呵呵……你打我干嘛?欺负我没武功!”
朔月一步蹦开,气哼哼的刚要搬出主子身份发作,却千年一见的发现御乘风居然红了脸。黑眸蓦然睁大,怎么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你小子可以啊,哈哈哈,不错不错。”
御乘风愤愤地瞪着那笑得张狂之人,拳头越捏越紧,真想朝那张妖孽一样的脸上招呼过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跟自己说,为了以后和逍遥能有好日子过,忍,忍,忍!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捏得皱巴巴的一团纸扔到朔月身上,“逍遥给你开的新方子,你内力尽失,还是慢慢来吧。”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猴子上树似的,太丑了。”
朔月就差一口气没提上来,“猴子上树”?他响当当的武林盟主,江湖上的第一公子,居然被人比成猴子?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他握着拳,一副找人打架的样子。只是不多会儿,他就松了手,笑嘻嘻地过去搂着御乘风的肩膀,“逍遥对我这么好,我今天就当谢她,请你吃饭吧。”
御乘风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他朔月公子自从来了茹茹城,吃他的,用他的,好意思说请他吃饭?
朔月让小酒去准备好酒菜,还特别嘱咐将他那瓶陈年桂花酿放在冰水里浸上一个时辰。他则和御乘风先转去了书房。
御乘风从袖中又掏出一张纸在桌案上铺平,朔月盯着那纸上的名字眸光闪了闪,须臾,一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将他忘了。”
御乘风颔首,“她虽然在江湖上名利尽失,但以她的能力要查清这件事倒也难不住她,只怕伤势一好就要有所行动了。”
朔月微微蹙眉,“逍遥拖不住么?”
御乘风苦笑着摇头,“我和逍遥虽是夫妻,但彼此的事一向分的清明,她既然选择留在那,定然会尽心助她复原。”
“或许——”朔月摩挲着桌案上的那张纸,沉吟片刻,才幽幽道:“我不该救她的。”
御乘风失笑,“阿朔,别说丧气话。”
“就算就不是你,定然也有别人。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岂肯将这机会让给旁人。”
他长叹一声,“她不是别人,她是无痕啊。”
朔月苦笑,良久道:“六皇子那时就在靖州。”
御乘风挑眉。
“那天很混乱,我看她……满身都是血,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子悠虽然带着人来了,但那时候他瞧着怀里紧闭双眸的人,真的以为从此就要失去这个人了。但是不久就有另一波人匆匆赶了过来,为首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六皇子——萧铭。
萧铭当时什么也没问,只让他将人抱进屋,让随行的大夫处理伤口。他也趁着这一段时间冷静了下来,两人站在一边,看着那浸了血的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那盆里的血水染红了二人的眼。
大夫将伤口处理好,起身之时却对他二人摇了摇头,一瞬间,万念俱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瞧见站在一边的子悠,忙让她去联系逍遥。他见过那只金翎,极有灵性的一只鹰,他知道子悠定有法子召唤。
子悠也不含糊,拿起搁在一边的“清痕”剑,变回笛身后,对着天空吹了起来。果然不久之后,就听一声“清啸”传来。
待雨停后,萧铭陪他一路到了宁州城郊的那处院宅才离开。他有些疑惑,萧铭却告诉他:“我并不是想将机会留给你,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办,你在这,我很放心。”
六皇子就是六皇子,还不及弱冠的年纪,这气魄已经不能让人小觑。
御乘风听完,良久未语。
朔月又道:“当初司空宣为她受了一剑,如今六皇子又为她做到如此。只有我……呵,只有我,伤她一次又一次。”他摸着别在腰间的羽扇,白色的羽毛上还留有点点腥红,清晰地提醒着他,那日他是如何狠下手刺伤她的。
他微微皱着眉,眸光穿过半开的窗户变得悠远,唇角却浅浅地上扬出一道弯弧。
“我第一次见她,她还那么小。”
御乘风从一边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心里深深叹着气。
“她一直以为我第一次遇见她,该是六年前。其实,不是。”朔月低低笑了声。
“那年她才十岁,才到我这里。”他在胸前比了比,“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却已经美得惊人了。”
他依然记得那一天,她穿了一件绿色的纱裙,在河畔的花丛里扑蝶,嘻嘻闹闹地丢了绣花鞋。
他忍着笑捡起鞋子递给她,她红着一张小脸。
彼年,绿水环绕,花开正好,清风拂过河畔荡起粼粼碧波,西斜的阳光金灿灿的落在她半边脸
上,亮得晃眼。
她孩子气地从他手里抢走绣花鞋,掀起半边眼帘偷偷瞧他。
只一眼,他便觉何为“惊为天人。”纵然满腹经纶,脑中却只掠过一句话:“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多年后,她换了男装,冠了发,他却还是在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御乘风给自己又倒了杯水饮下,斟酌片刻,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以那人的聪明才
智,这样瞒着,又能瞒多久。
“我也不知。”朔月讥诮地笑。
“朔月不能做的,洛风华却可以。”若他只是洛风华,或许……会简单许多吧。
御乘风没再问,过了会儿,小酒敲门让两人出去吃饭。
他们并肩出去,又听朔月说道:“我身体已无大碍,过几天,我想去一趟宁州。”
“不行。”御乘风想也没想就低喝了一声,“她那自有人照顾,你去凑什么热闹?”
朔月只笑,“总归有些事,需要她放下。”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初的晚宴你就一个人去吧。”
御乘风听罢颇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人是为了躲开城主的召见?若论往日,朔月又岂会放弃这种机会,只是这城主自半月前见了朔月之后颇为满意,一心想将女儿许配给他。而个中缘由,远不止城主当日说的“英雄出少年”这五个字。
【信或不信】
八月初,多凉风,天气已经不那么闷热。院中桃树上结的秋桃正是成熟的最好的时候,逍遥拉着两名丫鬟摘桃子,手中的剪刀干脆利落,不一会儿丫鬟手中的小篮子就给装满了。
无痕就这样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她们,丫鬟年纪都还很小,略显稚气的脸上带着几分纯真,水灵的眼中满是欣喜。逍遥弯身在其中一个穿粉裙子的小丫头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小丫头眉开眼笑地提着篮子走了,不多会儿出来的时候,手中端着水果篮子,里面躺着七八个可爱的清桃。小丫头走过来问无痕,要不要帮她把桃子切成块。
无痕笑着摇摇头,帮小丫头捋好腮边的发丝,从篮子里挑了只大个的,“咯嘣”一声清脆脆的响。
秋桃没有夏天的水蜜桃软嫩汁多,但吃起来“咯嘣咯嘣”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甚是欢乐。
无痕让小丫头将洗净的桃子拿下去分给其他仆人丫鬟,这样近团圆的日子,总该过得开心一些。
没几口啃完桃子,丢掉桃核,微微仰头便看到葡萄架下一串串晶莹碧绿的小葡萄,悬悬地挂着,摇摇欲坠。又来了一阵风,一株藤枝撑不住腰下的硕果累累,晃了几晃,无痕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串葡萄砸到了自己脑袋上。几步外瞧见的逍遥并两名丫鬟笑得弯下腰,无痕拎起那串葡萄,也是摇头失笑,又望了望头顶,然后垂下头,捏起一颗晶莹碧绿悠悠然拨开,往嘴里一丢,须臾,黛眉蹙在一起。
刚停了笑的三人又“哄”的一下全笑了开去。
无痕冲逍遥招招手,逍遥捂着肚子走上前,顺便从一旁的篮子里顺了个洗净的桃子。
“主子,有何吩咐?”阴阳怪气忍无可忍的憋笑声音。
无痕一叹,瞅着手中的那串绿葡萄,微微一笑,逍遥便立时收了声,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进入全身戒备状态。
无痕指了指她手中的桃子,逍遥一愣,指了指无痕,也指了指桃子,见无痕点头,立马恭敬地将手中桃子供奉上去。
然而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瞬间,右手掌中多了一串东西,晶莹碧绿,映在阳光下还闪闪发光。
逍遥一怔,见面前人笑得如三月春风,又是一抖。
“逍遥,你成了亲,多吃些酸的挺好的。”
逍遥瞧着手里多出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