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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鬼!你能隔水除蛟,我自当以真气腐物,你如不能,我亦不屑。”
两人在争执中,青娘子田媚却与活骷髅在低声暗语,大家全注视着二人,谁也没听到说什么。
六指魔婆看了碧涛神鳌一眼说:
“老怪物!你恐怕没能为争取第一把交椅,但你那高傲神态,似又不甘人下,今宵如何?”
碧涛神鳌怒视魔婆一眼,冷然说:“老乞婆既然看不惯我这傲态,莫非是想要较量高低?”
“莫非依样葫芦?”
“我不屑!”
“那你出个题目。”
“何必惊动众人,咱们就原坐不动,一试高低。”
“怎么试法?”
“当然是拳脚并用!”
老乞婆沙哑的说:“新奇,你就动手吧!”
两人面对面而坐,相距不到三尺,碧涛神鳌倏地一震臂,一缕指风,已到面门,老乞婆倏地双掌齐翻'奇+书+网',左足一扬。
啪的一声,两人坐在那儿全是一晃荡。
碧涛神鳌冷然的说:“老乞婆你输了!”
“蛤蟆打呵欠好大口气!”
“老婆子,你眉心一点绿,已中我碧涛阴煞,不服输,三天后替你运葬!”
老乞婆倏地一震臂,飞身而起,龙头拐呼的一声,向魔头腹部捣去。
碧涛神鳌一抖乾坤网,正待还手,陡觉一股子强劲气流,在面前掠过,全身不由己的暴退五尺。
这班边荒鬼怪,全部被这突然现身之人神动所慑,怔呵呵的注视来人,神色连变却不言不动。
来人中等身材,高不到七尺,一袭灰暗长衫,足登快履,灰发披拂下垂,直盖到胸前脖后。
别人看不见面色,简直没丝毫隙缝,就如织就的丝罩,罩在头上,永不会让人看到庐山真面目。
众人无语,他也不吭,就这么干耗着……
百毒鬼婆也看到了,厉喝:“什么人?来此生事!”
披发客嘿嘿一阵干笑,并没答复。
碧涛神鳌向前一迈步,拱手说:“在下请教阁下大名。”
“嗯!你比较客气,但我答复不出。”
“为什么?”
“练功夫练的忘记了一切。”
百毒鬼婆轻蔑的道:“你没忘记自己?”
“这个倒被你毒婆子猜中了。”
“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说给我婆子听听?”
披发人又是嘿嘿嘿一阵干笑。
百毒鬼婆炊火筒猛一砸地,轰的一声,火花四射:“别装模作样,老婆子已经活了几十年,还……”
“那是说你吃了不少饭。”
“也有更多的见识,杖下不死无名鬼,敢报个名……”
“我是五绝帮主!”
百毒鬼婆一声冷笑:“你没照照镜子,凭你也……”
“我早照过啦!凭我这副怪样,正是五绝帮主!”
“谁尊你的?”
“自加封号,普天之下,绝没人敢说一声不字!”
“我老婆子就不服。”
“那你试一下!”
百毒鬼婆陡地一顺炊火筒,就要动手。
“慢着!”
“你怕了我老婆子?”
“我是说不服的不止是你,你们五个一齐上如何?”
这披发怪客指着鬼婆、驼子、碧涛神鳌、活骷髅、六指魔婆。
这句话不打紧,气疯了这五个鬼怪,也壮了五个人的胆。以为你再高能为,也禁受不了五人合攻。
驼子火眼一转说:“这是你自愿,别……”
“死了不怨别人,但这遭动手,我有条件!”
“说出来驼子听听。”
“我赢了,尔等五人终身服膺五绝帮令,不得二心!”
“但你要输了呢?
“让五绝帮主位于尔五人中一个,我终身服从。”
驼子一笑说:“得!这办法公平,就这么办。”
“你一个人答应不算。”
活骷髅、六指魔婆、碧涛神鳌齐颔首表示同意。
披发怪客面对百毒鬼婆说:“老婆子!你有点反复无常,本帮主最信你不过,怎么成了锯口葫芦。”
百毒鬼望一皱眉说:“我也同意!”
“是君子之言?”
“绝非小人之语!”
“要知一言出口……”
“你就别烦了,老婆子一言出口,至死靡他!”
争执之语,声闻远近,余再添远居红楼,仍然能听出个眉目,环顾问:“老前辈!这披发人……”
“孩子!这真骇人听闻,红楼居高临下,可见全场,老夫数十年江湖,就没见披发人怎么来的。
“此人行若鬼魅,功力无敌,五个蛮荒丑怪,绝非其敌!
“蛇谷主人出谷之意,是奉神尼佛旨,对抗那鬼东西,披发人未现身前,我还弄不清她意向,如今完了。”
“老前辈!你说什么完了?”
“被发人主要的是收服她,一字一字咬得很紧,蛇谷主人百分之百的败定了,她说过的话,安能更改,必然取膺五绝帮,与中原武林敌对!披发人必许以五绝帮中极高位置,博其欢心,……哎!这惨劫……”
正说到这儿,场中披发怪客倏地一扬手,乾坤网及龙头拐飞向碧涛神鳌及六指魔婆身边,六指魔婆烦燥的心情,倏转清凉。
怪人安祥的说:“魔婆子所受之创,本帮主已为代解,五位即请动手!”
言讫,场中人影倏分,劲风陡起,撞山杖、乾坤网、龙头拐、热焰索、锁骨鞭,五面齐攻。
披发怪客嘿嘿嘿一阵干笑,身影展开,宛似一片灰云,飘忽不定,四面流转,在杖影鞭风里,行动自如。
这五个过荒邪魔,数十年前即已震惊一时,数十年之后再现江湖,全具无敌身手,每人皆是信心十足。
却不料如今会遇上这披发怪人,合力抢攻下,竟连对方身形全摸不着,那会不急怒攻心。
百毒鬼婆陡发长啸,一头银发飘飘,左手一提炊火筒,右手回扬,逢地一声,正拍在筒底上。
一股子狂飚怒卷,轰然一声,两株已遭摧残的巨树,应声而倒。
就见人影一闪,鬼婆手腕一麻,炊火筒竟凌空而起,直上遥空,直惊得她暴退五丈,做声不得,羞、惭、愧、悔齐上心头。
再一看,另四人全退身一旁,木立无语,空中灰影一闪,唰的一声,五样兵器,分落五人身前。
披发人飘身而下,微一举手说:“承让!承让!”
五人兵刃同时出手,不差先后,事实证明,这披发人功力简直高不可测,那他们五人不得不服。
碧涛神鳌、六指魔婆、活骷髅、矮驼子齐恭身说:“帮主神威,在下等心尽口服,恭请示下。”
披发人对百毒鬼婆,和声说:“蛇谷主人之意如何?如果不心服,仍然可以出题一试!”
百毒鬼婆慨然说:“有约在先,婆子即使是面皮再厚,也无异言,这厢恭候帮主教言啦!”
披发人陡地震声狂笑,久久不绝,那笑声裂石穿云,只震得守园会匪双手抱头,俯伏于地。
就连那五个魔头,全都心旌摇摇,强自提神运气,守住心脉,但也不禁变颜变色,觳觫不已。
披发人陡地一抖手,飘飘的落下五面红旗,分插五人面前。
百毒鬼婆面前的红旗上,绣着一只金翅大鹏,驼子面前的是只金狮,活骷髅旗上是条白虎,碧涛神鳌得着一面青龙,六指魔婆是条神蛟。
披发人厉声说:
“五位既入五绝帮,一切听令行事,不得擅专,兹宣布本帮五大戒:一不得背帮通敌,二不得违抗帮令,三不得自相械斗,四不得轻言泄机,五不得结党犯上。有敢故违,即按五绝处置!
“自即日起,蛇谷主人执掌本帮第一面天鹏令旗,总管刑杀,凡入五绝帮,有故违五绝帮帮规者,天鹏令主无庸禀报,立即处置。
“神驼掌本帮第二面金狮令旗,总巡天下,凡武林各派,未入五绝帮者,立予警告,如敢不遵,可立时解决。
“西南骷髅掌本帮第三面白虎旗令,节制陆路帮众。
“碧涛神鳌掌本帮第四面青龙旗令,节制水路帮众。
“六指魔婆掌本帮第五面神蛟旗令,筹划策略,以应事变。
“青锋会主持人青娘子田媚已投效本帮,五旗令主门徒侍从,即日起也属五绝帮中份子,但仍各归五旗令主门下,以免杂乱,本帮主请五旗令上放血为盟!”
青娘子田媚已亲手送上一只古玉盅,名曰盅,其实比巨碗还大一倍,由五绝帮主刺血滴入。
五旗令主也顺序滴血,然后和酒分给六人饮下。
百毒鬼婆虽向不服人,没奈何功力远逊,如今掌着五绝帮第一面红旗,操生杀之权,居第二把交椅地位,也颇自得。
再一点,帮主称为蛇谷主人,而不称号道姓,也不免有一种优越感,归善之心泯,而向恶之意重,只能说天数使然了。
放血毕,披发人嘴皮连动,不知说了些什么,但五旗令主心里明白,那是个别的发布命令。
虽说距离那近,各人也仅知自身之任务,别的则全然不晓,五绝帮主动力之高,于此可见。
陡地,驼子暴身而起,直扑左侧一座凉亭,沉声怒叱:“何处狂徒!敢匿身暗处,还不给我下来!”
音落拿起,轰的一声暴响,尘土卷飞,凉亭已塌,瓦砾堆中,暴起一条高大黑影,双手暴用。
砰地,互接一掌,这黑影借势一个“流星过渡”,向东北逸去。
金狮令主神驼子微一耸肩,就要跟踪追击,五绝帮主陡扬声:“金狮令主留步!”
驼子陡止步,怀疑地说:“帮主何意?”
“此上人功力不弱,轻功尤有惊人造诣,追已无及,而且追他必误我先回所令之事,谅他六月六必去落魄崖,尔等加与相遇,可用分头截击方式,制其死命!现在,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百毒鬼婆抱旗一拱手,陡旋身,双足微顿,向北而去。
紧接着活骷髅及碧涛神鳌孤身而起,扑出废园。
青娘子与六指魔婆却转入了已被震散的凉亭后。
场中,驼子及骷髅所帮门徒侍从,纷纷作鸟兽散,单剩下五绝帮主及金狮令主矮驼子百丈神沙哈子模。
余再添对身旁老人道:“老前辈!没看的了,我们走吧!”
“孩子!千万别动,此处距离太近,安能瞒得了那披发人,万一……”
陡见人影连闪,飞越红楼,五绝帮主及金狮令主竟向西扑去。
四外胡哨连声,安桩下卡子的一瞬间全部退去。
楼中老人微震臂,紫焰飞空,由园外疾扑来五条人影。落入场中。
老人家再扬手,打出五团黑影,每人接着一个,拆阅之下,全部紧张的飘身而起,四散隐去。
余再添不解的问:“老人家,……”
“孩子!无暇多述,走!”
老人冲天而起,与余再添同时向西疾扑出去。
虎牙山左,林海古墓,依然如昔,风吹林啸,如惊涛骇浪。
形云密布,沉雷喑哑,如末日降临!
山麓旁疾飘来一条人影,背括金狮旗令,左另肋各挂一个革囊,鼓鼓的,绝不类暗器,直向古墓扑去。
距离这矮驼子不到十丈之远,飘过来一个披发怪客,距古墓左侧十丈处,停步,隐入树后。
古墓右侧,潜伏着两个人,不言不动。
古墓大开,跳出一个白衣人,左手招魂幡,右手哭丧棒,一跳两蹦,出得墓来,一声长嘘:“怎么!我选择今儿出出,竟遇巨风沉雷,莫非不吉之兆!”
墓侧传来一声冷嗤!
白无觉陡扬声:“什么人窥探你家神君行踪?”
“我想先瞧瞧你这怪物窘态,何必窥探!”
“啊!小辈胆子不小!”
“胆小安敢见你!”
“废话少说,有胆来何不现身!”
林中一声轻唰,人影陡现,正是那位高不过四尺,火眼如猿,背驻似山的五绝帮金狮令主。
白无常似是一震,旋纵声狂啸,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