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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何必再惹牵缠!”
这是个阴暗的日子,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山风掠过,发发沙沙之声,快交冬令了。寒风似剪,更见萧煞。
这种季节,这种时候,谁也不愿露宿餐风,可是余再添,自探得廖钦廖飞这两个巨魔行将会于豹子岭,作生死决斗,连日来四处采探,但没有查出豹子岭究在何处。
他与这两个巨魔,血恨似海,焉肯放松,故不避风霜,查察二人踪迹,虽气候恶劣,绝不懈忌。
令他奇怪的是自己到潼关三日,再旺大哥及黄山五剑不曾现身,是否发生了什么毛病,无法揣测。
他行经一个山坳处,伏下身形,四处察看,唆!一条人影就如一只夜鸟,由他的身左掠过。
他神目似电,虽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仍然看得出这人身形体态,沉声说:“是大哥么?”
这条黑影止步回身:“可是二弟?”
“是的!大哥何往?”
“追踪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
余再添低声说:“她也到了!”
“不但来,她正与廖飞计划如何对付廖钦。”
“廖钦何在?”
“据侯老前辈说,廖钦恨廖飞及田媚入骨,发誓生擒二人凌迟处死以泄心头之恨,故也到了潼关附近,惟落脚何处尚未查明。”
“大哥,黄山五剑没出来?”
“人多,行动不便,分则力弱易为贼子们所算,除毕姑娘功力高超,与我分头查探对方行踪外,保皆留在关左寒云寺中,以备大举。”
“侯老前辈!”
“他已不愿出手,与另一位前辈往枫林渡北岸,与我等遥相呼应,也正在查访廖钦下落,一有消息,必然通知。”
余再添微一忖量说:
“大哥,他们之间恩怨,根本与咱们无关,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不解对方底细,心里甚为烦闷?”
“二弟,这是因为你与对方结怨太深之故,我了解你这种心清自来恨之极,必穷诘其底!”
“难得两个巨魔相会立期不在今宵,追踪田媚也不急在一刻,坐下来,谈谈对方情形也好。”
两兄弟就山坳隐蔽处坐了下来。
余再旺沉声说:“二弟!你听说过四十年前,东海三老奉武林至尊之命,搜索金翅鹏廖尚祥的故事!”
“知道!
“你可知廖尚样是推?”
“大概与廖飞及廖钦有关。”
“那何止有关,金翅鹏廖尚祥是廖飞之父,廖钦之叔。”
“如此说,廖钦与廖飞是叔伯兄弟。”
“不!是同母异父兄弟!”
“这怎么解释呢?”
“昔年,武林有二廖,称霸大河南北,老大满天花雨廖世保,老二金翅鹏廖尚样,二人同姓不同宗,结为兄弟,互相照应,称雄一时。”
“廖世保为人在正邪之间,手段极辣,而廖尚样性好渔色,到处拈花惹草,行为极其不检。”
“适于此时,廖世保发妻过世,仅遗一子,年方周岁,此子即是廖钦。”
“廖世保虽在色上看得谈,奈何他年逾四旬,只此一子,异常钟爱,他不能不续弦,照顾幼儿。”
“他娶了谈轻云为继室,这谈轻云原是他手下一个女飞贼,对廖世保异常恭顺,这一坐上龙头夫人宝座,真是大快心愿。可是二人的年龄相距太远,谈轻云双十年华,廖世保已四十开外。
“何况他娶谈轻云的目的在照顾幼儿,他又是个粗暴的人,日常在外,在房帷之爱上,不能满足这位妙龄夫人。
“先会不是说过么,廖尚祥性好渔色,年岁较廖世保小上约十岁,正是个三十四五的壮汉,他竟然与这谈轻云勾搭成奸。
“廖世保性既粗暴又经常外出,对这种事自然是一无所知,坐令鹊巢鸠占,为所欲为,自己猛戴绿帽子。
“廖尚祥虽占有了谈轻云,但他这种人性情,那能安份,仍然经常在外干着淫杀勾当,搞得一团糟。
“伍老前辈那时候还不曾坐上武林至尊宝座,他对廖尚样这种行径,异常不满,久有除奸之念,但是碍着廖世保,因为廖世保虽然是黑道中人,除了性情粗暴,不能容物之外,并无大恶。
“伍老前辈三次派人警告廖世保,要他自行清理,除去廖尚祥,或者干脆把他驱逐边荒之地。
“无奈廖世保犯了激性,不但置之不理,反而转知廖尚祥与伍老前辈作对,而廖尚样,却表面对他义兄表示感激。
“而实际上,却故布圈套,名是约定时日,二人连手与伍老前辈对抗,而暗地里,却挟了谈轻云赴东海,另觅枝栖。
“届时,伍老前辈与廖世保会于沙河芦花荡,双方一言不合动上手,廖世保红沙掌力抗不了流云威势惨毙芦花荡,手下众人星散。
“伍老前辈找的是廖尚样,而廖尚祥已挟谈轻云远走,并遗弃了廖钦。
“伍老前辈以幼儿无辜,安置好了廖钦,即踪迹廖尚祥去处,直至七八年后,武林同道共尊一老,黑白两道公推伍老前辈为群雄之首,黑道中人才露出廖尚祥底细,他与谈轻云隐于海边。
“武林至尊这才传令东海三老,剿除了这对淫夫淫妇,但二人所生一子名廖飞,年七八岁,竟于事先投入海外三眼神君门下。
“三眼神君死时,告知廖飞身世,这廖飞却秉承父母之性,好色而阴险,百计连络廖钦结为兄弟,要报昔日之仇。
“但他隐瞒了廖尚样与谈轻云勾搭之情,而是说,因大伯死后,谈氏无以为生才与其父结合。
“这种事自古有之,自不为怪,同母异父,自然仍是亲手足,至于廖尚祥故布圈套,今廖世保送死一节,更是绝口不提。
“伍老前辈不但救了廖钦,还受以技击,名列武林十二雄之一,伍老前辈自不愿提及往事,因为提往事就得公布廖世保罪状……”
余再添接口说:“既是如此,我外祖父就不应传他技击,致命……”
“他老人家心怀仁厚,舍不得这块可造之材,并想以恩化怨,可是廖钦听了廖飞一言之后就昼夜筹划方策,才有仿造笑煞神符,导成师父与武林至尊孤云山之役,一计不成,才与廖飞连合出手,暗算至尊。”
余再添道:“如此说,廖钦与廖飞不会反目成仇。”
“第一,廖钦步乃父后尘,为人虽是心狠手辣,对女色却看得谈,而廖飞,完全继承了廖尚样的遗传,又来个故事重演,与田媚勾搭上,偷生了两个孩子,寄养民家,不为廖钦所知。
“廖飞知廖钦已得绝学,非自己所敌,恭顺异常,而廖钦感觉其妻田媚好高骛远,性情极为不善,没加传授。对他这位异父兄弟,倒没感到什么,竟按步就班的传了他一身不传之秘。
“却不料落魄崖之会,廖钦独留孤云山,廖继志及廖继芳兄妹找上孤云山,无巧不巧的遇上廖钦。
“询问之下,两个孩于那知底细,说出父母姓名,这一来,差点把廖钦气死,本想一拳击毙二子。
“但转想到妻子不贤子不肖在所不免,何况他本就不爱田媚,心中另有其人,立时动身去了西北,并留书二人,表示一自己无意入世,嘱他为之。”
余再添不解的说:“廖钦既然气走了,二人怎会成仇?”
“二弟?你没发现西北道上的寒云铁道人(瞎老道)及万里追风申屠君?”
“正巧在秘谷中看到。”
“你知二人的来路?”
“弄不清!”
“二人正是满天花雨廖世保手下左右开锋,本已绝迹中原,在天山称霸,巧遇廖钦西北之游。
“双方初不相识,二人动手为廖钦所擒,廖钦为着在西北立足,无意加以杀害,互相谈论之下,二人才知他就是廖世保之子。
“就把昔年廖尚祥如何计诱廖世保入绝地,死于非命细节,全盘告之,这一未,勾起廖钦之恨。
“原来自己真正的仇家,不是武林至尊而是廖尚祥,廖尚祥既死,这笔帐就得算在廖飞身上,更勾起了廖飞夺妻之根,二事并发。
“万里追风申屠君及瞎老道也清楚谈轻云并非廖钦生母,故连廖尚样如何勾搭谈轻云成奸各节,全盘托出。
“廖钦才知道,廖飞与自己本来风马牛不相及,所谓同母,母另有身世,身己身世,谈轻云是自己继母。
“继母与人所生之子,与自己还有什么血缘可言,故令手下,传信五绝帮,要廖飞与田媚会于潼关,以清血债!”
“啊!两个魔头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曲折身世,如此说来,廖飞实在较廖钦更加可恨的!”
“二弟,田媚较廖飞尤可恶。
“为什么?这女人心比蛇毒,性比狼阴,她跟廖飞结合,其意也在学那惊世绝学,她另有野心,如果廖飞不死于廖钦之手,迟早也会死在她手中!”
“大哥,昔年立或不全是廖钦幕中主动么?”
“当然是!”
“五绝帮所行所为呢?”
“也是廖钦为主!”
“这三个全不是东西,细算起来,阴狠毒辣竟是不相上下。大哥,除非你,谁也摸不清这多。”
“二弟,我凭什么能够知道得这么多,全是侯老前辈,他与这两个巨魔斗智斗力,垂二十年于此,不曾稍懈,这许多事,全是他暗中派人潜伏在这班魔头左右,才能弄得一清二楚。”
“现在,我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双方约会豹子岭,怎么也打听不出,究竟是在何处呢?”
“这是个古地名,目前的名宇是插天峰!”
“啊!这不属于华山脉么?”
“谁说不是,我们立身向西,乃是鹿儿谷,沿谷道连越两个山岗,不就是插天峰了么?”
“大哥,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举动吧?”
“会期,是本月终了一天,届时必定会有一番生死之斗,但是在会前,绝对不会平静,必……”
“我也料定双方不仅布置一切,并可能暗中偷袭,倒是不能放松,万一三魔聚首,我要一鼓尽歼!”
“切记着别先出手,等双方有了伤亡时,再出手较宜。”
“好!我们这就鹿儿谷走走,看看田媚入谷何事。”
兄弟两起了身,直扑鹿儿谷,不久就进了谷道,一左一右向内搜索着,前头,是个谷道尽头,岗峦起伏,地形异常复杂。
余再添陡见谷道口人影一闪,余再旺略一招手。向右扑出去,他们兄弟两凑到一处,余再添低声说:
“这儿地形复杂,树木又多,既有夜行人现身,想来必然与此事有关,大哥你在后面接应,别靠得太近。”
未俟余再旺答话,微一舒腰,唆!就如一支流星,横扑出去。
余再旺明白,探听对方行踪,不宜人多,自己与二弟比功力远逊,倒不如让他一个人前往为宜,故他跟在他二弟身后遥遥而进。
余再添身形快捷,举世无双,那条黑影在他前头,还不时回顾,行经一处树丛里,这条黑影一俯身,竟然失去了踪迹。
余再添止了步,在察看地形,倏地一震臂,向左面一个山壁扑过去,落地无声,微一张望下,沿峭壁轻移过去。
峭壁一个洞门口,探出一个半截身子,正是青娘子田媚,向外张望,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等人,神态异常紧张。
余再添紧紧靠着峭壁,远远地盯着她,耳鼓里忽然传来破空之声,一声轻响,落下一个人来。
这人中等身材,长发四散下垂,不见真面目,余再添认得出,这是正点儿,五绝帮主廖飞。
两人不吭声进了山洞,金再添快捷地一飘身落在洞门口,侧耳倾听,内中似闻人语,但听不清。
他不能放过机会,立即冒奇险轻轻的蚊行入洞,前进足有七八丈远,已清晰的听到二人说话。
这里面漆黑一团,余再添在身处是个转角,转角处是个小洞,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