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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叶子,都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正中间一条方砖铺就是通道,直通正门,正门上有四个黑漆大字“和露清风”,字迹清秀,似乎出自于女子手笔。
徐玉也不顾欣赏,几步就走了进去,正房之中,灯火通明,赵胤熙正坐在一张轻巧的竹椅上,冷冷的看着他进来。
“见过皇上!”徐玉也不跪下行礼,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
赵胤熙依然是老样子,只不过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让他更是添了一成贵气,但却沉着脸,木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才道:“难道你父亲就没有教你礼仪?”
徐玉一呆,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赵胤熙好象是故意找他的茬来着,只是心中委实想不明白,这些日子,好象他并没有得罪于他,但如今他是皇上,同时也是他的叔父,因此他虽然语言冰冷,毫不留情,他却还的容忍下了。
“跪下!”赵胤熙越想越气,忍不住一声断喝道。
徐玉无奈,想着如今还是不要和他冲突好,毕竟他的武功可不如他,而且,觐见皇上,他连剑都没有带,就算要动手,也没有兵刃,因此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地上跪下。
冷不防赵胤熙竟然扬手,一个耳光对着他脸上打了过来,徐玉吃了一惊,闪避已经不及,“啪”的一声脆响,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赵胤熙反手又是一掌,另一边脸上又是一下子,顿时只觉得脸上火烧火辣般的疼痛,嘴角也渗出一丝鲜血,徐玉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忍不住勃然大怒,扬首问道:“皇上为何打我?”
赵胤熙的怒气更大,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叫道:“你过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徐玉不解,他虽然满腔怒火,但还是压抑住没有发作,随着他走向一边的内房——两个全身缟素的小宫女掀开湘妃帘子,徐玉眼见那两个小宫女两眼红肿,脸上尤有泪痕,心中猛然一惊,一股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
赵胤熙也不说话,拉着他走到一张淡蓝色的绣榻前,徐玉看时,却见榻上躺着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身材微微发福,相貌并不算绝美,但却生得珠圆玉润,乌黑油亮的头发梳着一朵流云髻,戴着火焰宝钗,但可惜的是,如今这个少女的脸上已经一片死灰,没有一丝的血色,使得原本并是逊色的容颜暗淡不少,徐玉心中大惊,眼见这少女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勒痕,凭感觉,他知道这少女是自缢,并且已经气咽身亡。
“她是……谁?”徐玉忍不住颤抖的问道,事实上,他心中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是谁了,同时他的心也开始一直向下沉,一直向下沉……
赵胤熙见他发问,一把扯住他,声嘶力竭的叫道:“你还好意思问她是谁?你知不知道,朕就只有两个女儿——就只有两个女儿啊……你那该死的父亲宠着你,事事依着你的意思,逼死了朕的和儿,你……”他说到此,却再也忍不住,两颗泪珠,滚落到脸上,哽咽着说不下去。
徐玉紧紧的咬住了嘴唇,他心中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皇室的金枝玉叶——静和公主。
第250章
徐玉心中明白得很,眼前的静和公主必定是因为杨先之退婚,导致了她的自缢,只是他心中不明白,一个深闺女子,怎么如此的刚烈?她身为皇室公主,金枝玉叶,何求不得良配?为何轻易轻身?
赵胤熙狠狠的盯着他骂道:“你知不知道,静和是和先之从小一起长大的,先之小的时候,也一直住在皇宫中,后来等大了,才搬了出去,但他是宫中侍卫,自然常常还来宫中的,静和小时候一直追着他叫哥哥,知女莫若父,她的心事,朕怎么会不知道?这次朕给她指了婚事,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的那份高兴,朕还是知道的,而且,先之那孩子也是朕看长大的,虽然我心中知道,他一直把静和当作了妹妹,但我想着趁早给他们完了婚,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日久生情,二来静和也不是善妒的人,若是他喜欢,纳妾也没什么,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那个皇兄,竟然为了你的一句话,轻轻巧巧的把婚事给否决了,朕的赐婚,到了你们父子手中,竟然行同儿戏……”
徐玉也没有想到静和公主竟然与杨先之是青梅竹马,为了聂珠,他却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他顿时只觉得心痛若绞,同时又暗骂杨先之混蛋,居然没有对他说清楚,他心中清楚的明白,赵胤煦必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因为他开了口相求,他不得不答应,这些日子以来,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赵胤煦对他的溺宠和纵容,他知道,他是想弥补他对他的偏见与原本存在的芥蒂,他也知道,若非杨先之喜欢的女孩正好是他的师妹,那么赵胤煦是断然不会同意退婚的,毕竟,这有损皇家公主的威严。
看着静静的躺在绣榻上的那个少女一眼,徐玉只觉得一阵酸楚,眼泪如同是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滚落。
赵胤熙强压住心中的悲戚,低声道:“你不知道,昨天静和知道了退婚的事情,哭了整整一夜,把眼睛都哭红了,朕来看她,她还说她不怨你,她不怨你……”他一边说,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流,接着,他从怀来掏出一只精致的五色同心结来,递给他道,“今天早上,她还来朕这里请安,同时让朕把这同心结交给先之,说是祝贺他与他的新娘子永结同心,朕以为她想通了,心中也就放下了,只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她今天早上是来向朕告别的——下午她推说要午睡,把侍侯的几个宫女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就……等到有人发现,一切都晚了……”
“对不起!”徐玉摇头叹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静和公主竟然如此的痴情,就因为杨先之的退婚,她竟然轻生了,他心中明白得很,赵胤熙不找杨先之的麻烦,却给了他两个巴掌,因为没有他,杨先之是退不了婚的,但如果一切重来,如果他早知道如此,他还会这么做吗?想了想之后,他心中肯定的告诉自己,就算他早知道如此,他也绝对不会改变原本的决定,就算是皇上不同意退婚,他甚至会纵恿杨先之带着聂珠私奔——只要聂珠喜欢杨先之,而杨先之也确实爱着聂珠,至于别的,这个无辜的少女轻生,到底是谁的错?或许是她太傻了。
徐玉这样想着,但转眼之间,看到静和的遗体,又觉得他太残忍了,他虽然不杀伯仁,但伯仁因他而死,他怎么还能够这般想法,简直就是卑鄙。他猛然惊觉,这些日子,他真的有些变了,变得有些陌生,心中竟然想到静和的母亲就是那个陷害逍遥的德妃,那个女子害他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局势中,而他却在无意中害死了她的女儿,这难道就是冥冥中所说的报应?
想到此,他看着静和公主的遗体,竟然说不出是喜还是悲,只是怔怔的站着。
赵胤熙看了他片刻,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徐玉一呆,原本他心中还忐忑的在想着不知道赵胤熙要怎么为难他,却没有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让他离开,忍不住问道:“你让我走?去哪里?”暗想着不会是天牢吧?
“回你的清藕榭!”赵胤熙随手将手上的那只五色同心结摔在他怀里道,“操办你妹子的婚事去吧,朕好象听说,先之把日子定在了本月的十九,取其天长地久之意,可怜静和尸骨未寒,他却无事人一般欢欢喜喜的娶亲?朕的女儿真是瞎了眼睛,看错了人,死得太不值得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举起衣袖,拟去了脸上的泪痕。
徐玉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静和公主,对于赵胤熙的大度有些不解,半晌才迟疑着问道:“皇上,您不打我了?”他死了公主,对他这个罪魁祸首难道只打两个耳光,他就解气了?
赵胤熙闻言,忍不住咆哮道:“打你?如果打了你静和会活过来,我一定打死你!”他在盛怒之下,竟然连皇上的专称“朕”也不用了,而是也如同平民一样,自称起“我”来,想想,他的父亲也是王爷,但平时也并是开口闭口的称王道尊。
徐玉没有说话,而是在静和公主的遗体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头,心中暗自祈祷,只盼着这个痴情善良的小姑娘,来生有个痛她惜她的如意郎君,享受一生荣华。原本还在一边强自忍着的几个静和公主亲侍的小宫女,这个时候在也忍不住,也一并跪在地上,先给徐玉还了礼,然后就放声痛哭起来。
赵胤熙见此,也不禁跌坐在椅子上,那泪却如同是走马珠一般的滚下。
徐玉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在他跟前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了出去,刚出了“和露阁”的门口,就见赵胤煦站在门口,他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但却忙垂手站住,叫道:“王爷!”
赵胤煦眼见他脸上泪痕未干,而两颊红肿,忍不住伸手抚摩着他的脸问道:“皇上没有为难你?”
徐玉不禁苦笑,道:“没什么,静和公主竟然自缢了!”说着又忍不住伤感。
赵胤煦忍不住摇头道:“那孩子,倒也是个情种,只是……”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毕竟静和的死,他也难辞其疚。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玉问道。
“我怕皇上为难你,特地过来的!”赵胤煦也不禁苦笑道,“没得他死了女儿,就为难我的孩子!”说着,一把携了徐玉的手,两人联袂一齐向清藕榭而去。
徐玉闻言,心中明白,他是知道了赵胤熙传他,惟恐他吃了亏,所以特地过来,站在了门口,幸亏皇上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并没有怎么为难他,否则,只怕自己这个护短的父亲当场就要跟他翻脸。想到此,心中不禁感动,低声说道:“静和公主可以说有一半是我害死的,就算是皇上要打我一顿出气,我也忍了。”
赵胤煦忍不住笑了一下,道:“那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要打也要打我才对!”
徐玉叹了口气道:“若非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会同意杨先之退婚吗?”
赵胤煦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说实话道:“不会!”
徐玉不再说话,只是任由赵胤煦牵着他手,一路向清藕榭走去,但却感觉到这个出生皇室的罗天魔帝,手掌竟然布满茧痕,粗糙无比,心中不解,他也是练剑之人,自然手掌中也有茧痕,但却远不如他这个父亲更粗糙,心中想着,手指却不自觉的轻轻的抓着那厚厚的茧痕。
赵胤煦抓住他的手指,笑道:“这个是因为我小时候和太子赌气,练弓箭留下的!”
“太子……”徐玉好奇的问道,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太子?
“是我们的兄长!”赵胤煦的眼神中精光一闪而没,淡淡的道,“他是个奇材,文治武功,都是一流的,当初的他箭法极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我不服气,就一心苦练,却也没有能够超过他。”
“那后来呢?”徐玉如今心中好奇无比,照如此是说法,当今的皇上应该是那个文治武功都一流的太子,怎么就变成了赵胤熙那个败家子了,在他心中,赵胤熙可是个标准的败家子加混蛋。
“他是皇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了秦王,十六岁被封为太子,朝中文武大臣,没有一个不服气的,原本是顺理成章 接任皇位的,但在先皇驾崩的第二天晚上,他就暴病身亡了!”赵胤煦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说到此事,却带着一抹难以言愈的冰冷,同时原本轻轻携着徐玉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着,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