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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连忙说:“老庄主客气了!小少爷,你过来坐下,让我看看有什么不舒服。”
慕容智说:“我不吃苦药,这是奶奶说的。”
先生说:“好,好,小少爷,其实苦口良药利于病呵!”
“我没病。”
“小少爷,你伸过手来,没病自然就不会吃苦药了。”
先生诊过脉后,看了看慕容智的面色和眼神,面露困惑之色,又问了慕容智几句话后,对墨明智说:“老庄主,令孙经脉正常,面色极好,吐字清楚,可没有病呵!”
墨明智拱拱手说:“先生劳神了!”
慕容智一听自己没病,高兴地说:“我没病了,我没病了!不用吃苦药了!”
他父亲慕容墨喝道:“智儿!不得在先生面前无礼。”
“爹!我没病嘛!”
“退下去!”
慕容智受了委屈,双眼求助地望着爷爷。墨明智虽然神功盖世,人却顺和心慈,只有人敬他而不怕他。在庄里,除了父亲和奶奶,慕容智什么人都不怕,尤其对爷爷,不但不怕,更要亲近,喜欢和爷爷在一起。墨明智慈爱地说:“智儿,就照爹吩咐办,你先到后面去吧。”
慕容智“唔”了一声,似小孩般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他一走,慕容墨问先生:“先生,小儿已是十六岁的人了,可说话、行为仍像个小孩,不知是什么原故?望先生指教。”
“庄主,令郎的确是心智不同常人,这恐非药力所能医治。在下无能,请庄主另请高明。”先生说完,便起身告辞而去。
以后,紫竹山庄一连请了几个大夫来看,都是如此的说,小燕失望极了。看来这小孙儿天生低能,是不可医治了。她不但骂自己的儿子媳妇,更骂起墨明智来:“都是你传下的好种,你傻头傻脑的像块木头,生下的儿子也是块木头,现在连孙子都是木头,其中一块还是废木头,当柴烧也不行。”
墨明智感到好笑,心里说:我传的种?你就没份吗?你不是说他小时精乖伶俐像你吗?怎么又像块废木头了?但他不敢顶撞妻子,笑笑地说:“说不定智儿因此而得福呢!”
“你呀!”小燕见老伴仍是打不恼、骂不怒的软皮蛇,更气了,说,“不管怎样,明天你去巫山给我将怪医的后人,千面女华陀请来给小浑蛋看看。你们请的,个个都是庸医,没一个有用,惹得我性起,我全杀了他们。”
墨明智吓了一跳:“你,你千万不能乱来,怎能为智儿乱杀人的?”
“你去不去?”
“好,好,我明天就去。”
果然,墨明智出门十天后,就千里迢迢将巫山怪医唯一的女儿公孙茵茵带来了。公孙茵茵深得父亲的真传实学,在江湖上不知医好多少奇难怪症。她可以给人换脑洗心,断肢再接,是当代的第一神医,在武林中有女华陀之称。只是一般人很难见得到她。她不但医术出神入化,武功一流上乘,更善于易容,化妆成各种各样的人物在江湖上悬壶济世,直到给人医好了奇难怪症走后,人们才想到这必然是女华陀神医了。至于她的真面目,武林中几乎没有人见过,所以又称她为千面女华陀神医。女华陀行踪不定,所在的巫山神女峰,更是云深不知处,要是想请她上门医伤治病,那就更难,要不是墨明智亲自去巫山神女峰拜请,她绝不会来的。
千面女华陀公孙茵茵,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不知是她善于保养,还是有家传的奇药神丹,面目仍如三十多岁的妇人一样,青丝如乌云,肌肤似白玉,神采飘逸,使人骤然一看,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经是七十多岁的古稀老妇,更想不到她就是名动江湖的女华陀,而以为她是风华正茂的美妇人哩。正因为这样,她就更不愿以真面目见人,以免惊世骇俗,招来狂蜂浪蝶。女华陀固然能救人,也可以杀人。
女华陀公孙茵茵的到来,一代女剑侠小燕亲自出门相迎。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只是少来往而已。公孙茵茵的父亲巫山怪医公孙小蛟,在襁褓中幸而得奇侠一枝梅夫妇相救,才免死于恶仆的刀下(详情见拙作《江湖传奇》),慕容家对公孙一家有过救命之恩,公孙茵茵更不能不来。何况墨明智夫妇与公孙茵茵也极为相好,尤其是小燕,与公孙茵茵性格相投,情胜姐妹,这位女华陀不但来了,更以真面目相见。
小燕挽了茵茵的手,相伴而行,说:“妹妹,你真是一位仙子,长年不老。越来越美,羡煞我了。”
“姐姐别取笑,你也不见得十分老呵!”
的确,小燕虽然鬓发染霜,因有九阳真气在身,仍是英气逼人。看去,顶多像五十多岁的人,小燕说:“我快老得没有牙齿了,还说不老的?”
穿过前厅,来到后面小厅,慕容墨夫妇带了慕容明、慕容智兄弟上前拜见。茵茵笑着说:“墨哥哥、燕姐姐,你家好福气呵,儿孙满堂,令人羡慕。”
“妹妹,什么儿孙满堂,尽是木头,丑死人了。”
茵茵知小燕的性格,微笑不语。她打量了慕容明、慕容智各一眼,一下看出慕容明缺乏慧根,却傲气十足,暗暗点头,怪不得姐姐说是木头了,的确是难成大器。当看到慕容智时,不由又略现惊讶,暗思:这孩子眼角眉梢,蕴藏着山川灵秀,慧而且智,骨骼清奇,这可是一块美玉呵!怎么是木头了?将来他的机灵才智,更不会在燕姐姐之下。她含笑问小燕:“姐姐,你是不是说他有病了?”
“妹妹,他不是有病么?十六岁的成年人了,还大不透,说话行为仍如小儿。”
慕容智嘟起嘴巴说:“奶奶,我怎么像小儿了?我也没病,那些医生、大夫都说我没病嘛!”
墨明智说:“这孩子似乎心智不正常,麻烦妹妹看看是什么原故。”
公孙茵茵叫慕容智过来问:“孩子,你过来,让婆婆看看就知道你有没有病了。”
慕容智眨眨眼睛:“我没病,你不用看。”
小燕喝道:“小浑蛋!快过去让茵茵婆婆看看。”
“奶奶,我不吃药,也不扎针。”
慕容智害怕扎针,偏偏公孙茵茵从衣袖掏出两根细细的长银针来,含笑说:“你过来,让我扎两针。”
慕容智一下像小孩子般哭喊起来:“我不扎针,我不扎针。”
小燕说:“你哭呀!哭得好听点,最好大哭大喊,就更好听了!说不定茵茵婆婆见你哭得好听,会多赏你几针呢。”
这么一来,吓得慕容智不敢哭了。
小燕又说:“小浑蛋,哭呀!怎么不哭了?奶奶还想听呢!”
“我,我不哭了!”
“你怎么不哭了?”
“我,我怕多扎几针。”
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莞尔,连最严肃的慕容墨,也不由失笑起来,其他家人、丫鬟,也忍不住掩口而笑。
茵茵微笑地对他说:“孩子,别害怕,你如果没病,这针扎下去就不会痛;真的有病,就会痛得大喊大叫的!”
“我不扎,我不扎,我怕痛。”
“孩子,你不是说你没病吗?你要是不愿扎针也可以,那我就用小刀划你的手指,取你的血来看了。那就不管有病没病,都会痛的。”
幕容智问:“扎针不痛么?”
“你没病,就半点也不痛,反而感到舒服!”
“舒服!?那,那我扎针。”
茵茵一笑,突然出手,在他手臂和大腿上各扎了一针,这两针一扎下,慕容智几乎痛彻入心了。他为了证明自己没病,竟然咬着牙忍受着。茵茵问他:“痛吗?”
“不痛,不痛!”
茵茵含笑不语,一下什么都明白了。的确,有什么奇难怪症,能瞒得过这位女华陀神医呢?她将针拔出来,对小燕说:“这孩子的确得了一种怪病。”
慕容智一下傻了眼:“我得了怪病?那、那、那我怎么不痛的?”
“这怪病,怪就怪在这个地方,明明有痛,却不叫痛,你说怪吗?”
慕容智吓得一下不敢吭声了。
小燕问:“妹妹,要怎样才能治好呢?”
茵茵正想说出,一下看见慕容智那双求助的目光,微笑说道:“姐姐,这个怪病,我可是要单独跟这孩子在一起,仔细地检查过才知道。姐姐,有静房吗?”
“妹妹,你过去曾住过的飞霞阁怎样?”
“行呵,最好附近没人打扰才好。”
“妹妹放心,没我命令,谁也上不了飞霞阁。”
小燕和茵茵带了慕容智上了飞霞阁,茵茵望了望慕容智,对小燕说:“姐姐请到楼下,小妹要用奇特的方法检查他。”
“我不能在旁么?”
“他这个怪病,受不得半点的打扰,你会扰乱了他的心思的。那我就无法检查了。”
“好吧!”
小燕尽管慧冠武林,仍不明白自己钟爱的孙儿这种怪病的来由,疑疑惑惑地下楼去了。
小燕一走,慕容智倾听一下,轻问神医:
“婆婆,你怎么骗我呢?”
茵茵一笑:“你这孩子,我还没问你哩!为什么你要骗我?”
这一老一少,在飞霞阁楼上,足足交谈了好长一段时间,谈的什么谁也不知道,最后,茵茵一个人下楼来,小燕迎上问:“妹妹,这小浑蛋怎样了?得的什么怪病?”
“智商不全。”
“能治好吗?”
“姐姐,我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怪病,能不能医治好,也没什么把握,但我一定要试试。”
“那麻烦妹妹了,这小浑蛋呢?”
“姐姐,我点他的昏睡穴,先让他在阁楼上睡一下,要不,他会不安静的。看来,为了这孩子,我要在这里耽搁十天八天了。”
“妹妹就是不说,做姐姐的也要留你住十天半个月的。”
“姐姐,小妹有句话不得不说,在十天八天中,小妹不一定能医好这孩子的怪症,到时请姐姐莫怨我才好。”
“妹妹,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会怨你的?这个小浑蛋,医得好是他的福,医不好是他的命。”
“姐姐能这样,小妹就放心了。在十天之中,最好别让人前来飞霞阁打扰。姐姐派两个可靠的丫鬟在楼上伺候就行了。”
“行呵!妹妹还需要什么应用的东西?”
“不用了!令孙这种怪病,不是金石药物所能治好的,我得用奇穴针灸的办法来为他医治!”
“那姐姐在这里先多谢妹妹了。”
“你我两家的交情,姐姐何必这样客气?”
“总之,不管妹妹医不医得好,姐姐的一家,总是感激妹妹之情。”
小燕立即打发了两个机灵聪明的丫鬟来伺候茵茵,自己在楼下住下来。花园门口,更有两个家人看守,不准人进花园中打扰女华陀。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小燕一家都满怀希望进后花园飞霞阁来看慕容智医好了没有。可是千面女华陀公孙茵茵十分内疚地对小燕一家人说:“墨哥,燕姐,小妹已尽了全力,却医不好这孩子天生的怪病。”
小燕一家人一听,顿露失望之色,当今的神医都治不好慕容智的低能智商,那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治好慕容智的病了。
茵茵又说:“我真对不起你们,令你们失望。”
墨明智慌忙说:“茵妹,别这样,我知道你在这十天里已耗尽了心力。治不了,是他的命,怪不得妹妹。”
小燕也说:“妹妹,这十天里,辛苦你了!你已尽了全力,我们一家从心里都感激你。”
茵茵摇摇头:“我承认我失败了,但我回去后,一定再想其他的办法来医治这孩子。”
小燕一怔:“妹妹,你就要走?”
“姐姐,我应该走了,为了智儿这孩子,我回去得翻翻书,看有没有其他方法。”
慕容墨夫妇说:“茵姨